第41章

賈薔覺得自己跟齡官是情投意合的,而且,他覺得齡官那樣清高的女孩子,一但做了侍女,以後怕是絕對不會跟自己在一起了。

賈蓉比賈薔有眼色,也更了解自己的父親,這會兒賈珍是覺得賈薔年少慕艾,喜歡個小丫頭留在身邊兒玩玩兒也無所謂。

但若是知道賈薔是打算跟個戲子成親,那估計小戲子保不住不說,他們哥倆的好日子也到頭了,為了自己不被聯絡,他趕緊悄悄地掐了一把賈薔,示意他閉嘴。

賈珍是真的沒把這事兒當個事兒,再說,賈薔現在也十三了,房裏放個伺候的,倒也是時候了。

所以,他知道是怎麽回事兒之後,就擺手示意他們該幹什麽幹什麽去,跟着賈琏往榮禧堂走去了。

兩人邊走邊聊,賈琏皺眉問道:“珍大哥哥,你說那馬道婆是在饅頭庵挂單做長老,突然死了又跟二太太攪合一起,那茁哥兒這事兒,是不是就是馬道婆幹的?”

賈珍點點頭道:“八成是錯不了,我聽說,幹他們這行的,施法的時候,要是失敗,就會遭到反噬,怎麽害人的,就加倍還到自己身上。”

賈琏恨聲道:“那估計是玉虛子道長做法破了那邪術造成的,你看,賈珠死了也就罷了,他那破身子,承受不住反噬,也不奇怪。”

“賈寶玉那個幹娘馬道婆,可是個挺有名的,你就看這些年,老太太跟二太太,心甘情願的給了多少香油錢就知道了。”

“我們府的老太太跟王氏,別看平日裏裝的一個比一個慈眉善目的,但但凡涉及到銀子,立馬看得比命都重要。”

“若不是這馬道婆真有兩把刷子,別說大把的從她們手裏騙錢,更不用說還讓她們的命根子賈寶玉去認幹娘了。”

“這樣的人都被反噬死了,可見這下手是有多狠,也就咱們茁哥兒福大命大,要不,這一想要是被她們得手了,我這心就跟被人剜了似的疼。”

賈珍也嘆氣道:“誰說不是呢,好容易咱們賈家有了點兒希望,這一家子就一定要破壞,有時候真想徹底分宗算了,省得早晚讓她們拖累死。”

這話不過是抱怨的時候話趕話說出來的,但說出來之後,他卻覺得心動了,真想跟自己父親商量一下。

但想也知道,成功的可能不大,首先就是賈母這些年的表面功夫做的很不錯,憐老惜貧地形象深入人心,大部分族人對史氏都是擁護的,畢竟,賈家兩房的男人都實在不争氣。

更主要的是,人都有老的那一天,人老了最怕的就是兒孫不孝,所以,他們必須擁護賈母,也好借着孝道壓制自己的子孫們,所以,他們是天然的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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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宗不現實,這些人都不會答應,他們也怕今天賈政一房不成器,就被踹出去,唇寒齒亡之下,難保不會哪一天也同樣舍棄他們。

至于,榮國府和寧國府自請出族,那就更是自尋死路了,到時候不用族裏的那些人說什麽,外人就會認為這是他們過于涼薄,怕窮親戚打秋風了。

這樣的人,別想在官場上立足,應為沒有人敢跟這樣涼薄的人接觸,誰知道自己會不會哪一天沒有利用價值就被舍棄了?

賈珍的顧慮賈琏如何不知,這些年,榮國府和寧國府每年都拿出大筆的銀子分給其餘幾房,不就是怕人說發達了不願意管窮親戚嗎?

愁眉苦臉的兩人剛一進榮禧堂,就感覺到一股歡愉的氣氛,二人一對視,賈琏立馬小心翼翼地問正滿臉喜色地往大廳端盤子的小丫鬟:“怎麽這麽高興,可是茁哥兒醒了?”

小丫頭一看是賈琏和賈珍,趕緊行禮之後答道:“恭喜大爺,哥兒已經醒了,老爺他們都在裏面逗着哥兒笑呢,老爺還說,今兒要把老太爺留下的好酒開了慶祝呢。”

賈琏一聽寶貝兒子醒了,哪裏還有心情聽小丫頭巴巴,直接順手上了塊兒小碎銀子,就拉着賈珍往裏走。

只是他還沒踏進門檻兒呢,就被眼尖的賈敬看到,直接怒喝道:“你們兩個剛從那邊兒回來,趕緊去洗漱一下,換身兒衣裳,這要是帶了東西過來沖撞了哥兒,看我不直接扒了你們的皮給哥兒當鼓敲!”

正被賈赦掐着腋窩豎在腿上跳腳玩兒,順便逗着長輩笑的小鑽風,也聽到動靜回頭,他想要喊爹,但嘴是真的不好用,憋了很大的力氣就發出了幾聲啊啊噗噗地聲音,還弄了自己一身的口水。

盡管沒叫出稱呼,但小鑽風現在這樣的表情就足以讓在場的人興奮震驚了,他可是剛剛滿月呢,這是真的記人了,其他剛滿月的嬰兒,遇到身體孱弱些的,頭還是軟的豎不起來呢。

賈琏自然也是高興的,兒子跟他打招呼,他真想趕緊将兒子抱進懷裏親一親,但他也害怕真跟了什麽沖撞了兒子。

還有,聽說那些沒臉子的東西,若是聽到名字,也能順着名字找到孩子禍害,所以,他趕緊閉嘴,直接拉着賈珍去洗漱更衣。

小鑽風一看不幹了,他爹不過來抱他就算了,還拉着人轉頭就跑了,當即小爪子指着門外對着賈赦和王子騰告狀,雖然只是咿咿呀呀地,但意思大家都明白了。

賈赦樂了,對小鑽風道:“瞅你爹一點兒都不想你是不是,咱們以後不理他,等會兒他回來,爺爺幫你出氣,讓他不跟咱們茁哥兒說話。”

王子騰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兒,他都能想象的到,日後給茁哥兒開蒙,這賈恩侯會為了在哥兒面前怎麽編排自己。

賈敬看不過去了,也是想抱抱小崽子,這賈赦就是一直不撒手,這會兒他終于找到機會踹了賈赦一腳,将賈茁抱進懷裏。

對賈赦呵斥道:“別在哥兒這裏胡說八道,咱們哥兒聰慧異常你不知道?這會兒哥兒要是記住琏兒不喜歡他而傷心,以後都不好扭轉!”

王子騰給拱着火道:“他這輩子,除了吃喝玩樂懂個屁,就沒見他幹過幾件正經事,一天要是不惹點兒事兒,他能叫賈恩侯?”

賈赦也反應過來了,自家茁哥兒生而知之,記性還好,交過一遍就能記得牢牢地,只是懂得東西有限,這要是給教歪了,真不好糾正,所以,被教訓奚落也不敢回嘴。

看着王子騰那副終于出了點兒氣的嘴臉,賈赦一邊兒裝死,假裝自己不知道,一邊兒心裏安慰自己,他就是嫉妒老子好命!

賈敬沒心思搭理這傻子,而是對小鑽風和顏悅色地道:“別聽你祖父胡說八道,他就是逗你玩兒呢,你爹是着急洗漱更衣去了,怕把帶進來的髒東西粘在你身上。”

小鑽風早就知道,這人族的講究忒多了,方便之後就會給擦洗一遍,自己明明沒有拉褲子尿褲子,嬷嬷也要給自己換一身。

他爹頭幾天還跟他講了一堆東西,說是以後帶他出去做客的時候,若是想要解手,尤其是是在席面上,就要說自己去更衣。

所以,洗漱更衣在小鑽風這裏的意思就是去解手,看看自己的小雞雞,原來是着急解手啊,這樣倒是可以理解了。

人族是真麻煩,他們跟妖族不一樣,不會幻化成本體,挖個坑就地解決,甚至不能直接找個大樹什麽的遮掩一下解決,據說那叫失禮,他們這樣的人家必須得去耳房方便。

接着,他又想到大爺爺說的帶進來的髒東西,還會粘在自己身上,小鑽風立馬會意,他們兩個不是拉褲子了就是尿褲子了!

就說嘛,着急解手的時候,非得顧着面子,這要是遇到要走山路的時候,上哪找耳房去,不憋死人?

他倒是沒說話,但這小表情,一看就能猜出來個差不多,尤其是最後那個下意識夾着腿,捂着小鼻子,略帶嫌棄的小眼神兒,想不知道他想什麽都不行。

賈琏他們洗漱地很快,回來的時候就聽到衆人哈哈大笑,跟賈珍一邊兒給長輩們問安,一邊兒奇怪地問道:“爹,你們什麽事情這麽開心?”

說着,手就伸到了小鑽風這兒:“來,兒子,給爹抱抱,可是擔心壞你老子喽。”

小鑽風下意識地抽了抽鼻子,還好,他爹身上香噴噴的,雖然沒有什麽男子氣概,但怎麽也比臭烘烘地強啊。

這會兒,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除了像外祖父那樣行伍打仗的人,剩下但凡有些身份的,無論男女,都會在出門的時候擦臉抹粉。

想到這兒,小鑽風恍然大悟,原來把自己抹的香噴噴的,這是害怕尿褲子被人知道了,為了遮掩氣味兒啊!

賈琏托着小鑽風的肥屁股抱起來親了一口,然後道:“茁哥兒醒了之後,看着更活潑了?”

讓他抱一下已經是看在他是孩子父親,又錯過了哥兒醒來的第一時間的份兒上了,這會兒抱也抱了,親也親了,賈敬自己還沒抱夠呢,自然是又給搶回來了。

然後有些幸災樂禍地道:“可不是,醒來之後,不僅活潑,還更聰慧了呢。”然後還特意問小鑽風道:“你爹身上是香的還是臭的啊?”他抽小鼻子聞味兒的動作,他們可是都看到了。

小鑽風咧嘴笑,反正他說話他們也聽不懂,賈琏奇怪地問道:“敬伯父這話說的,我怎麽就臭了,我可是天天沐浴更衣,擦得粉也是香脂鋪子裏的上品啊。”

王熙鳳靠着王太太,一手捂着肚子,一手用帕子遮着嘴笑道:“讓你讀了兩天書就顯擺,非得見兒天地跟哥兒說什麽咱們這樣的人家行走坐卧、吃喝拉撒都得有講究。”

“剛敬伯父替你跟哥兒解釋,你不搭理他就直接拉着珍大哥走,是因為你急着洗漱更衣,洗漱更衣去了!”

連着兩個洗漱更衣,賈琏哪裏還能不知道,自己兒子這是誤以為自己着急解手去了,看着又笑倒的衆人。

賈琏只能無力地解釋一句:“我就是告訴哥兒,在外邊兒的時候,需要注意一些用詞文雅,誰知道哥兒的記性就這麽好。”

這他是不知道小鑽風後面的想法,不然估計可能就不是不好意思,而是羞死了。

到底還是老丈母娘疼女婿,王太太拍了一把女兒的手解圍道:“琏兒,你跟珍兒走這一趟,可是有什麽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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