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溫情之諾
阿程被反咬一口,然後也不知道怎麽還嘴了,他萬萬沒有想到從小一直溫婉靈秀的梨花撒起潑來比她娘還有過之而無不及,絕對是一針見血,還連臉都不要了。她對阿程哪裏來的半分真心,她只是接受不了被人抛棄。
從小就被村裏村外的長輩和男子們寵着,她何曾受過這等侮辱,尤其是她得不到的人,竟然跟抛棄她的人在一起了,讓她以後臉往哪裏擱。
阿程忽然笑了,只是笑的有些諷刺,從來沒有這麽感謝上天讓他遇到白璧。雖然他跟梨花從小一起長大,但是到了此刻,忽然才發現自己根本不了解梨花。
而白璧,哪怕才相識短短時日,卻讓人覺得毫無顧忌的安心。
“你笑什麽?”梨花帶着眼淚問。
“梨花,我在笑我自己,以前我怎麽從來沒有看清,果然是被豬油蒙了心,如果不是遇到他,那麽只怕到死,我也看不清。梨花,以後,好好過。”阿程說完之後轉身就走,如果說先前還有幾分故情,如今看來都太多餘。
梨花娘看到自己女兒受欺負,哪裏肯罷休,立刻拿了大掃帚過來要打阿程!
鄉親們急忙上來攔住,說不能這麽做,還讓阿程趕快走。
“拿着你的破木簪滾!”梨花将阿程送給他的木簪砸到了阿程腳邊。
阿程也不在意,彎腰将木簪撿起,然後擦擦灰,小心的裝好,頭也不回的往家裏走去,他現在只想見到白璧。這場鬧劇從始至終似乎只有梨花和她娘在賣力,就連她爹也是蹲在牆角邊,根本沒有過來摻和。
等鄉親們都散了之後,獨眼才去梨花房裏,他早就想好了對策。
“出去!別煩我!”梨花哭腫了雙眼,此刻正趴在床上用熱水敷眼睛。
“你別惱,爹是來給你想辦法的,那姓白的确實是個公的,只是有副好皮相,所以他們要怎麽說都行。”獨眼剩下的一只眼裏滿是精芒。
梨花立刻笑了:“你說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只是眼下寒冬,他無法離開,所以只能暫時住下。那一日你與我說了阿程和他認識的經過,想必他只是覺得阿程孤單,所以想給阿程做個伴。”獨眼心中了然,阿程算是救了白璧的命,白璧要修行,那就要知恩圖報,才算是了結塵緣,以妖之力,照顧一個凡人一生,這是最尋常的報恩手段。
梨花急忙抹了眼淚:“你是說?他知道我喜歡他,阿程又難過,可是阿程對他有收留的恩情,所以他才答應陪着阿程,并不是真的喜歡阿程。”從始至終,梨花在意的只是白璧的心思。
“算是吧,梨花,你以後不要再哭鬧,爹跟你保證,開春之前,你一定能夠得償所願。”獨眼一定會殺了白璧,但是,也一定會讓女兒歡喜。移花接木的時候,獨眼還是能夠辦到的。
“嗯,爹,以後女兒一定聽你的話。”
阿程急忙回到家之後,看見白璧坐在炕上打坐修煉,這才安心了不少。然後慢慢朝白璧走過去。白璧看見阿程回來,也看向他。
梨花家裏發生的鬧劇,白璧自然是全都知曉了,他擔心阿程以後不好做人。
“璧兒,這段時日你就不要出門了,梨花得知我們的事情之後有些難過。我想,我把這裏也賣了,雖然不值幾個錢,但是總歸是錢,我們搬遠一點。”
“我給你建一個新家,在院子裏給你栽一棵柳樹,你可以日日坐在柳樹下修煉。你喜歡喝梅子酒,我再栽幾棵梅子樹,給你釀許多梅子酒。”
白璧卻不解的問:“不管要栽柳樹還是栽梅子樹,我們都可以在這裏栽,為什麽要搬走?我覺得這裏挺好的,後面就是小溪,順着後面小溪散步很好。”
“我們可以再找一條小溪,一定讓你滿意。不是我覺得對梨花有愧,所以怕面對他們,而是我不想你受委屈,出出進進的,總會遇見。你這人嘴上什麽都不說,其實心裏也厭煩喧鬧,她不是那麽容易打發的人。”
在阿程的心裏,倒不會想到說梨花會不死心的勾引白璧,他想的是,梨花和梨花娘到時候肯定嘴上不饒人,他到時候下地去了,白璧受了委屈也不會跟他說。
“我是那麽容易受欺負的人嗎?”白璧只能笑嘆阿程多心了,他可是毒蛇,生來就帶着毒,遇到危險最厲害的也是毒牙。毒蛇本性的他雖然話少,但是一旦開口,只怕可以把人氣哭。
“你跟我過日子,我就要保護你,開春之後我天天下地去,你一個人在家,我當然要為你考慮。”在阿程看來,白璧是富貴子弟,自然會被粗俗的人欺負。
“那你為何不帶着我去?”
“那哪能啊?地裏那麽髒那麽累,那都是男人該做的活,你這細皮嫩肉的,被太陽一曬就能曬化了一層皮,可疼了。你就在家裏繼續你的修煉,什麽都不用做,等我回來給你做好吃的,千萬不要讓自己傷着。”
白璧只能暗嘆,這阿程命裏就是個疼媳婦的好男人,嫁給他的人絕對是享福一生,不過這種心性,遇上梨花那種不安分的心性,自然就是悲劇了。
晚上在炕上,又是一陣溫存,兩人才休息。
阿程靜靜的躺在白璧懷裏,把玩着白璧修長柔軟的發絲:“璧兒,我忽然想起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我真是太大意了,好幾天沒有見到小白了。”
白璧心裏暗笑,你現在就躺在小白的懷裏,只是變成了大白而已。不過阿程所見到的小蛇原形并不是白璧真身,真身比那個大多了,若是真的現出了真身,那麽就該把阿程給吓死了。
“小白有些任性,時常會自己跑出去玩,也許是跑到哪裏冬眠了吧,無妨,等它想回來時,它就會回來的。”白璧只是懶得變一個假小白來欺騙阿程。
“原來是這樣啊,璧兒,我跟你說一件事,你可別生氣。”
“你說。”
“我出生的時候,一個高人給我算過命,說我命裏有一大劫,跟蛇有關,我爹娘從小就跟我說蛇很恐怖,但是我活了這麽多年,見到的第一條蛇就是小白。我倒是要謝謝小白,才讓我遇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