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曾任庭,男,28歲,身高一米八五。

這是簡單交流後,蘇樂凱得到的信息。他給楊柏樂打了電話後,确認這個突然出現在家裏的男人,的确是他的朋友。楊柏樂說:“你可要幫我好好照顧他,他是一個超級高富帥,如果你願意的話,賣身給他也可以,我們兩個人未來的幸福生活就靠你了!”

蘇樂凱翻了翻眼睛,挂掉電話。

的确,男人一看就是那種上流社會的人。穿着高檔的西服,腳上穿的黑色皮鞋沒有任何花紋,系的領帶也是黑色的,但是看上去卻特別英挺。

這種人怎麽會是小偷呢!蘇樂凱自嘲地一笑。

即使是小偷,也不會來他們這種一窮二白的屋子偷東西啊。

蘇樂凱好奇地眨了眨眼睛,問:“你……你和楊柏樂是什麽關系?”

曾任庭面目俊朗,濃眉如劍,一雙眼睛像是刻刀在岩石上刻出來一般深邃。

他拿着水杯的手關節分明,寬大而幹潔,指甲也修得整齊劃一。

“朋友。”曾任庭意簡言赅地說,“我聽他說,是你在他落魄的時候收留了他。”

“也不是收留,他也還是要付房租的。”蘇樂凱說,“不過,我看你的穿着也不像是缺錢的樣子,為什麽會來我們這裏借助?去住酒店不是更好嗎?”

曾任庭把手裏的水杯放下,說:“我不方便。”

他說:“時間不早了,我先去睡覺了。”

蘇樂凱點點頭,說:“好。”

回到房間後,蘇樂凱并沒有馬上睡,而是把合約拿出來認認真真地讀了一遍,然後,他尴尬地發現,自己讀不懂合約。

因為初中畢業後就辍學,他的文化水平并不高。蘇樂凱有些尴尬,但是明天就要帶過去了。他忽然想到曾任庭,如果是他的話,應該看得懂合約吧。想到這,他就拿着合約走出去,但是走到楊柏樂房門口,他卻又不好意思進去了。

人家只是來借助一晚的客人,這麽麻煩他好嗎?

而且,說不定人家已經睡了呢?

蘇樂凱心裏面猶猶豫豫。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忽然咔噠一聲開了。

曾任庭已經脫了西裝外套,上身襯衫的衣扣也解開了兩顆。

穿衣服的時候并沒有發現,脫掉衣服後才發現,曾任庭的身材特別好,兩塊碩大的胸肌幾乎都快把他的白色襯衣撐開了。

“有事嗎?”曾任庭問。

蘇樂凱看見曾任庭臉上似乎有着隐隐的不耐煩之色,慌亂地說:“不好意思,我……我沒什麽事。”

曾任庭卻說:“有事就說吧,你手裏面拿的是什麽?”

蘇樂凱啊了一聲,心想到,既然對方已經發現了,不如就給他看看吧。

于是,蘇樂凱把手裏面的合約遞出來,說:“這份合約我看不太懂,能請你幫我看一看嗎?”

曾任庭接過合約,沒有說別的話,一行一行地幫他過目,一直看了十分鐘,曾任庭才說:“沒什麽大問題,不過你是演員的話,應該沒有經紀公司吧?”

如果有的話,也不用請他看合約了。

蘇樂凱有些窘迫地說:“我……我以前只是一個群演,怎麽會有經紀公司。”

曾任庭卻依然面無表情地說:“那你簽名吧,雖然要出演兩個月,報酬只有五萬塊錢,但是對你而言已經是很好的條件了。”

沒有嘲諷,也沒有鄙夷,以就事論事的語調說出這番話。

蘇樂凱特別感謝,給他鞠躬說:“謝謝你了。”

曾任庭看見向他鞠躬的蘇樂凱,說:“好了,既然問題解決了,那就睡覺吧。”

“好,打擾你了,真的很謝謝你。”蘇樂凱感激地說。

說完,又鞠了一躬。

回到房間,蘇樂凱激動地幾乎馬上就想要給媽媽打個電話。他沒有想到,這部戲竟然可以賺五萬塊!

他拿出手機,雖然現在已經有些晚了,不過爸爸媽媽應該還沒有睡才對。蘇樂凱将電話撥過去,隔了一會兒,媽媽接接通了電話,說:“喂,樂樂。”

“媽媽。”蘇樂凱語氣激動地說:“我今天特別幸運,王哥給我介紹了一個劇組,劇組和我簽約了,能夠拿到五萬塊的片酬!”

“五萬塊?”媽媽激動地問:“真的嗎?”

“嗯嗯,真的。”蘇樂凱說:“微微不是馬上就要開學了嗎?等錢到賬後,我就給你們打回去。”

“好,好。”媽媽特別開心,說:“你自己也留點,記得給你那個王哥也送個紅包,是人家給你這個機會的。”

“好。”蘇樂凱說。

房子的隔音效果并不好。曾任庭正坐在床沿脫皮鞋。聽到蘇樂凱激動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他一愣,聽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他注視着自己腳上這雙皮鞋,是助理花了三萬七從德國買回來的。

蘇樂凱這麽缺錢嗎?

曾任庭看了眼自己待的房間,因為是楊柏樂住,收拾得還算幹淨。不過,和他們家比,就連他們家的雜物間都比不上。

原來他們的生活這麽窘迫。

曾任庭怔了一會兒,才繼續脫鞋,脫褲子,上床睡覺。

被子似乎有點潮。

蓋在身上有些難受。

曾任庭皺起眉心。今天來抓他的那些人,到底是誰派來的?

清晨,蘇樂凱起了一個大早,把今天需要拍攝的所有臺詞背下來。今天比昨天好一點,有幾場有臺詞的戲。蘇樂凱鬥志昂揚。把臺詞背下來後,他換好衣服準備出門的時候,曾任庭忽然穿戴整齊地走了出來。

只不過,他手裏拿着領帶,并沒有系上去。

他淡淡地看着蘇樂凱,問:“你會系領帶嗎?”

蘇樂凱一愣。他在劇組拍戲的時候,給服裝師什麽的也打過雜活,所以雖然自己從來沒有系過領帶,但是卻會給別人系。

他點點頭,說:“會。”

曾任庭說:“能麻煩你幫我系一下領帶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絲毫沒有覺得任何難堪。

而蘇樂凱也并沒有想“連領帶都不會系,是生活智障嗎?”,而是想,果然是從小含着金鑰匙出生的人,從小周圍就有人打理這些事情,不需要自己操心。

同人不同命啊。

蘇樂凱在心中感慨了一聲,點點頭,上前去幫曾任庭系領帶。

但是因為曾任庭比他高十厘米,所以他系領帶的時候,鼻子恰好對準曾任庭的喉結。

兩個人的距離靠得很近,蘇樂凱幫曾任庭系領帶,心跳卻在加速。

的确,曾任庭作為一個男人,有着致命的誘惑力。

而更致命的是,蘇樂凱喜歡的是男人。

他暗暗吞了一口口水,卻因為這個走神一不小心鎖緊了,曾任庭一下子卡住了,臉色一變,咳了一聲,蘇樂凱回過神來,趕緊道歉,幫他松開。

曾任庭低頭看着臉帶歉色的蘇樂凱,眼睛裏面波瀾無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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