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商場情場戰場4

“我要走了”就像一句谶言, 給鐘起淵帶來了強烈的不安的感覺。

她覺得自己應該攔下淩初,可身體卻一動也不能動,然後她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電梯将淩初的身體吞噬。

鐘起淵沉思了很久, 然後在淩氏被強制退市那天前往淩氏集團所在的大廈,她不用淩初求她也願意給淩初一個機會。

系統在她出門的時候想阻止她, 然而它只是一道虛影,直接從她的身上穿了過去, 壓根就沒法攔下她。

“宿主,你不要去!”系統發出了混亂的叫聲。

鐘起淵似有所感, 回頭看了空蕩蕩的房子一眼。

系統趕緊飛到她的面前:“你不要過去, 就在家, 看新聞就行了!”

然而鐘起淵還是出了門。

車開到淩氏的樓下, 她看到了樓下圍了一些人,那股不安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這時, 樓上窗口邊上坐着的淩初也在糾結:“我是現在就脫離呢,還是摔下去之後再脫離?可是現在脫離的話, 我不一定會掉下去,我還怕痛,掉下去再脫離的話會痛死的吧!”

系統見無法阻止鐘起淵過來,那就只能阻止淩初用這種慘烈的方式死遁。它飛到她面前:“你遲一點再死遁不行嗎?或者換一種不那麽刺激人的方式行嗎?宿主她過來了!”

淩初看到它, 雖然也沒聽到它在說什麽, 但還是解釋了一句:“這種方式好像有點血腥,但我調查過了, 你看像那什麽《大時代》《火玫瑰》那些反派最後都是跳樓身亡的,這樣的安排好像最能讓人解氣。

“為什麽?因為反差大啊!想想看,曾經大富大貴但是壞事做盡的反派,最後落魄地只能跳樓尋死, 這麽大的反轉,是不是很爽?但我選五樓,是不想摔得太面目全非,不然多吓人啊!

“還有,我已經事先設置了護欄,這個地方絕對不會有無辜的路人經過。”

系統:別人爽不爽它不知道,但是鐘起淵絕對不會覺得很爽!

然而它的阻攔也無濟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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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初的身體稍微前傾,在她松開抓着窗戶邊框的手時,她看到了從車上下來的鐘起淵。

她愣了下,然而她返回主神空間的程序已經啓動,不給她遲疑的機會,她瞬間就脫離了這個世界。

一縷光再度以極快的速度鑽入系統的小綠點裏,與熒光融為一體。

“跳了。”

“啊——”

“砰!”

尖叫吵嚷聲與撞擊所發出的巨大聲響讓剛下車的鐘起淵腳步一頓。

許多人都翻越了護欄跑了進去:“警察怎麽還沒來,董事長跳樓了!”

“救護車呢?救護車什麽時候到?”

鐘起淵擠開那不算多的人群,她踩着已經被推倒的護欄,準備過去,卻不小心被護欄翹起來的部分絆倒。

她爬起來,勉強維持住身形,又被司機跟秘書拉了回去:“董事長,記者很快會趕過來的,你被拍到的話就不好了!”

越來越多的人朝那邊湧去,像黑暗的潮水,又像當初那一扇冰冷無情的電梯門,——一如淩初離開鐘起淵家時,背影被電梯所吞噬那般,他們的身影将鐘起淵的視線與目光阻絕開來,漸漸地就看不到地上的那道身影了。

“松手!”鐘起淵低吼了一聲,然後她卻掙脫不開兩個人的束縛,被按回了車裏。

司機直接鎖了車門,秘書也一直勸鐘起淵,“董事長,我不管你現在是什麽心情,多渴望去到她的身邊,你都不能這麽做!被拍到的話,對公司有多大影響,你不會不知道!”

鐘起淵幾乎是歇斯底裏地吼:“我不在乎!你們現在立刻、馬上走,明天到公司結算工資,以後都不用來了!”

秘書與司機還是第一次看見她這麽失态,那個好像一心只有工作的冷酷無情、無堅不摧的女強人,最終也露出了她軟弱的一面。

秘書态度十分強硬地說:“你不能不在乎!哪怕你現在辭退我,只要程序還沒走完,我還在工作崗位上一天,我就有責任阻止你做影響公司的錯誤決定!”

司機也勸她:“她是從五樓跳下來的,救護車來得及時的話不一定會死。”

“快別說了!”秘書瞪了司機一眼。

果然,鐘起淵聽了這話又要下車:“等什麽救護車,現在就送她去醫院!”

司機悻悻地閉嘴。

所幸這時候救護車過來了,鐘起淵緊緊地盯着,注意那邊的動靜,然而不知是誰說了句:“心跳都已經停了五分鐘,除顫儀都沒用了。”

鐘起淵的肩膀一抖,整個人便安靜了下來。

秘書示意司機開車,直接把鐘起淵送回了她家裏。

秘書看着呆坐在車裏的鐘起淵,臨走前說道:“董事長,照顧好自己。”

司機和秘書都走了,停車場裏車來車往,但鐘起淵卻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系統在扶手上陪着她。

它以前覺得,任務就是任務,只要目的達到了,結果被評優等,那過程中可能會對別人造成的影響都是不重要的。因為那不是任務對象,也不是氣運之子,在小世界裏只是一個陪襯,它何必去關注他們的情緒?

直到今日,它才發覺這種行為有多自私。

死亡對系統甚至是任何人而言固然是一種解脫,可這對生者、親近的人來說,它所帶來的痛苦、打擊幾乎可以摧毀一個堅強的人的意志。

它不知道此時此刻的鐘起淵在想些什麽,但它想,鐘起淵一定是在後悔當時沒有攔下淩初,甚至會認為是自己逼死淩初的。

過了很久,鐘起淵的手機響了,她瞥了眼,關了機。

她下車回到家裏,沒有開大燈,而只是開了客廳的小射燈。然後她就躺在沙發上,打開了電視,回放起了水果臺的電視劇來。

系統以為鐘起淵至少需要幾天的時間才能緩過來,然而第二天,她就把手機開了機,給司機打了個電話:“八點半來接我。”

鐘起淵看起來很正常,只是的聲音比平常更加冰冷了。

司機愣了下,說:“董事長,你不是說……”

“昨天是我的不對,你們做得很好,判斷也很準确,照常上班吧!”

司機又驚又喜地應下:“哎,好。”

鐘起淵去洗了個澡,又給自己化了個妝,讓自己的臉色看起來沒那麽差。

司機準時來接她,她又給秘書打了個電話:“讓公關部門注意風向,一旦有不利于公司形象的輿論出現,立刻處理。”

秘書說:“昨天已經出現了一些負面的聲音,所以我已經找公關部的經理談過這個問題了,他們昨晚加班處理了這事。”

鐘起淵頓了下,說:“這個季度給他們發雙倍獎金,你領三倍獎金。然後收拾一下東西,換個辦公室。”

秘書也愣住了,聽前面那句話還以為鐘起淵提醒自己被辭退了,可是後面那句話又讓她有些琢磨不透了。

實際上她剛回到公司,原本是來辦理離職手續的,但是人事部的經理跑來找她,笑說:“可以啊,一聲不吭就升了職。”

秘書從人事部經理的口中得知,她已經從秘書被臨時任命為董事長助理了。

要知道“董事長秘書”與“董事長助理”雖然只差兩個字,可地位卻天差地別:秘書屬于行政人員,而助理則已經屬于管理人員了,以這家公司的規模,當鐘起淵的助理,等同于當了這家公司的副總經理,可不就是鯉魚躍龍門,遇水化龍了!

當然,別人看到的是秘書的升職,可她本人卻也敏感地感覺到了她跟鐘起淵的關系的變化。

用更通俗易懂的方式來說,她昨天的舉動于公司而言是一個很正确的決定,她在這個崗位上能為公司創造價值,所以鐘起淵會給她提供更好的待遇。

可就私心而言,她跟鐘起淵再也無法回到從前那種相處狀态。鐘起淵在用她的方式,發洩情緒,表達着不滿。

秘書嘆了口氣,收拾了東西換了個辦公室,——雖說跟鐘起淵的關系變了,可是個頭腦清醒的人都不會輕易地放棄那擺在面前的升職機會。

公關部的反應很及時,所以有些“淩氏破産的背後推手是鐘起淵”的聲音都被處理了,沒有造成公司的公關危機,也沒有讓公司有所損失。

所有的股東與董事都看了新聞,只是唏噓地感嘆淩初的抗壓能力太差了,之後就因公司上市沒多久,股市便一路飄紅而欣喜無比。

會議室上,董事們情緒高漲,議論着下一步發展。鐘起淵轉過椅背,對着那巨大的落地窗。對面數不盡的高聳入雲的寫字樓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底下川流不息,一切都在訴說着CBD的繁榮與蓬勃發展。

“沒想到,那竟然真的是送你的最後的一程。”鐘起淵呢喃。

今天是淩家為淩初舉行葬禮的日子,鐘起淵并沒有受邀參加她的葬禮,所以她沒有理由出現在那裏。如果她出現了,新聞媒體肯定會抓着不放,到時候又是一次公關危機。

“董事長。”有人把鐘起淵的思緒喚了回來。

“嗯?”鐘起淵看着說話的人。

“你有什麽想法嗎?”

鐘起淵收斂心神,看了眼面前的企劃案,她合上它,做出一個決定:“我決定競拍淩氏糧油。”

此言一出,董事們議論紛紛,有反對的,也有相信她的眼光等她作進一步說明的,還有作壁上觀的。

以他們公司現在的實力,将淩氏糧油吞下是輕而易舉的事,也不會抽掉太多資金。可問題是淩氏糧油值得嗎?

它現在口碑都臭了,哪怕競拍到手了,也得改名。

但鐘起淵說:“不僅是集團資産,還是品牌,我都要。”

一個品牌的口碑破産,或許花幾年、十幾年的時間也未必能消除它的負面新聞影響,就好比曾經的三鹿奶粉,破産後“三鹿”這個品牌被人拍走,該公司花了幾年琢磨出一條賣有機食品的新銷路,卻陷入了滞銷困局。

所以競拍資産不一定會虧,可競拍該品牌,卻肯定會虧損。

然而明知這樣的結果,鐘起淵卻不改此志。在她的操作下,公司順利地競拍到了淩氏糧油的資産與品牌商标等。

頭幾年,鐘起淵一直都沒有什麽大的動作,只不過她有空就到糧食主産區視察,又聯系了許多這方面的農學家,時不時造勢淩氏糧油要開發新産品來試探民衆的态度。

所幸的是淩氏糧油當初爆出的食品安全問題并未像三鹿奶粉那樣有受到産品影響,身體出現問題的受害者出現,因此鐘起淵不停地通過做慈善、積極參與各種救災的行動,為它挽回了不少名聲,重新接納它的民衆也慢慢地多了起來。

當然,網上也會有罵戰:

有人抵制這個品牌抵制到底:“再吃這個牌子的東西,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也有人态度軟化了:“老板都換了一個,肯定不會像上一個老板那樣黑心的啦!再說,有全國人民盯着呢,對方肯定不敢再忽視食品安全問題!”

也有瞎湊熱鬧的:“話說你們看新聞了嗎?堂堂百億美元身家的老板去種田哎,那我吃了她家的米,那是不是等同于百億身家的富豪親自給我做飯了?”

跟着瞎起哄的路人越來越多:“那肯定是作秀,你能吃上人家親手種的米?”

“作秀又怎麽樣?你有本事也拿出2億來作秀!只要她身上貼着百億富豪的标簽,那她的産品也就打上了這個标簽。”

湊熱鬧的人多了,就出現了諸多什麽“我吃百億富婆的軟飯”“百億富婆罵我的時候我不能罵回去了,因為我确實吃她家的米了”之類的調侃式發言。

這些都是良性的言論,所以鐘起淵沒有處理,反而推波助瀾了一把,趁着直播行業的興起,她也讓人直播了她種田的畫面。

看她幹活那麽利索,懷疑她作秀的人少了很多。有人就扒出了她的經歷,得知她也是出身貧苦,然後通過自己的努力一步步地走到了今日。

這麽勵志的經歷,加上她做了很多慈善,每次有什麽天災,該品牌的救災物資總是第一批送達的,所以她被評選了很多諸如“全國十大女性經濟人物”“全國傑出企業家”等頗具影響力的獎項與榮譽。

在鐘起淵的苦心經營下,淩氏糧油這個品牌又漸漸回到了國民信賴的品牌名單上,之後又用了幾年時間,成為了糧油這個領域的龍頭企業。

之後鐘起淵卸任原來的職務,帶着淩氏糧油另起爐竈,使得淩氏糧油慢慢地成為國內規模最大的農産品和食品加工企業。她也跻身千億富豪榜,因為一直未婚,所以一直都有很多緋聞。

鐘起淵未曾理會這些流言蜚語,她把所有的時間跟精力都花在了經營企業上面,直到肝癌離世前,她都還在工作。

人家說她一手促成了淩氏糧油的破産,又讓它起死回生,可見她确實有本事。也有人說,既然如此,她當初為什麽要把淩氏弄破産呢?如果沒這事,淩氏會不會早十幾年就達到今日的成就?

這個答案,注定沒有人能為他們解答。

系統以為随着鐘起淵死去,這個投影世界的投影就結束了。然而它回到主神空間後,發現它并沒有脫離這個投影世界,——因為鐘起淵到了“主神空間”,不過是投影中的主神空間。

在實習期通過後,淩初又做了兩個任務,然後忽然被前任主神安排它綁定一位宿主。

淩初問前任主神:“是我的任務做得不夠好嗎,為什麽要綁定宿主呢?”

前任主神回答它說:“你的任務完成得很好,不過跟一位人類合作,或許會有更好的效果。”

系統忽然明白了前任主神的意思——系統是沒有感情的物質,它評判任務是否完成的标準一直都看數據。

比如它在鐘起淵是氣運之子的小世界執行任務時,數據很好看,可她的死遁給她的父母,甚至是氣運之子帶來了較大的刺激和傷害,情感上就讓人不是那麽容易接受這個結果。

所以前任主神需要給它找個宿主,兩者中和一下,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淩初無法,只能按照前任主神的安排,綁定了宿主,然而當它意識到這個宿主是誰時,它噤聲了。

“剛才,是什麽在說話?”鐘起淵環顧四周,她只看見一片浩瀚的星空,星光熠熠,奪目又璀璨。

淩初無法,只能回應:“你好,我是反派系統。”

鐘起淵沉默着,淩初雖然跟她綁定了,卻依舊無法知曉她在想些什麽,只能按照程序把她們的情況說明一下。

鐘起淵聽完後,沒問綁定相關的事情,只是問:“你就叫反派?”

淩初一噎,想了想,說:“我沒有名字,代號是反派系統。”

鐘起淵又說:“聲音……真像。”

像什麽,她沒說,但淩初更心虛了。它告訴自己,自己好歹是一個經歷過多個任務世界的經驗豐富的系統了,怎麽能在宿主面前露怯呢?

于是問:“宿主是否決定綁定本系統?”

“綁定吧,能聽聽聲音也好。”

淩初跟鐘起淵綁定後,鐘起淵的過往也十分詳細地湧入了淩初的數據中。這是它第一次被動地了解任務完成後,該小世界以及氣運之子的情況。

它看見鐘起淵一直居住在原來的那套房子裏,未曾買過別墅或換一套更大、安保設施更好的房子。然後她的冰箱永遠都會塞一些肥宅快樂水,——她自己不喝,只是單純地放着。——她還會在閑暇之餘看以前最不感興趣的肥皂劇。

……

淩初心想,它可得捂緊馬甲了,不然被鐘起淵發現真相,後果不堪設想!

作者有話要說:方便面:所以,鐘反派,你看這麽多電視劇,有什麽心得呢?

鐘反派:想讓那些傻逼男女主統統原地去世。

從摸魚:所以這是你後來把主角團搞團滅的原因嗎?

鐘反派:你說呢?

從摸魚:……

——

要問鐘反派曾經最遺憾的是什麽,那必然是,她能讓淩氏起死回生,卻沒法讓淩初起死回生。

所以前面的小世界,從摸魚跟鐘反派拌嘴時問前世是不是欠鐘反派的,方便面現在可以告訴她了——是的,就素你!

——

如果中午十二點還有更新,那這就是加更,如果麽有,那這就是今天的更新,嘻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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