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蘇棠已經?在霍雲程手底下撐了二十五分鐘，始終不見她被打倒。

她在霍雲程手底下撐過五分鐘的時候，圍觀群衆的一顆心都被吊在嗓子?眼，生怕下一秒他們的臉就要被打腫。

但?一個又一個五分鐘過後?。

蘇棠依舊在霍雲程手下苦苦支撐，只閃躲，卻不反擊時。

他們那?顆心提起來?又逐漸落了回去——只會?躲，不會?攻擊，永遠都不可能贏。

“我承認，蘇棠很能撐了，都躲這麽長時間了，也應該差不多了吧。”

“雖然我在霍哥手上?撐不過一分鐘，但?我還是要說，蘇棠不可能會?贏吧。”

“這可能就是她多年來?被傳廢物的真正原因？能躲，卻不能打？！這聽起來?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

圍觀群衆自以?為領悟到八卦下隐藏的真相，但?這回，誰也不敢把話說的這麽滿，畢竟還有?二十九個人在旁邊持續用聲嘶力竭的聲音喊着“一戰封神”。

封神。

他們喊的是蘇棠封神。

……

霍雲程也從一開?始的震驚到麻木，明明是最簡單的閃避，但?卻讓他感覺到難受。無論是加快攻擊的速度還是改變攻擊套路，甚至連假動作都用上?了，對方卻依舊能夠避開?。

看着近在咫尺的蘇棠，對方眼裏只有?沉着冷靜和?認真，毫無焦慮，似乎這一場對抗賽能夠打到天荒地老。

霍雲程心裏不由地生出?一股煩躁，再一次試圖改變攻擊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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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一次。

在他做出?改變前，先一步調整節奏的人是蘇棠。

她躲開?霍雲程拳風的同時繞到他的左側，輕巧握住對方的手腕，看似沒有?多少力氣，卻将霍雲程帶了個轉身，一腳踹在他薄弱的腳腕處，後?者甚至沒有?任何反應，已經?被她踹倒在地上?。

場外徹底安靜下來?。

他們也曾想?過蘇棠會?有?微乎其微的幾率可能會?贏，但?腦海中出?現的場面?無一不是白熱化的打鬥場面?，技巧和?力量的對抗，視覺的盛宴，絕對不會?是像剛才那?樣。

蘇棠在躲閃近半小時後?軟綿綿做出?第一次攻擊。

霍雲程毫無反抗之力地被擊倒。

蘇棠就這麽贏了？

“怎麽可能！絕對不可能！蘇棠根本不會?有?這樣的力量！”範飛揚大叫，眼珠子?幾乎要掉出?眼眶，“她最後?那?一下攻擊，所有?人都看到了，這種速度和?力量，誰躲不開?？！絕對不可能！”

他的聲音喚醒圍觀的人。

所有?人腦海裏浮現出?剛才蘇棠擊倒霍雲程時候的動作——那?雙手，似乎沒有?用力，踢倒人的腳，似乎也沒這麽難躲開?，偏偏，她就真的這麽輕易把對手給打倒了？

這在其他人身上?或許可能發生。

但?蘇棠的對手可是霍雲程啊！

人群裏傳來?議論的聲音，質疑聲逐漸變多。

蘇棠在擊倒霍雲程後?就站在原地不動，只看着半天都沒起來?的霍雲程，象征性開?口問了一句：“還能爬起來?嗎？”

周圍的人聽不清她說的話。

霍雲程聽的一清二楚，他依舊沒能想?明白，蘇棠那?一下攻擊到底是怎麽回事，他眼看着她的攻擊，卻無法做出?反應，準确的說，是他的腦子?，沒有?反應過來?。

霍雲程從地上?爬起來?，視線忍不住落在她臉上?。

她明明贏了比賽，也看不出?有?什麽喜悅和?激動。

“你……”霍雲程不知道要說點什麽。這麽長時間來?，蘇棠利用任何可能的方式出?現在他身邊，甚至是報名軍校，但?他從來?都不知道，對方居然還有?這樣的本事。

是她隐藏的太深？

還是他被輿論誤導？

蘇棠看到他站起來?，伸出?手：“多謝指教。”

要是放在以?前，霍雲程一定會?對這雙手産生本能的厭惡。

但?在這一刻，他看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蘇棠，在她眼裏，沒有?以?往的迷戀和?花癡，也沒有?任何脆弱的情緒，甚至沒有?因為周圍的質疑聲越來?越大而産生任何多餘的情緒波動。

鬼使神差的。

霍雲程伸出?手，想?要握住她的手。

然而，下一秒，蘇棠已經?縮回手：“切磋後?的習慣性動作，不好意思。”

霍雲程：“……”

蘇棠對霍雲程的印象，只停留在測試那?天，他表現的沒有?禮貌又自大。雖然也有?蘇棠之前對他過于?執着的原因，但?他自己湊上?來?打聽情況，又莫名表現出?厭惡和?高冷，這種雙标的做法，超出?她的理解能力。

剛才下意識伸手表示對對手的友好後?，她才想?起來?霍雲程對自己的厭惡。

蘇棠不再去看霍雲程。

但?是範飛揚已經?越過人群，跑到了霍雲程跟前：“霍神！你快說，剛才蘇棠有?沒有?對你用什麽不正當的手段！不然你剛才怎麽可能一點反應也沒有?就被打到！”

霍雲程皺眉。

他自己是當局者迷，沒有?想?明白蘇棠攻擊的時候，他為什麽不能及時反應，但?可以?确定的是，他的精神力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範飛揚的質疑，完全是對蘇棠的侮辱。

他就算再讨厭蘇棠，也不能否決比賽的公平性。

霍雲程剛要開?口表明自己的立場，就聽到蘇棠說話。

蘇棠還站在那?裏：“範飛揚同學？”

她隐約記得團隊裏面?的小朋友義憤填膺地提到過他的名字。

範飛揚警惕地看着她，只覺得她渾身上?下哪裏都可能攜帶着違禁物品，萬一惱羞成怒對他來?這麽一下，他可能就像霍雲程那?樣被坑了！

蘇棠看出?範飛揚的那?點心思，笑了笑：“還剩下九場，你或者你們團隊，想?要親身體會?的話，我不介意你們重複上?場。”

範飛揚沒想?到蘇棠不但?沒有?心虛，甚至張口就說讓他們的人随便上?場，意思和?霍雲程說的一模一樣！

霍雲程那?是有?實力基礎。

蘇棠憑的是什麽？憑她剛才磨到讓人反應遲鈍的戰術嗎？

他忍不住提高音量：“你有?毒吧！你明明都用了不要臉的手段，還想?要故技重施？！什麽讓我們随便上?，你……”

他沒有?說完，霍雲程打斷了他，沒有?讓他說出?更惡心人的話：“她沒有?。”

範飛揚不可置信：“不是，霍神你……”

霍雲程看了他一眼，目光冰冷：“她沒有?用不正當手段，是我技不如人，對抗賽有?兩名教官同時做裁判，你可以?跟他們去求證。”

霍雲程說完，轉身往自己團隊方向走。

身後?的範飛揚看了眼蘇棠，後?者根本沒有?表現出?憤怒，他只覺得荒唐，趕緊跟上?霍雲程，心裏仍然有?種不可置信的感覺——按照霍雲程的說法，蘇棠是真的打贏了？

兩人的舉動成功讓圍觀群衆安靜下來?，霍雲程并沒有?控訴蘇棠，而範飛揚也沒有?再繼續說話，難道蘇棠贏得沒有?一絲水分？

一雙雙質疑的眼神還停留在蘇棠身上?。

蘇棠看向一旁的教官，對方沒有?出?面?終止這一場對抗賽，趁着周圍還算安靜，她索性直接轉身面?向霍雲程所在的團隊，又重複了一遍剛才說的話。

“剩下九場，團隊裏的人無論是否上?過場，想?上?，都可以?上?。”

全場嘩然。

蘇棠竟然和?霍雲程說出?了一樣的話。

又是一挑十。

就算她剛剛才打贏了霍雲程，但?她根本就沒有?壓倒性的優勢，難道，她還想?每一場都磨這麽長時間嗎？就算她真的想?用同樣的戰術來?戰勝對方，但?她的體力真的能支撐這麽長時間嗎？

詭異的沉默中爆發出?延遲的歡呼聲，江月他們終于?反應過來?——蘇棠真的贏了！她就這麽打敗了霍雲程！

其他人還在為蘇棠口中的一挑十感到震驚的時候。

他們就已經?從“一戰封神”切換到“一挑十”，難以?想?象，他們沙啞的嗓音是如何堅持吼出?這麽響亮的聲音，仿佛蘇棠已經?完成一挑十，贏得團體對抗賽的勝利。

蘇棠站在場子?的中心。

挑戰方團隊的人遲遲沒有?上?場。

在她擊敗了霍雲程後?，兩方的角色已經?調換過來?，她們這邊氣勢如虹，而他們陷入了一種尴尬的境地——他們的王牌霍雲程都不是對手，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是仍然按照對抗賽的規定，派出?剩下的人上?場，還是為了争取更大的贏面?，在蘇棠允許的情況下，讓已經?上?場過的人再次上?場？

這種矛盾的想?法，讓他們遲遲不敢做出?決定。

無論哪種，只要蘇棠做到一挑十，她封神，他們注定要淪為菜雞被嘲。

蘇棠也沒有?催促他們，就像先前霍雲程耐心地等人上?場那?樣，但?她越是這樣，包括範飛揚在內，他們就越覺得煎熬。

最終，範飛揚實在是沒有?忍住。

他越看蘇棠那?副樣子?，越覺得對方有?恃無恐，再者，剛才她擊倒霍雲程那?一下，是個人都能躲開?，沒道理讓她這麽嚣張下去，助長對方團隊的氣焰！

範飛揚抛開?心裏那?種違反對抗賽規則的心虛感，一下蹿到蘇棠跟前。

“我來?！”

“我就不信，你那?不知名的手段每一次都能成功！”

蘇棠沒有?回應，擺出?起手的姿勢。

範飛揚吸取之前霍雲程打鬥的經?驗，不準備給蘇棠任何機會?，直接欺身上?前，準備一擊撂倒蘇棠，證明自己的想?法是對的。

蘇棠依舊是在最後?一秒，成功躲開?範飛揚的攻擊。

霍雲程站在邊上?，對于?他輸給蘇棠的事實，遠沒有?表面?上?那?麽平靜，他的視線就沒有?從她身上?移開?過，在蘇棠出?手之後?，他瞳孔瞬間放大。

他想?過各種輸掉比賽的可能。

但?旁觀者清，他沒有?想?到，比賽的勝負竟然在他們交手的第一招時就已經?揭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