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介意加我一個人嗎?”
虞澤起先沒反應過來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一細想,終于明白過來。
虞澤眨了眨眼,将醒微醒道:“你想跟我一起睡?”
霍珹微微一笑:“可以嗎?”
虞澤困意稍稍減了一些,手撐着枕頭打量霍珹半晌,最後幽幽的說:“你是打算各睡各的還是攪合在一起睡?”
“我自己房間就在隔壁,”霍珹挑眉:“要是各睡各的我完全可以回去。”
虞澤抱着被子翻了個身:“那慢走不送。”
霍珹失笑,語氣有些委屈道:“你不留我嗎?不想和我一起睡覺?”
“不想,別的什麽都可以,唯獨床鋪我玩意兒我誰都不分享。”
霍珹輕笑,幽幽道:“好無情啊,虞澤哥哥。”
哥哥?!
一股說不上來的奇異感覺用上心頭,虞澤猛地睜開眼,困意瞬間消減了大半,他扭頭看着霍珹似笑非笑的臉,皺眉道:“你剛剛叫我什麽?”
霍珹笑笑:“還想再聽一遍嗎?”
虞澤咽了咽口水。
“或許還可以換點別的,”霍珹低頭,貼着虞澤的耳廓輕輕道:“主人——”
虞澤一把捂住霍珹嘴,抱着被子瞬間團成了一個蝦米。
Advertisement
“別別別,受不了。”
霍珹輕笑:“是受不了還是太刺激?”
虞澤擡眸瞪他:“我要是被你撩/撥的升旗了你要負全責!”
不知道是沒睡醒還是習慣了霍瑤這樣的沒輕沒重的撩人手段,虞澤說話也大膽了起來。
“可以啊,你想要我怎麽負責?”霍珹歪頭,一雙眸子甚至有點期待:“我一定配合你。”
虞澤滿臉黑線的瞥了他一眼:“你哥哥知道你和男人是這麽說話的?”
霍珹笑笑:“你和他聯系過了?”
虞澤點點頭。
“什麽感覺?”
虞澤表情有些奇怪:“感覺下一秒就要被對方吃掉。”
霍珹嘴角的笑容稍減,他就知道。
“霍珹不吃人,”霍珹幽幽道,偏頭想了一兩秒輕笑一聲,意味深長的低頭看着虞澤:“不過也不一定。”
“看吧看吧,”虞澤聽的瑟瑟發抖:“你都這麽說了!”
“吃也是有很多種吃法的,”霍珹伸手,拇指輕輕撫過虞澤的臉頰:“又不會真要了你的命,你怕什麽?”
虞澤從對方的話裏咂摸出一點不一樣的味道來,加上霍珹的有些不太對勁的信息,虞澤戒備的看着霍瑤:“你哥不會是有什麽特殊癖好吧?”
“比如?”
“喜歡男的什麽的。”
霍珹一笑,一雙眸子細細的盯着虞澤:“之前倒是沒有。”
虞澤松了一口氣,正皺眉想着什麽,身上的霍珹突然躺下來壓在虞澤身上,虞澤被壓的倒吸一口氣,剛剛緩過來腰就被纏住,只聽對方極其疲憊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好累啊,不想動了。”
鼻尖傳來好聞的洗發水的味道,這位看來是洗完澡換好衣服才過來的,明顯做好了賴在他這裏的準備。
虞澤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拍了拍對方的手臂警告道。
“只是睡覺,其他的什麽都不準幹。”
他倒是有賊心,只是畢竟是在霍家,要是幹了點什麽被人發現扭頭告訴霍珹,虞澤這條命也遲早交代在這裏。
霍珹埋在虞澤頸間,模模糊糊的說了聲好。
虞澤松了一口氣,扯過被兩個人壓在身下的被子,手一揮,把被子罩在兩個人身上。
沒一會兒,房間內傳來均淺的呼吸聲,黑夜中,一雙眼睛突然睜開,原本應該睡着的霍珹慢慢撐起身子,側卧在虞澤身邊,靜靜的看着對方的睡顏。
長發男人的嘴角多了一抹輕笑,他慢慢湊近,在虞澤的嘴角落在輕輕一吻。
那邊雨夜中接吻的記憶猶在,仿佛對方的鼻息間也沾上了若有若無的玫瑰香氣。
霍珹起身,輕輕嘆了一口氣。
“什麽時候才能接受霍珹呢?”男人如同呓語般低聲道:“我要等不及了。”
——
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到床上,虞澤含糊一聲,抓着被子翻了個身,額頭額上一處溫暖的存在。
有什麽東西重重的搭在虞澤的腰上固定住他的行動,虞澤眉頭緊鎖,嘟囔了半天,緩緩睜開眼睛。
接着外面模糊的光線,虞澤看見一張精致到讓人瞬間失去睡意的臉,虞澤一僵,眨了眨眼着才回憶起來,昨天晚上霍瑤壓根就沒有回去。
反正已經在同一張床上睡了一晚上,虞澤也無所謂了,側躺着細細端詳着那張寧靜的睡顏。
長發美人睡得很熟,一縷發絲輕輕貼着臉頰搭在鼻梁上,随着呼吸起伏一下一下的被吹起。
給這張美麗的過分的臉平添了一點稚氣。
虞澤失笑,伸出手,輕輕的将那绺頭發勾起來別到霍瑤耳後,柔軟的頭發繞着之間,虞澤有些心癢,手指忍不住在對方的頭發上多停留了幾秒種。
霍瑤的發質是真的好,平時也沒怎麽見她保養,那一頭秀發卻始終如錦緞一般,摸起來滑滑軟軟的,叫人丢不開手。
虞澤越摸膽子越大,當手指觸及到靠近耳後的頭皮時,一只手猛地出現抓住虞澤的手腕,虞澤吓得一抖,低頭一看,正對上一雙滿是寒意的眉眼。
那眼神滿是陰郁深不見底,看着虞澤如同看着殺父仇人一般。
虞澤咽了咽口水,眨了眨眼老實道:“你頭發不錯。”
霍珹抿着唇,一雙鳳眸一眨不眨的盯着虞澤,只看得虞澤背部發涼。
半晌之後,霍珹輕笑一聲,眼中的寒意瞬間煙消雲散,他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似的,将虞澤的手輕輕放在唇邊吻了吻。
迷蒙帶着一絲沙啞的聲音響起:“早。”
虞澤咂了咂嘴:“早。”
個屁啊!
這丫頭的起床氣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嚴重。
霍珹長舒了一口氣,撐着床墊半坐起來,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虞澤:“你好像很喜歡長頭發?”
虞澤聳聳肩:“你不知道很多男生都會對女生的頭發有執念的嗎?”
霍珹挑眉:“所以你才想給我編辮子?”
虞澤一哽,埋怨似的看了一眼霍珹,又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擔憂道:“你的頭發還好吧?”
虞澤已經不記得自己罪惡的雙手到底幹掉了多少根霍瑤的頭發,但是那天早上床單上零散的頭發數量,直到現在虞澤想起來還是覺得觸目驚心。
霍珹歪頭:“你要自己看看嗎?”
虞澤伸手撸了兩下,感覺還好,頭皮雪白看不見被傷害的毛孔,只是——
虞澤摸了兩下,敏銳的看見靠近右側耳後的位置,有一道細細疤痕,在幹淨的頭皮上橫亘而過。
那疤痕四周還有明顯的縫合的痕跡,大概時間很長顏色已經很淡,但是突出的結締組織依舊讓這道疤看上去有些猙獰。
虞澤手一抖,想假裝沒看見已經來不及,霍珹擡頭,幽幽看了虞澤一眼:“看見了?”
虞澤的身體有些僵硬,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這是——那場車禍弄的?”
陸商曾經提過,霍珹小的時候出過一場很嚴重的車禍,或許當時,霍瑤也在車上?
霍珹點點頭,不以為意的撥弄了兩下頭發:“還好,至少我活下來了。”
霍珹扭頭看見虞澤臉上明顯有些難受的表情,輕笑道:“你該感謝霍——,咳,要不是我當時還有意識哭出聲,我和我哥可能已經被拖進殡儀館燒了。”
虞澤記得,陸商說當時霍珹被确診死亡,裝進裹屍袋裏差點凍死。
“這樣的事情醫院不負責任嗎?”虞澤皺眉:“這可是兩條人命。”
“正常的醫院當然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霍珹聳肩,嘴角的笑容有些殘忍:“能讓這樣的錯誤出現,肯定是有人有意為之。”
這麽說,有人是故意想讓這兄妹倆死?
虞澤好奇道:“你知道是誰?”
“霍家現任的夫人,”霍珹眼神冰冷:“何以書。”
“車禍沒把我弄死,就想在救助的時候動手腳。”
霍珹永遠記得自己躺在裹/屍/袋裏,意識朦胧中聽見有人說自己已經死了,明明意識還在,呼吸還在,身體卻一動不能動。他意識到自己被注射了什麽東西,但是卻求助無門。霍珹生命中最絕望的場景,就是那個拿着注射器的醫生緩緩替他拉上裹/屍/袋的拉鏈。
要不是尚在襁褓中的霍瑤命大哭出聲驚動了霍老爺子,他們兄妹倆也沒命活到今天。
虞澤一愣,整個人忍不住顫抖了一下,他早就知道霍珹的童年遭遇一定是不好的,從前聽人轉述時還不覺得有什麽,今天聽到當事人提起,才恍惚意識到這是一件多可怕的事情。
一只手慢慢摸上虞澤的臉頰,那只手健全,溫暖,充滿力量,屬于一個鮮活成長中的生命。
霍珹擡頭,在窗簾洩出的一點晨光中,語氣平靜道:“我一定會報仇。”
“只是最近我的生活裏多了貪念,”霍珹笑笑,眸光溫暖:“是你。”
“陪在我身邊。”霍珹低頭,輕輕吻了吻虞澤的唇瓣。
“早安,虞澤。”
作者有話要說:過會兒還有二更
有些東西還沒說完,最近我會保持二更加快進度,讓大家早點看到掉馬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