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糾結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發現這一章似乎沒什麽要修的...難道是我腦供血不足?
再次醒來,鼻邊與她茉莉熏香的被子完全不同的氣味讓她警覺。
閉着眼思前想後,才記起來昨晚的事情。
啊,原來昨晚上,是國光給她擦的身子啊……
果然,所謂弟弟,就是用來勞役的!
只是,她對他的感覺,只是弟弟那麽簡單的麽……
啊……糾結……
這種感情的問題,果然不是她這個只喜歡邏輯推理平面圖構造筆記本設計的腦子時常抽風的人能夠想出來的!
旁邊是空的,也不知道那小子昨晚上是在哪裏睡的,依稀只記得迷迷糊糊中,唇上的那一抹溫柔的濡濕和當時睜眼所見的近在咫尺的茶色眸子。
呃啊……(囧)……
果然不是單純的姐弟麽……
看了看床頭櫃上的時間,上午9點……這個時間了,都不用去學校了……于是囧着臉,随手撿起地上的小背心套在身上,光着兩條細長的腿,暈頭暈腦地打開門出去進了浴室。
洗漱完畢之後終于要清醒了許多,連忙跑回自己的房間換上幹淨的衣服,還一邊忖度着要不要給山下老師打個電話說生病了,要請假。
仡仡然走到樓梯口,突然想到手塚家那個不茍言笑的大當家爺爺,她突然停住,與其想想怎麽跟山下老師告假,不如先想個理由跟手塚爺爺解釋為什麽會睡到早上9點錯過上課的時間吧……
思量半天,終于在心裏嘆了口氣。
在那個閱人無數一雙厲眼看破無數陰謀詭計的老頭子面前,與其撒謊,不如實話實說老實承認自己不小心睡過頭錯過上學的時間了……
主意已定,她換了一副今天睡得很好所以精神很不錯的面貌,擡頭挺胸信步下樓。
“真希,起來了?”問好的聲音,卻不是手塚爺爺,而是手塚爸爸。
“啊,睡過頭了呢!”她一點也沒察覺到自己錯誤的戲谑腔調,攀着樓梯護攔,伸出頭朝下面客廳裏的手塚爸爸笑道。
客廳裏雖然清冷,卻有不少人。
手塚爸爸就不用說了,擡頭朝自己淡笑着說“快下來吧”;手塚爺爺半閉着眼捧着一杯熱茶,熱氣缭缭的擋住了他的表情;手塚媽媽雖然也朝她笑着,笑容裏卻有些生硬。
讓她有些詫異的是,國光居然也沒有上學,就在那裏坐着,低着頭并不做聲,卻并沒有擡頭看她。
“這就是真希了。”手塚爸爸突然對着樓梯下方沙發上坐着的人說,才讓她看見原來來了客人。
她下了樓,才看見了坐在這裏的人。
坐着的是一個男人,三四十歲的年紀,小麥色的皮膚,棱角分明的臉,一頭烏黑濃密的卷發,漆黑的閃着精光的長眼,挺拔的鼻子。
還有,擡首微笑之間所露出的難以抹殺的成熟與風度。
滄桑與穩重并驅。
難怪紀曉芙會放棄殷梨亭而選擇楊逍!難怪楊不悔會放棄張無忌而選擇殷梨亭!這般成熟的男人,舉手投足之間都是魅惑!
“愛德華?”她不由自主地發出疑惑的聲音,“愛德華·格林?”
“是的。”用格外好聽的磁性的男中音作了答,那男人微笑着點點頭,然後舒了口氣似的慈愛地上下打量着她,末了,一句話,“你很像她。”
她明白,這個“她”,指的就是若葉真希的生母,若葉椿子了。
“所以呢?”她毫無預兆地蹦出這麽一句。
就因為像,所以才做了她的教父,所以才要領養她帶她走嗎?他把她當做什麽了?若葉椿子的替代品?
“所以,”愛德華依然笑得莞爾,“你很漂亮,很聰明,也很冷靜。”
靠!
這般表揚誰不會啊!雖然聽起來非常的中聽。
“所以你想把我當做收藏品,來滿足你那扭曲的審美觀和成就感?還是要帶我出去在你的同伴面前炫耀找了一個這麽漂亮聰明冷靜卻因為無知被你騙到手的洋娃娃?”
她徑自坐下來,拿起茶幾上的蘋果低頭啃着,強壓制住心中的激動。
是的,非常激動。
她不知道自己是該去還是該留。
她想離開冰帝。冰帝的跡部景吾,還有市原淩,她都不想再和他們有任何的交集。因為只要她呆在冰帝就不可能不會在學生會碰見他們兩個人,以及他們不成熟的感情。她希望他們能分開地遠遠的,最好到他們都找到自己的另一半并且差不多連她的名字她的樣子都忘得一幹二淨的時候!
還有冰帝的那群人。高高在上的董事長副董事長們,對董事長們唯唯諾諾對老師學生們頤使氣指的理事長,山下老師雖然是個好人,卻還有大批的一心只想着升官發財對學生們不聞不問的老師們,還有那些大少爺大小姐們……
但是她不想離開國光。
她知道,她對這個少年,已經超出了一般的姐弟的感情了。而那個少年,恐怕也是如此的想法。
她不想離開他。她不想看着一個又一個的表弟成為冰山一樣的人,她不想看着他們變得沉默寡言郁郁寡歡!
只是,她不得不離開。
她不能忍受讓他的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而忽略了網球和學習!
他是手塚國光!
他是青學網球部的支柱!
他是青學網球部未來的部長!
他有他的責任!
他有他的前途!
她不能耽誤了他!
即使他忘了她,即使他不再喜歡她,她也必須離開!
她只覺得,心在滴淚。
所以她惡語中傷愛德華,只是想放棄是走是留的決定權:如果愛德華拂袖離去,她就留下來繼續住在手塚家;而愛德華如果心胸開闊原諒了她……
“真是抱歉,”手塚媽媽疑惑地看了真希一眼,然後滿懷歉意地看着愛德華,“這孩子平時是很有禮貌的,今天可能不太舒服……”
“沒關系,”愛德華開心地笑着,“果然和椿子一樣的脾氣呢!言語激勵,不願随意相信別人。我先還擔心她會和她爸爸一個脾氣,溫溫吞吞半天也說不出個關鍵來,那我可就真是受不了了!”
她擡頭看着這個笑臉,突然覺得無比的,熟悉。
這個愛德華·格林,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你盡可放心,”愛德華的笑,給人難以名狀的安心感,“我的品性,你盡管放心。沒有抽煙喝酒賭博不良嗜好,沒有違法前科,沒有暴力傾向,沒有債務。因為平時的工作太忙了,沒有時間做這些。當然,如果,你願意和我一起生活的話,我會抽出時間照顧你的。”
她冷冷看着他。
吃喝嫖賭去了三樣,最後就剩個“嫖”了。那麽,他有幾個情人?或者他是gay?還是說他是戀童癖?
“我失陪了。”
冷冷的聲音,手塚國光突然站起來朝他們點點頭,低着頭快步走進廚房,只聽見腳步一路過去,消失在後院裏。
她瞪大眼睛,腦子裏突然清醒。
是的。這樣一直對愛德華言語相譏,到底是為了什麽?為什麽不能幹脆一點直接同意或者直接趕他走?這樣糾結,到底還有什麽放不下的?
她,還要待在這裏把手塚國光耽誤到什麽時候?
“如果,”醇厚穩重的聲音再次飄進了她的耳朵,愛德華的臉上依然是淺淺的笑,“你還是對我不放心的話……”
“我同意!”
毫無預兆地,她突然這麽說。
急促地好像看着一樁好生意再不拍下來就會飛走一樣。
愛德華·格林,你很會挑時間!提起幾秒的話,她還在糾結;而推後幾秒的話,她說不定就冷靜下來最終決定不離開了。
“我同意,”她的語氣舒緩下來,依然冷冷看着這個人,“什麽時候走?”
“一個星期之後,嗯,就這個星期天好了,東京機場。”愛德華從懷裏掏出一張名牌遞給她,“我會在這幾天,把所有的手續都辦好的。你只要安心等到那個時候我來接你就好。”
于是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
周二,上午十點,東京手塚宅,若葉真希遇見了愛德華·格林,決定了五天之後的周日和他一起去美國。
送別了愛德華,她把自己鎖在了房間裏,就如同昨天晚上她的國光表弟所做的一樣,只是她沒有聽到有人來敲門,更沒人在她的房門口把開門歌一首一首連續不斷地唱下去。
她只呆呆地躺在床上,茫然地看着天花板,食指指腹輕撫着不大的唇瓣,似乎依然還殘留着他的吻的那個地方。
她所喜歡的那個人,她所等待的那個人,就在這棟房子的後院裏,蹲在水池邊,呆呆地看着水池裏來回游着的錦鯉。
兩個人就這麽躺着坐着。
遙望着那片天空。
手塚媽媽說,如果覺得做飯是件很快樂的事情,就去做飯;如果覺得打掃是件很快樂的事情,就去打掃;如果覺得喂魚是件很快樂的事情,就去喂魚;如果覺得發呆是件很快樂的事情,就去發呆;如果覺得游戲是件很快樂的事情,就去游戲;如果覺得欺負國光是件很快樂的事情,就去欺負國光!
其實,她總是在欺負國光……
早上起來,和他搶衛生間,得意洋洋拍了拍他的頭,說“女士優先”。她本來不用起那麽早的,只是為了和他鬧着玩……
晨跑,左顧右盼拖拉着,對着樹上的麻雀傻笑,一步一句“好累”,讓他不得不放慢速度,看她瞎鬧……
早餐,趁着手塚媽媽不注意,把自己不喜歡的東西都舀到他的碗裏,擺出一個“我就是欺負你了怎麽樣”的表情。其實這些東西她也不是堅決不吃,依然只是為了和他鬧着玩……
亦步亦趨地跟着他上學,當他指明“冰帝的方向在另一邊”的時候,她擺出“你是白癡”的表情說“這是為了保護某個正太免遭色魔惡手”,雖然她在色魔的眼裏更為誘人……
在他下午放學打開門還沒來得及說“我回來了”的時候,她站在玄關雙腿并攏雙手相疊深深一個鞠躬,無比溫柔的“國光SAMA,歡迎回來”讓他惡寒不已,接下來她直起身一巴掌輕輕拍在他頭上,翻着白眼撅着嘴質問他為什麽不配合……
更不用說晚餐、作業時間,還有放假休息的時候了……只要他們兩個能在一起,就絕對會粘在一起;只要有她能欺負到他的時候,她就絕對會欺負他!
然而,此時,兩個人卻離得遠遠的。
昭示着他們之間的冷戰。
天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