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家都是女人,你羞什麽啊……

趙應城今兒回府早了些,原因無他,不過是想看看受了一天教訓的陸嬈,有沒有變乖而已。

但才進長寧侯府大門,榮安堂的下人就攔住了他。

趙應城只能按捺性子,先去見孟氏。

孟氏對這唯一的兒子那真是疼到骨子裏了,又是點心又是解暑飲品,還親自幫着打扇,好一番噓寒問暖後,才終于說到正題:“今兒你媳婦過來請安,我瞧着她身邊那叫阿嬈的丫頭,真真是又乖巧又标致。城兒,你身邊一直沒個貼心伺候的,不若以後就叫那阿嬈貼身伺候你好不好?娘瞧着她是個好的,應當能伺候好你。”

孟氏怕兒子不同意,用的是詢問口吻。

趙應城又豈會不同意,他今兒提早回府本就是為了陸嬈。

“您跟秦氏提了?”趙應城深刻體會了伺候的含義。

孟氏笑了,點頭道:“是,提了。她倒是沒說什麽,想來也是知道自己實在不讨喜,不敢說什麽吧!”

秦氏還能有這自知之明?

趙應城并不相信,不過他也不在意,眼下已經知道昨晚陸嬈是躲去了秦氏那,正好娘又開了口,回去倒省得他再費口舌,直接去上房要人就行。

點點頭,他湊趣道:“娘,謝謝您,這家裏還是您最疼我。”

一句話就哄得孟氏笑得見牙不見眼:“你這孩子,我是你娘,我不疼你誰疼你?不過城兒,那丫頭雖好,但你可不能太過沉迷于女人身上,二房那三個小子可都在虎視眈眈盯着你爹的爵位呢,你可得争氣些,萬不可叫他們越過你去!”

他們盯着有什麽用,除非自己和庶弟都死了,不然爵位永遠落不到他們身上去。

趙應城知道,孟氏這是希望他格外優秀,優秀到能遠遠壓過二房的三個堂兄弟。但他只是羽林軍中一個小頭領,三個堂兄弟卻已經征戰沙場多年,他還真不知道能怎樣優秀過他們去。

想起武将世家出身的自己不能上戰場就是因為孟氏不同意,趙應城面上露出一絲不滿,起身一面往外走一面敷衍道:“知道了!娘,我一身汗難受,先回去洗洗換身衣裳!”

孟氏忙起身追上去:“就在這邊洗吧,衣裳都是現成的,洗完了順便跟娘一道用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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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應城擺擺手,不及說話,人就已經走遠了。

孟氏只得停腳,嘆了口氣,忙叫薛嬷嬷:“快快快,你将給阿嬈那丫頭的東西送過去,順便當着秦氏的面,好好叮囑一番那丫頭,叫她務必伺候好城兒。”

·

宜安院上房,秦氏才午睡起來,正喝着陸嬈剛做好的多肉葡萄奶茶。因着覺得太過好喝,心情一好,就拉了把站着給她打扇的陸嬈,将之按在身側坐下了。

“少夫人?”陸嬈疑惑,但手上動作卻不停。

秦氏一手端着白瓷碗,一手抓陸嬈的手:“別打了,仔細打久了手酸。”

神仙老板就是好,太體恤員工了!

但身為員工,在還沒有升職成功前,最好還是別偷懶。

陸嬈任秦氏抓着手,道:“才打了一小會,不酸呢。少夫人,您讓奴婢打吧,您看起來似乎特別怕熱,奴婢不給您打扇,回頭給您熱着了可怎麽是好?”

倒不是自己特別怕熱,主要是長寧侯府的冰不太能供得上用,再有就是這世子夫人的衣裳左一層又一層,誰穿這麽多不熱?

這麽想着,秦氏就看向陸嬈。

卻見陸嬈白淨的小臉上清爽幹淨,沒有一滴汗。

奇了怪了,陸嬈的丫鬟服也是左一層右一層,且她沒有冷飲吃也還在打着扇,怎麽竟沒流汗?

“阿嬈,你不熱嗎?”捏捏陸嬈的手,秦氏發現她手是幹爽微涼的,是那種抓在手裏最舒服的溫度。

“還好,不算熱。”陸嬈道。

屋裏擺了一個冰山兩個冰盆,雖比不上現代的空調,但因着秦氏怕熱挨冰山很近,打扇又不算力氣活,因此陸嬈不僅不熱,甚至還覺得有點涼飕飕很舒服。

秦氏手上微一用力,把陸嬈整個兒拉得彎腰斜靠着她,然後從陸嬈的手摸到腕子,再往上穿進寬大的袖口摸了把小臂,退出來後,又去摸臉和額頭。

果然處處幹爽微涼。

阿嬈這丫頭,在夏日裏簡直可以當一塊不會融化的冰山來用了!

真是撿到寶了,要是今晚就抱着阿嬈睡,是不是再也不會半夜被熱醒了?秦氏想着,臉上便不由露了滿意的笑。

陸嬈卻覺得尴尬極了,大庭廣衆之下,這又還是大白天,秦氏是不是也太不拘小節了?雖然不知道守門的小丫鬟有沒有偷看,但陸嬈還是覺得像是沒穿衣服被人偷窺了一樣,尴尬的想原地消失。

“少、少夫人。”她結結巴巴叫秦氏,想抽手,卻發現抽不出來。

秦氏這才看見陸嬈好像整個人都變紅了,臉,脖頸,甚至是還被她拉着的手。秦氏還是頭一回看見有人能紅成這樣,愕然一瞬,笑道:“大家都是女人,你羞什麽啊?”

還羞成了這樣。

就算大家都是女人,但你喜歡女人啊!

不過這話陸嬈并沒說,因為是她自己願意的,她介意的只是:“這大白天的,門口還有人呢!”

“哦——”秦氏意味深長的道:“要是晚上,要是門口沒人,就行了是吧?”

是的,确實是這樣。

但心裏想的就這麽直接被秦氏說出來,陸嬈就有些不敢承認了,不然好像是她在暗示邀請似的。

雖然她沒說話,但秦氏卻看出了她內心的真實想法,一個沒忍住,秦氏就抱着陸嬈的腰低低笑了起來。

趙應城進門時,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不知道為什麽,他心底莫名生出了幾分怒意,他将之理解為不喜歡秦氏,因此秦氏抱着陸嬈笑,他自然而然會不高興。

小丫鬟請安的聲音驚動了陸嬈和秦氏。

秦氏止住笑,手卻還抱着陸嬈的腰。

陸嬈則忘了尴尬,看見趙應城,本能的朝秦氏懷裏擠了擠。

秦氏心情越發好,安撫的拍了拍陸嬈後腰,這才轉過頭看趙應城:“有事?”

趙應城站在距進門處兩步距離,居高臨下看着秦氏和陸嬈,不答反問:“無事我便不能來?”

不就是說這是長寧侯府趙家,他身為長寧侯府的世子爺,去哪裏都沒人能攔沒人敢攔嗎?

秦氏嗤笑一聲,沒答。

趙應城不喜歡秦氏,除了這是一門被他爹長寧侯趙鎮強硬定下的親事外,還因為進門後的秦氏模樣沒長在他審美上,性格更是半點不溫良恭儉讓,若是可以他甚至恨不得立刻休了秦氏,因此秦氏不答,他便也懶得理了。

張開手,他叫陸嬈:“阿嬈,過來替我更衣。”

更你個大頭鬼!

陸嬈站着不動,只低頭看秦氏。

秦氏确實沒松手,不過還不等開口,薛嬷嬷就來了。

薛嬷嬷帶了兩個丫鬟,一個手裏捧着個小巧的黑木匣首飾盒,一個手裏捧着衣裳,那衣裳除了一等大丫鬟應季的三身外,還有三身是三小姐趙嬌嬌的,顏色雖素淡,但卻嬌嫩。

“世子,少夫人。”薛嬷嬷規矩的行禮,道:“夫人讓老奴給阿嬈姑娘送衣裳首飾來。”

都叫上姑娘了。

秦氏這才松開陸嬈,道:“既是夫人有賞,你快去接了吧!”

陸嬈是見識過秦氏厲害的,因此便把秦氏的話奉為聖旨,秦氏開了口,她便立刻走過去,從兩個小丫鬟手裏接了東西,先暫時就放在上房正堂的桌子上。

薛嬷嬷冷眼瞧着,在陸嬈重又站到秦氏身邊時道:“阿嬈,夫人升你做一等大丫鬟可不是白升的,日後在伺候世子爺時,你要更貼心更細致才行。若不然,不管有誰護你,夫人都不會饒了你!”

這話暗指太明顯了,秦氏立刻嘲諷道:“喲,嬷嬷好大的威風啊!”

不等薛嬷嬷搬出孟氏,趙應城也因不喜她那般跟陸嬈說話的語氣,而微微皺眉道:“嬷嬷,東西既已送到,那你便回娘身邊去伺候吧!”

薛嬷嬷看了眼秦氏,又看了眼陸嬈。

确定了趙應城是護着陸嬈的,沒敢再說什麽,忙行了一禮後退出去了。

不過她并沒着急走,在院子裏回身看了眼被秦氏襯的嬌小玲珑的陸嬈,她心裏突地冒出一種,孟氏日後可能會後悔叫陸嬈伺候趙應城的念頭。她沒敢多想,招了小丫鬟快步走了。

屋裏重又只剩下三人,趙應城再次叫陸嬈:“阿嬈,伺……”

“丹桂,月桂,伺候世子爺更衣。”秦氏直接打斷趙應城。

作為秦氏陪嫁來的未來妾室預備役,聽見秦氏叫,丹桂月桂立刻進了屋。兩人一左一右立于趙應城身側,嬌滴滴齊聲道:“世子爺,奴婢伺候您更衣吧?”

丹桂月桂也是貌美丫鬟,但跟陸嬈比,卻差了些意思。

更何況秦氏的阻撓就相當于打趙應城的臉,趙應城如何受得了,他不客氣的一揮袖,險些把丹桂月桂揮摔地上。他并不管,只看着陸嬈,再次開口:“阿嬈!”

陸嬈心裏在問候趙應城十八代祖宗,這要不是秦氏喜歡她,就趙應城這給她樹敵的行為,秦氏得恨死她!她站着不動,只主動貼緊了秦氏。

秦氏再次伸手,虛虛攬了她的腰,頗有些挑釁的看着趙應城。

趙應城忍不住怒道:“秦氏,你到底想怎樣?!”

秦氏語氣漫不經心:“不怎樣,阿嬈伺候我呢。你要更衣,可以叫我的丹桂月桂伺候。”

“我不要她們,就要阿嬈,你想怎樣?”趙應城來了脾氣。

秦氏仍舊淡定:“我要是就不給你,你又想怎樣?”

兩人劍拔弩張,陸嬈心裏不免有些不安,這是要打起來嗎?

蔡嬷嬷不在,丹桂月桂又都是普通丫鬟,趙應城要是失去理智非要動手,別說護住她,怕是秦氏都會被誤傷到吧?

這狗男主,她分明已經一躲再躲了,怎麽偏就不肯放過她?

她卻不知,她越是躲,趙應城就越是稀罕。

就像是現在,秦氏越是攔,趙應城越是有一種非得到陸嬈不可的感覺。因此懶得再跟秦氏廢話,趙應城冷笑一聲,直接朝陸嬈沖了來。

眼見趙應城伸手,陸嬈本能的就往秦氏身後躲。

她順利躲開了,因為秦氏突然伸手,擋在了趙應城身前。

趙應城厭惡地看了秦氏一眼,語氣冷的沒有一絲感情:“秦氏,你別逼我對女人動手!”

秦氏一笑,道:“我還挺想對男人動手的。”

趙應城成功被激怒,氣得猛一下擡手就要往秦氏手臂上打去。

秦氏卻先一步出手,抓住了他手臂。

雖然趙應城習武之人手臂上都是肌肉,但秦氏不僅手大,力氣也大。這麽一把抓住他,不僅限制了他動彈,還直接抓得他疼變了臉色。

趙應城使出渾身力氣想甩開秦氏,但秦氏的手像是比狗皮膏藥還粘人一樣,他越是用力越是甩不掉,相反手臂還越來越疼。

趙應城又疼又氣又羞,很快就漲紅了臉:“你這潑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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