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厲雲順勢握起她的手,目光專注起來,頗為仔細地查看。恢複得很好。他撤手,然後:“說吧,什麽事?”
黃凝語氣有些急:“我的丫環在私獄嗎?”
厲雲毫不忌諱地承認了:“是。”
“她們現在還好嗎,你沒有對她們用刑吧?”
厲雲答非所問:“你帶了什麽來?”
黃凝一楞,反應過來後去到旁桌,拿出了那碗湯:“是碗湯。”
厲雲伸手接過,看了一眼後就放下了,“真是連敷衍的功夫都不願做,我何曾會喝這樣的補湯。”
黃凝馬上解釋:“我來得急,就這碗湯還有富餘,你想吃什麽,下次給你提前備上。”
厲雲比她想得好說話,雖然陰陽怪氣了一句,但聽她解釋完,就放過了,“下次要記得。”
他手上染了點兒墨,淨了手後,招呼黃凝:“過來。”
黃凝已如熱鍋上的螞蟻,正待走過去再問一遍時,厲雲開口道:“人就在私獄裏,好好地關着呢,我那裏雖然環境差了些,但也不是什麽只進不出的龍潭虎穴。”
黃凝:“她們與大人的那些敵人不同,只是弱質女流,也不曾做過什麽背叛大人、損害大人利益的事,只是受命于我,不得不按我說的做。還請大人能高擡貴手,放她們出來,我可以再不見她們,或讓她們去莊子上或遣回家都好,只求餘生平安,倒也對得起她們的名字了。”
厲雲:“平安嗎?這名兒不是起了照拂主子的嗎。你安了,她們才能平安。”
要她安,是要她安分吧。
“都安才好,大人可以放了她們嗎?”
厲雲上前拉了她的手,黃凝跟着他走,被他帶回到那張占了半間屋的寬大書桌前。他的手從她的手慢慢攀上她的肩,他說:“可以放人。不用去莊上,也不用貶回家,還可以跟着你。不是‘平安’嗎,就讓這份平安跟着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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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凝沒想到,厲雲這麽痛快就答應了,而且還比她所求得到了更多。
下一秒,她就明白了,得到是要付出回報的。
厲雲攬她入懷,他的鼻子嘴巴深深地埋在她的脖頸裏,狠命地吸取。他太想這個味道了,重新獲得後,厲雲在暫時的滿足與還不夠之間搖擺。
厲雲沒有止步于此,黃凝開始慌了。他不會想在這裏......
厲雲确實是這麽想的,他原先的設想不是這樣的,完全是臨時起意。可這意一起,竟如野火燎原,一發不可收拾。
這情況讓厲雲也有些訝異,浩然居是他純私人的地方,這裏是他冷靜思考,克己慎行的場所,許多關鍵的決定都是在這裏做出的。所以,這裏的裝飾、擺飾、一桌一椅,都透着冷清禁玉的色彩與氣質。
記得有幾次,他都是在這裏克制了憤怒,恐懼......摒棄雜事,得到安寧的。
如今,他要破例嗎,讓這裏從此多了一抹新的色彩、新的記憶?厲雲幾乎沒有掙紮與糾結,他頭一次在這個自己特意打造的小空間裏,幹遵從本心的事。他等不及晚上去她的小院了。
厲雲終于篤定了後,卻發現懷中人并不順從。這讓厲雲不快,他脫口而出:“你又要不聽話了嗎?”
他的意思,黃凝懂。如果她不聽話,那他剛給的承諾也不會兌現。厲雲眼珠子是紅的,放開她後冷冷地看着她,胸口的起伏出賣着他此時的激動。
黃凝暗自握了握拳,手心裏都是汗,口裏也甘。她像是被抛上岸的魚,撲騰得再厲害也是徒然。一股自暴自棄的想法萌生,厲雲抓住了她這一瞬的軟弱,把桌上的文房四寶全部掃到了地上,雙手掐住她的腰,一瞬間就把她提起,放到了騰出的位置上。
黃凝後背是疼的,她不明白,崔鳳閣不是進門了嗎,不是恩愛有加的真愛嗎?剛剛兩個人還在她面前如膠似漆,默契十足,怎麽轉臉卻要對她如此。
原先她想過自己最慘的後果,守在厲府的一個角落裏,茍延殘喘孤苦一生。現在看來,那都是奢望,厲雲是不會放過她的。
黃凝以為厲雲對她的興趣,在崔家女嫁進來後,就不會再有了。前些日子也确實是這樣的,他不再踏足暖秋苑,從天蘭口中得知,卻是每天都有去如意閣。黃凝以為以後這會是常态,日後的歲月應該都是如此,原來不是的。
厲雲能幹出在大婚之日沖到宮中截人,可能并不只是要讓她看着,他與真愛和和美美地過日子,借此報複她,當初讓他不得已出賣自己感情的那段,他口中的屈辱過往。
黃凝于疼痛中悟了,厲雲,比她想象地對她更有興趣,他生了執念。
這無關愛情,厲雲誰都不愛,與崔鳳閣的兩情相悅,好像還不及對她的恨意來得強烈。黃凝這樣想着,借此把痛苦放空,靈魂出竅般地看着這一切,忽覺沒意思極了。
可厲雲不讓她這樣想,再放空,再沒意思,她也并不是個不會疼不會難過的行屍走肉,她的靈魂被厲雲強行拽回,幾度柔搓,幾度打磨,沉沉浮浮。
這是折磨吧,如果以後要過的日子都如此,那還不如把她扔到厲府的角落,破屋裏了此殘生。
沒了時間的概念,只聽得院中滴漏的聲音,陽光鬥轉,陰晴互換,不知時間過去幾何。
終于,厲雲披上件衣服,連衣帶都沒有系,往剛才淨手的地方走去,邊走邊對她說:“我還有事要處理,你自行先回吧。”
黃凝試着動了動,掙紮起身,她的手是哆嗦的。厲雲收拾完自己,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坐,茶已涼,卻正是此時他需要的。拿起慢慢喝着,也不嫌黃凝慢,十分有耐心地看着,不曾催促。
這張書桌有些高,黃凝只差下來這一步了。桌子上沒有她的鞋,她光着腳向下一蹦,腿一軟,跪到了地下來,正好看到鞋子零散着就在眼前。
她抓起來顧不得穿上,朝着房門而去。厲雲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穿上再走。”
黃凝背對着他穿上,然後就出了房門。厲雲皺眉,都什麽季節了,還敢光腳,也不怕落了病。再一看地上的狼藉,剛要喚落煙,卻及時住了嘴。
他起身自己把桌面收拾了,只餘地上被他掃落的那些給落煙打掃。
落煙剛送走郡主,正納悶郡主姿态的異樣,不及多想就得了主子召。
落煙被屋內的情景唬了一跳,那一地的文房四寶,可都是價值不菲的寶物啊,價錢倒是其次,很多都是孤品,古董一樣的存在,他家大爺這是發了多大的脾氣,才能把東西都砸了。難怪郡主會那樣,恐是挨了打吧。
黃凝一出來,就把阿諾吓了一跳。郡主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仔細看衣服起了皺,胭脂淺淡到快要看不出。阿諾心下有了猜測,但,不能吧?這可是浩然居,主子不會如此孟浪吧?可,郡主進去的時間委實有些長。
阿諾上前攙扶,關切地問道:“郡,郡主,這是怎麽了?可見到大爺了?”
黃凝搖頭不語,阿諾不明,又問:“沒見到?還是姐姐們的事不,不成?”
渾渾噩噩地回到暖秋苑,一路上黃凝的表現,讓阿諾相信,如果不是她,以郡主現在的狀況,恐難自己順利地走回來。
一進到屋內,黃凝就讓阿諾去備熱水。熱水備好,本想自己一個人進去梳洗,不想讓任何人看到她現在的狀況。但身體情況不允許,黃凝逞強不得,只得讓阿諾幫忙。
阿諾被眼前所見驚呆,這麽吓人的嗎?那些痕跡,她只在私獄裏被上過刑的人身上見過。這,很疼吧?可看着郡主又不像那些受刑之人那樣,疼得坐卧不能。
可能只是看着吓人吧,阿諾想象不出,她心中的主子,會是個能如此激烈表達的一個人。唉,又有什麽想象不出的,主子能在浩然居破例,足可窺見當時情況一二。
郡主是被吓到了吧,一直呆呆傻傻地,一開始還有些不自在,到現在完全任她擺布,心神根本不在這裏。
一切弄好,穿戴好,黃凝與阿諾回到主屋,郡主忽然開口:“你知道......”
聲音戛然而止,阿諾沒聽到下文,問:“郡,郡主有何吩咐?”
黃凝是忽然想到,她最近一直在喝助孕的藥,今兒又遭了這麽一出,萬一懷上可怎麽辦?她剛才在浴房裏,想的就是此事,她絕不能有孕。
本想探一探阿諾,把事情交于她去辦,話剛一出口,黃凝發現她信不過阿諾。天蘭是擺在明面上的厲雲的人,眉心也有疑,但誰又能保證阿諾不是呢?
“沒什麽,我就是想問一下,現在什麽時辰了?還有,安桃與平梅要回來了。”
明明就不是,明明郡主剛才是有什麽重要的事要與她說,看來,她并沒有完全取得郡主的信任。馬上她的丫環要回了,郡主恐怕連現在的親近都會沒了。
阿諾太想做出好來給主子看了,不得不憂心。
阿諾因為這一發現而輾轉無眠,天快亮時她做了決定,為避免日後追責到自己頭上,她要上報主子。
天蘭這個中間的橋梁起到了作用,傳話于厲雲,說阿諾有關郡主的事要親自禀告。
厲雲見了她,開門見山:“何事不能讓天蘭來傳,要你親自跑這一趟?”
阿諾:“是因為奴,奴婢不敢确定,只是種感覺。怕跟天蘭說了,她說我小題大作,不肯傳話給,給主子。”
“說來聽聽。”
“我感覺到郡,郡主有心事。”
厲雲:“她哪天沒有心事?”
阿諾:“不是普,普通心事,是郡主不信任我,有事在特,特意瞞着我。”
厲雲沒說話,阿諾又道:“還,還請主子多留意,怕有支開我,那院私自行事的情況。”
“真如此,也是你辦事不利。”
“是,奴,奴婢無用,沒取得郡主的完全信任。聽郡,郡主說,她的丫環要回來了,只怕以後會更不得前。”
“只回去一個,你繼續做你的事。”
阿諾一時嘴快:“那要怎,怎麽跟郡主解釋另一個丫環的事?”
說完她就知道自己多嘴了,她馬上跪下,過了好一會兒,厲雲才道:“無需解釋,能放一個回去已是開恩,若是問起來,讓天蘭告訴她,本來就沒打算兩個都讓回去,另一個遣回祖籍,永不準踏進京都。”
阿諾:“是,奴,奴婢知道了。”人就是京都裏,那捧灰還是她親手埋在都城廢廟裏的。
“你提的情況我已知曉,你與天蘭要再機警一些。”說完厲雲讓阿諾退下了。
自打從厲雲書房回來,黃凝就開始數日子,盼着安桃與平梅早日回到她身邊。她也想過也許她們不回來,不在自己身邊反而更好。但黃凝信不過厲雲,明顯看得出來,厲雲在用她們來脅迫自己。
既然要被他利用,那她們就永遠得不到自由,而黃凝最怕的是,厲雲騙她說人遣回家去了,其實還在私獄裏押着,畢竟以厲雲的殺伐果斷,把人放在自己身邊掌控才是他的作風。
所以,思來想去,她沒有拒絕厲雲把人還給她的決斷,她至少要先看到她們全須全影地站在她面前,黃凝才能安心。以後的出路,她是沒了,但安桃與平梅的,她還可以慢慢地給她們謀。
天蘭帶人回來時,并沒有提前告知黃凝,當安桃沖進屋來,跪地痛哭時,黃凝被吓了一跳之後也哭了起來。
安桃想問一問郡主過得好不好,想訴一訴自己這些日子所受的驚吓與恐懼,在看到天蘭如門神一般站在旁邊後,她歇了心思,只顧着哭了。
扶起安桃,黃凝問道:“平梅呢?”
安桃抹了把淚道:“不知道,我跟她還在您昏迷時就分開了,自此再沒見過。她沒有回來嗎?”
“在私獄裏也不曾見嗎?”
安桃沒想到,郡主竟然知道了那種腌漬地方,她搖頭:“沒有,一直沒見。”
黃凝轉向天蘭:“平梅呢?”
天蘭:“主子只讓我帶回了她。”
“就知道他信不過。”黃凝咬牙道。
一旁的阿諾馬上安撫:“郡,郡主別急,還是等見到大爺後問一問的好。”
安桃都快不認識阿諾了,如果不是她磕巴的特點,她都沒發現站在郡主旁邊的竟會是那個小磕巴。此時,小磕巴雖然說話還是結結巴巴,但穿着氣質都與以前有了不同。
“你怎麽在這兒?”
黃凝接過話來:“眉心調了出去,你與平梅又不在,這段日子都是阿諾在身邊伺候。”
安桃有些心疼主子,那兇巴巴的天蘭是大人派來看着主子的,自己與平梅不在,只剩個小磕巴伺候在主子身邊,可見主子的日子也并不好過。
自上次書房一別,厲雲沒再來過暖秋苑,黃凝求之不得,但眼下平梅還沒有着落,她得再見厲雲。
黃凝對天蘭道:“告訴你主子,我請他今日有空過來一趟。”
天蘭:“是,郡主。”
厲雲在如意閣吃了晚飯才打算去暖秋苑,這是他與崔鳳閣大婚後,頭一次要去留宿暖秋苑。
離開如意閣的時候,厲雲毫無掩飾,直接告訴崔鳳閣他要到暖秋苑去。崔鳳閣當時一楞,直接問道:“那還回來嗎?”
厲雲笑着看着她,并不答。明顯厲雲是不樂意了,劉嬷嬷怕她家夫人看不出個眉眼高低,再蹦出什麽實心眼子的話,引得大人徹底不快,一時想插嘴又插不上,在一旁幹着急。
就在崔鳳閣開始皺眉撅嘴之際,搖紅道:“最近天黑得早,夫人前幾日就念叨,怕大人書房裏忙完事太晚,天黑路不好走,讓新制了幾盞燈籠,大爺要是回來的話可讓人先帶了去,回來時好用。”
這算是給崔鳳閣臺階了,搖紅說完看了崔鳳閣一眼并輕輕搖了搖頭。這搖紅的本事正如崔夫人所言,是個能禦人的,這些天下來,崔鳳閣俨然開始信賴她,對搖紅說出的話,她一般多是聽的。
加之,崔鳳閣也冷靜了下來,她也知道總把着夫君在她院裏是不可能的,他畢竟還有一個老婆。她順坡下:“是啊,大人要帶一盞嗎?”
還是賭了氣的,從來沒叫過厲雲大人的,這下就叫出了口。
厲雲不理,站起來道:“不用了。你早些睡。”
看着厲雲頭也不回地走了,崔鳳閣氣道:“我睡得着嗎我!”
搖紅道:“夫人剛才做得很好,大人會念着夫人的通情達理的。您也知道,這府裏有兩位正妻,我說句妄言,就算那暖秋苑裏住着的是個妾,夫人也不能日日拘着大人不讓他去不是。再者,夫人與大人的情況還特殊,就更不能拘着大人了。”
崔鳳閣:“什麽特殊?我和夫君有什麽特殊的情況?”
搖紅:“您與大人同而不合啊。這就是崔夫人所擔心的,再恩愛的夫妻,長時間沒有夫妻之實,人的心就會偏的。”
搖紅說得很含蓄了,要劉嬷嬷的意思,還不如幹脆給夫人講透,男人就這德性,光靠愛情留不住人的。
但崔鳳閣聽懂了,這幾日在搖紅的耳濡目染下,她開了些竅,不像以前那樣只管有情飲水飽。
崔鳳閣不言語了,她開始盼着日子過得快一點,這一季的藥快點食完,她不要給別人機會,來分走哪怕夫君的一丢丢情意。這時的崔鳳閣,再沒了當初在書房裏對郡主的同情了。
她真是瘋了,竟然會替敵人感到難過,現在換她難過了,也不見得有人來同情她。
厲雲去暖秋苑的路上,繞路去了趟浩然居,再到黃凝這裏時,天色已深了。
安桃現在頗為怕厲雲,看到厲雲就想到私獄,所以,屋裏伺候的活兒就留給了阿諾。
阿諾見厲雲手裏一直握着一條軟纏絲,這種東西她并不陌生,一般是給她們練功時練身體柔韌度的。不過主人手裏的這條不是一般的軟纏絲,是金線制成,附以軟布,完全可以作為飾物使用。她就曾在異域女子的腰間、足踝見過,很美。
“你下去吧。”厲雲命令道。
阿諾行禮離開。
黃凝直接問:“大人說話不算數,平梅呢?”
厲雲:“遣回原籍了。”
“為什麽?”
“不為什麽,那丫環不如送回來的這個安穩,我不喜歡。此事到此為止,你不要再過問,這樣對你們都好。否則,是要我再把她抓回來放回私獄嗎?”
黃凝:“自然不是。我能相信大人嗎,平梅真的無事嗎?我只要大人一句話,從此不再糾纏此事。”
厲雲對上黃凝的眼睛,坦坦蕩蕩:“能。”
“好,我信你。”她也同樣的坦蕩。
厲雲瞳孔縮了縮,微調了目光。他看到了小桌上的繡品,想到之前她說要送給他的新婚之禮,現在想想,也不知是為了逃跑而安撫他的,還是真心打算送。
他問:“那對鴛鴦的荷包呢,不是說要送我嗎?”
黃凝早就不記得扔到哪裏去了,當初走時,這屋裏能帶走的輕便的值錢的她都揣走了,弄得有些亂,那個繡了一半的荷包她哪還記得。
看黃凝的樣子,厲雲就知道她也找不着了。原來不是真心打算送的啊,有了這個認知,厲雲反倒心情好了起來。
他道:“不知弄哪去了就算了,那個圖案我不喜歡,你再給我繡個別個樣的。”
黃凝:“大人想要什麽樣式的?”
厲雲:“不要荷包,你給我繡個腰封吧,樣子随意,要不,你現在畫畫看,我選一個。”
這大晚上的,他可真有閑情。不容分說,厲雲就開始鋪紙了。
黃凝見此,心裏倒是存了一分希望,厲雲不像往常那樣,來了她這就行那事,也許今天能夠逃開?
待畫了兩三張花樣,厲雲挑出一樣改了幾筆訂稿後,黃凝發現她想多了。厲雲讓備水,他說:“夜深了,歇息吧。”
簾缦落下,厲雲拿下他手上一直把完的一個東西:“你送我東西,我也送你一個,今年生辰錯過了,先補你一個。”
黃凝打他一來就看他手上一直纏着這麽個東西,不知是何物。這會兒厲雲解下,就要往她身上纏,黃凝驚道:“這是何物?”
厲雲不讓她躲:“軟纏絲,我這條是特制的,帶在你的腰上,不會有什麽感覺的。”
他說着點了下她的腰:“我那日書房裏見了,就覺得這裏該當配上一條這樣的東西。”
他一下就把這東西給黃凝帶上了,黃凝想摘,就聽厲雲說:“不許摘下來,戴給我看。”
黃凝看了兩下,發現這東西韌度極高,根本扯不斷,而且也不知道厲雲是怎麽纏的,看不到卡扣,不知從何解起。
“別費勁了,弄不開的。”他欣賞了一會兒,由衷地說:“好看。和我想像中一樣。”
厲雲眼神迷離,正要進入主題,外面忽然響起了動靜。他隔着床缦問進來的阿諾:“怎麽回事?”
“如,如意閣的劉嬷嬷,禀告來說,那院的夫,夫人腹痛難忍,請大爺過去。”
黃凝松了口氣,可惜這口氣松得有些大,她面前的紗缦動了,厲雲看向她,目光銳利。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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