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崔夫人沒想到女兒那麽快就又回來了,倒是能看出婆母對她的寬容,如果換成是她家兒媳,如此頻繁的回門,她可是不樂意的。
她以為她的鳳兒又在鬧什麽小脾氣,正想着這回要怎麽哄,卻聽到了晴天霹靂般的事情。
崔夫人不信,崔夫人震驚,搖紅此次跟了過來,她邏輯缜密,幾句話過來把崔鳳閣說不完全的地方全部補齊,崔夫人漸漸不語。
過了一會兒,她驚覺,看向她可憐的鳳兒,本以為會看到一個哭哭啼啼,六神無主的孩子,不成想,崔鳳閣安靜地坐在那,臉色雖沉郁,但還算冷靜。這才後知後覺,剛才給她敘述此事時,鳳兒也并未哭鬧。
看到自己的女兒是以這種方式成長起來,崔夫人心疼。但沒有辦法,嫁人為婦,成為名門大家中後宅的一員,這是每一個對婚後生活充滿憧憬的新婦,都要經歷的。
但是,她鳳兒的經歷卻着實慘烈,那太傅大人竟會為了暗寵另一個女人,會害他的正妻,而且還是斷人生路的毀害。太過分,太陰毒了。
崔夫人也沒了主意,這樣的大事,她也要去找自己的丈夫、兒子商量。
崔德钰與兒子崔孟正就今日朝堂之事在議事,被下人禀夫人與小姐求見,他皺眉不滿,有什麽大事要在這個時間來打擾。
正想說無事讓她們晚些再過來,崔孟倒是心細,想得多,他道:“太太從來沒在這個時間過來書房,小妹無年不節這個時間回來,是不是那厲府......”
崔德钰不用崔孟再多說,忙叫下人:“讓夫人進來。”
崔夫人一進來,就叫道:“大人,那太傅大人欺人太甚,您要為鳳兒做主啊。”
崔德钰與崔孟相看一眼,崔孟扶了太太起來,“母親,何出此言?”
這等事,崔鳳閣不好當着父親兄長的面親自道來,就由崔夫人一人講述。崔德钰越聽臉色越沉,到最後崔夫人全部說完,書房裏一片安靜,一時無人說話。
還是崔孟先開了口,他問妹妹:“這事你可弄清了?”
崔鳳閣:“昨日的藥,今日出府前已經拿了,在回家的路上已經驗了......”她閉了閉目,“是那種藥。”
所以,根本不需要知道,最早事情敗露後,搖紅接過的藥是否有異,反正現在給她送來的不是好東西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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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孟臉色也沉了,他看了眼父親,然後對母親與妹妹道:“二位先回去,我與父親商量一下再行看法。”
崔夫人與崔鳳閣離後,崔德钰咬牙道:“這厲雲到底是什麽意思?”
崔孟道:“與今日朝堂上的困局如出一轍,這是把咱們當成皇黨在防了。”
“哼,你母親還以為是後宅争寵、男人偏心,真是婦人之見。你可有什麽辦法?”崔德钰問着長子。
崔孟想了想,“只怕這辦法,母親與妹妹未必會肯。”
“你管她們肯不肯,什麽時候家裏做事還要征求她們的意見?”
崔孟:“就是怕她們不理解,做起來會有阻力。”
崔德钰來了興趣:“你先說說看。”
崔夫人回來沒多久,那邊就叫人來說:“老爺叫夫人、小姐、還有搖紅去一下。”
搖紅驚訝,崔夫人與崔鳳閣也都看向了她。崔夫人先反應了過來,“不要叫老爺等,一起過去吧。”
搖紅直覺沒什麽好事,但身不由己,只能心情忐忑地跟在崔夫人身後。
書房裏,一進去,那崔氏父子的眼睛就齊刷刷地同時落在了搖紅身上。搖紅面上一緊,低下了頭,而崔夫人則是心裏一緊。
崔德钰有段日子不見搖紅了,這乍一看,還是美得令人心悸。雖有遺憾人沒弄到手,但現在看來,這樣倒好,如崔孟所說,這樣的人要用到刀刃上。
他一點不廢話,直接道:“厲雲真下了決心不讓你懷胎,咱們其實也沒有什麽好辦法。”
崔夫人急道:“大人,”
崔孟:“母親莫急,聽父親說完。”
崔德钰繼續道:“我與孟兒商量了一下,鑒于朝堂上的利弊,目前能想到的方法就是搖紅了。”
崔鳳閣:“父親,這又關搖紅什麽事?”
“扶了她到厲雲的身邊,不管是不是正妻,能生下孩子就好。她是你的人,以後你在厲家後宅也算是有一枝可依。只要你有了這名義上的一枝,為父就能靠這個謀以後。”
“荒謬。”崔鳳閣哪能想到,父親與兄長竟是給她出了這麽個主意。
而一旁的崔夫人卻是不語,如果說一開始她看不透,在聽到大人那句“朝堂上的利弊”,她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她的女兒,這是成了權力之争下的棄子了。被丈夫棄,再到被家族棄。
搖紅跪地:“二位大人,夫人,我不願意。”
崔孟:“你雖入了厲家的冊,可身契還是在我崔家,當年是夫人救你一命,現在是你合該報答崔家的時候了。不過我崔家也不以勢壓人,你若是實在不願,也可贖了身契,出了府去。不過,當年是在卯歧縣救的你,救你時并未過了明戶,現在你要走,還當先到卯歧縣報過明路,然後再去哪裏,才合規矩。”
搖紅擡頭與崔孟對視,那裏是明晃晃的威脅。她無話了,當年她九死一生逃出,在奄奄一息之時,被路過的崔夫人所救。
崔夫人救她其實也是看重她的美貌了,京都滿青樓的美貌女子其實也只是說說,就算是那頭牌,也多是會裝扮、多才多藝有風情罷了。真正的絕色,那是稀缺資源,不可求。
所以,崔夫人當時看着搖紅的那張臉,那身段,一時私心而起,就把人救了回來。但她身上有事,是個人都看得出來,所以,也沒有過當地官府的明路,直接把人帶回了京都崔府。
現在她身上的故事,成了她的綁縛,為今之計,也只能聽從崔德钰安排。
崔鳳閣眼見着母親與搖紅都沒了反對的意思,她急道:“我也不願意,”
她剛吱聲,就被父親呵斥:“你懂什麽!只有家裏好了你才能好,現在都到了什麽時候了,你只知道後宅的這點子争風吃醋小情小愛,卻不知前朝大事關乎一家老小性命,跟這些比起來,你那點委屈算得了什麽!”
崔鳳閣終于窺到一點,厲雲之所以這樣對她,也許并不是她有什麽問題,也不是因為郡主,而是因為她是崔家女?
崔鳳閣被這個新的認知驚到,她需要消化,遂也安靜了下來。
崔孟見衆人都不再反對,對着崔鳳閣道:“不過,厲雲本質性子犟,你若是直接把人獻上去,恐怕是不成的。我問你,在你那裏,他可曾見過搖紅?“
崔鳳閣點頭:“見過。”
“有無反應?”
“沒有。”
崔孟了然地點頭:“所以說,他知道搖紅是你的人,心有忌憚,這辦法恐難進行下去。”他所指的辦法,是指搖紅以美貌誘之。
想了一下,崔孟忽然駐足:“如果能有辦法把搖紅弄到郡主的院子裏去,是為最好。”
“對,這個辦法好,”崔孟越想越确定這是個好辦法,“厲雲不是快長在郡主那院了嗎,把搖紅也塞去那裏,少了對你的忌諱,搖紅才能入了他的眼,只要入了他的眼,就不怕他不為所動。再者,搖紅到了郡主跟前,不信郡主會無動于衷。最好是讓搖紅把那院攪亂,你就可以看熱鬧了。”
搖紅雖不願,卻得承認,這确實是個辦法。崔鳳閣經歷了這一番心緒後,也不知該怨誰。怨厲雲,他那麽稀罕郡主,也沒攔着他滅了她全家;怨家族,沒有家族,她什麽都不是,連嫁給厲雲都不可能。
崔鳳閣幽幽地道:“我有辦法。我有辦法讓搖紅去到暖秋苑。”
說着她站起身,走到崔德钰面前,“但我有事要詢問父親,還請父親詳細告之。”
衆人離開,書房裏只剩下崔氏父子與崔鳳閣,這一談足有一個多時辰。
崔鳳閣回到母親住處,崔夫人本想在女兒回去前安慰幾句的,但看到崔鳳閣的樣子,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家裏成了她的拖累,卻還要她把委屈往肚裏吞,為家裏做事。一時無奈與心疼湧上心頭。
崔鳳閣拜別崔夫人,回到了厲府。
當夜,她一夜未眠,所有打她嫁進來的一幕幕,如看戲一般掠過眼前。她實難相信,厲雲會對她一點情分都沒有,她給他找了各種各樣的理由,只有這樣崔鳳閣才能讓自己不那麽難受。
轉天一看,搖紅的眼也是腫的,看來也是沒睡好。崔鳳閣想了想對她說:“我知你不願,早前你就發過誓,這輩子不要男人。”
她嘆口氣接着道:“如今也不知是不是崔家拖累了你,但我覺得,人活一世,有恩要報,崔家對你一向尚好,就連父親想納你,你不從,也就算了,不曾逼迫。今兒這事,你只管去,最後會不會像父兄想的那樣還不一定。”
她又想想:“到時我會送你過去,不用害怕郡主會害你,我有辦法,叫她根本顧不上你。”
崔鳳閣從崔家回來後不久的一天,暖秋苑有人報,如意閣崔氏夫人來了。
黃凝一愣,然後起身出去迎客。
她與崔鳳閣有日子沒見了,自打安桃的事出了後,厲雲就不讓她往如意閣跑了,連請安也錯開了時間。今日這麽一瞧,崔鳳閣瘦了。
外面涼,只寒暄地一點頭,把人往暖和的屋裏請,打算有話進來再說。
但崔鳳閣卻道:“就在這院裏說吧,屋裏悶,還是這裏敞亮。”說着指了指院中屋前的一組石桌椅。
黃凝想,她也不嫌冷,同時也覺出了崔鳳閣今日的不同尋常。于是命人拿了厚墊,墊到了石凳上。
落座後,崔鳳閣看了眼黃凝身旁的阿諾,“郡主讓人都撤了吧,咱們說說小話。”
黃凝看了阿諾一眼,道:“你先下去吧。”
又看了一眼崔鳳閣帶來的人,是那個叫什麽紅的挺漂亮的一個丫環,此時站在崔鳳閣身後,崔鳳閣沒有要她走的意思。
阿諾告退,扭身躲到了一面牆後。在這裏別人聽不到院中聲音,她卻是可以的。
只聽到那崔氏問郡主:“我有時不明白你。做閨女時,總能聽到郡主的事,一直覺得郡主是個性情中人,沒想到如今,卻是個為了頭頂有瓦嘴中有食就能背棄家人之人。”
阿諾面色一驚,原來還有這麽一出,這是那崔氏穩不住,來拆臺子了。阿諾沉下心,全神貫注地繼續聽。
院中,黃凝看向崔鳳閣,目光沉了下去,“夫人有事可以直說,不用繞這麽大的彎子。”
崔鳳閣:“你真不知道我在說什麽嗎?殺父之仇你都能咽下,還能委身于仇人,為他生子。這樣的胸懷,換做是我是絕對做不來的。”
黃凝從石凳上站了起來,她瞪着崔鳳閣,顫聲道:“你說什麽?”接着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崔鳳閣親自來,遣了下人與她私話,不能只是來陰陽怪氣的,她不用急,對方自會把話說明白的。
想明白這點,黃凝重新坐下,“還請夫人把話說明白,我想聽。”
崔鳳閣繼續:“聖上對将軍府頗有忌憚不假,但還沒到一定要除掉的地步,但有人野心大,想到這是個可以利用的機會。偏巧瞌睡有人遞枕頭,黃老将軍要給郡主議親了。”
崔鳳閣所說,全是那日從父親那裏聽來的,事情基本無差,但有些順序卻是被她颠倒了。她這幾日沒幹別的,就把那日在父親書房聽到的所有,一遍遍地過腦,一遍遍的演繹,确保能更好地以春秋筆法來闡述整個事件中厲雲的所做所為,能更大限度地刺激到郡主。
崔鳳閣看了郡主一眼,顯然郡主的情緒被她調動了,“老将軍竟然想把郡主許配給信王,也許就是這個決定才是一切的開端。”
“皇上自是顧慮重重,寝食難安,這給了躲在後面的黃雀予機會,他抓住了......後面的事郡主知道的該比我更清楚詳盡了。總之就是,您與信王的婚事無望,卻一心要嫁與當時還不是太傅的大人。”
是了,這段過往沒有人比黃凝知道得更清楚了,是她親身經歷過,現在想想都後悔不疊的事。如果那時她沒有被厲雲迷惑,聽了父親的,嫁與了信王,那現在是不是一切都不會發生,他們黃家還好好的,她的父兄,弟弟也不用死......
黃凝難以自制地沉浸在這段過往裏,咀嚼着苦澀的悔恨,直到崔鳳閣說出更加重磅的事實。
崔鳳閣嘆道:“唉,郡主這一步走的,可真是拖着将軍府下了地獄。”
黃凝的指甲摳進了掌心,她需要這份痛,才能繼續坐在這裏聽她說。
崔鳳閣:“您也知道,大人是個有本事的,他要想做一件事就沒有做不成的,從考取功名,到哪怕厲老爺隐退,他還能在朝中謀得一席,再到娶成郡主,只要他想,他就能成。所以後來,當他需要得到黃将軍的信任時,他依然成功了。”
“這期間恐怕郡主的助力也不小,我也剛嫁為人婦不久,能明白能理解,娘家人問,他對你如何,那時正與大人蜜裏調油的郡主恐怕是好一番地把大人誇呢。黃家算是徹底對大人放下了隔閡、戒心。郡主的作為無意中幫到了大人,加速了他的步伐。”
一臉的天真,輕松的語氣說着猛紮人心的話,這就是現在的崔鳳閣,只是這份天真與輕松下面,跟以前比,多了刻意。她瘦得顴骨更加突出,下巴尖尖,再天真的表情也難掩其刻簿敏感的本質。
黃凝一下子就明白了,崔鳳閣應該是知道了,知道了厲雲對她的所做所為。她內心嘆道,何苦互相為難,難道還不明白,她們都只是權力下的工具與犧牲品嗎。
黃凝隐隐知道崔鳳閣所說之事的後續發展,她在等着,等着她說完,說盡興了。她并沒有逃避的心思,相反,她在期待,期待着靴子落地,所有事情本就該事事分明,清清楚楚。黃凝也不想再被蒙在鼓裏,她要知道真相。
崔鳳閣好像在與郡主比着耐心,她一點都不着急,緩緩道來:“将軍府犯的事是由幾封書信開始,明明是将軍與友人的書信往來,好好地在自己家放着,怎麽會跑到皇上的案頭去?”
“你的意思,是厲雲偷了給了皇上,是他害了黃家,他是我殺父弑兄的仇人。”
崔鳳閣向郡主探了探身子,“呀,原來郡主知道啊,我就說你怎麽可能不知道。不止呢,他還欺騙了郡主的感情,還要你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給他暖床,給他生兒育女。真是被榨得幹幹淨淨,一點渣都不放過。”
“我想替郡主難過來着,可我自己也沒好到哪裏去,明明是與厲家有過正式婚約的妻子,卻眼睜睜看着被毀了婚,沒有人為我說一句公道話,都讓我要等,要忍耐。後來,事成了,我呢,不過落得個平妻的結局。不過郡主有一點比我強,能眼一閉照樣過日子,我就不行,這點您真是讓我佩服。”
“可這份隐忍,說心裏話,您真是讓我怕了,讓我對您頗多忌憚。”崔鳳閣不再言語,這最後一句真的如她所說,是她的心裏話,如果郡主一早就知道厲雲的所作所為,卻還能在厲府混成現在這樣,那她絕對算得上是個勁敵,崔鳳閣确實會忌憚防備她。
黃凝閉了閉眼,行吧,既然不能以同理心相待,那就互相傷害吧。
反正此時的黃凝也是異常悲憤,心中冷的熱的交替着上場,那顆心被折磨得不做點什麽就要炸裂,她道:“我倒是替你難過來着,婚約被取消倒沒什麽,反正最後厲雲也補給了你。只是婚禮啊什麽的都只是形式,最後還是要看日子怎麽過,你都知道了吧,應該是知道了,我的安桃成了替罪羊,不過你也不用愧疚,她沒事,人很好,被厲雲安排着,全家去了外省,開始了新生活。”
崔鳳閣臉上的天真消失,“連你也知道,是不是老太太、太太也都知道了?”
黃凝:“那我就不知了。”
崔鳳閣:“你不要得意,大人這樣做是有苦衷的。他畢竟害了你全家,心中有愧,所以才想着讓你先得了子,算是補償給你個有血緣關系的親人。再者,他那樣對我,不是他的本心,我從小就認識他,厲雲哥哥本質不是那樣的,他是因為站得高,站在了那個位置上,所以才要權衡利弊,防備與自保。”
黃凝沒有了再嗆下去的欲望,她看着激動的崔鳳閣,明明她剛才在揭露厲雲對黃家所做之事時,是那麽地淡定、條理清晰,氣場強大,可一遇上與厲雲之間的情愛,她就理智、心智全無,拼命地再給厲雲找借口,不願去看清厲雲的真面目,不能接受他的本質。
她确實沒有資格可憐崔鳳閣,崔鳳閣對厲雲還抱有希望與幻想,不像她,什麽希望都沒有了,唯一的願望,是逃離這裏的人與事。
但現在,當她得知厲雲做得比她以為的更過分,他們之間除了感情欺騙,還有着一份血仇。黃凝不知道自己以後還能不能裝得下去,心平氣和地面對厲雲,但她知道,她唯一能做的還是逃離,她不想報仇,她在與厲雲的這場争鬥中,她怯了,她承認鬥不過他,她為自己還是想跑掉,想好好活着的怯懦而感到羞愧。
逃走,這個目标被更加堅定了後,黃凝打起精神,她對崔鳳閣說:“好了,咱們兩個在這裏互相傷害有什麽意義,你今天來不光是來告訴我真相的吧,說吧,你的目的。”
崔鳳閣被黃凝一句點醒,她不再像鬥雞一般,看了眼搖紅,才道:“我的丫環搖紅,想辦法把她弄到你院中來,郡主知道了真相後,如果不想再與大人同床厮磨,可以扶她上去。”
黃凝:“人來我這裏我沒有意見,但你圖的是什麽?”
崔鳳閣:“家裏覺得我沒有了價值,讓我推自己人上去,以後搖紅若是可以得一男半女,記在我名下也算是我名下有出。”
“那你完全可以自己把人扶上去,為什麽要送到我這裏來?”
兩人話都已經敞開了說,崔鳳閣直言道:“大人忌諱我,連帶我院中人都忌諱,搖紅在我那裏可惜了,大人連正眼都不曾看她。”
黃凝端詳着搖紅的長相,确實很美,如果能讓厲雲看上,把人收了去,那厲雲是不是會被分了注意力,收斂些,不再那麽瘋地對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