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千刀萬剮
第90章 千刀萬剮
方曦臉色難堪，這時手卻被輕輕握了一下。
方曦一愣，扭頭就對上祝曦漆黑的眸子。
“對不起，拖累了你。”祝曦低聲道。
方曦勉強笑了一下，“你在說什麽話。”
祝曦卻十分固執的拉着他的手，神色認真，“不，我說的是真的。”
方曦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一絲異樣，莫非還有什麽不對嘛？
祝曦低聲道：“你就是在人間渡劫的仙人對不對。”
方曦張了張嘴，雖然他算不得仙人，不過也是修真界世家的人，只不過被鳳家的守護獸丢下了凡間。
可祝曦卻垂了眼眸。
“國師早就知道我姜國命中有此劫難，破解之法，就是找到歷劫仙人，我去那片林子也不是為了尋找什麽草藥，是找你。”
原來一切都是計算好的嗎？
方曦輕笑一聲：“那你還趕我走？”
祝曦認真的嗯了一聲。
他是帶着目的接近這個少年沒錯，可見到他的那一刻。
一切都發生了改變。
祝曦在方曦的手中塞了什麽東西，“你走吧，我已經殺了國師，沒人知道你的身份，遠離人間，回到你的仙界。”
祝曦推開方曦。
方曦忍住眼眶的濕意，書中描述祝曦是個合格的君王。
他無法利用自己，但也不會抛棄他的子民們。祝曦要戰死沙場。
這是屬于他的，割舍。
方曦握緊了手中的皇後诏印，擡頭笑着看向他：“就想用這種方式來趕我走？”
故意說出他的目的，好讓自己死心？祝曦？主神碎片？無論你做出什麽決定，方曦都不那麽意外。
主神永遠把他的安危放在第一。
方曦斂了斂眸，“我選擇激活血脈，不過我要用我的全部運氣，換一個能力。”
镯子愣了一下，“你什麽時候看到這個東西了？不對，你不能用！！！”
它不知怎麽的，忽然歇斯底裏來，可方曦把他扔進腦海裏不再理會。
那是當初镯子給他傳送功法的時候，被方曦偶然記住的。
用一生的氣運交換，可以兌現一個願望。
方曦看向祝曦，輕聲道：“既然我們現實不能在一起，那就織一場绮麗的夢送給你。”
直到方曦強硬的想要牽着祝曦的手前，祝曦都在試圖将方曦推出去。
“你愚蠢至極！為什麽還要回來！”聲音從憤怒到絕望，祝曦的眼中一點一旦染上絕望。
方曦強硬的和他十指相扣。
四周仿佛沉寂了一下。
正在交手的兩方士兵都停滞了。
“這是怎麽回事？”祝曦怔愣的看着周圍的一切。
方曦笑了笑，“你也知道我是天上的仙人嘛，你可知道我下凡就是歷情劫的，現在我的情劫破了。”他搖了搖兩個人交握的手。
望着大狼狗一樣的祝曦，笑哼哼：“當然就恢複法力啦？”
他随手一揮，萬千亡靈都成了灰飛。
姜國士兵歡呼。
鐵瀾沒了這些士兵，被打的節節敗退。
姜國甚至吞并了他們大部分領土。
只因那個浮在半空的仙人，翻手間便能覆滅一整個國家。
鐵瀾王厲聲道：“你不是仙人嗎？仙人不該插手人間之事！！你會遭天譴的！”
方曦漠然将他碾碎。
回頭看向自己的王。
剛剛還冰冷如霜雪的臉龐瞬間消失，露出淺淺的笑容。
“祝曦。”
祝曦攬着他的肩膀，為他披上大衣。
方曦眉眼彎彎的看着他。
他們一個人沒有問對方會不會離開，一個沒有問對方會不會怕自己。
兩個人就好像生活了很久的夫妻。
在方曦的幫助下，姜國很快吞并其他國家，一統天下。
而那個仙人，就在所有人以為他會殺掉祝曦自己稱王時，方曦卻成了祝曦的皇後。
這對帝後，一直掌管姜國六十年。
等到從宗室選來的太子能繼承大任時，二人便去游山玩水。
他們一起變老，七八十歲了，還一起像是個小孩子一樣你追我趕。
人生短短百年。
想得不可得的東西，他們都擁有了。
當祝曦老的不能再老，他躺在床上，外面是哀怵的太子和大臣們。
宮內只有方曦和祝曦一個人。
祝曦已經很難說出話了。
方曦輕輕摸了摸他的臉，溫聲道：“別怕，幾千幾萬年後，我們都是飄浮在空氣中的塵埃，我們都是海浪卷起時的泡沫，始終會相遇，所以不必在分……”
離字未出口，就被祝曦打斷了，“不許說出這兩個字。”
方曦愣了一下，笑了笑，“好。”
祝曦的眸子又開始渙散起來，緊緊握住方曦的手，“我時常夢見許多奇怪的夢，夢見我在一堆怪物中逃跑，夢見巨型的怪人。”
方曦知道那都是曾經的主神碎片所經歷過的東西，可最後一句話，卻讓方曦徹底的僵住。
祝曦艱難的把目光轉移到他的臉上：“我其實都知道，這是夢對不對，但是我不願醒過來，就這樣……很好。”
“陛下——駕崩了。”
方曦恍然回神。祝曦的身體已經軟軟的垂了下來。
他動了動身體，那蒼老的感覺仿佛還殘存在記憶中，好半天，才适應年輕的身體。
明明已經在夢中過去了數十年呀。
镯子見他出來，聲音扭曲發瘋，“怎麽？你知道你做了什麽嗎？修真之人最看重氣運，你一口氣把全部氣運交換了一個虛無缥缈的夢！”
它看了眼地上的男人：“還是為了一個蝼蟻！！！”
方曦半坐下來，抱住祝曦的身體。
祝曦身上附着的龍氣漸漸朝他身上湧來。
他明顯感覺到沉重的身體開始複蘇，遠古的龍吟一遍一遍抨擊他的耳朵。
镯子看着方曦無所謂的表情，更是惡毒道：“你不配！這具身體分明——”它的聲音戛然而止，猛然停了下來。
方曦眼眸冰冷，“分明什麽？說出來。”
镯子額頭流下一滴冷汗，暗道自己的嘴巴怎麽管不着，冷哼一聲：“反正你要愛護你的身體，要知道這些都是你母親留給你的！”
方曦緩緩張開自己的手，無盡的力量充斥于掌心，他感覺到，自己可以彈指間覆滅整個國家。
“我發現了，從一開始，我的一切都好像被算計好了，每一個環節出現的都那麽合理，卻又不合理。”
被鳳家神獸帶出來丢進人間，正好丢進了宛之瀾所在的地方。
後來宛之瀾在他面前祭劍，還說是因為他的到來，讓他破解了夢媒花的秘密。
然後是那幾個大學生，和玉玉，玉玉為何與他共享心髒，為何出來時只剩下了一半的身體。
高人是誰。
遇到最後一跳龍激活血脈，祝曦就是最後一環。
镯子僵硬着語氣，“好吧，做都做了，現在趕緊解決凡間的事情，你恢複了血脈，也該回到鳳家報仇了。”
它試圖分散方曦的注意。
卻沒想到一向聽它話的方曦這才居然無視了它。
雙眸金光閃過。
這一切的發生，在現實不過眨眼間。
正在打鬥的士兵并不會注意他們被偷走了一秒，反而是震驚的看着天上濃郁的紫雷。
“這是怎麽回事？”
正在帳篷內摳腳的羽絨服大叔猛然睜大眼睛，“渡劫仙人？”
渾身一個機靈，連忙轉身就跑。
方曦對上那半空中碗口般大小的雷，臉上一片漠然，在雷劫劈下來的一瞬間握在手中，化為一條雷鞭，所過之處，人類無事，反倒是那些邪祟亡靈士兵被打的魂飛魄散。
就連那作威作福的骷髅士兵也瑟瑟發抖的退後，卻依舊難逃雷電。
不顧及地上的姜國士兵們，方曦将祝曦的屍體收入系統空間。
隔空出手，抓住一個人的衣領。
“你是誰？”
為什麽穿着羽絨服。
那人立刻求饒：“不知真正的仙人再次，小道多有得罪，我是無意間穿越到這個世界的，做了錯事，仙人就饒我一命吧！”
那邋裏邋遢的大叔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方曦卻臉色難看。
就是這個變數擅自插手凡間之事，害的姜國幾乎滅國，害的祝曦以身殉國。
他看向天空，“這樣的孽障還留着何用？”
話音剛一落下，天空就劃過一道巨響。
一道金龍般大小的紫雷呼嘯沖了下來。
直劈那被掐着脖子的羽絨服。
擅自幹涉凡間，實乃大忌。
方曦掃了眼地上慶幸的姜國。
回到了仙界。
剛一落地，迎面就是一道淩厲的拳風。
“鳳曦雙！你殺了護山神獸鳳凰！”
方曦擡眸，幾個身着鳳家衣飾的人都朝他沖來。
他雖然激活了血脈，但也只能在凡間作威作福，在這仙界還是危機重重。
不足一提。
權衡再三，方曦轉身離開。
“哪裏跑！”鳳家子弟窮追不舍，而且有更多的人湧了過來。
镯子望着在叢林間閃躲的人，冷笑一聲：“怎麽？現在只是開始，沒有了氣運的你，将會一直倒黴下去，這就是你那愚蠢的大腦做出的決定導致的下場。”
方曦直接屏蔽了它的聲音，專心的躲避追殺。
不過的确如它所說。
無論他躲到哪裏，都會意外被找到。
镯子還在冷嘲熱諷的挖苦。
方曦淡淡道：“你好像很關心我的身體，再說我就讓他們抓回去，千刀萬剮了怎麽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