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酒水小弟?你見過我這麽英俊酒水小弟?蕭末站原地蛋疼了一會兒,然而他目光觸及角落裏吞雲吐霧秦朗時,瞬間釋然了——酒水小弟也比失足婦男來得強啊!

哄笑聲中,男人勾了勾唇角,呯地一聲将門不輕不重地關上,手順手摸到門邊燈控開關啪啪倆下利落地推上去——伴随着昏暗包廂之中瞬間亮起幾乎刺眼燈光,原本喧鬧氣氛整個兒有些凝滞——等到蕭末彎下腰看也不看地順手将kv系統電源線整個兒從插座上拔下來時候,此時此刻,高檔包廂之中一時間從原本嘈雜瞬間安靜得一根針掉下來都能聽得見。

要不是條件不允許,這會兒蕭末恨不得拿個抽油煙機來這裏擺着……他掏出手帕掩住鼻子輕輕咳嗽了聲,然後其他人震驚目光中走向依舊縮角落裏一言不發秦朗,走到男人不遠處,蕭末這才停下來,微微垂下眼看着秦朗。

後者打從房間燈亮起第一秒掃了他一眼後,就再也沒有看過他一眼。

煙霧朦胧vip包廂內,黑發男人身着一身普通人穿着,然而他站那裏,卻絲毫不見得比身穿昂貴手工定制西服秦朗窘迫多少——相比起秦朗下巴上明顯疏于打理清渣胡須,蕭末腰杆挺直,皮膚白皙,身材纖長,那簡簡單單短袖恤不僅沒有給他掉價,反而将他襯得像個大學生似那麽年輕。

坐旁邊一群南區高層中,不知道是誰失禮地發出了一聲輕輕嘆息。

然而,蕭末對此卻表現得仿佛充耳不聞,他只是微微彎腰,伸手将秦朗手中酒杯輕輕拿開——

“秦先生,您來我們這裏消費,我自然是無比歡迎,但是又是摔酒瓶子,又是欺負公主,這種行為未免太過,”蕭末将酒杯輕輕往旁邊茶幾上一放,伴随着杯子桌子上發出呯地一聲輕響,只聽見黑發男人用四平八穩淡定嗓音緩緩道,“還請秦先生收斂着些,免得我手下人也不好做。”

黑發男人一番話語速不急不慢語氣不卑不亢,場南區高層紛紛看傻了眼……然而秦朗不說話,自然也輪不到他們說話份兒,一群男人放下了手中酒杯,像群小學生似紛紛沙發上坐好,面面相觑不知道這會兒應該怎麽下臺,剛才那個說蕭末是送酒水小弟高層加是臉色難看——誰不知道蕭末記仇,這麽一下子,指不定以後這北區大佬還怎麽明裏暗裏給自己找麻煩呢!

就秦朗一衆手下忙着風中淩亂時候,卻聽見他們老大發出一陣低沉嗤笑。

秦朗稍稍坐起來了一些,他用充滿了紅色血絲眼睛掃了蕭末一眼,然後所有人猝不及防情況下,伸出手一把扣住了蕭末手腕将他往下拉了拉——黑發男人被拉了個措不及手,還依靠着上輩子帶來那點兒反應能力才堪堪伸出手用一直手抓住沙發邊緣支撐着沒讓自己倒秦朗身上——

但是哪怕是這樣,此時此刻兩人也挨得很近。

近得幾乎超出了男人與男人之間應該保持安全距離。

而蕭末卻什麽也沒說,只是擡起眼皮子淡定地看着面前這個發酒瘋男人,後者昏沉沉地笑了笑,說話時,唇舌之間噴灑出一股濃濃酒水氣息——

“末爺,我還以為您大半夜不睡是為了來看我一眼……怎麽,現……大名鼎鼎夜舞已經不景氣到需要幕後老板出來給幾個公主說話份上了?”

“無論是誰,客人不滿意了,我這個做老板出來說句話也沒什麽不對,”蕭末微笑着說,“秦先生手下人不也覺得我像個酒水小弟麽,現我就是個為同事說話酒、水、小、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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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末說話語氣讓之前那個調侃他高層瞬間臉色一白坐如針氈,特別是當秦朗哼了一聲放開蕭末自己微微坐起來用淩厲目光掃了他一眼之後,他這會兒只想夾着尾巴奪門而出以及大罵一聲:媽,就知道蕭末這個王八蛋很記仇!

不過事實證明,很地,不等蕭末動手,秦朗就滿足了他願望。

三分鐘後,包括這名今晚一不小心眼睛長到雙層下巴上那名高層內,之前包廂裏所有人幾乎都被趕到了外面走廊上——

走廊上因為缺少人氣導致冷氣似乎有些過低,一些沒拿外套出來高層打了個哆嗦之後身下能做只是尴尬地面面相觑——直到其他包廂紛紛發現哪裏不對打開門請他們老大們進去,這才避免了一場“南區高層被趕出包廂外喝西北風”悲劇。

其實哪怕此時他們敢回頭看一眼也會發現,包廂裏氣氛一點也不會比他們走廊上吹冷氣強多少。

只剩下了蕭末和秦朗包廂裏氣氛變得極其詭異。

蕭末看着依靠沙發角落裏自顧自地吞雲吐霧男人,開始堂而皇之地走神心想如果自己就這裏把秦朗掐死,是不是從此就能一了百了,他也就再也不會聽到手下堂主蛋疼地跟自己報告又有多少貨被秦家截走……

“怎麽,蕭末,你還想給我酒裏下耗子藥啊?”秦朗嗤笑一聲,率先打破僵局,他坐起來抓過那杯原本被蕭末放到茶幾邊上酒,仰頭一口喝幹,随手将酒杯扔到身邊沙發上——

二十萬一套沙發。

酒液潑灑到那真皮沙發上時候,蕭末眼皮子跳了跳……豈止是耗子藥,簡直是想給您來份耗子藥涼拌鶴頂紅。

“小眼睛眯得,啧啧,”秦朗自顧自地低聲笑着,掀起眼皮斜睨蕭末一眼,“蕭末,有沒有人告訴你,你心裏有壞水時候那眼睛經常閃得和小耗子似,一眼就看得出來。”

蕭末額角青筋跳了跳,強忍下“掐死他現就掐死他”強烈沖動,他不動聲色地距離秦朗有點遠沙發上一屁股坐了下來——坐下去之後,他黑着臉從自己屁股底下拿出一只唱kv話筒,端正地擺放旁邊茶幾上。

三十萬一套kv音箱設備。

老子有錢寧願去橋上站着一捆一捆往水裏扔着聽水花響玩兒我特麽也不樂意花錢這給你這禽獸糟蹋啊!蕭末簡直忍無可忍,卻又不得不忍地從牙縫裏擠出一句:“秦先生,您喝多了。”

蕭末已經擺好了姿勢等着秦朗說他沒醉然後自己再按照劇本來一句一般喝醉了人都說自己沒醉,誰知道這時候,卻聽見秦朗笑得挺開心地來了句:“恩,醉了,夜舞就這點好,起碼酒水裏不敢給老子兌涼白開。”

蕭末愣了楞,這還沒反應過來就從頭到腳被人家糊了一臉——

還涼白開呢,操,下回給你兌馬桶水!

這會兒終于處于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狀态,只見黑發男人咬着後槽牙呵呵一笑:“夜舞自然照顧客人,不會像外面場子似,仗着客人不懂行就給人以次充好,我們做生意,就本着良心做。”

這是拐彎抹角着罵秦朗狗屁不懂。

秦朗自然聽出來了。

然而男人卻沒說話,不理會蕭末只是閉着眼從口袋中掏出自己手機,當手機屏幕燈光亮起,他這才微微睜開眼啪啪地摁了幾個字将短信發送了出去,轉過頭,看着蕭末,這才露齒一笑:“女人真很煩,一時半會不回家就發短信來催。”

蕭末只能微笑。

總不能說“恩是啊我口袋裏手機也跟按摩棒似震一晚上了只不過打電話來是我兒子”對吧。

這會兒,秦朗大概是真喝懵了,和之前見到蕭末那種狂霸酷炫形象有所不同,他就像自己給自己找了個話題似開始plapla不厭其煩地跟蕭末叨逼那些個結婚之後糟心事兒,說到後面蕭末幾乎要以為這貨是準備感謝自己當年弄死了他未婚妻,這才話鋒一轉,毫無征兆地說:“蕭末,我準備離婚了。”

蕭末微微一怔——

離婚?

不,等等,重點才不是這個,重點是你今晚大鬧夜舞感情就是為了召喚老子來給你當知心哥哥?

正當蕭末震驚着,卻這時,又聽見秦朗雷死人不償命地說——

“蕭末,咱們也三十了,等我離婚以後,咱倆湊合湊合過?”

蕭末:“……”

黑發男人唰地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對視上了坐沙發上男人那雙深褐色瞳眸之後,他又默默地坐了回去:“秦先生,說笑了。”

——逗比,別鬧!

“我認真。”

秦朗爬起來了一些,一只手猛地一下沒經過蕭末同意就拽住了他手,蕭末試着甩開他,卻沒想到這家夥喝醉了力氣比平常真沒多少差別,于是他只能老老實實地坐沙發上,看着秦朗拽着他發酒瘋——南區老大這會兒挪着屁股越湊越近,深褐色瞳眸因為喝高了或者是光線關系變得加深邃,他湊近蕭末,眼底還顯得有些迷茫:“你看,這麽多年我也想通了,其實咱們一起也沒什麽不好——近西區那邊幫派有要翻身意思,打壓了那麽多年,再讓它翻身多沒意思,只要南區和北區聯手,他們永遠也別想東山再起……”

秦朗話說得挺讓人心動。

可惜蕭末表示,別人東山再起,關他屁事。

黑發男人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心裏那個煩啊,表面上卻還得裝着處事不驚:“秦朗,你知道我向來不乎別人怎麽着,否則你現也不會這樣坐我面前。”

秦朗一愣,随即笑着松開蕭末退開了些:“是,我怎麽就忘記這一點了呢……我秦朗今天,多多少少也應該算你末爺一份功勞,要不是你當年極力打壓,我也不會——啊,算了,不說這些。”

蕭末沒說話,看着面前男人發癫。

秦朗自顧自地坐了一會,又給自己倒了杯酒:“蕭末,你要多少錢,我包養你。”

蕭末面無表情:“你逗我?”

秦朗自顧自地笑:“以前我要跟你好,勾勾手指你就能樂颠颠地跑過來。”

蕭末:“今非昔比,過了這村沒這店,我現喜歡女人——秦朗,三年前就告訴你了,你記性不應該這麽差。”

“以後秦家貨分你四層。”

“免了,”蕭末懶洋洋地說,“貨太多了我也吃不消。”

一口将酒杯中酒吞進肚子,冰塊咬口中被男人咬得嘎吱嘎吱響,蕭末被這聲音搞得有點兒寒碜,心想自己開個夜場也沒理由像個少爺似坐這兒陪客人發酒瘋義務,正想站起來往外走,忽然被秦朗一把扣住了手,蕭末重重甩開他往外走,卻手碰到門把時候被身後緊緊跟随而來黑色身影一把重重推搡到了牆上——

與此同時,門外響起了一陣零碎腳步聲。

蕭末眼神一變,正想說些什麽,卻下一秒,想要說話被眼前渾身帶着酒氣男人數堵了口中,對方近乎于粗暴地貼了上來,還帶着濃烈伏特加氣息雙唇瘋狂地啃咬着他雙唇,舌尖也霸道地長驅直入撬開了他唇舌——

蕭末擡起手,正想從後面給這貨頸脖一下卻不想被狠狠地扣住手腕摁牆上……雙方呼吸變得有些不穩,蕭末偷了個空正想開口讓對方放開自己,卻沒想到再一次被深深吻住——

就這時,包廂門被人從外面一把拉開。

緊接着是閃光燈和相機門聲音……走廊鏡頭傳來了蕭祁聲音,西裝男平日裏低沉嗓音這會兒聽上去有些不太一樣,混雜淩亂腳步聲中,聽上去像是發了很大脾氣……蕭末被那閃光燈閃得一陣愣神,微微眯起眼,等他反應過來時候,秦朗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松開他推到了一邊,這會兒正拿着一塊手帕不急不慢地擦着唇角邊唾液。

當蕭末站穩無聲地瞅着他時候,男人這才轉過身來,沖着他展顏一笑。

那雙深褐色瞳眸淩厲晶亮,哪見哪怕一絲醉意。

“……”

蕭末沉默半晌,外頭一片混亂聲中,他默默地掏出手帕也擦了擦自己唇,想了想,又轉頭抓起一瓶茶幾上還沒喝完烈酒對着瓶口灌下幾口漱了漱口,口中火辣辣燒得黑發男人這會兒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起來,呯地一聲重重放下酒瓶子,他轉過身,面無表情地看着抱臂慵懶地依靠門邊瞅着自己秦朗……

話說出口時,是他自己都不認識陰冷僵硬。

“秦朗,你玩我?”

“……”秦朗嗤笑一聲,微微站直了身體,再開口時嗓音一如三年前那般低沉而富有磁性,唇角邊勾起一抹微笑,男人優雅地說,“你說是就是吧,唔,你側臉曲線看上去不錯,明天登報肯定也會很上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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