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蕭衍挂了電話,也不急着去開門也不忙着去洗手,反而就微笑着站在那裏看着男人手忙腳亂地次被窩裏爬出來沖下床找自己的內褲,當蕭末一把抓起那被兒子揉成白色抹布的布料往身上套時,蕭衍卻伸手将它從男人手上拿了回來。

“髒了,櫃子裏有新的自己去再拿一條。”蕭家大少爺面無表情地對怒視自己的老爸說。

蕭末斜睨他一眼,用自己那尖細的下颚點了點門那邊示意兒子去開門,這才轉身往衣櫃那變走去——沒想到蕭衍卻動也沒動,只是捏着他的內褲站在原地看着男人。

仿佛沒有感覺到那順着自己的背脊一路往下能把他倆屁股蛋燒出倆窟窿的灼熱目光,蕭末背對着大兒子蹲在衣櫃旁邊,拉開抽屜看着裏面按照顏色和牌子整整齊齊歸類放好的一大抽屜短褲,黑發男人沉默。

“兒子,我怎麽記得你不是處女座。”

“你以為你是十七歲少女麽,還信那種東西。”蕭衍在他身後涼涼地說了句。

蕭末撇撇嘴,找到幹淨的衣服還沒來得及穿上,一轉身就看見大兒子一言不發地看着自己。

“做什麽?”男人顯得有些警惕地挑了挑眉。

“窗戶就在那邊,旁邊大概有水管,你要不要順着爬下去?”

“……什麽?”

“你剛才看上去就像被丈夫捉奸在床的寂寞妻子,”蕭衍不帶多少情緒地淡淡道,“所以我在想現在是不是要配合你演戲演全套,按照劇本,現在應該輪到你跳窗跑路了,老爸。”

“……”要跑路也是偷情對象跑路,老子跑個屁阿!

蕭末用手中的內褲抽打他兒子結實的胸膛。

而此時此刻,蕭炎已經開始在外面暴躁地砸門——再這樣下去,蕭衍公寓的門鈴搞不好真的要在今天被戳得壽終正寝……

蕭衍深深地看了蕭末一眼,這才轉頭去洗手——那一眼裏飽含的情緒大概很多很精彩,可惜蕭末一個都沒看懂,想了想後幹脆跟着兒子擠進浴室裏給浴缸放水準備洗澡——蕭炎是個狗鼻子,他不想冒險被小兒子知道不該知道的事。

站在水池邊往自己手上摸香皂的蕭衍勾了勾唇角從鏡子裏瞥了蹲在浴缸旁邊的男人一眼,琥珀色的瞳眸之中沾染上了一絲善意的嘲弄:“現在更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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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把一只腳往浴缸裏放的男人動作一頓,額角的青筋跳了跳,他知道他大兒子的意思是現在他的各種行為更加像是趁着老公不在家偷吃的女人……

蕭末坐進浴缸裏,看着大兒子關上水龍頭似乎正準備轉身離開浴室,想了想,男人最終還是沒忍住似的強調了句:“你不要跟你弟亂說話。”

“管好你自己就行。”

蕭衍頭也不回地扔下了這麽一句無情的話後就直接離開了浴室,并且他離開的時候沒忘記幫蕭末體貼地帶上門。

……蕭末洗完澡出來的時候他覺得客廳的氣氛有點詭異。

屋內開了暖氣。

已經換好了居家服的蕭衍靠在開放式廚房的竈臺旁邊等水開似乎是準備泡咖啡,而被放進屋子的蕭炎則面無表情地坐在沙發上——蕭炎也換了衣服,警服脫下之後他整個人都顯得和善了不少,雖然蕭末知道這大概只是他的錯覺,但是他不得不承認,哪怕是很簡單的一套休閑裝,被蕭炎穿起來也很好看。

很有男人味。

兄弟二人有一句沒一句地在聊最近北區的治安。

很搞笑,警察和土匪頭子聊治安……并且他倆兄弟看上去聊得還挺舒心,眼前的一幕看似十分和平到蕭末覺得仿佛有白鴿從自己眼前飛過——

如果不是這兄弟二人看見他出來之後就同時收聲轉過頭來看着他就更好了。

所以說氣氛很詭異。

男人的目光掃視了一圈,很快他便眼角抽搐地知道了氣氛詭異的原因是什麽——因為此時此刻,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的年輕警官的手邊,放着的正是他那件被蕭末“順便”穿回家的制服。

呃,盡管如今它被蹂躏得更像是一團抹布。

蕭末立刻扭頭去看蕭衍,後者懶洋洋地跟他笑了笑,做了個無辜的表情——

而這個時候,仿佛是注意到了不遠處黑發男人的尴尬表情,蕭炎冷笑了聲,用一只手将自己的制服外套拎起來,将還挂着有他姓名牌的隊長徽章那面對準蕭末,平靜地問:“這是什麽?”

“……”蕭末厚着臉皮說,“不是你的制服麽。”

“哦,”蕭炎緩緩地點了點頭,“我還以為是抹布。”

“亂講,”蕭末整個人都呵呵了地說,“哪有那麽大一塊的抹布,而且抹布都被搞衛生的啊姨收起來了。”

——其實蕭末在撒謊。

蕭衍不喜歡人家亂動他的東西,所以這百平米的公寓其實都是蕭家大少爺自己收拾,蕭末只負責一邊感慨自己養出了個好兒子,一邊給兒子添亂……而此時,仿佛看出男人在睜眼說瞎話,蕭炎不說話了,客廳裏陷入了一片令人心驚肉跳的沉默——

恰巧此時,在蕭衍身邊燒水的水壺燒開水時尖銳的提示音,蕭家大少爺無聲地搖了搖頭,表達了自己對此時詭異氣氛的唾棄,轉過身去,慢條斯理地泡他的咖啡。

蕭末動了動唇,沒有說話,然後他用驚悚的目光看着蕭炎将那外套又翻了下,在看見年輕警官的目光停留在袖子上某片完全與周圍顏色不同的深色,蕭末頓時覺得,搞不好這一刻他每一個毛孔都在尖叫。

蕭末看着蕭炎的薄唇忽然拉扯出了一個令人膽戰心驚的弧度。

琥珀色的漂亮眼睛沉了沉,他擡起頭,此時就像是即将捕食的老虎似的充滿了危險性地閃爍了下:“這一片又是什麽?”

說完,還用手去戳了戳。

濕潤潤的,幹澀掉的地方有點發硬。

有點像……

蕭家二少爺若有所思地擡起頭看着他老爸,後者那顯得缺少血色的唇嚅動了下,在小兒子那逼得人抓狂的目光注視下,他說:“睡前打潑了要喝的東西。”

“喝的?”

“……嗯。”

蕭炎二話不說,抓起那件制服就想要湊到鼻子底下聞——蕭末被他這個動作搞得面紅耳赤,他飛撲上次,在兒子真的将那件制服送到自己鼻子底下之前,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了它——

蕭炎順勢放手,讓男人将自己的制服搶走,他擡起頭,臉上沒有多少諷刺的模樣,倒是那雙漂亮的眼睛之中閃爍着濃濃的戲谑:“老爸,你信不信我可以以流氓罪逮捕你。”

蕭末:“……”

“——少蠢了,你不要欺負老爸讀書少,你自己寫的刑法麽,九七年就沒有這個罪名了,比香港回歸還早幾個月。”

泡好了咖啡的蕭衍轉身走回來,高大的年輕人手中拿着兩杯熱氣騰騰的咖啡,他将其中一杯遞給蕭炎,一邊瞥了眼站在一旁抓着他弟的衣服整個兒看上去靈魂出竅的黑發男人,皺皺眉,伸出手用兩根手指頭捏了下那蒼白的下颚,淡淡道:“回神,他說什麽你就信?”

蕭末:“……你才讀書少,你忘記以前你弟的英文誰教的?”

蕭衍:“……”

蕭炎:“誰?”

蕭末:“你十一歲那年想直接跳級到你哥要念的那所初中,那時候要不是我給你補習了英語——”

“……”蕭炎難得露出一點茫然,“一晚上也算?”

“半個晚上都算。”

蕭末轉身順手将懷中的制服塞進洗衣機,在洗衣機跟前晃了下男人卻尴尬地發現他似乎不怎麽會用——重生成有錢人之前他用手洗,重生成有錢人之後有傭人和管家以及兒子幫洗,他自己從來沒有碰過洗衣機這個東西。

“你要把我的名牌和肩章拿進洗衣機裏一起滾?”蕭炎坐在沙發上像是看怪物一樣看着黑發男人。

“只是放進去而已,我又沒動,家裏沒地方放了,”蕭末仿佛沒看見被輕微潔癖的兒子收拾得井井有條的客廳睜眼說瞎話道,“沙發又不寬,多放一件衣服會很擠。”

“……”

蕭炎看蕭末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個神經病。

良久,他才将那種可怕的目光從黑發男人的臉上收回來——有那麽一刻,蕭末覺得蕭炎看上去好像就要發火了,并且渾身上下隐約透着一股子危險的氣息……雖然不知道他有什麽好氣的,但是當那逼人的視線從自己臉上挪開的時候,男人多少還是松了一口氣,然後,他就聽見小兒子稍顯疏離的聲音再次響起:“你過來。”

蕭末一愣。

蕭炎讓開了點——男人這才看見,原來在他小兒子的屁股後面,還有一個被很精美的包裝袋裝起來的東西,看上去居然很像是……禮物?

……天下紅雨了。

小兒子居然送禮物給我!

蕭末鬧不準自己是不是要感動得痛哭流涕下,這時候,他看見蕭炎顯得有點粗魯地将那玩意從自己屁股底下拿出來——這個時候,看見被弄皺了的包裝袋,男人甚至還有點心疼地覺得兒子太粗魯,他甚至有點期待的走過去,接過那個上面還套着蝴蝶結的禮品袋,打開之前照例問了一句:“是什麽東西?”

“禮物。”蕭炎言簡意赅地說,“報答你多年的養育之恩。”

這“恩”天大了去了——

請注意,有了這麽一個隆重的理由作為鋪墊,此時此刻的黑發男人已經準備好了從裏面掏出個麻将那麽大的鑽石戒指或者擁有幾億火氣存款的銀行卡的準備。

于是在蕭炎催促的目光下,男人小心地将那包裝袋撕開,假裝自己并沒有很期待地面癱着臉,将自己的手探了進去——在摸到裏面有點柔軟有點光滑的觸感時,男人忽然覺得哪裏好像不妙——

等到他真的把包裝袋裏面的東西掏出來的時候,蕭末就真的面癱了。

“這是什麽?”

黑着臉将手中那玩意抖開,蕭末發現一張他很熟悉的,像是剛剛從車禍現場爬出來的呲牙咧嘴的醜兔子正在沖自己歡快地嘲笑着……

“圍兜。”蕭炎說,“是不是很好看?”

蕭末:“……”

這真是……哪怕是假裝的,也說不出半個“好”字。

正當男人風中淩亂,卻聽見他的小兒子在圍兜後面說:“我餓了,穿上這個去給我做飯吃。”

蕭末一愣,下意識地轉過頭去看蕭炎,後者挑了挑眉:“不是讓我來吃飯,忘記了?”

那口氣,仿佛蕭末要是真的說出“忘記了”這三個字,就能直接将他從樓上扔下去似的。

“沒買菜,”蕭末拎着那醜的要死的圍兜,深深地體會了一把什麽叫“養育之恩喂了狗”的動詞形式,男人沒多少情緒地瞥了站在他身後安靜喝咖啡的蕭衍一眼,“你哥睡過頭了。”

“送那種禮物的人有什麽資格要求吃飯。”蕭衍瞥了一眼被蕭末拎在手中的圍兜,面無表情地說。

而蕭炎臉上也并沒有出現任何因為自己被怠慢而意外的神情——就好像打從他站在蕭衍的公寓門口按響門鈴就料到了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一樣,這會兒的功夫,他從沙發上站起來,擦着黑發男人的肩膀徑直地走到他身後屬于廚房的區域,長手一伸直接拉開冰箱門往裏面看:“家裏還有什麽?”

蕭炎大概只是随口一問。

然而他的問話卻讓蕭末陷入了一陣沉思——大概是真的上了年紀的關系,當男人聽見蕭炎用到“家”這個詞的時候,他先是覺得很驚訝,随後又有一種異常複雜的情緒浮上心頭……在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裏,直到蕭炎徹底消失的一年半以前,他跟男人說話的時候,都一直把到蕭家大宅叫“你家”。

蕭末曾經為這種用詞很不舒服了一陣,也試圖跟蕭炎提出讓他糾正,只不過他也只是聽着,最後該怎麽用還是怎麽用。

蕭末覺得,蕭炎這次回來,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變得不同。

轉過頭,看着将冰箱門堵得結結實實的兒子寬闊的背影,蕭末動了動唇,想說些什麽,話語卻堵在唇角邊說不出來似的,只能幹瞪眼陷入了沉默——而此時,站在男人身後的蕭衍仿佛猜到了男人在想什麽似的,他伸出手,用掌心輕輕揉搓了下男人的頭頂。

這種父子角色對調過來的行為在蕭衍做來很順手——并且在蕭末出聲反抗之前,他已經收回了自己的手,看着蕭炎恨不得半個身子鑽進自己冰涼裏的背影,皺了皺眉:“你翻什麽?”

“你這連剩菜都沒有?”

“有,”蕭衍說,“紅燒牛肉,老譚酸菜牛肉,豚骨上湯還有海鮮,你要吃很麽?”

“……”蕭炎感覺很不妙地轉頭一臉警惕地看着身後那張長得跟他一樣欠揍的臉。

蕭衍挑挑眉:“沒錯,只有泡面——大概還有幾個雞蛋,你要不要吃?”

蕭炎:“……”

他是做好了被怠慢的準備——但是他還沒有做好穿越了大半個k市趕過來卻被怠慢到這個地步的準備……本來警署的高層今晚已經訂好了桌在北區的海鮮樓準備替他這個“雙面間諜”當得很成功的“新人”開一次慶功宴,結果他放着大魚大肉不吃,跑過來這裏吃泡面?

蕭炎滿臉無語地關上冰箱門。

那力道,幾乎整個冰箱都要被他掀翻。

“那麽用力做什麽,弄壞了你再買個給我。”

蕭衍十分薄涼地掀了掀嘴角,走到櫥櫃旁邊正準備從裏面拿鍋出來煮個三人份的泡面,就在這個時候,他放在口袋裏的手機響起,他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站在身邊滿臉諷刺看着自己的孿生弟弟——

蕭警官揚揚下巴:“接啊。”

蕭衍警告地瞥了他弟一眼,然後接通了電話,電話那頭的人說話言簡意赅,看樣子大概是蕭祁——蕭家大少爺手中的電話隔音效果很好,所以在他從接電話“喂”了一聲到中間“恩”了一聲最後結尾說了句“我現在過去”這樣簡單的對話之中,客廳之內的另外兩個人只能看着他幹瞪眼。

蕭衍挂了電話之後,難得顯得猶豫地看了蕭末一眼:“蕭祁打電話來說,麗莎今天沒來上班,也沒請假。”

蕭末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見蕭炎在旁邊說了句:“你女朋友丢了?”

那語氣十分故意。

“你自己女朋友丢過一次,就不要随便腦補別人也和你一樣。”蕭衍不動聲色地回擊回去,轉過頭看向蕭末,“現在是特殊時期……”

“我知道,”男人點點頭,沒有多少情緒地說,“你去吧。”

蕭衍抿起唇,看上去就好像反而因為男人表現出的“大方”而表現得不怎麽高興似的,特別是此時當站在男人身邊的蕭家二少爺将他手中的圍兜抽拽到自己手裏,抖開,二話不說挂在男人脖子上的時候,雙生子中的哥哥的眼神暗沉了下。

幾乎是情不自禁地,高大的年輕人伸出手捏了捏站在自己面前的黑發男人的耳垂:“我一會就回來。”

“哦,”蕭末點點頭,“要不要也給你煮面?”

“不用,”蕭衍說,“我回來的時候給你們帶宵夜——不要亂來。”

說最後四個字的時候,他将臉轉向了正站在男人身後替他系圍兜的蕭炎——于是他便看見,那張和他幾乎一模一樣的臉擡了起來,從男人肩膀的後面,蕭家二少爺懶洋洋地将自己的手插進口袋裏,然後沖着他哥露出一個充滿了邪氣的笑容。

蕭末看不見。

蕭衍皺起眉,離開的時候,關門聲音也比平常大一些。

而此時此刻。

偌大的房子裏,就只剩下了蕭炎和蕭末兩個人——蕭衍還在的時候還好,這會兒的功夫只剩下他們倆人,男人卻忽然覺得不自在起來……所以當蕭炎替他穿好圍兜,正後退兩步仿佛男人身上穿着的是什麽時裝似的一臉滿意的打量他時,蕭末覺得有點緊張。

男人不知道現在應該和蕭炎說什麽好。

畢竟小兒子對于他來說,幾乎是在他本來就不算長的重生人生裏缺席了五年——然後他回來了,并且在回來的最開始,面對“生死”這個嚴肅的話題時,令人意外地……毫不猶豫地選擇地站在男人的身邊。

蕭末很感動。

但是感動的同時,卻讓他更加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面對蕭炎。

而此時此刻,他只看見自己的小兒子抱臂靠在洗漱臺旁邊,微微歪着腦袋懶洋洋地看着自己,收起了看見男人穿着這被扔在角落裏五年今天才得以見光的圍兜時滿意的神情,琥珀色的瞳眸閃了閃,似乎浮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戲谑:“怎麽?”

“……沒什麽。”蕭末轉過頭,将蕭衍之前拿出來的鍋打了半鍋水,扔到了無煙竈臺上。

打開火,彎腰調節好火力,在男人站起身的時候,卻發現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小兒子已經以很近的距離站在離自己的身後——那結實的手撐在竈臺邊緣,大方地露出了結實的手臂之上一處早已結疤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弄上去的長長的傷口……

“手上的傷什麽時候弄的?”蕭末假裝自己并沒有感覺到此時蕭炎呼吸時噴灑在自己後頸上的熱氣。

“出任務,”蕭炎用沒有多少情緒的語氣說,“你以為老子這個隊長是怎麽當上的?”

話語期間,他另一只手似乎有意無意地碰到了男人的腰間——

然後就再也沒有離開。

他就靠在蕭末的身後,低着頭,似乎對剛才他親手替男人綁在身後的圍兜上的蝴蝶結産生了不小的興趣,用小拇指勾起它,輕輕地拉扯了下,感覺到被捆在自己的胸膛和爐竈之間的男人稍稍僵硬一些的身體,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年輕的警官露出了個微笑的笑容。

“老頭。”

“……”很久沒有被這麽叫過的男人的眼皮子無法抑制地輕輕抖了抖。

“上次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蕭衍的指尖漫不經心地玩弄着那蝴蝶結,指尖卻有意無意地,隔着男人身上那件适合室內穿的薄薄的襯衫,輕輕戳了戳他的腰。

“……什麽問題?”

“為什麽你知道要選紅色的線?”

“……”蕭末沉默了下,看着面前的鍋裏的水,從底部冒出一個小小的氣泡,升到水面,然後破裂——

那“咕嘟”地一聲,幾乎成為了此時室內唯一的聲響。

“為什麽非要糾結這個問題?”

“寫報告。”蕭炎輕笑了聲,“現在我那群頂頭上司可是很好奇,為什麽我能選中一個正确的線——啊,順便說一句,雖然升職有望,不過因為‘是蕭家的繼承人’這樣的身份曝光,所以現在北區警署可能有人懷疑這次的案子是我跟你自導自演弄出來的好戲。”

年輕人語落,蕭末轉過頭去,黑色的瞳眸之中,沾染上了一絲絲的憤怒:“要演戲,用得着我親自去演?”

“現在才有一點做大佬的模樣。”蕭炎輕笑着沖男人揚了揚下巴,“不要跟那些覺得自己地位被威脅到了的人講道理,講不通——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蕭末想了想,正想重新将腦袋擰回去,然而這一次,蕭炎卻仿佛并沒有打算再等男人的沉默,于是他的手繞到前面來,扣住男人的下颚,稍稍往上擡了擡:“說話。”

對視上那雙琥珀色的瞳眸。

此時蕭炎的眼神很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模樣。

于是黑發男人心一橫,幹脆老實交代:“李堂自己說的。”

“哦,他那麽好心?”蕭炎看上去很平靜,不知道什麽時候,蕭末覺得他好像學會了他哥的那一招——比如放低語調,毫無威脅地,讓人下意識放松警惕的輕聲誘哄,“報告需要我‘盡量符合當時情況’,所以,用‘原話’重複一遍給我聽,李堂怎麽說的?”

此時此刻,蕭末已經整個人轉過身來。

背靠着竈臺,當他微微擡起頭的時候,鼻尖意外地,和他小兒子高挺的鼻尖不經意地蹭過——蕭末一愣,掀起眼皮,卻發現蕭炎似乎并沒有過多的反應。

就好像他真的在專心問這個問題。

盡管此時此刻,蕭家二少爺的手還放在他的下巴上。

蕭末稍稍放心了一些,想了想後,說:“李堂說,我皮膚比較白,紅色比較襯我。”

蕭炎微微眯起眼:“重複一遍。”

蕭末閉上眼:“李堂說,我皮膚比較白,紅色比較——”

男人的話沒說完,因此此時,他看見蕭炎從他口袋裏掏出手機,那亮着瑩瑩光線的屏幕明擺着顯示着,電話正在通話中——蕭末心中大呼不妙,他死死地閉上嘴,看着蕭炎用似笑非笑的表情将手機放到自己耳邊,緊接着,蕭家二少爺先是讓蕭末整個兒都快瘋了地叫了對面聲“哥”,然後用懶洋洋地語氣問對面,聽清楚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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