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節

的光芒卻冷如刀鋒。“這就是......人心。”

翌日上朝之際,朝臣再度提起此事來,要求平安寬赦了蕭皖南。邵東閣和洛鳴和皆是冷眼旁觀,不言不語。方梓書只怕平安不好做,神色甚是躊躇,想說什麽卻始終開不了口。倘若一位大人也就罷了,連坐之罪,可是難罰啊。

“大人所說,本宮也能理解一二,但是蕭大人毀壞女子青白,害得她懸梁自殺,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情。蕭大人縱然有天大之功,也無法抵消其罪。”

“長公主,蕭大人是有罪過,但是請長公主念在他在朝為官多年,為趙國殚精力竭的份上,饒他一命啊。”

殚精力竭?他還真好意思說啊。立在平安身後的鴛鴦嗤之以鼻。

“本宮懂得呂大人的意思。但是,”平安淡淡,“就在昨天,皇太後召見了本宮。她對本宮說,一切按律而辦。”

正求情的呂大人聞言一怔,蕭皇太後向來不過問政事的,卻為了蕭皖南一事特地召見長公主說了這樣的話,他正想着,卻聽見平安接着說道:“而遠在靈安的蕭氏族長蕭楚生上書,道的是---蕭皖南犯此罪,我族已逐。”在朝上的人都是人精,一聽見這個話,便都明白過來,蕭氏一族這是表态要放棄蕭皖南。

“微臣......”呂大人頓時語塞,大局已定,他若再求情,只怕将自己也砸在裏面了。可是他的把柄還落在蕭皖南手中,倘若蕭皖南狗急跳牆,将那些事出賣......這可真真愁死人。

方梓書總算明白薛含意所指,母後會為了家族出面要皇姐嚴懲蕭皖南。薛含意預料到了,那麽皇姐也.......從她這個方向看過去,暖陽的微光落在平安精致的側臉,宛如陽光映雪,冰冷的美麗。她說話的聲音從來不似其他女子一般聲音嬌媚或者柔軟得化成水,極為輕緩溫淡,像是冰山上滑落的雪。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蕭皖南知法犯法,實難饒恕。”

“傳令下去,蕭皖南作為朝臣卻辱百姓,犯下大罪,理應問斬抄家。此事,着大理寺卿謝寒詞處辦。”

“喏。微臣領旨。”

事情塵埃落定,快地叫人覺得意外。謝寒詞奉旨處斬了蕭皖南,将蕭府裏的家財肅清,整理成冊上呈國庫。有意思的是,他在抄家之時,在書房壁畫後頭的暗格子發現了 一些往來書信,他正準備将其整理上交的夜裏,卻被盜賊所取,便找朝上向平安請罪,平安卻只是淡淡一笑,作罷了。

“長公主這是打算放過那幾位了?”鴛鴦有些不解。她可不相信會有這樣巧合的事情,那些盜賊不愛財專拿書信分明就是有鬼,和那幾位朝中互相打眼色的大臣脫不了幹系。

“那些,”平安輕笑,眼裏有一抹淡淡的嘲諷。即便不看那些信,她也知曉不過是些藏污納垢的小事情,“實在不必費力。讓他們安心也是極好的事。”她還沒有想要對他們開刀,太過于急近往往适得其反,即便他們不拿走那些書信,她也必然是要在朝堂之上銷毀了的。何況.......“謝大人果真是極妙之人。”那些書信會這麽輕而易舉地被拿走,相信和謝寒詞的無意放縱不無幹系,他明白她的意思,此時并不是最好的機會,寧可放過,也不能打草驚蛇。

一陣悠揚婉轉的洞簫之聲隐隐穿過回廊,清若遠山橫黛裏的露,淡如流水澆灌的花。平安仔細聆聽,發現吹的卻是一曲《長相思》。她頓了一頓,無意識便往聲音發源地而去。

他坐在輪椅之上,青色的長袍上刺繡着精致的瓊花,潔白而繁複的花瓣和青衣相得益彰,更顯清貴。平安站定在瓊花樹下,看見的是側影。他執着洞簫的手纖長,俊秀的側面在陽光下有溫柔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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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盡。薛含意放下了洞簫。手指在洞簫之上輕輕劃過,不知道在想什麽。平安也沒有出聲打擾,一直等薛含意轉動了輪椅,瞧見了她。

薛含意似乎沒想過她會站在這裏,目光之中有一抹淡淡的驚訝。“含意見過長公主。”

“侍書怎麽竟留你一人在此 ?”

“是我想一人待着,不叫他跟随。”薛含意微微一笑。

“這裏風涼,還是早點回了吧。”平安示意鴛鴦去将薛含意的輪椅推回去。鴛鴦點頭,向前去将他的輪椅慢慢轉過。鴛鴦道:“薛太傅,方才那一首簫吹的真是妙極啊。”

薛含意笑了一笑,只是看了看平安。“鴛鴦姑娘過獎了。我的簫聲再好,也比不上長公主的琴藝。”

鴛鴦自然曉得。聽說三年前長公主還沒有離開皇宮,先皇大壽時候,長公主為他彈琴賀壽,一曲《松柏延年》引來百鳥朝賀,為一時奇談。天下人皆知長公主琴藝無雙。她跟着平安,卻是沒有聽過她彈琴。

平安仿若沒有聽見兩人的話,只是垂了眸子,淡淡一笑。

第十二章只恐江南春意減,此心元不為梅花 [本章字數:2344 最新更新時間:2013-08-04 16:14:14.0]

五月裏人間春色正濃,所有的花色似乎一夜之間開遍了帝都。楊柳枝頭黃鹂輕啼,嘤嘤婉轉,像是一首極為動人的小曲。

蕭皖南的事情過去已經有些日子,朝堂似乎又變回了平靜。不,應該說局勢仿若結了冰的湖面,表面平淡安靜,私下卻是暗流洶湧。

丞相邵東閣拉攏了大理寺卿謝寒詞,在朝堂之上越來越有獨霸的地位,商量起朝政之事,但凡問策,群臣皆是眼看着他,雖然他對平安恭敬依舊,眼底潛藏着的欲望卻開始展露面貌。平安表面上倒是不動聲色,心裏已然起了戒備。

不過,當務之急卻不是這件事。

江北之地傳來洪澇消息,尚西又有蝗蟲之災。兩禍并起,引得人心惶惶。早前南閩的瘟疫已經廢了朝廷不少氣力,國庫財務也擋不住救災所需。

一時之間,竟有流言傳出來,說是因為平安一介女流監國,有違天道,故而天降罪于趙國。上位者最是畏懼如此流言,朝臣本來就對平安監國一事不甚滿意,只是因為她手執先皇旨意,行事果斷堅毅,隐忍不言,但是神色之間不免有些欠奉。而百姓卻不管這許多,只想着趙國這麽多年來一直都是平靜無災,自從平安長公主監國以來,趙國又是瘟疫,又是旱澇,不可謂不多災。既有這樣的事情,當然免不了有這樣的說法,當下憤憤不已。

“長公主,他們實在太過分了,發生這種事情怎麽可以怪罪于你呢?”鴛鴦替平安不忿。

平安蘸墨,在宣紙上寫着什麽,聞言倒是淡淡一笑:“清者自清。”筆下未停,她說道,“只是這流言從哪一方傳出來,本宮倒是有點興趣。”能懂得利用時機這般打壓她的人,果真有些意思。她倒是不畏懼流言,只是流言使得有心人趁機作亂損傷趙國可就不是她願意看到的了。“派人去查一查,流言最開始是哪裏傳出來的。”

“喏。”鴛鴦奉命退下。

“長公主,陸文苑大人,王中大人,李靜一大人求見。”門外內監細而尖的聲音穿透了朱紅色的扃。

“宣。”

“微臣陸文苑,王中,李靜一參見長公主。長公主萬福金安。”着了錦衣紫袍的三位大臣進來禦書房,向平安下跪行禮。

“起來吧,三位大人。”平安擱下了筆,道:“此番本宮将你們叫來,卻是為了江北和尚西的災情。”

“微臣明白,但是請恕微臣直言。”左側的李靜一說道,“上一回南閩瘟疫,雖然唐芎大人處理得極好,但是國庫為了救災拿出去兩萬兩白銀,如今國庫空虛,只怕再也負擔不起兩地的災情啊。”

“李大人所言甚是。”其他兩人附和道.

“本宮也考慮過這個問題。”平安微微一頓,道,“江北和尚西相隔甚遠,江北之地又多盜賊,即便朝廷派出了救災銀兩也難以保證是安全到達災民手中。本宮思慮再三,得了這樣一個法子。朝廷派人請江北尚西的富貴人家各自捐出萬兩白銀,登記在冊。來年朝廷為其減稅,一直減到他所捐出的銀兩用盡的那一年份。不知道三位大臣以為如何?”

平安此言一出,三人皆是一喜。是了,這就相當于是朝廷問當地殷實人家借錢救災,既有了救災銀兩,有免去長途跋涉運送銀兩還有可能被截的危險。此法甚是絕妙啊!

“一切聽從長公主的安排。”

“既然三位大臣都覺得此計可行,那就定下吧。王大人帶足兵将往江北而去,而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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