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借酒消愁

徐牧遠帶着兩個人來到上次與何念在巷子口吃面條的那家,何念看着上面破舊的布,連連擺手:“我吃不了辣。”

徐牧遠說:“有清淡的。”

何念這才慢慢的蹭進去,忽然像是感覺到了什麽,她猛地一回頭,顧誠反射性的低下腦袋。何念轉過去,過了會兒又猛地一回頭。

連續幾次之後,何念非常确定了那個少年是在偷看她。

徐牧遠點了盤花生米,兩杯二鍋頭,外加兩碗熱湯面。

何念問:“為什麽是兩碗。”

不是三個人嗎?

“我不吃。”徐牧遠說。

“你沒吃午飯吧,”她搖搖頭,“現在已經下午兩點了,不吃對身體不好。”

徐牧遠多看了何念一眼,擡手又加了一碗,補充要變态辣的。

三個人都沒在說話,氣氛似乎變得凝重起來。

“牧遠哥,”顧誠打破沉默,“你是不是特別生氣?”

徐牧遠“嗯”了一聲。

“那怎麽辦……”

何念小口的用筷子撿着花生米吃,徐牧遠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調轉目光又看向顧誠,說:“喝酒。”

喝酒能解決什麽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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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念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徐牧遠“嘶”了聲,用筷子敲了敲她的碗:“長本事了?”

何念立刻乖巧的笑了笑。

顧誠抿直嘴唇,再次低下頭。

“來,”徐牧遠用筷子夾起一顆花生米來,遞到何念嘴邊,“哥哥喂你。”

開玩笑,這哪兒像心情不好的樣子?

何念縮縮脖子,一秒後,在徐牧遠格外熾熱的視線下,只好緩慢的低下頭,咬住。

“其實,”何念想了想,說,“我覺得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

徐牧遠再次夾起一顆。

何念打住話頭,只好再次低頭吃下去。

“有些娛樂公司還是不錯的,你——”何念含糊不清的第三次吃下他遞過來的花生豆,接着說,“你可以考慮考慮。”

徐牧遠:“你話太多了。”

面條很快就上來了,顧誠一直低着頭不說話,花生米一口沒吃,何年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這個少年真奇怪,從開始到現在只聽到他說了那麽幾句話。

徐牧遠似乎沒有向她介紹的意思,給兩個人倒了兩杯酒後,舉起杯子。

顧誠和何念也都舉了起來,三個人的酒杯碰在一起發出來“铛”的一聲脆響。

徐牧遠一飲而盡,緊接着,顧誠也猛地一擡頭。

何念:“你們這樣喝酒不好。”

徐牧遠就要奪過她的酒杯替她喝,何念立刻往後躲,緊閉着眼也一口吞了進去。

好辣!

何念眼淚都快出來了,放下杯子用手掌給自己扇風。

徐牧遠笑了聲,又給她倒了一杯。

“顧誠,你相信我嗎?”過了會兒,徐牧遠問。

原來他叫顧誠。

“信。”

“樂隊是不會倒的,”他一口喝掉。

顧誠也學着他的樣子喝掉。

怎麽又都幹杯了?

何念吞吞口水,一仰脖,也全都喝了下去。

這也太辣了吧!真不知道酒哪裏好喝了。

何念臉直發熱,戳直了筷子晃晃悠悠的夾起一顆花生米放進嘴巴裏。

徐牧遠盯着她的眼睛說:“不能喝就別喝,胃疼還得我照顧你。”

何念卷着舌頭反駁:“誰、誰說我不能喝?”她敲敲桌子,口齒不清的命令:“倒……倒酒!”

開玩笑,居然敢瞧不起她!

徐牧遠:“這麽厲害?”

“那是當然,”何念從鼻子裏哼出一聲,一會兒就趴在桌上不動了。

顧誠:“牧遠哥,這——”

徐牧遠又給自己倒了杯酒,沒想理會的意思。

“哥,我陪你喝。”說着,顧誠就要再倒一杯,徐牧遠一把奪過,放回桌面上,“你一會兒不是要去打工,喝這麽多怎麽上班?”

顧誠堅定的搖搖頭:“我今天可以請假。”

“沒事請什麽假?”徐牧遠敲敲桌子,“我叫你來不是讓你喝酒的。”

他從手機裏翻出一個電話號碼,點擊複制。

“我把阮向陽的手機號和地址發給你了,你找他一趟,”徐牧遠暗滅屏幕,“記得帶着你妹。”

顧誠吞吞口水:“真要這樣?”

誰都知道他這個耐鬧騰的妹妹正在狂追阮向陽,要是讓她知道——

徐牧遠笑了聲:“她更适合向陽,沒準還真能湊成一對。”

顧誠抿了抿嘴,看了眼表,站起來準備去打工。

“那這……這個怎麽辦?”顧誠看向趴在旁邊的人。

“她叫何念。”

顧誠依然低着眼睛看着在桌角縮成一團的人。

何念的骨架小,乍一看像只軟在桌上的貓。

徐牧遠微不可查的蹙了下眉,用手指敲了敲桌子:“不怕遲到?”

少年這才醒過來,匆匆忙忙的走了。

啧。

徐牧遠又給自己倒了半杯酒,視線準确無誤的落在何念身上。

本來是想借酒消愁的,現在可好,他還沒怎麽喝,她就倒了。

徐牧遠眼瞳幽深,在兩個男人面前睡成這個樣子,真是個笨蛋。

他把酒一飲而盡,過了會兒站起來,走到何念身邊,拍拍她的後背:“喂,起來了。”

何念嗫嚅了兩聲,沒動地。

徐牧遠想去攬她的腰把她拽起來,何念下意識的往旁邊一縮,擡手揮了揮:“有點暈,我趴會兒。”

“不能喝就給我喝,逞什麽能?”

“不行,”何念一邊搖頭慢慢的直起身來,“我要是不喝,你不是喝的更多了,”她額頭被壓了一個紅紅的印,“還、還不如我們幾個平分。”

何念用力捋直舌頭:“喝那麽多對身體不好。”

徐牧遠喉結上下滑動,沒說話。

這酒精的度數怎麽這麽高?何念一時之間不适應這種強光,眯着眼睛看了看周圍:“顧誠呢?”

“這麽快就記住他的名字了?”

開玩笑,她可是記者哎!何念指着桌子上的二鍋頭問:“你居然沒喝完?”

“是,”徐牧遠哼出一聲,“因為我以為某人喝大了,不然兩個醉鬼要怎麽回家?”

何念咧嘴笑了,暈暈乎乎的問:“那、那你還喝嗎?”

“不喝了。”徐牧遠別過頭,朝門口走去。

“喂——”何念想跟上他,剛站起來,頭一暈,猛地往前撲了過去!

意料之外的,沒有疼痛。她狠狠的砸進了一個清涼的懷抱裏。

咦?

“這麽喜歡往我懷裏鑽?”徐牧遠的聲音從她頭頂上方傳來,“不是崴腳就是腿軟,你是地鼠嗎?”

何念:“……”

她想從他懷抱裏掙脫出來,徐牧遠卻沒松手:“你是不是沒喝過酒?”

何念小聲的”嗯“了聲,然後又想起什麽似的豎起一根手指,仰起頭說:“就、就一次。”

之前在酒吧不小心喝到的雞尾酒。

徐牧遠按了按太陽穴,蹲下,捏着何念手腕往前拉:“你上來。”

“幹什麽?”

“我背你。”

何念劇烈的搖着頭:“不用,我自己能走。”

怎麽感覺越來越暈了……

徐牧遠說:“聽話,不然我揍你。”

何念“哦”了一聲,慢慢的爬上他的肩膀。

徐牧遠輕而易舉的站起來,背着她大步流星的往門口走去。

意料之外的輕。

“徐牧遠,”何念把下巴搭在他肩胛骨上,“我們去哪?”

他沒說話。

“嗯?”何念扭了扭,“問你話呢。”

“第一次有人用這種聲音叫我的名字。”

“哪種?”

他沒回答。

何念:“徐牧遠。”她癡癡的笑出了聲,“這是第二次。”

“……笨蛋。”

他慢悠悠的往前走,心裏控制不住的想,怎麽會有人有這麽溫柔,這麽甜的嗓音?

他輕笑了聲,頭一次覺得自己的名字那麽好聽。

徐牧遠推開門,走進去的時候轉身再用腳揣上。

何念被摔進床鋪上,狠狠地往上彈了兩下。

“你的包我放沙發上了。”

何念蜷起身子“嗯”了一聲。

徐牧遠盯着她,過了會兒,半個身子也傾到床上,問:“哪不舒服?”

何念抱緊膝蓋,抿着嘴不說話。

徐牧遠擡手摸摸她的額頭,不燙。

“暈。”何念說。

“你才喝了兩杯。”

“那也暈。”何念微微睜開眼睛,眼神朦胧的望着他,“我能不能睡一會兒。”她的臉泛着紅,身後是個大窗戶,陽光從裏面照射進來,輕柔的打在她的頭發上。

徐牧遠垂下眼睛,“嗯”了一聲。

“謝謝你。”

說完,她果真再次閉上眼睛。

看來是難受壞了。

徐牧遠走到一旁,擡手拉上窗簾。

過了一會兒,徐牧遠從外邊裏抱出一個新的夏涼被出來:“喂。”

“嗯?”何念似睡非睡的應了一聲。

“好好蓋着。”他一把的掀開,準确無誤的一下丢到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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