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的過去
最近他們兩個似乎對醫院很有緣分, 何念托着腮深深的嘆了口氣。
徐牧遠正在研究曲譜, 聽見她的聲音, 撩起眼皮,問:“無聊?”
何念搖頭。
徐牧遠騰出一只手拍拍病床旁邊的空位:“過來。”
何念乖乖的坐過去。
“我想給你寫首歌。”徐牧遠揉了揉她的發頂,咬着她的耳尖說。
“給我?”何念驚訝。
“給我女朋友。”
徐牧遠熟練的攬住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懷裏。何念反抗了下, 試圖掙脫開。
“我還沒答應你。”
“我不管你願不願意, ”徐牧遠漫不經心的翻過書頁, “你早晚都是我的。”
何念哼出一聲,只好放棄掙紮, 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指, 小聲道:“那可不一定。”
“做鬼都是。”徐牧遠不動聲色的說。
何念動作一僵,緊接着下巴別人捏住, 他側過臉輕輕吻了吻她的嘴唇,好像在做一件及其正常的事情似的, 再次低下頭去看書。
何念耳尖發紅, 沉默了兩秒,忽然像是想起什麽似的, 問:“之前那個照相機是不是沒找回來?”
徐牧遠懶散的“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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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麽辦?”何念坐正,“你怎麽都不着急?”
那裏面的照片如果別人看到……
徐牧遠涼涼的笑了聲,回答:“他沒命傳出去。”
何念望着他, 半晌,徐牧遠“啪”的合上書, 迎上她的目光:“你要是再看下去, 我可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何念立刻撤回目光, 視線撞在牆上挂着的表上。
七點十五。
何念如獲大赦似的站起來,說:“這麽快到上班的時間了,”她迅速的朝門口走去,“我晚點兒再來看你,你好好休息。”
徐牧遠:“親一口再去。”
何念“啊”了一聲,搖頭:“不不不……”她語速飛快,“我快遲到了,不能耽擱。”說着她逃似的就朝門口跑去。
徐牧遠看着她慌亂的背影,勾了勾唇角,說:“包沒拿。”
何念頓了下,迅速的折回來拿包。她臉頰通紅,風似的消失在了徐牧遠的視野裏。
門被“砰”的關上。
空氣瞬間安靜下來,風從窗外吹進來,徐牧遠笑了笑,慢條斯理的把書本折成了一個角,放在床頭。
逃?
他慢慢的躺下,閉上眼睛,舒适的嘆息一聲。
逃不掉的。
……
“為什麽就不能放了我?”
何念穿着象牙白的裙子,站在懸崖邊上,她眼神憂郁,長發在空中飛舞着,一字一句道:“只有我死了才能解脫嗎?”
這是哪?
他剛要走進一步,何念立刻制止:“你要是再過來一步,我就從這裏跳下去!”
“何念?”徐牧遠立刻往後退了一步,“你別——”
“你有什麽資格叫我的名字?”何念打斷他的話,凄涼的笑了聲,“你有什麽資格喜歡我?”
她歪着頭,一字一頓的質問道:“你配嗎?”
徐牧遠慢慢蹲下身,小心翼翼道:“只要你不傷害自己,讓我做什麽都行,好不好?”
何念:“你确定?”
“對!”徐牧遠立刻豎起三根手指,“我對天發誓,只要你下來,我能做任何事情!”
“好,”何念轉身面對着他,指着不遠處道,“要麽你跳,要麽我跳。”
風吹在肌膚上,冷的。
徐牧遠聲音發緊,問:“只要我跳了,你就回家好不好?”
何念點頭。
徐牧遠走到她指着的地方,他低下頭,只要在踏一步,下面就是萬丈深淵。
“你不是說可以為了我死嗎?”何念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來,讓我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在騙我。”
……
徐牧遠猛地睜開眼睛。
又是夢。
他一身冷汗,從旁邊摸出手機看了看表。
現在是下午四點。
他慢慢的坐起身,忽然感覺有什麽不對勁。
徐牧遠側過臉去,一個穿着西裝,看起來五十多歲的男人正坐在那裏,他的頭發用發膠打理的一絲不茍,身側站着兩個黑衣保镖。
“喲,徐總,你怎麽來了?”
男人猛地一拍腿:“我是你爸!”
徐牧遠笑了聲,慢條斯理的把自己挪到床頭,半個身體靠在牆上,道:“原來你還記得我是你兒子?”
“放肆!”男人猛地站了起來,“你不是我兒子誰是!”
徐牧遠大大方方的迎上他的目光。
“我以為我是你賺錢的工具,兒子這個詞——”徐牧遠自嘲的搖搖頭,“還是不必了吧。”
“你!”
“說吧,”徐牧遠打斷他的話,“這次找我又是為了什麽事?”
徐牧遠眸色發深,不知道何念什麽時候回來,這種狀況一定不能讓她看見。
徐牧遠坐直身體,在他開口之前道:“如果你還是為了那件事情,我可以明确的告訴你,”他一字一句的說,“我絕對不會去聯姻,那個女人也以後絕對不會是我的老婆。”
“那會是誰?”男人冷哼一聲,“跟在你身邊的那個未成年嗎?”
徐牧遠的眼睛瞬間冷了下來:“你調查我!”
“我是你爸爸,我有權利知道你都做了什麽!”男人怒目圓瞪。
徐牧遠眼神平靜:“把自己兒子當做替罪羔羊,送進監獄的爸爸嗎?”
空氣瞬間安靜下來。
“我那是迫不得已。”
“說完了嗎?”徐牧遠打斷他的話,用下巴朝門口指了指,“你可以走了。”
男人咬了咬牙,聲音發狠 :“你以為那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能經得了多少事?”他哼出一聲,“我告訴你,只要我現在派人給她一張支票,我就不信——”
“你還想在賣我第二次嗎?徐總。”
西裝男繃緊下巴,他擡起腿大步流星的朝門口走去,剛推開門,一個軟糯糯的聲音響起:“伯伯好。”
何念?!
徐牧遠眸光一暗,她什麽時候回來了,聽了多少?
男人冷哼一聲,腳步聲越來越遠。
何念關上病房門,拎着一袋子蘋果朝徐牧遠的病床走去。
“那是你爸爸?”何念問。
徐牧遠沒說話。
何念坐在他旁邊,認真的從袋子裏挑了一個蘋果,在他眼前晃了晃:“現在吃不吃。”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徐牧遠問。
何念想了想:“三分鐘前吧。”她說,“看你們在談話我就沒進來。”
說完何念站起來就要去洗蘋果,徐牧遠擡手迅速拉過她的衣服,又問:“聽到了說多少?”
“嗯?”何念奇怪的看着他,“你怎麽表情那麽凝重?”她彎下腰和他平視,“難道你有什麽不想讓我知道的嗎?”
徐牧遠“嗯”了一聲。
居然承認了?
徐牧遠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麽似的,道:“我不想騙你。”
何念:“哦。”
“坐下。”
何念乖乖坐在他旁邊。
“你從哪開始聽的?”
“你問他是不是想把你賣第二次……”
徐牧遠微不可查的呼出口氣。
“要不我先去洗個蘋果,”何念想趕緊逃離這個是非之地,可剛站起來再次被人抓住了袖子。
何念又坐下:“你怎麽了?”
徐牧遠撩起眼皮,直勾勾的看着她,問:“你不會騙我吧。”
“什麽?”
“你以後不會對我說謊的對不對?”
何念張了張嘴,還沒出聲,就被他一把拉進懷裏。
徐牧遠的聲音從她頭頂上方傳來:“我知道,你不會。”
何念身體僵住。
她說了啊,她說了一個特別大的謊。
何念安撫似的拍拍他的後背,過了兩秒,小聲的問:“為什麽這麽肯定?”
“不為什麽。”
“如果我騙了你呢?”
“我不信。”
何念咬着牙繼續問:“為什麽不信?”
半晌,徐牧遠回答:“如果你騙了我,就不要讓我知道。”
何念眼睛一閉,幹脆問了個徹底:“如、如果知道了呢?”
徐牧遠松開她,用額頭抵住她的,地低着聲音道:“那就要做別的事情來補償補償了。”
別的事情?
何念吞吞口水,要挨打嗎?
徐牧遠再次抱住她,目光朝窗外掃去,漆黑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暗光。
幾日後,徐牧遠執意要出院。
何念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你身體還沒好,醫生讓你好好靜養。”
“我可以回去靜養。”徐牧遠把衣服套在了頭上,利索的拉下去。
“不行。”
那可是肋骨啊,這家夥那麽暴力,又沖動,誰知道回去會發生什麽事?
徐牧遠跳下了床,說:“我得回去做音樂。”
由于醫院裏要保持安靜,徐牧遠已經很久不碰吉他了,就連酒吧那邊也請假。
不過奇怪的是一直哥哥哥的叫着的顧誠來過幾次之後居然也不來了。
何念想了想,還是搖頭。
徐牧遠走到她身邊,問:“這麽擔心我?”
“才不是呢,”何念小聲道,“怎麽說你也是為了救我。”
“還有呢?”
還有什麽?
何念耳尖發紅,抿了抿嘴,沒說話。
“我是你男朋友。”徐牧遠故意靠得近,何念擡手想推開他,可估計徐牧遠的傷口,沒動。
“醫院待的我骨頭都松了。”他一點點靠近,何念只好退後了兩步,鞋跟“砰”的碰到了牆角。
沒有路了。
何念抓住着他伸過來的手腕,低着眼睛道:“別這樣。”
徐牧遠的手撫過她的臉。
“你——”
他捏住他的下巴,輕輕的吻了吻她的唇瓣。
“我怎麽了?”徐牧遠問。
怎麽辦!根本就……控制不了啊!
他揉了揉她的耳垂,笑:“你知不知道,你越是這樣我就越想對你做壞壞的事情?”
何念思維停滞了一秒,壞壞的事情?
他眸色很深,低着嗓子補充:“比擁抱,接吻更親密的事情。”
他的手慢慢下滑,強硬的扣在她腰間。
何念:“……你冷靜冷靜。”
她吞吞口水,耳尖泛紅,“不就是想出院嗎,出,出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