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他和畫廊
“我還有工作要做, 先不打擾你了。”何念說完, 利索的拿着盛滿咖啡的紙杯走了出去。
休息室的門被輕輕關上。
李居安看着已經停止運轉的咖啡機, 眼神幽深無比。
他後悔了。
是他親手延長的時間讓那兩個人有機會走在一起。李居安咬了咬牙，将手裏的紙杯揉成一團。
他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不知道在想什麽，半晌, 拿出手機, 從電話簿調出了個號碼, 按下撥號鍵。
**
巷口。
李居安靠在牆邊，仿佛等待着什麽。
一會兒, 一個一米八幾的大漢東張西望的出現了。
他穿了件白色短袖, 兩條花臂，肱二頭肌高高隆起。
李居安眯了眯眼睛, 迎上去。
大漢後面背着個不大不小的黑色背包，也朝李居安快步走過來。
“這是你要的東西。”大漢将背上的包扯了下來, “唰”的拉開拉鎖, 讓李居安往裏面看。
“我要的東西還在吧？”
“可以驗貨。”說着就要把東西給他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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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李居安制止道, “我信得過。”
“你放心，”大漢将包再次拉上，低着聲音道, “要不是你，我們怎麽可能躲過那些警察？這一點我們清楚的很。”
他将東西鄭重其事的交給李居安, “這點道義我們還是懂得。”
李居安從口袋裏摸出一沓紅票來, 遞給大漢。
“這個——”
“不用客氣, ”李居安笑，“就當做封口費。”
大漢接過，大手摸了摸厚度，心裏立刻有了底：“我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李居安點頭，做了個可以走了的姿勢。
大漢也不多廢話，謹慎的左右看了看，原路返回。
李居安看着他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裏，又等待了幾十秒鐘，才收回目光。
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李居安輕叱了一聲，輕而易舉的的扳住旁邊的圍牆，三下兩下的爬了上去。
一個小型錄像機從上面被取了下來。
李居安一躍而下，來開背包的拉鎖，裏面正躺着一個黑色的相機。
啧。
他摁下開機鍵，一張張的翻過照片——
全是徐牧遠。
李居安迅速的翻看着，終于手指一頓，在一張照片上停了下來。
徐牧遠倒在地上，脖頸處一片烏青。
李居安勾了勾嘴角，每翻一張照片嘴角的弧度就更大一分。
他看完最後一張，終于心滿意足的再次将相機放回包裏。
何念從來就沒有來過畫廊，她跟在常清晗旁邊，驚奇的問：“這個是你畫的？”
常清晗點頭。
乖乖，這也太好看了吧！
何念忍不住“哇”了一聲，道：“原來你這麽厲害。”
“沒想到？”
何念立刻點頭。
“那你覺得我應該是什麽樣子？”常清晗帶着她在畫廊裏慢慢的走。
何念想了想，說：“大姐大。”
常清晗笑了聲：“為什麽？”
“你打架子鼓的樣子特別酷，“何念說，“還有抽煙的樣子，笑的樣子，”她羨慕的眼睛都直了，“都特別好看，特別帥。”
常清晗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而且牧遠給我說過你和你男朋友的故事了，”何念眼裏開始不停的冒出粉紅泡泡，“媽呀，實在太刺激太炫了。”
她頓了下，又問，“那你們打算什麽時候結婚？”
常清晗：“他求過婚了，可我還沒決定好。”
何念：“啊。”
常清晗：“那個人的腦袋是石頭做的，總叫我勾着他走，”她搖搖頭，紅唇一勾，又笑了，“你見過在蹦極的時候求婚的嗎？”
何念：“不會吧……”
常清晗重重的點了兩下頭：“而且我恐高。”
兩個人正交談着，門口那邊出現了一個黑色的身影，何念眨了眨眼，沒看清。
她又眨了眨。
“那個……”
常清晗跟着她手指的方向回頭看去。徐牧遠正大步的朝她們走來，他漆黑的眼睛裏翻滾着巨大的情緒，下巴緊緊的繃住，在兩個人身前站定。
“為什麽不接電話？”
他的聲音微微有些喘，像是跑過來的。
何念立刻從口袋裏翻出手機，摁開屏幕。
她猛地吓了一跳，上面劃出了七十多條未接電話，五十多條未讀短信。
“我、我手機靜音了……”何念咬了咬舌尖，心虛道，“因為是在畫廊啊，我就——”
“跟我回去。”
徐牧遠打斷她的話，迅速的捉住她的手腕把她往自己身邊帶。
旁邊一直被忽略的常清晗拍拍他的肩：“別太緊張了。”
徐牧遠低頭看了看抿着嘴眼神四處飄的何念，聲音稍微軟下來：“走吧。”
何念：“可是——”
她還沒看完。
常清晗雙手抱胸，示意何念可以跟他走。
徐牧遠直接将她拉出畫廊。
這家夥是怎麽了？
何念踉踉跄跄的跟在他後邊，手腕被他用力的攥緊，氣壓低的可怕。
何念：“你等一下。”
徐牧遠接着往前走。
“我手腕疼！”
她用力掙紮着，徐牧遠猛地停下來，轉身一把将她攔進懷裏。
“為什麽不接電話？”
這個問題不是剛問過嗎？
“你知道我找不到你的時候有多擔心嗎？”
何念想從他懷裏出來看看他的臉，可剛有了動作，他就摁住她的後背，不讓她出去。
她只好停下來。
“你別急。”
“我怎麽能不急？”他的聲音很大，吓得何念瑟縮了一下。周圍逛街的人的目光瞬間朝兩個人聚集過來。
空氣仿佛靜止了半秒鐘，徐牧遠聲音沙啞，道：“對不起，我又吓着你了。”
何念安撫似的拍拍他的後背：“你怎麽了？”
徐牧遠：“沒事。”
“我是你女朋友，你應該給我說實話。”
徐牧遠沉默了半晌，終于開口道：“你會離開我嗎？”
他原來是在想這個。
何念忍不住心疼了一下，而後緊緊的抱住他：“怎麽會呢？”她仰着頭用下巴抵着徐牧遠的胸膛，望着他堅毅的下颚骨，道，“你放心，我不會離開你的。”
徐牧遠低着嗓音道：“是我強迫你和我交往的。”
“可我喜歡你啊。”何念撒嬌似的用臉來回像貓一樣蹭了蹭他的胸膛，“可喜歡了，特別喜歡，超級喜歡。”
“喜歡我？”
何念肯定的點頭：“嗯。”
“真的？”
“特別真。”
何念耳尖發燙，嘴角忍不住的往上揚。
徐牧遠将她松開了一點，用自己額頭抵住她的，漆黑的眼睛着她，問：“那以後也是嗎？”
何念一字一頓的回答：“永遠都是。”
徐牧遠像是想确定什麽似的再次發問：“不管發生了什麽？”
何念踮起腳親親他的下巴。
兩個人回到家，何念一邊盤着腿心不在焉的看電視一邊咬着蘋果。
不得不說，今天畫廊的事讓她更加确定了一個念頭：
徐牧遠以前一定發生過什麽對他傷害特別大的事情。
何念的手機壁紙剛剛被他換成了兩個人的合照，她抿了抿嘴，嘆了口氣，一下倒在一邊。
怎麽辦？
她的身份對他來說是不是也是個傷害呢？
何念盯着天花板，過了一會兒，一只大手蓋在了她的眼睛上。
“你出來了？”
徐牧遠“嗯”了一聲：“歌詞已經寫好了，曲子只差一點。”
何念拿開他的手，徐牧遠正蹲在沙發旁邊。何念擡起手抱住他的脖頸，獎勵似的親了親他的嘴唇，問：“累不累？”
“再親一下就不累了。”
何念又親了一下。
徐牧遠将她抱了起來，自己坐在沙發上，把何念放在自己的腿上。
這個姿勢簡直了……
何念想跑，徐牧遠輕輕松松的制止了她的動作，說：“聽話，就抱一會兒。”
可為什麽要坐在腿上，這種姿勢很羞恥的好不好？
徐牧遠一點點揉着她的腰，何念趴在她肩窩處，忽然靈光一閃。
如果讓華美公司和老板放過徐牧遠——
雖然她可能做不到讓他們放棄他，但她可以轉移他們的目光啊。
何念一眨不眨的看着徐牧遠的臉，忍不住咧嘴笑了。
她怎麽就真聰明！
“想什麽呢這麽開心？”徐牧遠擡了擡腿，何念也被颠了起來，她的臉立刻紅了，拳頭一下砸在他胸口處：“你幹什麽？”
徐牧遠笑。
“流氓。”
“想什麽呢？”
“我想出去一趟。”何念說。
“幹什麽去？”
何念從他身上爬起來，還沒站直，又被他拉了下來。
“去哪？”
何念胡亂的親了親他的臉：“聽話。”話音剛落，用力掙脫他的束縛，趿拉着拖鞋往卧室裏跑。
徐牧遠看着空空如也的懷抱，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