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我陪着你
李居安沒說話, 一雙琥珀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為什麽這麽做?”何念聲線發抖, “你可能會毀了他你知道嗎?”
“毀了他?”李居安薄唇輕啓, 道,“我已經手下留情了。”他冷笑一聲,“你還不知道他為什麽入獄吧, 來, 我告訴你——”
何念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 拼盡全力的将他推開,迅速的拿起箱子就往前門口跑!
喘息。
喘息。
何念終于跑到了外邊, 周圍是熱鬧的人群, 陽光軟軟的打在她身上。
何念呼出口氣。
徐牧遠為什麽坐牢?她低頭看着腳尖,咬了咬下唇。
不知道為什麽, 她剛剛居然有點害怕聽到答案。
“滴滴滴!”
一輛車在何念身前停下,窗戶慢慢的開了, 露出一張中年男人的臉。
何念很少來星巴克。她局促不安的坐在椅子上, 腳趾不自覺的蜷起。
“知道我今天為什麽找你嗎?”
中年男人穿着西裝,優雅的翹着二郎腿, 頭發上一絲不茍的打着發膠。
何念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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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遠是我唯一的兒子。”
何念:“我知道。”
“我給他找了一個很适合他的姑娘。”男人端起面前的咖啡,小小的嘬了一口,“她是閱示集團的千金, 之前在美國進修,現在差不多也快回來了。”
何念再傻也能聽懂這話是什麽意思, 她呼出口氣, 語調盡可能的平靜:“您是想要我和牧遠分手?”
男人微笑的做了個請的手勢:“你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
何念火氣“騰”的就上來了, 她語氣冷硬:“您這是看不起人。”
“先別急着拒絕我,”男人身體前傾,小臂放在桌子上,慢悠悠道:“我可以給你一棟房子,一輛昂貴的跑車。”
他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偶對,你不是沒上完學嗎,我可以資助你去國外學習,生活費我出。”
何念繃緊下巴。
“只要你跟我兒子分手,你要什麽我都會盡量滿足你。”
“除非是徐牧遠不喜歡我了,”何念挺直脊背,一字一頓道,“不然,我絕對不會離開他。”
男人揚起一邊的眉毛:“當真?”
何念重重的點頭:“我尊敬您是牧遠的爸爸,但是這并不代表您可以這樣踐踏我的尊嚴。”
“我是為你好,”男人伸出手指,慢慢的摸索着杯壁,聲音刻意的壓低,“你知道他做過牢嗎?”
何念回答:“知道。”
“難道你願意和做過牢的人在一起?”他撩起眼皮,直勾勾的看着她。
何念:“我願意和徐牧遠在一起,和他做沒做過牢無關。”她抿了下嘴唇,道,“況且,我相信他絕對不會做傷風敗俗的事。”
“相信,”男人嘲弄似的輕笑了一聲,看着杯子裏的咖啡,緩緩道,“那你一定不知道他犯的是什麽罪吧。”
他到底想說什麽?
何念的心不由得加快的幾分。
“他犯的是強'奸罪。”男人說。
何念打了個車回到徐牧遠的家。
屋裏傳來吉他的聲音,何念想敲門,剛舉起手,停住了。
強'奸罪。
何念慢慢的放下手,塔拉着拖鞋朝客廳走去。
沒過多久,徐牧遠從屋裏出來了。何念正盤着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前面的桌上放着兩個碗。
何念:“我做了涼拌西紅柿給你。”
徐牧遠坐到她身邊,将她抱住。
“對不起,”他聲音低啞,腦袋蹭了蹭她的脖頸,“你受委屈了。”
何念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指,搖頭:“沒有。”
徐牧遠:“你臉色怎麽這麽蒼白?”他試了試何念額頭的溫度,“哪兒不舒服?”
何念又搖搖頭。
“我把歌寫好了。”徐牧遠親親她的臉頰,“等曲子編完整了,就送給你的。”
“七江怎麽辦?”
不是說所有權在公司嗎?這樣會不會……
徐牧遠說:“我寫了兩首,一首給它一首自己留着。”徐牧遠捏着她的手腕,輕輕的揉着,“在我自由之前,我不會把它發出來的。”
何念說:“我今天辭職了。”
徐牧遠動作頓住。
“不是因為你。”何念說,“只是我覺得我不應該那麽做。”
徐牧遠喉結上下移動,說:“我養你。”
何念笑了,她湊過去獎勵似的“啵”的親在他的臉上。
“還有個事。”
“嗯?”
“你爸爸今天找我了。”
徐牧遠猛地擡起頭。
“他說給你找了個出過國的——”
“我不會同意的。”徐牧遠打斷她的話,手用力握住她的,“我從始終只想要你一個人。”
“我當然知道。”何念咬了咬舌尖,望着他的眼睛道,“他還說了別的。”
“什麽?”
何念用遙控器把電視關了,她側臉望着她,一字一句道:“他說你入獄是因為強'奸罪。”
空氣剎那間安靜下來。
何念想将自己的手抽出來,可徐牧遠緊緊的握住。他的瞳孔漆黑無比,手略微有些發抖。
他是在害怕?
徐牧遠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沒說。
“我想拿個西紅柿吃。”何念說。
徐牧遠沒有放開她的意思,他聲音沙啞:“你聽我解釋……”
何念認真的看着他。
“不是我做的。”徐牧遠緊緊的閉了閉眼,又睜開,“是我爸。”
何念目光平靜的看着他。
“你信我嗎?”
何念問:“所以你是替你爸頂罪了?”
“那個時候他的公司剛有點起色,我也才十八歲——”徐牧遠低着頭咬了咬牙,道,“出事之後,為了保全公司和總裁CEO的名譽,他把矛頭都指向了我。”
何念靜靜的聽着:“那受害人呢?”
“他把那個人的眼睛蒙起來了,沒看到他的臉。”徐牧遠像是在回憶什麽極其痛苦的事似的,聲音沙啞的可怕,“出庭那天他給我噴上了他用的香水,換上了和他一個風格的衣服,所以……”
何念沒說話。
徐牧遠緊緊地握着她的手,問,“你相信我嗎?”
信。
何念想去抱抱他,可懷裏還藏着正在錄音的手機。
徐牧遠:“我不是故意瞞着你的,我是不知道怎麽說,說出來你會不會信我。”
“是怕我知道之後離開你嗎?”
徐牧遠低低的“嗯”了一聲。
“你跟警察解釋了嗎?”
“解釋了,沒用。”
“現在呢?”何念問,“你想一直背着這個鍋嗎?”
徐牧遠将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既然現在從監獄裏出來了,你就應該找新的證據。”
漆黑的發落在了他的額間,何念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空氣仿佛靜止了一樣,半晌,何念懂了。
徐總給徐牧遠的那個文件是在贖罪。
她的男人已經心軟了。
可是——
何念深深的吸了口氣,将嘴唇抿成一條直線,說:“把頭擡起來。”
徐牧遠沒動。
“聽話。”何念把聲音放柔。
徐牧遠這才慢慢的擡起頭,他的眼睛漆黑無比。何念咬了咬舌尖,說:“我相信你。”
徐牧遠的瞳孔裏這才迸發出一絲光亮:“你信我?”
“我信。”
何念艱難的将自己的手從他掌心裏抽出來,摁在徐牧遠的肩上,安撫似的輕輕拍了拍:“我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我對你有信心。”
不應該是這樣的。
何念偷偷收起手機,緊緊地抱住他。
他應該是站在聚光燈下,背着吉他閃着光的人。
徐牧遠似乎還在分辨她是真信還是假信。
何念吸了吸鼻子,湊過去,将雙腿跨坐在他腰間:“我很心疼你。”她腰杆挺直,抱緊他。
“以後我都會陪着你的。”
徐牧遠用力回抱着她。
“你不是想娶我嗎?”何念聲音柔的可以溢出水來,“好啊,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