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要挾

第三章要挾

華燈初上,白日裏的悶熱逐漸消去。苑內花木繁盛,掘好的清溪萦繞在亭間,清風拂面。

屋檐下高挂的燈籠流轉出朦胧的光線,映在他臉上幾分绮麗。卓文自斟一杯,側目瞥過天色,她難道不來?

不來也好,對商允沒放心思。猶疑時,取出随身的花色荷包端詳,呵護再好,也是一眼可見的陳舊。

卓文不禁自嘲,熟悉的身影便躍入眼簾。

他順勢将荷包塞回袖袋怕被她看見,口中卻戲谑道:“永寧侯放心讓你自己出來?”話裏不知是何意味。

卿予撇開目光:“我來是告訴你,刺殺你是我的事,與商允無關。”不想與他繞彎子,所幸開門見山。

卓文便是笑。

他讓高彥透話給沈運文,就是想讓她從商允口中聽到蛛絲馬跡。若她對商允的擔心遠過對自己的憎惡,必然會再來找自己。這般現實還果真有幾番刺痛,但她既然來了,他豈能放過她?

緩緩起身,語氣不緊不慢:“我如何知曉與他無關?當年永寧侯爵位嫡庶之争,有人雖然活下來了,但卿予姑娘猜猜殿上支持的是誰?晉州雖小,殿上也難保有人不會懷恨在心。”

商允有事從不瞞她,但華帝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商允從未向她提起過,那商允十有□是不知曉的。卿予擡眸,語氣篤定:“商允不會。”

卓文嗤笑,她還和過去一樣,認定一個人時就維護到底。只是過去是自己,現在換成了商允,就平添了幾分妒意。

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眼神裏滿是玩味:“不會又如何?如果将永寧侯近身侍婢前日行刺我的消息傳出去,不知會有何後果?”

“你!”卿予氣極,他是明目張膽要挾,而以上兩條就足夠置商允于死地。

卓文就俯身貼近她臉龐,溫潤的鼻息蹭在她耳鬓,發香沁人心脾。“今日在杏雲樓大家有目共睹,卿予姑娘對永寧侯如此有心,不知到時永寧侯是否能解釋得清楚?”

“你卑鄙無恥!”卿予怒不可谒,随身佩劍伺機而動。劍未出鞘就被人奪下,身體也被鉗制在他與亭中的柱梁間。

Advertisement

“我是卑鄙無恥,有人就是謙謙君子,你就這般輕信他?”

“我唯一輕信過的人,是你!”雙眸灼熱,心中的刺痛就演化為眼中的憎恨。“如果當初不是你故意接近我,爹和四海閣三百多人就不會死!卓文,我恨不得你橫屍荒野,不得好死!”

話音剛落,身體被猛然壓于冰冷石桌上,她能感覺到他的憤怒。衣襟被粗暴撕開,露出一片雪肌剔透。他臉色鐵青冷眸看她:“既是如此,再多條人命也無妨,永寧侯的如何?”

卿予渾身一僵,任由他雙手撫上她的腰間也不動彈。卓文的嘴角挂起冰冷笑意,俯身貼上她的修頸輕吮:“我對永寧侯有多少興趣,取決于你。”昏黃燈光下,手掌摩挲着她胸前肌膚,喉結聳動。

她沒有反抗。

他才滿意去吻她的雙唇,指尖游走在她平坦的小腹,直至雙腿內側。她身體微微一顫,他知道那是敏感處,便來回輕觸。卿予哪裏受得了他這般挑逗,腿間的濕滑伴随着酥軟之意,卻死死攥緊衣襟不肯吭聲。明明動了情,卻忍得如此辛苦,卓文撩撥更甚,直至她的身體在他懷中抽搐。

“商允對你可溫柔?”他兀得開口。

她怒目看他。

卓文一絲冷笑,分開她的雙腿挺入。沒有溫柔,只有沖擊的快意似要将她揉碎殆盡。她亦咬唇雙手攀上他的後背,指甲深深掐進他皮膚裏,聽得他陣陣悶哼,才有一絲報複的快意。

他便加倍還給她身體……

“青青!”雲端頂峰,他驀地喚起她的名字。

卿予心口一滞,不覺濕了雙眼。

卓文也不說話,只凝眸看她,良久才俯身親吻她的額頭,将她環入雙臂之中。

“夫人,侯爺吩咐不讓任何人進去。”苑外是近侍的聲音。

“我有要事找侯爺,你先讓開。”侍衛攔不住馮珊珊,短促的腳步聲後馮珊珊一臉震驚出現在苑門口。“侯……侯爺……”

卿予面色灰白,強烈的羞恥感湧上心頭,下意識扭頭藏入他懷中,渾身顫抖,不敢讓他夫人看見。

卓文擡眸,和着欲望的低聲帶着幾分沙啞:“出去!”

馮珊珊眼中難以置信,昏黃燈光下松散的衣衫和□肌膚,他護在懷中的女子看不清面容。

“我說讓你出去!”沉聲怒吼。

馮珊珊錯愕離開。

心中滿是羞恥和悲涼,卿予起身抓起衣衫慌亂要走。他卻湛眸一緊:“我何時讓你走了?”臉色很不好看。

“卓文!”她羞憤出手,卻忘了卓文不是商允。她哪裏是卓文對手,被他重新置于身下。“青青,你從前不是這麽叫我的。”目光中是鮮有的軟意。

卿予冷笑:“那該如何叫?平遠侯?”

她有意挑釁,他不語。

“還是,六叔叔?”眼神中的特意的戲谑分明刺痛了他。剛褪去的□如潮水般襲來,先前的柔和軟意通通掩蓋。

偏苑屋內,将她重重扔至床榻,每一次力道都似觸及她的底線。在他的深埋與抽離間,只剩一室绮麗在清醒與沉淪中反複上演。

……

精疲力盡時,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她臉頰上一抹歡愉後的緋紅,他很是受用。“若是哪日在我苑中見不到你,你就再也見不到商允。青青若是不信,大可一試。”

卿予疲憊睜眼,口中猶是喘息。

“青青,你在邀請我。”他起身抱起她,恰好置于身前,她忍不住呻/吟。他将她的雙腿盤在他腰間,“你是我的。”

……

******************************************************************

回到驿館已将至子夜,卿予疲憊不堪。館裏很靜,路過商允房間的時見他房門半掩,內有燭光燈火,她就小心避過。

明明經過了卻未停留,商允蹙眉,扔掉書喚了聲“卿予!”

卿予快步也沒有躲過,只得硬着頭皮轉身:“侯爺,您還沒睡?”

商允抽笑:“本侯還想看會兒書,丫鬟快來給我搖扇子。”

卿予知他打趣,啼笑皆非。

商允自幼身子不好,懼熱,七月天裏往往難熬。她在身邊的時候,商允看書往往靜心。卿予不敢力道太大,輕搖慢扇,身上的酸痛也不顧得。難得商允興致正好,看了半個時辰才趴在書桌上小寐。

卿予停扇,俯身去收他手中書籍,唇瓣含笑。

商允雖是嫡子,母親死後卻被家中之人排擠。父親過世之後,又因永寧侯爵位之争被人追殺。她遇到商允的時候,他摔斷了腿,藏在山洞裏像只受驚的幼獸。恰逢四海閣遭遇變故,兩人相依為命,視為親人。

一晃就是八年。

“商允,去睡吧。”她聲音很輕,商允也不推脫。卿予扶他上了床塌,解衣脫鞋,遂又坐在床沿替他扇風。商允有習慣,夏日裏沒有涼風不會睡得踏實,卿予便留下照顧他。

直至呼吸聲漸重,她才緩緩起身。本以為動作已經很輕,商允還是醒了:“卿予。”

卿予就好笑瞪他:“先前是不睡,現在是睡得不踏實,在胡思亂想什麽?”

商允摸摸額頭尋思如何開口。“就是突然想起離開晉州有些時候了,我種得十八學士還需要人照料,要不你先回晉州一趟?”

卿予的笑容就有些僵:“我又不會種茶花,多半是要養死的。”商允話中有話,她心中隐隐不安。

知道瞞不過她,商允這才坐起身來:“今日又有人被殿上扣留在宮中,迄今還沒有消息傳回來。殿上傳我明日觐見,你就不要和我一道去了。”

所以他整夜未眠,想讓她先回晉州又不知如何開口。卿予心底澄澈,卻好似不甚在意:“我自然要和你一同去的,我從未進宮見識過,這種機會當然不能錯過。”

商允瞥她一眼:“宮裏種的茶花肯定沒有我院中的好,不看也罷。”好似說笑一般有意帶過。

“吹牛!”卿予語氣的就有些酸。

商允幽幽一嘆:“卿予……”

卿予靠上他的肩膀,面色不虞道:“商允,想也別想!”

……

卿予不記得自己是何時睡着的,身體本就疲憊不堪,只覺這一覺實在睡得太沉。将醒時四圍有些颠簸,額頭隐隐發暈。迷糊睜眼,似是不在驿館中。這裏是?馬車?!

卿予乍醒,猛然撩開簾栊,馬車外的景色該是出了京城許久。天色又已臨近黃昏,想起昨夜商允房中濃郁的檀香味,才恍然大悟。

他是有意的。他根本就不是要與她商量,而是留她在房中好将她送走!

“停車。”卿予怒喝。

“卿予姑娘!”侍衛回頭望了她一眼卻并沒有停下來:“侯爺有吩咐,讓直接送姑娘回晉州,不能停的……”

“京城回晉州要一月,你中途會不停?!”卿予氣極:“你不停也行,給我開回京城去,不然打斷你的腿!”

侍衛無奈,只得勒緊缰繩,馬車就停在路邊。侍衛心有戚戚看她,論武功,他打不過卿予姑娘。論底氣,他也遠遠比不過她。

“你是說,我整整睡了一日?”卿予輕捏眉心,想起商允昨夜說的宮中召他今日觐見。

侍衛尴尬點頭,“侯爺說若是卿予姑娘醒了,偏要回來,就再轉告一句給姑娘。此時折回也來不及了,他在晉州給你留了大筆嫁妝……”

卿予氣急敗壞:“商允,你玩大了!”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存稿箱君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