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隐瞞

第六十三章隐瞞

宋隐大婚後,卿予大病一場。

汝陽侯府的大夫看過,說是酒後在苑中吹了夜風着涼。就着病理開了湯藥,前後服了兩日劑量也未見起色,仍舊高燒不退。

商允便守着她,謹遵醫囑每夜給她用酒擦身子。

卿予臉頰燒得滾燙緋紅,“商允”,喚他時嘴唇幹涸發抖。

“我在。”商允溫柔應聲,伸手來回撫過她額頭。待得她貼着掌心入睡,商允才緩緩斂了笑意,靜坐在一旁凝神看她,眼眸中的深邃幽蘭中卻沾染了幾分暗沉。

到了第三日上頭,卿予稍微醒了些,枕上他胳膊呢喃。

說是想家了。

商允便辭行,帶了她啓程回晉州。

一路馬車颠簸,她燒得迷迷糊糊,商允怕她睡不安穩就一直護在懷中。先前同她說話,她還不時吱唔一聲,後來就枕在他懷裏昏睡不醒。

商允也緘默不言。

簾栊外草長莺飛映入眼界,春意正濃。臨水中的倒影,卻似夢魇般浮上心頭。“前日,我在苑中見到你與卓文一處。”

幾日來數次話到嘴邊,還是權衡再三,直至今日她燒得愈加嚴重絲毫未見好轉,“我沒上前,是怕酒後失言,沖動做出無法挽回的事……不是想看你如此……拿旁人作踐自己。”

許久之後,悶悶箍緊懷中,聲音有些嘶啞顫抖,“若是當初沒有葡萄,你會不會嫁我?”

其實,他比何人都在意。

本不期許她回答,問過之後,才覺如釋重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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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低眉看她,燒得再迷糊還是依賴着自己,不時喚聲“商允”。他心中微舒,手指撫上她的臉頰,目光卻是落在簾栊之外,“卿予,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遇到?”

“我摔斷了腿,躲在山洞中又餓又怕。你替我接腿,找野果充饑,刺客尋來時拼死救我。我便在想,娘親死後世上怎麽還會有人對我這般好?”

眼底碎盈茫茫,摟着她嘴角略微揚起,“我知曉我自私,明知你失了親人便要做你親人,興許你會同我一道回晉州?”喉間愉悅嘆息,好似意猶未盡,“後來你果真随了我回晉州府,你可知我有多歡喜?”

手指寵溺滑過她發間,唇邊呵氣如蘭,“你事事依我,也從不讓旁人欺負我。有人貪慕權貴,有人貪慕虛榮,我貪慕的卻是你一人的傾心相護。”

埋首在她發間良久,才将下颚輕托在她頭頂,“你失蹤那三月,我以為你因着陸錦然的事同我置氣出走,許是再也不想回來了。我四處尋你,卻到處都尋不到你。卿予,我那時很怕回到從前一個人的日子,只要你回來,你不高興的事我不做便是。”

只要你回來。

彼時的心情,當下仍可體會,幾許晦澀便隐隐浮上眼簾。“顧言說尋到你的時候,我一路跑來醫館,只恨自己不能替你受着!你當時同我說的一句話,可還記得?”

卿予默不作聲。

商允我答應過你的,我回來了。“你怎麽……這般傻……”輕握着她的手放到唇邊,還是滾燙灼心,她卻兀覺一絲清涼甘甜。

“後來困在京城,我知曉時兇多吉少,明知你的脾氣事後會怨我,還是想将送你走。卿予,我怕你死……其實我喜歡你,是由來已久的事……”

“我沒有江湖俠士的身手可以護你,也比不過一方權貴只手遮天為你計量周全。我能給你的,是最平凡普通的,也是我所珍視的全部。”低眉垂眸,狠狠吻下她掌心,“你一直想要一個家,我便給你一個家。你有葡萄,我有你,于我而言便是世上最幸福的家。”

“商允……”她輕聲喚出,轉瞬又濕潤了眼眶。

他驀地僵住,臉色驟然一紅,瞥過頭去,語氣中又略帶幾分苛責。“縱有何事,也別忘了我和葡萄總在挂心你,怎麽可以不愛惜自己?”

“對不起。”她握緊他的手,十指相扣至于胸前,“讓你擔心了。”

商允心頭微軟,眉間卻好似置氣般攏了攏,“還有幾日就到晉州,葡萄若是見到你這副模樣,怨他爹爹沒照顧好娘親該如何是好?”

卿予遂才一笑,由着病了,笑容淺得有些揪心。商允心中一沉,才又攤開手帕,裏面包着幾枚蜜餞,“你從前便是這般哄我的,不記得了?”記得,怎麽不記得。

他拿了一枚喂她,她乖乖張嘴,笑容才絲絲泅開在心跡。

良久,商允終是奈何挑眉,“夫人,何時才肯放過我手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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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晉州已是四月末,府中的茶花又開了一輪。兩人好似默契,馬車上的事再未多提,卻更融洽交心。

有了小娟照顧葡萄,卿予則将更多心思放在商允身上。

我沒有江湖俠士的身手可以護你,也比不過一方權貴只手遮天為你計量周全。我能給你的,是最平凡普通的,也是我所珍視的全部。你一直想要一個家,我便給你一個家。你有葡萄,我有你,于我而言便是世上最幸福的家。

托腮在一旁看他專注做事,卿予就頻頻想起。

想起便笑,笑便又招惹了他。

“你是不想我安心做事的,是不是?”放下手中卷軸,慵懶挑起她下巴。卿予怔怔點頭,兀覺不對,繼而誠懇搖頭。

他吻上她雙唇,暧昧道,“那就先做做別的事情安心。”

……

片刻之後,卿予才知曉所謂安心的事情便是讓自己含着他的手指。惱意看他,他也不搭理,他不消想也知曉她此刻的表情。“上次是誰幹說不聽,又咬又吮,含了一個時辰也不放?”

他絕對是故意的。

彼時她使性子,非說安心,就含着他指頭不放。

眼下,他便果真讓她含了半個時辰有餘。

她跪到膝蓋都有些酸痛,他才抱起往床榻而去,眼底猶有笑意。那日若不是她病着,如此暗示性的挑逗,他早已不知在馬車上就壓着她做了幾回。今日偶然想起,捉弄她一翻也別有樂趣。

足足折騰了半日,她渾身酸痛起不了身。

後遺症則是,日後很長一段時間,她看到他的手指伸到眼前就心有餘悸。

……

時間轉眼到了八月,晉州府內瑣事頻繁,商允怕吵到他們母子,便多在書房裏呆着,晚了就歇在那裏。

“怎麽自己來了?”卿予給他送解暑的湯水,推門而入時他正盯着手中卷軸煩心,見了她心情好了多半。

“不是來擾你的,只是想你了,便來随意看看。”放下湯碗,又替他添了些燈油,稍微整理了身後書架淩亂雜物,再折回身後替他搖扇取風。

“近些扇,涼快些。”他拉她坐到懷中,依然低頭看他的卷軸,兩人互不幹擾。

算來入夜已有些時候了,五姑父和武将軍卻同時來了書房,卿予起身。“你去後屋歇歇?”商允好似随意開口。

嗯,卿予點頭,心中的詫異沒有寫在臉上。過往政事他從不避諱她,大都是她不想聽,今日他卻是有意要她避開,卿予知曉他有事隐瞞。

後屋離得不遠,隐約可以聽到三人的聲音。

說得似乎都是打緊的事,新納的宜州三十五城百廢待興,需要投入一批官銀開墾,來年就是好光景,費用不小。

晉州駐軍擴充,糧饷是筆支出,武器也該購置一批新貨。近來西秦國內,諸侯蠢蠢欲動,操練不能落下。

平西侯提議的事情,侯爺即便不想也需給個答複。平西侯為人勢利,但手中有老侯爺的親筆文書在,鬧大了怕是不好。

……

件件都是急事,事事都需要人力和財力,卿予不消多想,也明白他現下定是焦頭爛額。

待得五姑父和武将軍走後,她才從後屋踱步出來。

“還沒睡?”商允笑得有些勉強,卿予“嗯”了聲,便上前給他按頭。他正好閉目休息,語氣不甚疲憊,“我要先看完這些折子,還要再想想方才的事,今夜怕是睡不了了。乖,你回去陪陪葡萄。”

葡萄在小娟那裏,她是鐵了心賴着不走。

商允拿她無法,“那你去後屋睡會,我好了再來陪你。他是有煩心事,也怕平西侯發難被她知曉。

踟蹰之時,她已在他面前輕解羅裳。夏日的衣衫本就單薄,不着片刻,只剩白皙的手臂羞澀遮擋在胸前,又似瞥目不敢看他。“商允,你該歇一歇了。”

商允微怔,緩緩抓住她的手臂分開,讓她的身子完整展現在自己眼中。喉結聳動,下腹欲/火被挑起,就再不做耽誤。抱起她一路親吻往床榻上去,心中積郁多時,缺口一開便收不住。

将她擺成各種誘人姿勢,屈身挺入,先前的愁事盡數抛于腦後,享受她給他的床笫之歡……

纏綿悱恻之後,她伺候他沐浴更新,商允便果真清爽了許多。

重回書案面前,卿予還是替他搖扇。他對着一封信函看了許久,不知函上寫了些什麽,商允眉間越蹙越緊。卿予心中擔憂,又不好直接問起,出神之時,他又缱绻吻向她耳後,“卿予,再給我生個小楊桃可好?”

卿予僵住,零星子的方子她确實沒有瞞他,他也知曉她身子調理得差不多,只是突然想起要楊桃做什麽?

商允好似一眼看穿她的心思,悠悠道,“府中只有葡萄一人,若有楊桃和葡萄作作伴也挺好。”卿予心中更為詫異,他平日裏是巴不得只要葡萄一個的,他是有事隐瞞她。

未及思忖,他已掀了書案上的旁物,拽了她便覆身壓了上去。書案生硬,膈得卿予後背有些疼,他卻好似興致正濃,有些粗魯撕開她衣襟,“今晚不做旁事,做你。”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昨晚真的幹別的去的,捂臉,早起碼的。

今天的我速速動手,不能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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