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原來蕭仁太過失落,連就要面臨的喝苦藥的境地也不足以讓他振奮。
他沒精神的彈開那意識裏的兌換商店掃視着那些商品,發覺民生類的用品裏最便宜的居然不是內褲襪子,而是稀少的食物裏的麻醬燒餅——兌換一個2000人品值。
他苦中作樂的想到,現在他被系統撸光光後又積攢起來的可憐的人品值竟然能換一個麻醬燒餅,這真是讓他太、驚、喜、了!
他把頁面拉到底,去看人品值餘額。
卻看見最最底下的那一行上寫着:當前可消費人品值2306,可使用兌換券一張。
兌換券?!
蕭仁注意到這兌換卷的時候天道系統的系統提示姍姍來遲。
系統提示:開啓兌換商店扣除100000點人品值,獲得同等價值兌換卷一張。
天道竟然沒有把他的100000人品值黑了去!
蕭仁大喜,難以自制的大笑起來。
他還沒機會繼續高興,就見黃婥撩起袖擺,神情一厲,瞬間完成了從閨秀到俠女的模式切換,她飛身躍起,那白生生的拳頭握的緊緊的就向着蕭仁門面打去。
“哎喲!”蕭仁哀叫,一只眼眶立馬就紅腫了起來。
黃婥得理不饒人,把蕭仁一拳頭打的踉跄,半跪在床上,她落地之後拽起裙擺,一個旋身,裏邊穿着燈籠褲的腿就化作鞭,向着蕭仁的脖子抽了過去。
這一下要是挨得結實,蕭仁絕對會被抽的暈過去。
這下蕭仁顧不得面子裏子,大喊一聲:“黃姐姐!饒命!!”
黃婥武功了得,收發自如,那腿鞭瞬時真的就停了下來,離蕭仁的脖子不足兩厘米,那腿帶起的勁風刮得蕭仁睡的淩亂的散發“呼”的一下被吹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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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婥腦袋一歪,看着被腿威脅的蕭仁肅容問到:“弟弟?你又好了?”
蕭仁抖了一下,連忙露出一個笑臉:“我好啊,我很好!好的不能再好了!”
黃婥狐疑的收回腿,放下裙擺,撸下袖子,雙手在頭上摸了摸,确定沒有發釵歪了,頭鬓亂了,才又擺出一份端莊柔美的樣子,蹙着娥眉柔聲細氣的問到:“那你剛才是怎麽的了?我還以為你瘋症又犯了。”
黃婥剛才以為吳大夫一走,蕭仁的瘋病又開始了,防止蕭仁撒瘋的壯漢們都已經離開,黃婥為了防止蕭仁造成傷害,不小心傷到他自己或者是別人,就撸起袖子自己親自上了。
蕭仁看黃婥一瞬間的兩種面孔變換,覺得她都可以去表演川劇裏邊的變臉了!
蕭仁為防止自己再次的莫名其妙的被削,趕緊跟黃婥說道:“誰說我有瘋症了!完全就是造謠。根本就沒有的事情。”
黃婥一臉明晃晃的懷疑:“你早上明明都撒癔症的開始撞床框框子了,如果不是武鵬處理的及時,說不得腦袋都要裝破。”
“哎呀!”蕭仁故作無奈的大嘆一聲,“那都是被我那不靠譜的師父氣的,瘋症什麽的絕對是沒有影子的事情。”
然後他才想起什麽笑得十分谄媚:“所以……那個藥能不能不喝了,你看我現在身體健康,精神頭又好,沒病沒災的喝什麽藥啊,完全就是浪費。”
黃婥嫣然一笑,朱唇卻殘酷的說道:“不行!大夫說了,你心有郁氣在體內,自然最好是喝藥化解,免得日積月累,留下暗創就不好了。”
蕭仁那臉色頓時就誇了,嗚嗚嗚,才剛剛結束喝了一個半月的苦藥呀,那嘴巴裏的苦勁還沒完全忘記,這舊傷疤上卻又要添新傷痕了。
黃婥笑完,眉頭上又帶上擔憂,關懷的問到:“你我行了一路,卻不知道你師父姓甚名誰,卻又是怎地,你與尊師父生出這麽大的氣性來?”
蕭仁倆嘴角耷拉下來:“他完全就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神……經病!”
蕭仁憤憤的把那慣常的一套拿出來用,經過了多次的添加潤色,又有了實情佐證,這位壓根不存在的神秘老神仙一般的人物居然漸漸的被他刻畫的十分形象,宛若真的有這麽一個性格十分古怪惡劣卻又本領高強的存在。
黃婥見他說的有理有據,這個時候又氣哼哼,昨天剛剛跟自家等同于師父存在的父親生了頓氣,自然是不會不相信根本就沒有這麽一個人。
但是,古代的時候師父師父,那就相當于威嚴的父親的地位,尊師重道很是傳統,她就安撫的說道:“有如此本領高強的師父這還不好?多少人求的求不來。他選你做徒弟,傳你本領,也是你的福分。雖然性情确實十分古怪,你也不要太過氣憤,多多忍耐吧。”
然後她又好奇的問道:“尊師父到底做什麽了,讓你這是又喜又氣的?”
蕭仁語塞,眼睛一轉,說道:“我那師父本來是許諾我做到了他的要求就傳授我武功,我今早突然發現已經達到了他的要求,所以十分的高興喜悅。卻突然又得知,獲得的這武功只是基礎,根本就不是終點。若想要習得更加高深的武藝,卻還要更加加倍的努力才成,我很失望就氣憤的不行。”
黃婥聽了點點頭,沒什麽意外的表情,本來麽,師父教徒弟,都是循序漸進,哪裏有一蹴而就,一步登天的,想來是這位弟弟,初初拜師,以為一上來就可以直接學習那高等的武藝。
黃婥暗自好笑,就是她父親打小教她武藝,那也是從基礎的紮馬步開始練起的。
黃婥自以為明白了,人家師徒的武功傳承什麽的,她作為一個外人,雖然親熱的叫着對方弟弟,卻也不好直接打探。
所以她就轉而說起了別的:“昨天一直跟你在一起,也沒見你遇見什麽人啊?你師父什麽時候跟你說的?”
蕭仁一淩,精神緊繃了起來。
雖然他根本就不知道他曾經在宇文決哪裏不慎穿幫說漏了一次,但是宇文決這個腦補帝心思深重,直接的給想成一個隐士高人了。
但是這一次蕭仁被黃婥直接問起,卻還是知道這要是應對不好,被人家以為他暗夜在客房中私會什麽人的,對他也很不利。
沒什麽問題,為什麽白天不見面,偏偏要夜深人靜,偷偷摸摸的潛入私會。還是潛入滄澗幫這麽一個門戶大派。
他謹慎的說道:“這個……就是咱們去你朋友那墳上那會,他悄悄告訴我的,後來在我幹活那會給了我東西,我睡起來早上一看,就……”
蕭仁含糊的說道,他深知道,有些事情說一半,剩下的讓聽的人自己腦補,比他自己幹說的詳細更加的有用。
這不,黃婥頓時就做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來是那個時候,想必是你師父傳音給你,難怪我沒看到人。”她想了想說道:“你昨天去的那片那個是你師父?難不成他還特意喬裝讓你去取?”
黃婥驚奇,還真沒見過這種奇妙的段子,頓時浮想聯翩的猜了起來:“哪個是你師父?是那個瘸腿的老人,還是那個吸旱煙的老漢……”
蕭仁含笑不語,看吧,他就知道!
黃婥覺得這樣的奇葩師父的行事十分的神秘有趣,猜一個讓蕭仁否定一個,黃婥也不惱,只是細細的回想哪一個才是蕭仁的師父喬裝打扮的,難不成是那守寡的女子麽?
蕭仁還來不及為黃婥直接人妖化掉天道而幸災樂禍,就見一個小丫鬟端着一個托盤進來了,那苦腥苦腥的藥味直撲鼻子。
他的鼻子登時就皺了起來。
與此同時,宇文決斜倚在榻上,一個長相甜美的婢女呈上一個托盤,托盤裏比蕭仁将要喝進肚子裏的更苦更腥的一大碗中藥被端到他的跟前。
宇文決可不比蕭仁的沒出息,他眉目淡然的端起拿碗中藥,不停息的,一口氣喝了下去。
婢女绛珠蹙着柳眉,憂心的看着她的主子,語氣輕柔的說道:“教主,要不要蜜餞壓壓?”
宇文決閉着眼睛,臉色蒼白,唇上毫無血色,他動作無力的擺擺手,绛珠便閉嘴不言,無聲的退了下去。
退出宇文決休息的臺閣時,另一位長得柔媚,腰肢非常纖細的美貌少女走了過來,與她擦身而過。
兩人面上不動聲色,實則眼神暗暗的交鋒了一下,各自沒占到便宜,因為柔媚少女急着面見宇文決,便先收回眼神,快速的走了過去。
绛珠停住腳步,扭頭回身望着婢女碧情纖柔的背影,不滿的皺起眉頭。
在伺候宇文決的丫鬟裏就屬她們兩個出挑,最知情解意,得宇文決的看重。
冥教立派百年,就算不去刻意立規矩,也在不知不覺當中多出許多的講究。侍候教主副教主的丫鬟們越來越俊俏,是擅長各種才情手藝,知文識字,彈琴唱曲,絲毫不比那些宮中選秀的貴女們差。
這些個姑娘們并不知道為什麽冥教的教主們多數的不沾女色,但到底也抱着那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美夢。
尤其是剛剛在宇文熾的葬禮之後,登上教主大位的宇文決又是長得豐神俊美,姿态風流,人也文質儒雅。
很多作态露骨手段低下的婢女自然的被不看重女色的宇文決厭棄,直接被調離了這冥教只有少教主和教主居住的幽山宮,下指到外院,接觸伺候那些多數粗鄙不堪的莽漢,被那些低級的小頭目教衆看上就直接被要了家去,從此嫁雞随雞嫁狗随狗。
大浪淘沙,留下的不是謹守本分規規矩矩的,就是把那美夢暗藏的更深的。
就比如這位剛剛過去的碧情姑娘。
宇文決忙于教務練功,懶得搭理這些內院的勾心鬥角,只要不犯到他的跟前,他都是放任自由,讓她們自己明争暗鬥,也算是掏些個得用的人才出來,被被淘汰了下去的那些個婢女,他是一概不聞不問。
宇文決的幽山宮管小厮的另有一位管事,他慣常是不攙和到這些婢女的鬥争當中去的,誰知道有沒有那一天宇文決會突然瞧上了哪一個,放到自己的房裏。
绛珠和碧情兩個是侍女的頭,绛珠謹守本分的做着婢女的工作,尤其看不上懷抱着上位思想去工作的碧情。
可是她雖然知道碧情的這些小心思,可是碧情看多了那些因為媚上而被調走的前車之鑒,很有心思的蟄伏,等待着時機。
碧情覺得現在就是一個很好的時機,宇文決血拼之夜身受重傷。
總教暗潮洶湧,現在幽山宮是呗圍成鐵桶一般守衛森嚴,除非傳喚,宇文決不見任何人,調養傷勢,休養生息。
碧情暗自激動,宇文決常年不是閉關習武,就是在前山玄辰殿處理教務,要不然就是東奔西跑天南地北的外出辦事,哪裏有現在這麽好的時機!宇文決現在養傷,不能勞神,也不能習武,只能養養神,看看書。
現在等于是獲取他注意力機會最多的時刻!
可惜。
宇文決叫到身邊伺候的是绛珠,卻不是她碧情。
碧情被安排處理對外事務,她很不滿,可是不敢違背宇文決。宇文決可是絲毫不講情面,稍有違逆直接就被貶斥,她身後等着上位取代的精明能幹的下等丫鬟可是多得是。她只得暗自咬牙的,尋找一切的機會。
碧情走到宇文決休憩的臺閣入口處,恭謹的說到:“主子,離亭峰峰主謝長老求見。”
碧情的聲音又低柔又婉轉,是刻意的。
她自己本身的天生聲音就帶着一股子柔膩,帶着吸引人的勁,她可不敢用這樣的聲音直接對宇文決說話,只能暗自改變腔調。
宇文決眼睫顫了顫,慢慢的張開了,他目光一凝,唇色黯淡的嘴唇輕輕一張,吐出兩個幹脆利落的字來:“不見。”
碧情伏下身子,更加恭敬的,用柔柔的聲音說道:“謝長老十分關心主子的傷勢,看起來憂心的很呢。懇請主子見上一面,婢子都被求的推托不了呢。”
宇文決眉間閃過一絲猶豫,但是還是堅定的說道:“不見。”
雖然是同樣的兩個字,但是這一次的聲調緩和多了。
碧情又等了一會兒,見宇文決這次也沒有叫她進去的意思,就失望的退了下去。
冥教的規矩不多,但是沒有教主傳喚,任何人不得入內這一項可是十分的嚴厲的。
宇文決本來朦胧有睡意,被碧情一攪合,那瞌睡就飛走了。
他斜倚在榻上,手撐着頭,擡眼望去,目光突然被多寶格上陳列的東西吸引了。
那是一個胎質瑩白,晶瑩玉潤,小巧玲珑的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