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說好的真愛呢?!

為了娶自己都敢跪在闵王妃面前的,他的心裏不是該自己最重要麽?!

“明珠,你竟然如此狠心?”慕容敬頓時用陌生的眼神看住了十分冷酷的沈明珠,不可思議地說道,“芷蘭可是你表姐。”

“我沒有這樣下賤的表姐!”沈明珠高聲罵道,“有沒有在妹妹成親卻偏要鬧事的表姐?!”

她面上扭曲,本是絕麗的姿容此時竟扭成了一團,叫人不敢直視。

慕容敬也覺得自己不敢看這樣的沈明珠,退後了一步,目光變得冷淡起來,冷冷地說道,“芷蘭可從未說你一句惡言。”方芷蘭嘴裏沈明珠樣樣兒都是好的,是叫她感激的,說要把她當主母侍奉,卑微若斯,叫慕容敬心裏憐惜極了。

“她心中藏奸,最會裝好人的了。我叫她唬住這麽多年,從沒有怠慢她的時候,她卻奪了世子。這樣的人,世子覺得可是好人?!”沈明珠踉跄了踉跄了一下,覺得自己頭暈,摸着手腕兒上一串兒鮮紅的手串兒給自己靜心,見慕容敬抿着嘴角看着自己,心中一凜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她性子雖然極不好,可是卻是聰明人,頓時知道自己叫方芷蘭給下了套,沉默了一會兒便換了面孔柔聲說道,“要不,我陪着世子去看看她?”

慕容敬詫異地看着突然換了一張臉似的沈明珠,說不出話來。

許久之後,他竟心裏頭發涼,退後了一步看着自己傾心愛慕過,本覺得是世間最溫柔善良的女子,目光狐疑。

他是不是,看錯了人?

想到方芷蘭背着人的時候憂心的哭泣與惶惶不安的表情,每每聽到沈明珠嫁過來以後會與她繼續做姐妹的驚懼,慕容敬覺得自己發現了真相!

她并不是一個真正善良的女人,這在他面前賢良純善都是騙他的!

不然方芷蘭背地裏怎麽會那麽怕她?

心中已經對沈明珠有了懷疑,慕容敬的心就冷淡了起來,将沈明珠推到了一旁,頭也不回地走了。

“世子!”見慕容敬竟甩開自己走了,王府裏的丫頭還出來攔着自己叫她不要跟着,沈明珠追了幾步追不上不得不停住,低頭看着自己身上的嫁衣,心裏竟生出了很不好的感覺,

仿佛……她嫁過來的日子,未必如想像的那樣好。

一夜坐在本該是喜床的邊緣熬過了漫漫長夜,慕容敬一直都沒有回來。沈明珠只好自己換了新婦的衣裳獨自往上房去給長輩請安。然而闵王妃卻并不見她,卻也不肯叫她回去休息,只叫她守着做兒媳婦兒的本分立在空無一人的上房,美其名曰立規矩。

跟傻子一樣站了一早上,沈明珠又餓又累回了慕容敬的院子,才要叫人上飯,就見姹紫嫣紅穿得各色好看衣裳戴了不知多少金銀首飾的女人帶着幾個小孩子過來,紛紛給她見禮請安。

這些都是慕容敬的妾室,沈明珠心裏跟火燒似的,幾乎喘不過氣來。

這些妾室對她并無恭敬,一則是因這幾個女人大多都已經有了兒子,站住了腳跟,另一個卻是昨夜慕容敬沒有圓房是瞞不了人的,無寵的沈明珠自然不叫她們看在眼裏。

“當日多謝奶奶照拂,不然,怎有妾身立足之地呢?”其中一個一臉妖嬈地給臉色僵硬的沈明珠福了福,拉過了一個看着已經四五歲的孩童來,推到了猛地捂住心口的沈明珠的面前方才笑着說道,“不是奶奶,大哥兒也養不下來,妾身謝您。”

她雖然口中笑說着謝,然而目光卻越發地鄙夷譏諷,還穿着大紅看着比沈明珠還喜慶,見沈明珠看着她說不出話來,便笑看她頭上的首飾笑道,“奶奶的首飾都不鮮亮了,回頭,妾身叫世子給奶奶置辦些。”

她說笑完了,後頭的妾室們也都低低地笑了起來。

沈明珠看着這個當年自己救下來的慕容敬身邊的有孕的大丫頭,花容慘淡。

“奶奶這是昨晚累着了?也是,不知世子多疼愛奶奶呢,不是說心裏只有奶奶麽?”哪怕知道慕容敬昨晚之事,這些妾室卻還是裝作不知來刺沈明珠的心。

方芷蘭因身子不好,慕容敬特別傳話兒來,叫她不要來給沈明珠請安。

左右都是表姐妹感情最好的,方芷蘭這點小小的失禮,想必寬和大度的明珠都會明白的,不是麽?

慕容敬的原話就是如此,還是當着所有妾室的面傳話,沈明珠愣愣地仰着頭聽完了,一顆心就灰了大半。

這一刻她想喊叫,想殺人,可是卻覺得都堵在心裏頭出不來,那一瞬間,她默默地恨上了慕容敬與方芷蘭,甚至比當年的榮王更甚。

榮王也曾經抛棄過她,可是卻遠沒有慕容敬這樣傷了她的臉皮!

沈明珠剛剛嫁入闵王府就被掃了臉面,從此竟忍住了小性兒對慕容敬周到起來。她本就是聰明人,一時倒也哄得慕容敬轉圜,與方芷蘭在王府之中各有勝敗。

明秀卻管不了這麽多了,蓋因皇帝的病情越發沉重,雖然還吊着命,可是卻仿佛有江河日下的意思。

皇子與皇子妃們都留在宮中,旁人還好,榮王卻一日比一日焦躁起來,時常想要出宮卻叫人阻攔,不得不在皇帝面前做個孝子。

這一日明秀陪着皇後正在宮中說話,就聽見外頭宮人說榮王求請安,便試探往皇後的臉上看去。

皇後正一臉愉悅地執着一枚棋子與氣哼哼的昭貴妃下五子棋,聽見榮王有事,臉上就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仿佛是意味深長地看了看明秀,這才淡淡地說道,“不必叫他進來,我都知道他想求什麽。”見明秀也跟着笑了,皇後便懶洋洋地說道,“真是個蠢貨,我若是他,就老老實實留在宮中,日後許還會保住這條命。這個時候出去,本宮将來,可是護不住他的。”

這話意味深長,明秀心中想了想,便搖頭說道,“榮王只怕看不清。”

眼瞅着皇帝要不好,榮王只怕是要往外頭去清點自己的兵馬人馬,來與太子相争了。

只是榮王不動,誰都不能拿他如何,一動就有了把柄,這條命就差不多了。

“此時還不縮着頭做人,活該去死。”昭貴妃冷哼了一聲,見皇後低頭喝茶,眼珠兒轉了幾轉,寬大的水袖拂過棋盤,棋盤上頓時少了幾枚棋子。

皇後垂着的眼睛對明秀眨了眨。

對于一個連偷棋子兒都很沒有水平的家夥,皇後已經喝了兩碗茶,放水放得很艱難呀。

見昭貴妃不動了,皇後方才擡頭,一邊将手上的棋子一無所覺般地放在一個空出來的位置,一邊笑道,“到底是孝心,叫他進來。”

雖然皇帝病了,不過皇後懶得去照顧他,只叫些太醫宮人守着,自己是看都不去看一眼的。

須臾之間,一個容色極美仿佛将整個宮室都照亮了的青年腳步遲疑地走進來,見了上手的皇後與昭貴妃急忙請安,之後又給明秀拱了拱手,這才一臉擔憂地落淚道,“兒臣方才往父皇的宮中去了,父皇人形憔悴,叫兒臣瞧着心裏難受,竟不忍多看。”他默默地給自己擦了擦眼睛,見皇後含笑看着自己,心中一動便低聲嘆道,“兒臣也不會醫術,在宮中也無用,想求娘娘叫兒臣出宮去,去請天下的神醫,來為父皇看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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