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們這麽對你，你為何不反抗？”玉薇雖聽不懂他們所說的意思，但從他們的眼神與語氣就能看出，不是什麽好話。
少年沒有立時回答。
飛船穿過大氣層傳來微微的轟鳴聲，等到這聲音過去他才小聲回道：“不值一提的人而已，與他們說話都是在浪費時間。”
“難道你不覺得越是任由着他們，只會讓他們更加變本加厲？”
“我本就是他們口中的廢物，留在這裏也只是為了更方便的去尋找我的父親，其他的我都不會在意。”
當初出了事情，他被送這個名叫聖拉星的邊緣星，原本以他的精神力等級應該是在另一個營養各種服務行業的學院，但安慕亦想辦法與他們講了條件進機甲學院。以他現在的能力，只有在機甲學院才有機會去那些原始星，他不相信他的父親已經死了，除非親眼看到他的屍骨。
玉薇‘看’了少年一眼，突然有些好奇，“你們都是以什麽樣的方式修煉？”
安慕亦默了幾秒，緩緩道：“沒有修煉方式，每個人都會在十至十五歲這個年齡段覺醒精神力，精神力等級分為SS、S、A、B、C、D、E、F，最是SS，最是低為F。精神力等級也決定了自身體質的強弱。如果等級在C以上，就可以免費在機甲學院接受學習和訓練，然後成為一名機甲戰士，就能提升個人以及家人的地位。”
也或者，失去性命。
但機甲戰士是最快能獲得錢財以及地位的捷徑，邊緣星的人只要精神力過關，大部分的人都會緊緊抓住這個機會。
“讓我看看你的精神力。”經過少年的講解，玉薇倒是對他們能夠自主覺醒的精神力起了興趣。
安幕亦抿唇輕微搖了搖頭，“等下了飛船再看吧。”雖是不在意，但他也不想在這裏外放自己的精神力。
他的話剛落，離他不遠的幾個男生就嗤笑出聲。
“哎，你們看那個廢物，一直在自言自語。”
“我怎麽感覺他越來越像精神病患者？”
“你太擡舉他了，他只是個D級廢物而已，依我看，估計是在跟古書上所謂的神靈祈禱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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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你可真會想。”
安幕亦微長的額前軟發掩蓋下的黑眸冰涼地掠過那幾個男生，聽到神靈二字的時候怔了一下。
那個時候，父親經常會找些遠古時候的古書給他看，自然也看到過描述神靈的文字。
神靈，天地萬物的創造者和主宰者，或者擁有超凡能力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可以永恒不死的人物。
還有大篇描寫神靈容姿的文字，因為當時不願意看而忽略了過去。安幕亦腦海中浮起昨天所見的虛幻身影，再加上對他們這裏平常事物的不理解，心裏猜測，也許她真的是神靈。
神靈……
安幕亦放在腿側的手緩緩握緊，掌心的營養液包裝變了形。
玉薇看了一晚上的玉簡，這會也看得有些乏了，與少年結束對話後，見他将目光瞥向身側的窗外，她也好奇地‘看’了出去。
她只能感知到周身一丈以內，是以這會‘看’到的飛船外，除了黑還是黑。
一瞬間的震動，飛船穩穩降落，到達了這次的目的地，M-6原始星。
M-6星百分之八十的地方都是茂密的森林，豐富的植被以及不計其數大大小小的野獸，是吸引但是M-6星在很多時間內都籠罩着一層白霧，這也是一直沒有探索完全的原因。
安幕亦随着其他人一起乘坐飛船自帶的陸地運輸車來到森林的入口處。
“這一次的任務，探查一種以上野獸的生存習性以及品種，或者尋找到一種以上可食用的有益植物才算合格。”教官阿方索站在入口處講話，“可行進的距離都已經在發給你們的電子地圖裏，超過這個距離遇到危險者，後果自負。”
“更不要錯過集合時間，都記住了沒有？”
“是！”
“出發。”教官揮了揮手，側目看着學生們從他身邊走過。
安幕亦走在最後，走到教官跟前的時候，對方突然開口：“希望你不要覺得自己實力差就在裏面理所當然的蒙混三天。”
安幕亦腳步沒停，步伐平穩地走入陽光被打碎了的森林裏，完全不像是第一次到原始星參加野外訓練的新人。
實際上他确實是第一次參加，這之前只是看了一些在原始星探索自錄的視頻。
其他人都是三五個結成伴，最少的也是兩人一組，只有安幕亦被落了下來，他擡眸掃了眼周圍，選了人最少的那個方向前進。
“你的這位老師對你有着很深的惡意。”玉薇說道。
“可能是因為我影響了這個班的排行與班級榮譽吧。”安幕亦不在意地回。
“你叫什麽？”
“安幕亦。”
安幕亦一邊回着，一邊拿出細長的折疊刀砍着路前方一些有着尖刺的植物。
又走了一小會兒，前後都看不到其他的學生，玉薇再次開口，“現在讓我看看你的精神力。”
對于這種新的力量，她是真的好奇。
安幕亦停下來，試着調動他晦澀的精神力。
過了大約半分鐘，玉薇感知到了少年身上的能量波動，細小，晦澀。不過這能量倒是與神識有着一二分的相似。
都是人識海裏的一種能量。
“咦？”
耳邊傳來的疑問令安幕亦眼皮不自覺跳動了一下，他正要收回精神力問怎麽了，只聽她接着開口，“不要收回，你的精神力有些異常。”
精神力有些異常？
安幕亦已經沉寂了幾年的心微微跳快了幾拍，他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問，再度用力釋放精神力。
玉薇觀察了一會，得出确切的結論，然後叫安幕亦将精神力收了回去。
“我的精神力怎麽了？”安幕亦主動問道。
“你中了一種精神毒素，導致你的精神力很弱，并且在緩慢的倒退，以後，還極有可能沒命。”
原來還算平靜的安幕亦一下子激動起來，他呼息急促，“所以我這是人為的原因嗎？”
想到父親不知從哪聽說原始星有能讓精神力增長的神奇植物，就出去為他尋找，也再也沒有回來，安幕亦的心都在絞着痛。
玉薇‘看’到安幕亦突然泛紅的眸子，心中突兀的一軟，輕聲道：“是不是人為我并不清楚，也許是你偶然間碰到了什麽也說不一定。”
安幕亦卻篤定是人為，他在覺醒精神力之前從未離開過中樞星，從沒碰過一切不明來源的東西。
“那我的毒能解嗎？”以往從來都是對什麽都不在意的安幕亦小心翼翼地問。
他的心中更是帶着期翼。
從能輕而易舉就看出連各種儀器都沒能檢測出來的毒，安幕亦已經确信她就是神靈。
“只要你們這裏能夠尋到解毒所用的靈植，解毒自是不在話下。”緋月戒現在只能任由少年拿着，玉薇不介意幫他，況且他能力高一些，她也能見識到更多有趣的事物。只可惜緋月戒裏并沒有能解這種毒素的靈植，否則傾刻間就能滿足他的心願。
“靈植是什麽？”安幕亦聲音裏都帶着點顫抖。
“靈植啊……”玉薇的聲音不緊不緩，“你右前方開着黃色小花的就是一株靈植。”
從進入這裏她就發現，這裏竟是靈氣充沛，更有不少的靈花靈草。
只是她現在用不了靈力，也就無悲無喜。
安幕亦此刻表現出了少年該有的樣子，他飛快地過去将那黃色小花摘了下來，“這個就能解我的毒嗎？”
“不能。”
安幕亦也知道不可能，只是剛才……太過心急。他總想着早一點有了實力，就能早一些去尋找他的父親。
他定了定神問道：“那這個是不是能解別的毒？”
“這株靈植是煉制辟谷丹的其中之一。”其實這株靈植與闇雲界煉氣辟谷丹的外形并不一樣，但玉薇剛才不經意間用神識裹住靈植，腦海裏就清晰了顯示了它的成分。
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能力。
也許是天道給她的補償吧！
玉薇如是想到。
她看了眼那株大約有五十年份的靈植，決定就以闇雲界那株有些相像的靈植命名吧。
“你可以将這株仁杞花連根采下，興許什麽時候就用上了。”
對于安幕亦來說，辟谷丹也好，仁杞花也好，都是他從沒聽說過的詞。他沉默地将手中只有花朵的靈植扔掉，按照她的說法将另一株連根采下，正要往背包裏放的時候被制止。
“用你的精神力将其送進戒中來。”
安幕亦看了看手中的仁杞花與食指上小小的指環，愣了一下，照做。
試了三次，成功将仁杞花放進了緋月戒中。
安幕亦抿抿薄唇，還是沒忍住，“緋月戒很奇特。”
“嗯。”玉薇贊同，否則也不會在劫雷下護住她的這縷魂識了。
接下來的一段路程，安幕亦在玉薇的指點下收了不少年份在五十至百年的幾種靈植，再低的玉薇看不上，再高年份的，估計只有更深入的地方才有。
走了有一個多小時，安幕亦額發已經被汗水浸濕，臉色也有些蒼白，這是持續使用精神力的表現。
幾種靈植玉薇只說了一遍，後面的時間都是安幕亦自己遇到了将其采下，即然神靈都能看在眼裏，那這些一定有大用處。
玉薇雖說很欣賞他的聰慧與堅毅，不過還是提醒道：“休息一會再走，如果體力負荷過大，萬一遇到危險你怎麽辦？”
“嗯。”安幕亦沒有逞強，順着話坐在一顆雙人環抱粗的大樹下，而後拿了一顆壓縮水球丢進嘴裏。
壓縮水球是學院食堂裏免費提供的，安幕亦準備的還算充足。
玉薇正饒有興致地研究着不遠處一株新出現的靈植，突然一股危險的力量朝這邊而來，并且速度非常快，她急聲輕喝：“往左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