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燈光璀璨, 賓客交談聲逐漸褪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中在了這個偏進門口的地方。

精致的小皮鞋覆着一層香槟色提花錦緞,輕敲着瓷磚,站到了那雙黑色細帶高跟鞋的對面。

沈疏雨輕撚着一只高腳杯, 高貴矜持的來到了虞默的面前。

“好久不見。”沈疏雨輕聲問候道。

那唇瓣淺淺的塗着了一層豆沙粉色, 在虞默的注視下輕輕張開, 又緩緩合上。

虞默看到沈疏雨的眼底始終噙着笑意, 片刻不離的望着比她略高一點的自己。

“好久不見。”虞默也回道。

她們站的不是很近,聲音要稍大一點才能聽得清。

可她們又好像站得很近,每一聲問候的氣息都能全部送到彼此的面龐。

虞默望着這個真實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沈疏雨, 一時不知道該從那一句話開始問沈疏雨。

是該問她這些天為什麽消失了。

還是該問她怎麽成了跟自己家合作的第三家公司。

或者是她是怎麽來到自己的生日會的。

好多好多問題在虞默的心裏冒出,争先恐後的要跳脫出來, 卻都擠在了那狹窄的聲道裏。

就在這時一只白皙修長的手遞到了她的面前。

“我能有幸作為你這場舞會第一支舞蹈的舞伴嗎?”

沈疏雨清冷的聲音中夾帶着一絲溫柔, 讓人舍不得拒絕。

虞默一時失神,将手放到了沈疏雨手裏。

而後她又像是想起什麽來一樣,松開了握着沈疏雨的手, 在她耳邊講道:“我不會跳舞,開場舞環節被我删掉了。”

沈疏雨卻不以為然,她微微側頭輕聲在虞默耳邊講道:“你會的, 你忘了嗎?”

溫熱的氣息落在虞默被發絲微微包裹着的耳朵。

帶着過去的記憶熏紅了她的耳垂。

她的确會的。

就在上一世婚後為了參加各種酒會宴席,她去特意學過。

雖然最後到死她也一次都沒有用到過。

“我不會忘的。”虞默的臉色稍稍變得有些陰沉。

費盡心血到頭來只是無用功的記憶實在是算不上什麽很好的記憶。

虞默不明白沈疏雨為什麽偏要在這個時候勾起她這段不好的回憶。

沈疏雨明顯感受到了虞默的不悅, 她微微靠近了虞默,将她的手在手心輕攥,講道:“對不起,我帶給你了這麽多不好的記憶。讓我來幫你把這段記憶覆蓋掉,就像你們Alpha覆蓋一個Omega的臨時标記一樣。”

“這是你的生日會,你應該在這一段發光的不是嗎?不要放棄這個機會。”

抛去了過去近乎命令的語氣,沈疏雨的聲音如羽毛般輕撫着虞默過去的傷口。

虞默低頭看着她放在沈疏雨手中的手指, 也的确有一刻的動心。

她曾經是那樣辛苦才學會了華爾茲。

腳腕膝蓋上面的青紫比她在保镖培訓時的都要多。

哪有就這樣白白放掉的理由。

“好。”虞默輕點了一下頭,算是同意了。

沈疏雨的臉上随之露出了莞爾的笑意。

她走向一側正在演奏的樂隊,對指揮招手示意道:“waltz。”

樂隊指揮心領神會,對沈疏雨微微颔首道:“好的,小姐。”

宴會廳裏剛奏起的音樂還沒有結束,便在指揮的示意下戛然而止。

站在一旁的周妍先走到了宴會的中央,熟練的示意大家讓開一個空場地。

這場生日會上賓客混雜,參加過上流宴會的人主動聽從指揮向後推着,沒參加過的也跟着向後。

很快一個不大的圓形場地便被清了出來。

巨大的水晶吊燈累疊如白色紫藤花般高懸在空地之上。

虞默看着這個專門為自己留出來的空地不由得心中緊張。

她輕吸了一口氣調整着自己的心情,而後左手優雅的伸向了站在人群中的沈疏雨。

沈疏雨自然欣然應允,将她的右手遞向了虞默。

她玉節兒似的手指上套着一個精致的銀色小環,香槟色的裙角在它的牽引下一片如蝶翼般展開。

“我沒看錯吧,是沈疏雨。”

“是啊,沈家居然也來了,面子真大。”

“我還以為虞家搭上的周家,沒想到連沈家也搭上了。”

“兩大龍頭都來了,這個項目我看怕是黃不了了。”

……

衆人看着這兩位少女,不約而同的發出了細小的驚嘆聲。

窸窸窣窣的交談聲此起彼伏,在此之前所有人都在都好奇虞家是怎樣靠上周家跟沈家的。

現在他們明白了。

——沈家小姐跟虞家小姐關系匪淺。

虞默沒有在意周圍人的聲音,她手指摩挲着沈疏雨手指上的圓環,若有所思的将她一同帶向了舞池中央。

兩人站定,四目相對。

指揮見狀揮舞起了他手裏指揮棒。

鋼琴鍵清脆的敲響,随之小提琴也幽幽的拉響。

虞默右手輕撚着她黑絲絨的裙角,放在了沈疏雨盈盈一握的腰上。

兩人的距離一下就被縮短。

溫感交互,沈疏雨感受到腰間出來的是虞默那指尖永不會消減的熾熱。

虞默的手輕抵着沈疏雨手指上的銀環。

她紅唇微側,在沈疏雨的耳邊輕聲講道:“你早有準備。”

沈疏雨也将她纖細的手腕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虛虛扣着的手微涼柔軟。

她不跟虞默隐瞞,勾起了一側的嘴角,在虞默的耳邊回答道:“當然。”

更多樂器的和聲加入到了伴奏樂曲中,虞默也不再跟沈疏雨多說什麽。

她欣賞着她這份對自己的狡黠,也為她願意為自己費心思而感到略微的開心。

香槟色高跟鞋跟着黑色高跟鞋的步伐在樂聲中前進着。

縱然有近三年沒有再跳,虞默對華爾茲刻入骨血中的記憶依舊存在。

她輕扶着沈疏雨的腰,作為主動者帶着她在舞池中翩然旋轉。

兩片分別被她們二人勾起的裙角随之飄繞在兩人身邊。

她們就像是一對優雅的蝴蝶,用着這世上最經典的黑白配色,诠釋着不一樣的默契。

沈疏雨還記得她上一世看到虞默跟舞蹈老師跳華爾茲時的場景。

那是她第一次體會到了被一個人吸引住的感覺。

縱然虞默那時沒有釋放任何一點信息素,沈疏雨還是能感受到她從內而外散發出來的魅力。

她高昂着下巴,居高臨下的攬着舞伴的腰。

腳步從容,自信又高傲。

“姐姐,你要跟我一起嗎?”虞默注意到了站在門外的沈疏雨,停下了她的舞步。

虞默眼睛微垂,帶着些低微的姿态。

那讓沈疏雨甘願臣服的氣場驟然間褪去。

沈疏雨微微蹙了下眉頭。

遺憾之餘更多的還是不屑跟不滿。

旋轉的光影之下,沈疏雨視線裏虞默那謹小慎微的表情漸漸消失。

交替而出的是虞默那銳利的眉眼。

她脊背挺直,手臂端的标準。

兩鬓的長卷發劃過她的面龐,紅棕色的眸子裏滿是從容。

沈疏雨對這個虞默愈發的心向往之。

她望着她的眼睛,含情脈脈的對她不發一聲的用嘴型回應着那遙遠過去的問題:“我願意。”

沈疏雨将自己沉溺在與虞默的這段舞蹈中,享受着被她帶起舞動的時光,心甘情願的将自己交給她。

她跟随着她的舞步,每一進每一退都配合的格外完美。

虞默很久都沒有這樣痛快過了。

她視若無人的在舞池中與沈疏雨舞蹈。

每一個步伐都在放肆的挑戰标準舞步的邊界。

她本就是無拘無束的鳥兒。

從一開始就不應該甘願被飼養在囚籠。

樂聲進入最後一個結尾處的高|潮,虞默卡着節拍攬着沈疏雨的腰,将她驟然放下。

她的手掌撫着沈疏雨沒有衣料遮掩的光潔後背,沈疏雨的手腕也随之勾住了她的脖子。

電流分別從兩處不同的地方發出,帶着摧枯拉朽的力量交彙于她們相握在一起的手掌。

一個小節兒的戛然而止,她們倆也跟着這樂聲定格。

周圍的一切都被虞默打上了虛化,她的眼中只留下了一個沈疏雨。

燈光将星河一顆顆鑲嵌進她的眼睛中,璀璨如星河。

抛去了素日裏高貴矜持的模樣,沈疏雨的眼眉裏全是化不開的柔情。

虞默看着失神,像是墜入了溫柔的夢鄉。

忽的,樂聲響起。

将虞默從那柔軟的夢中拉出。

也将她失神的靈魂抽了回來。

虞默手臂稍稍使力将沈疏雨帶了起來。

綢緞的裙擺在空中劃出了一道極美的弧線。

像是猛然綻放開來的花朵,又像是蝴蝶起飛時震動的翅膀。

不少人發出了驚訝的贊嘆聲。

方才還在緊張的李卿卿松了口氣般的放開了攥住着的魏籁手臂。

又是幾個繞着場地邊緣的旋轉,虞默攬着沈疏雨的窄腰,腳步靈巧的變換着。

樂聲逐漸舒緩,推湧着的浪也逐漸趨于平穩。

随着最後一個音節落下,沈疏雨跟虞默交換着目光,同時松開了搭在對方身上的手臂。

交并在一起的兩只蝴蝶扇動着各自的翅膀結束了這場視覺上的盛宴。

周圍響起了清脆的掌聲,虞默攜着沈疏雨的手,微微屈膝行禮。

享受着這屬于自己的花環與榮譽。

再也沒有別人。

她們就是整個宴會中最耀眼的兩顆星星。

“哎!虞……”魏籁見狀就想要上前去跟虞默打趣攀談一番。

還沒走出去幾步,就被李卿卿一把就把拉住了。

“怎麽了?”魏籁不解的回頭看着李卿卿。

“魏籁,你能不能看着點場合!”李卿卿終于忍不住,提醒魏籁道。“你看不到她們兩個之間好不容易泛起來的粉紅色泡泡嗎!”

“就是。”周秦也挽着馮若宇的手臂湊過來吐槽道。

魏籁看了眼相視一笑的虞默跟沈疏雨,知趣兒的站回了李卿卿身邊,“唔……”

可是就算是沒有了魏籁的打擾,一曲結束還是有不少人想要上前對這位品貌不俗的虞家小姐攀談交友。

沈疏雨還沒有跟虞默多說幾句,一個金發女人就端着酒杯,姿态妖豔的說着就走到了她們二人的跟前:“虞小姐的舞姿真的是翩若游龍啊,都不像是咱們下城區的孩子了,虞叔叔跟楊阿姨真是會調|教女兒。”

女人的聲音柔柔的,眼眉含笑。

若隐若現的非洲菊味的信息素極大地挑動着沈疏雨敏銳的神經。

沈疏雨站在虞默身邊警惕的看着面前這個Omega,不由得站的離虞默近了些。

“謝謝你。”虞默也微微察覺到了這個女人身上讨好似的信息素味道,出于禮貌還是輕輕的跟她碰了一下杯。

“我最近也在練習華爾茲,虞小姐能不能抽出點時間來教教我。我們家的那幾個老師都教授的不盡人意,搞得我有些苦惱。”

女人一雙眼睛忽閃忽閃的,滿是楚楚的懇求。

她将一個Omega的弱勢發揮到了極致,自信沒有人能拒絕。

沈疏雨看着不由的心裏又緊了了幾分,名為占有欲的小蛇吐着信子又一次攀上了她的心房。

上一次她這樣還是因為曲文窈。

虞默不被人注意的挑了一下眉,将面前這人的心思全部看穿。

她輕撚酒杯,擡頭看向女人:“不好意思,我其實也很久沒有跳了,今天還是臨時抱佛腳請教了沈小姐這才上了場,都是超常發揮,怕是教不了你。”

“不試一試怎麽知道教不了呢?”女人不甘心,問着又稍稍朝虞默靠近了一下。

沈疏雨看到她有意圖的伸過手臂,就要碰到了虞默的肌膚。

心髒登時就被小蛇收緊。

她也不管什麽禮儀體統了,稍稍向前邁了一步微微擋開了她就要碰到虞默的手臂。

那偏銀的瞳子冷冷的看向這個女人,提醒道:“這位小姐還是不要強人所難的好。”

女人有些不滿的擡頭看向這個沈家小姐。

別人忌憚她們家的地位不敢頂撞,她可不怕。

女人早就準備好的言辭就要脫口而出,卻在她對上沈疏雨視線的一瞬間,全都咽了回去。

她還從沒有見過一個Omega能有這樣壓迫的氣勢。

沈疏雨那雙冷銀色就像是萬丈寒冰,倏然就向她的心口四肢射去鋒利的冰淩。

刺痛之餘更多的還是通體的寒涼。

“也是我唐突了。不好意思,恕我失陪。”女人見在這裏沾不到一點光,知趣的離開了。

沈疏雨看着女人離開的背影,一點點收回了眼睛裏敵意。

卻聽到耳後傳來了一聲輕笑。

是虞默發出來的。

沈疏雨有點無措的回頭看向虞默,“怎,怎麽了?”

“好兇。”虞默是這麽評價,臉上卻是笑着的。

她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沈疏雨不顧禮儀的樣子。

而且還是為了護着她。

她撐着手邊的桌子,雙腿微微交叉,沒有規矩的站着,“其實你不幫我擋下來也沒事,我都準備後退了,你沒注意到嗎?”

也就是這樣仿佛調侃的語調,讓沈疏雨臉上第一次感受到了灼燙。

光是看到有一個Omega要對虞默進行親昵舉動就足以讓她方寸大亂的了,她哪裏注意得到這些細節。

羞恥感被虞默的注視下蒙上了沈疏雨的心頭,她拿起手裏的香槟掩飾般的喝了一口。

泛着淡淡金色的液體很快被沈疏雨飲盡,最後只留下了淺淺的一點。

虞默全程觀看着沈疏雨的欲蓋彌彰,不知道是宴會廳裏輕快的樂聲,還是別的原因。

她覺得自己現在的心情格外的愉悅。

像是有好幾十顆糖球在她的心裏滾來滾去,把她心髒的每一處都鋪上了甜蜜的糖霜。

虞默拿過了沈疏雨手裏空了的酒杯,一把拉過了她的手:“我們偷偷從這裏溜走吧?”

沈疏雨有點懵,“去哪裏?”

“就問你跟不跟我來。”虞默又像上一次一樣神神秘秘的不肯說。

沈疏雨也跟上一次一樣點了頭。

不管哪裏她都願意跟着虞默去。

虞默帶着沈疏雨從宴會廳偏側的小門溜了出去。

走廊裏鋪着華麗的地毯,吸收着來自各方的聲音。

四周都是靜悄悄的。

沈疏雨拎着裙角,球型手包挂在她的手腕上來回晃蕩。

鑲嵌在上面的鑽石不規則的閃爍着光亮,在一扇扇路過的巨大歐式落地窗前留下一陣光暈。

沈疏雨數不清自己下了幾階臺階,也不知道自己被虞默帶到了宴會樓的哪裏。

直到她被虞默帶到了某處走廊盡頭的一間房門前,透過朦胧的窗玻璃她看到了外面的花園。

沈疏雨才确定自己被虞默帶到了宴會樓的一層。

虞默熟練的推開了對扇的大門,随着沉重的吱呀聲響起,一間漆黑的屋子出現在了兩人面前。

虞默擡手打開了房間燈,柔和的白熾光鋪滿了整個房間。

沈疏雨有些不适應的眨了兩下眼睛才恢複了視覺。

這是一間不算大的房間,應該是用來舉辦茶話會的。

屋子裏的陳設格外繁雜,每一處都提現着洛可可風格獨特的精致感。

虞默走向一側不引人注目的小陽臺前,招呼道:“過來。”

“好。”沈疏雨點點頭曳着裙角也跟着走了過去。

帶這些與溫感的風吹過她的臉頰,撩起她鬓邊的長發。

偏銀的眸子微微圓睜,沈疏雨被這眼前的景色驚豔到了。

沉沉夜色下,是披着皎潔月光的小花園。

像是刻意沒有修剪粉白色繡球花成簇成簇的開在白石膏砌成的的陽臺圍欄前。

還有幾束花鑽過了栅欄開在了陽臺裏。

花邊堆堆疊疊,綠葉簇擁,這裏就仿佛是愛麗絲的仙境。

朦胧滿是夢幻。

“好漂亮。”

沈疏雨感嘆着便尋着藤椅坐了上去,長腿順勢側跪在藤椅上。纖細的小腿慵懶的勾着錦緞的鞋帶,在裙擺的遮掩下若隐若現。

她手臂搭在椅背上,肩膀上垂下的吊帶珍珠給她的肌膚浮上一層輕粉色,在月光下分外誘人。

沈疏雨伏着椅背欣賞着這月色花景。

虞默也站在她身後欣賞着有她的風景。

花團錦簇襯得美人嬌柔。

月色淡淡,一切都美得相得益彰。

真是不枉自己把又一個秘密基地分享給她。

虞默心裏暗暗想道。

“這比我前些日在F國住的酒店還要漂亮。”沈疏雨輕撫着羸弱的花瓣,不由得感嘆道。

這句話卻無意觸碰到了虞默心裏的芥蒂。

她攏了攏裙擺,坐到了沈疏雨對面的藤椅上,帶着幾分不滿講道:“是嘛,看起來你在F國過的看起來也很享受,都忘了回消息。”

“不是這樣的。”沈疏雨敏銳的察覺到虞默小情緒,趕忙坐起身來解釋道。

“不是什麽樣?”虞默看着沈疏雨,像是把自己前些天每天都經歷的無端折磨都發洩出來一樣,眼睛裏帶着些幽怨。

“我那天從酒店出來等車,一個飛賊從我身邊跑過,把我的包直接掠走了。手機、身份證都跟丢了。”沈疏雨解釋道。

那的确不是一段很好的回憶。

原本忙碌了一天沈疏雨只想趕快回去泡個澡,然後跟虞默分享今天遇到的事情。

可是就在這黃昏時刻,她即将給今天畫下完美句號的時候,她手裏的筆被人狠狠一撞。

句號變成了嘆號,歪七扭八的橫亘在畫紙上。

一連幾天沈疏雨都過得很不踏實。

盡管報了案,但這個小偷是個慣犯,這片的警察也苦于逮捕。

最後也只幫沈疏雨在犄角旮旯找回了對小偷沒有價值的證件。

虞默看着沈疏雨眼睛裏的坦誠,心裏有一刻的心軟。

但又忍不住為自己這幾天的茕茕等待而感到不甘。

無端的小性子從虞默的心底攀生出,她努力板着臉,又問道:“那你可以買個新手機啊。”

說到這裏,沈疏雨就更為無奈了,“我對我的賬號設置了等級最高的密保保護,異地登錄沒有手機卡根本做不到。随行團隊的技術人員也是搞了一周,昨天臨上飛機才把我手機裏所有數據找回來。”

虞默不知道為什麽,沈疏雨僅僅兩句話她心裏的小性子消解掉了。

其實她想要的也不是什麽很難的東西。

從始至終也不過是“真誠”二字罷了。

虞默想着不由得有些心酸,微微側頭看着月色下的繡球花,不痛不癢的回了沈疏雨一個“哦”字。

沈疏雨不解的看向虞默。

只見她面容平靜,眼角眉梢不見愠色。

只有嘴角還是抿唇下拉。

沈疏雨可以明确告訴自己,虞默這不是生氣。

但究竟虞默這是怎麽了,她就真的不清楚。

情感認知體會,在沈疏雨這裏曾經一直都是貧瘠之地。

直到重生後才一點點的種上了綠植。

但也都是稀疏的,孤獨的幾顆。

沈疏雨暗自想了一番,回想着李卿卿曾跟自己講過的她跟魏籁之間的一些小事情,兀自擡頭詢問道:“虞默,你是在對我發小脾氣嗎?”

沒想到沈疏雨一擊即中。

虞默輕怔了一下,她欲蓋彌彰般的扭着頭對沈疏雨背過了身去,道:“沒有。”

月色朦胧,虞默低垂的眼睛裏閃過一抹不易被人察覺的心虛。

她擺弄着繡球花瓣,心裏裝着明晃晃的不安。

她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麽好不安。

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對沈疏雨那句話反應這麽大。

自己真的是對沈疏雨在發“小脾氣”嗎?

自己可是S級的Alpha,怎麽會……

忽而,虞默感覺到一道陰影從自己的頭頂落下,把自己包裹了起來。

沈疏雨鬓邊的幾縷發絲垂下落在她的臉頰上,似有若無的瘙癢挑逗着她的心。

白熾光投射在沈疏雨的身上,将她的五官在這漆黑的夜裏格外放亮。

她長眉柔順,明眸皓齒。

銀瞳微微彎曲,裝滿了萬千的風情。

虞默整個人都愣住了,一時不知道是推開沈疏雨還是任由她這樣看着自己。

沈疏雨懷着一顆略微忐忑的心見虞默沒有反抗,便大着膽子将手臂伸到了虞默背後的藤椅靠背上。

整個人都放肆的欺壓了過去。

她薄唇輕啓,溫吞的吐出一縷氣息。

柔柔魅惑的聲音交織在這氣息之中。

沈疏雨在虞默耳邊輕聲問道:“真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小鴿:話說我們高三體育課老師還教過我們班女生跳華爾茲呢,掐腰。

小沈:所以你現在還會跳嗎?

小鴿(咬手絹):嗚嗚嗚……

二合一啦,大家周日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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