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風驟然缭亂起來, 新生出的樹枝柔軟又格外具有韌性的在風中搖擺着。

單一個“你”字,讓虞默覺得自己有一瞬間呼吸都亂了。

沈疏雨看着虞默這個反應,心裏偷笑了一下。她本也不想在這種危險的地方挑逗虞默, 太危險, 一個失神就會滑下去。

她信手抓了個解釋, 道:“我在想你的這個項目一定可以大獲成功。”

虞默聽到沈疏雨的這麽說眼神恢複了平靜, 卻又有點莫名的期待落空的感覺。

“大獲成功,還是要盡心才行。”虞默淡淡的講道。

風又吹拂過來,撩起兩人的長發, 橫在彼此的視線之間。

沈疏雨擡手将自己被風吹亂了長發別到了耳後,轉身對虞默講道:“起風了, 咱們下去吧。”

“好。”虞默點了下頭, 跟着沈疏雨一同下了山。

六人從山上下來後便接近中午,既然是來談生意的就免不了一頓應酬酒席。

推杯換盞,觥籌交錯。席間, 虞德財跟張德叔應對這做東的幾個人,顯得格外游刃有餘。

酒席直到下午兩點多才結束,這也标志着六人的此次考察之旅結束了。

洽談順利, 除了李經理跟助手小劉留下來處理相關事宜,剩下的四人便坐上了那輛來時的商務車啓程回去了。

車子相比來時要寬敞了不少, 張德叔跟虞德財坐在中間一排,沈疏雨挨着虞默還坐在後排。

天色漸晚,太陽垂挂在道路視線的前方,像一是剛被錘煉出來的鐵球,火紅的像是要燒淨世間的一切。

放在才酒席上沈疏雨礙于面子喝了幾杯對方敬給自己的酒,現下酒勁有點上來,暈乎乎的睜不開眼睛。

虞默注意到了坐在自己身旁的人的不舒服, 便朝着沈疏雨坐過去了一點,伸手扶過她像個不倒翁來回擺動的腦袋,放到了自己的肩頭。

沈疏雨雖然有些吃醉,但屬于虞默的那份熟悉的感覺卻無論如何也不會差距不出來的。

興許是接着幾分酒力,她在自己被虞默放到她的肩膀上時,竟軟乎乎的輕聲哼哼了幾聲。

暧昧的氣息帶着幾分酒氣落在虞默的耳廓,猝不及防的灼了她一下。

“虞默……”沈疏雨靠在虞默的肩頭上輕聲喚道。

虞默看着沈疏雨這張近在咫尺的臉,用鼻音“嗯”了一聲。

“我好困。”沈疏雨講道,聲如蚊蠅。

虞默看到了透在沈疏雨那白皙臉頰下逐漸攀升上來的紅,小聲對她講道:“那睡會吧,好不好?”

“嗯。”沈疏雨像個小孩一樣,糯糯的用鼻音回答着虞默。

這吃醉酒後孩童般軟糯的話音像只頑劣的羽毛,一下一下的挑逗着虞默的心尖兒。

虞默還來不及将這份挑逗按下,沈疏雨的小臉開始不安分的在自己的肩頭蹭着。

沈疏雨的小臉柔軟,虞默的身上的衣服輕薄。

就這麽輕輕的蹭着,虞默覺得自己的心跟着都要被揉化了。

沈疏雨依賴自己,将她最柔軟像個孩子一樣一面暴露在自己的眼前,并放心的把她放交在自己的手裏。

蹭了幾下,沈疏雨像是在虞默肩頭終于找到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平靜了下來。

過來沒一會兒,她沉沉的呼吸就均勻的撲在了虞默的脖頸。

郊區附近的這段路颠簸難行,沈疏雨竟真的安心的靠着虞默睡去了。

這讓虞默萬分意外,也萬分心疼。

今天爬山給自己做了人肉墊子,中午吃飯又替自己擋了杯酒,她肯定很累了吧。

先讓她将就着自己的肩頭靠着睡一會兒,待會回到家再讓阿倩服侍着好好休息休息吧。

虞默如是想到。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

對于沈疏雨來說,萬千金貴的軟枕不敵一個她的肩頭。

“哈哈哈,老張你真是的。”

“這件事就是這麽個事嘛!”

這時前排突然爆發出了虞德財跟張德叔交談的聲音,他們聊到了盡興的地方,聲音大了不少。

靠在虞默肩頭的沈疏雨不滿的哼了兩聲,虞默立刻拍了拍前座虞德財的肩膀:“爸爸,張叔叔,小點聲。”

張德叔跟虞德財同時朝後看了一眼,給了彼此一個懂的眼神,紛紛點頭道:“OK,小魚。”

可能也是剛才席間吃酒吃的有些上頭,張德叔又開玩笑道:“我們小魚真的是個很會疼老婆的人啊。”

虞默聽到張德叔這句話,心髒瞬間亂跳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怕張德叔誤會,還是本就心懷鬼胎,虞默連忙擺手解釋道:“不是,張叔叔。我們不是!”

張德叔看向一旁的虞德財,兩人都看着虞默笑了笑,臉上寫着明晃晃的四個大字:懂的都懂。

“叔叔,爸爸!我們沒有!”

虞默還想辯解,虞德財跟張德叔卻不給她機會,放下了些座椅,靠在上面閉目養神了起來。

虞默看着前面這兩個中年男人,無奈的嘆了口氣。

她知道自己再怎麽解釋,這兩個喝醉了的人也會不聽,幹脆眼不見心不煩,轉頭看向了窗外。

窗外的風景似乎比昨天來的時候要好了不少,路邊的花壇草坪也愈發的青綠了。

視線下方,沈疏雨靠在自己的肩頭上,柔軟的小臉微微鼓起,粉嫩的像個草莓味的糯米團子。

就是不知道手感是不是也像糯米團子那般軟糯。

虞默這麽想着,便蠢蠢欲動的擡起手想要試一試這手感。

微微彎曲的食指指側愈發的貼近沈疏雨的臉頰,虞默的心中也如鼓點般忐忑不安。

撲通,撲通……

終于,那指側還是觸碰到了那只團子。

沈疏雨的臉頰比虞默想象中的還要軟一些,也比她記憶裏的要軟一些,柔軟的讓人不想放手。

仿佛是感受到了碰觸,沈疏雨不滿的蹭着虞默的肩頭輕哼了兩聲。

虞默也立刻放下了自己的手指,安撫似的輕拍了兩下沈疏雨搭在自己腿上的手。

很快沈疏雨就恢複了平靜。

虞默看着她乖巧的睡顏,感慨混合着回憶湧進了大腦。

以前只是在床笫之時才能觸碰到的臉頰,今天她卻在這樣明媚的白日裏就觸碰到了。

少了些□□缭繞,多的是安靜閑适。

虞默的視線一側是窗外不斷後退的郊區風景。

過去的她肯定想象不到,她跟沈疏雨也有像今天這樣恬淡的相處模式。

時間過得也快,一年不到的時間沈虞周三家在B區的旅游度假村就建成了。BC區聯合政府項目依托這個項目在第一階段大獲成功。

本就在上城區有着絕對財勢的沈家根基更加穩固,周家在上城區的地位也更上了一層。

要說在這項目中獲利最大的,還要屬于虞家。

凡是在上城區提起新貴,所有人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虞家。

也唯有虞家。

仲夏的夜晚,氣溫還沒有達到盛夏那般的悶熱,柔柔的夜風拂過,還帶着些微涼。

一輛輛彰顯着身份地位的豪車從遠處駛來,繞過造型獨特的噴泉,停在了一幢燈火通明的巴洛克風格的建築前。

門童畢恭畢敬的恭迎着各位先生太太的到來,沉重的大門随之緩緩打開。

雖然還沒有到宴會開始的時間,宴會廳裏卻已經到了不少賓客。

高腳杯碰擊聲清脆的響起,交談聲混合着音樂聲此起彼伏。

大家都時不時的順着兩側華麗的樓梯朝二樓的平臺後的那扇大門看去。

所有人都在期待着這場宴會的三位主角——周妍,沈疏雨,還有虞默。

只不過外面的賓客在急,宴會的幾位主角可沒有絲毫慌張。

二樓的一間休息室的門緩緩開啓,周妍不疾不徐的曳着裙角敲了敲走向隔壁的休息間,敲了兩下門後便兀自将門推開了。

她半倚在門框上,朝裏面背對着自己的那人說道:“我的小美女,我這就要下去了。”

梳妝鏡裏的人忍不住笑了一下,而後沈疏雨回頭看向周妍道:“那周阿姨你先去吧,我還要再過一會兒。”

周妍知道沈疏雨這是為了等虞默,故意逗她道:“過幾會啊,我看你不都準備好了嗎?”

鏡子裏那張精致的臉蛋又嬌嗔的轉了回來,沈疏雨背對着周妍,道:“周阿姨,你也打趣我。”

“哈哈哈,好了好了,我不跟你再在這裏磨時間了,我走了,再不下去我這個做主人的就要被人說了。”周妍擺了下手,懶懶的從門框上起身,自是萬種風情。

沈疏雨從鏡子裏看着她,不由得擔心起了曲文窈。

也不知道這只小白兔能不能降得住這朵野玫瑰。

“哎!”

沈疏雨正這麽想着,周妍卻突然折返了回來,敲了敲沈疏雨的門框,道:“我看着她那的門可開了,像是要出來了。”

說罷,周妍也不等沈疏雨謝謝,便給她關上了門,真的離開了。

沈疏雨也知道周妍風風火火,也沒再糾結跟她道謝的事情,趕忙的從椅子上起身。

她要準備出門偶遇虞默了。

兩扇相對的門“正好”一起打開,虞默穿着一條淺肉桂色的開叉禮裙緩緩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迎面便遇到了也從休息室裏出來的沈疏雨。

明明是一樣的房間布置,可不知為什麽沈疏雨從裏面走出來卻像是披了萬千星光。

她穿着一條偏上世紀風格的燈籠袖白色落肩禮裙,烏黑柔順的卷發随性的搭在她的肩頭,誘人的鎖骨随着她的動作在發間若隐若現。

明明是一幅清冷高貴的皮囊,卻将性感與複古完美的糅合在一起。

美麗的讓人挪不開眼睛。

沈疏雨看到虞默,勾了一下唇角,邀請道:“一起?”

“好。”虞默點點頭,跟沈疏雨一同朝二樓通往宴會廳的那扇大門走去。

顧忌着沈疏雨腳下的細高跟鞋,虞默的步伐比往日要慢了一點。

不疾不徐的來到了宴會廳的門前。

走廊裏燈光金亮,隐約間,虞默似乎感覺身邊人勾起的唇角這一路都沒有放下,不禁問道:“什麽事讓你這麽高興?”

沈疏雨微微偏頭看了眼虞默,帶着幾分調侃的意味答道:“我只是想起張叔叔說過的那句話,你會是個很會疼老婆的人。”

虞默的瞳孔一瞬驟縮,對沈疏雨聽到了這句話感到十分的震驚。

她明明記得那時候沈疏雨睡着了啊!

面對沈疏雨這句暧昧的話語,虞默強裝淡定的提醒道:“你只是前妻。”

沈疏雨輕佻了一下眉頭。

門前的兩側的壁燈照的她唇間如曼陀羅花般的紅豔。

沈疏雨并沒有為虞默這句話打擊到,反而曳着裙子朝虞默一側走近了一步。

而後,那雪白纖細的手臂自然而然的挎上了虞默的手臂。

沈疏雨義正言辭對身邊人講道:“你我并沒有解除婚姻關系,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是你的遺孀。”

作者有話要說:  點題了,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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