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064
再說到孟言修這邊。
在機場和林曉白通電話的時候, 他也不是沒聽出那一頭林曉白語氣中的失落和傷感。
不過,眼下的形式容不得他花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想這些事。
手下一早安排了車在機場接他,第一個目的地就是新小新此刻所在的醫院。
一路上, 他們也将目前重要的情報先彙報給了孟言修。
出事路段雖然比較偏僻,可附近幾條路上到都裝有監控 , 所以刺傷了新小新後逃走的那個劫匪在接到報案後不到一天已經緝拿歸案了。
人剛送進附近警局,正在審問, 受害人家屬也可以随時去警局關注下近況。
至于新小新, 他的傷勢也不算嚴重, 因為沖突中有掙紮有格擋, 所以傷口多在手掌和手臂上。
縫了針,歇一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不過之後傷口修複,還有手指活動的複建可能需要點時間。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個消息就是:“二爺,新少爺出事時候雖然不是半夜, 不過因為路段偏僻, 鮮少有人經過, 但他當時還算運氣好, 有一輛私家車開錯路,正巧看到他倒在路邊,就順便報了警把人送到醫院了。”
孟言修明白手下的意思, 點點頭:“查查那個私家車車主, 什麽來路。好歹也算是救了我們三少爺一命, 總要登門致謝的。”
這天地下的巧合總是會在不經意間讓人意外,可事實也可能沒那麽多的巧合。
…………
孟言修到醫院的時候,新小新一只手被各種繃帶纏成了木乃伊, 正用另一只手拿着手機在看視頻,邊上的護工十分耐心的在給他喂飯。
看到孟言修走進來,他多少顯得有些拘謹,忙放下手機,還想說讓護工将飯碗放下,他自己吃。
“不用,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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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只孟言修居然主動接過了飯碗和勺,開始喂起了新小新。
那一刻不僅僅是新小新,連跟着孟言修一起進來的陳厲和其餘兄弟們都愣住了。
畢竟上一次看到自家老大這麽殷勤的在另一人病床前,還是孟言修母親在世的時候。
“二……二爺……”新小新也沒見過這陣仗,說話都帶着哆嗦,“我……我可以……”
“廢什麽話,吃飯。”孟言修還是那副言語幹脆利落不容置疑的态度,可語氣中莫名增添了一絲寵溺的味道。
“哦——”新小新也不傻,突然也意識到這是孟二爺和自己演的一出戲,他需要乖乖配合。
于是他乖巧張嘴一口一口食不知味的吃着孟言修喂過來的米飯。
腦子裏想的大概也只有這幕戲到什麽時候算個頭。
孟言修一如既往十分淡定,邊喂飯還邊說道,“你該改口叫我二哥。”
“是……二哥。”新小新嘴裏還含着飯,忙不疊點頭應着。
孟言修看着他溫和的笑起來:“也認識這麽久了,怎麽還這麽生疏?我看着像是要吃人嗎?”
“沒……沒有,二哥對我很好。”
新小新就算再怎麽告誡自己,這時候必須演出一個兄友弟恭的樣子給人看,可事實上他也做不到。
孟家二爺的聲名在外,他也是親自領教過這個男人的冷漠無情,再加上剛回到國內時候,孟老爺子又單獨去找了他,也和他說了一大堆的利害關系。
更別說這次的意外,本來老爺子只是通知他要演一出戲試探試探孟言修,他也以為什麽受傷住院不過是走個過場,卻哪知老爺子是真的找了個劫匪拿刀砍自己呢?
被送進醫院急救的時候,他甚至想着,若不是他拼命自保,現在就算是留下了小命,他這只手怕也是要廢了的。
如今新小新就像是被兩把刀一左一右架在脖子上,哪邊都得好好伺候着,哪邊也都不敢得罪。
孟言修自然也看得出來新小新的不自在,不過他還是自顧自過足了戲瘾,這才放下飯碗,抽了紙巾體貼的給新小新擦了擦嘴。
“吃飽了嗎?還想再吃點什麽?”
“飽了……”在這種高壓氣氛下,他緊張的胃都在痙攣,沒吐出來已經算是不容易了,哪還吃得下別的。
“我看着醫院裏做的東西肯定不好吃。”孟言修還順便給他解釋了一下剛才那個痛苦吃飯的表情,而後對着身後陳厲說道,“讓你給三少爺收拾的房子,準備的差不多了嗎?”
“是,都差不多了,裝修家具什麽的都弄完了,就等三少爺出院簽個字過戶。”
“那再給選兩個手藝好些的廚子。”
陳厲自然是配合自家大哥的演技依然恭恭敬敬的應着:“沒問題,這就馬上安排人去辦。”
“二哥,不用這麽麻煩,我會做飯的。”
孟言修淺笑着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小新,你別介意啊!我們家人雖然不多,卻一直都是各過各的。就連老爺子那邊,平時他也有自己的愛好和那些退休的幹部們聚聚會下下棋喝喝茶,反倒不愛我們這些小輩去打擾。所以我做主給你在外面置辦了新房子。”
“二哥,我懂的。”
“你的新房離我家也近。”孟言修繼續道,“我本來也想讓你直接搬過來和我住的,可我生意忙,常常也不着家,反倒是陳厲和下面幾個弟兄常常會去我家裏照看照看,我怕你一下住過去尴尬,想着你今年也成年了,該有一套屬于自己的房子,平日裏就算要帶朋友回來,也不至于會有顧慮。”
孟言修幾句話,就把新小新徹底排除在自己的生活之外,卻口口聲聲像一個真的在為小弟好的大哥一樣處處為他着想。
又送房子,又幫着張羅裝修,還給雇了廚子傭人,這樣的哥哥,也沒人敢說一句不好了吧!
但新小新到底還是懂孟言修的,他打從心底裏厭棄自己,不願意和自己靠的太近,哪怕是僞裝出來的兄弟情誼,也要适度保持距離。
………………
探病的戲碼演的差不多,孟言修佯裝低頭看表。
身後陳厲立刻心領神會:“哥,一會兒還約了人談公司新項目。你離開首都好些日子了,公司裏很多事等着你處理呢!”
孟言修點點頭從椅子上站起來,順便拉着新小新沒綁着紗布的那只手,親昵地拍了拍,“那我先走了,這醫院的院長我熟,都打過招呼了,你有什麽事就盡管找這裏的人幫你,如果他們解決不了你就直接打電話給我或者阿厲。”
“我知道了,二哥慢走。”
新小新依然是乖乖巧巧目送孟言修離去。直到屋子裏只剩下他一個人,終于松了口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有小護士這時候進來準備給他換藥包紮,這才看到那只一直被他藏在被子裏的手,鮮血早就染滿了紗布。
“哎呀!新少爺,您傷口裂了怎麽不早點喊人來?”
新小新苦笑着搖搖頭:“我也是剛發現的,可能之前打了麻藥沒注意疼,撞着哪兒了。”
他又怎麽能說,剛才孟言修來的時候,他因為太緊張,手在被子裏暗暗用力,把傷口崩開了呢?
老爺子為了對付那個不合心意的孫子孟言修,結果就是派人連砍了他幾刀,把他送進了醫院。
如今孟言修回來自然也是要還擊的,還不知道到時候他要怎麽利用自己。
他能不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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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言修從醫院離開,準備先回公司處理下積攢的公文。
剛剛派出去的手下已經将之前調查的那個私家車主的訊息發了過來。
陳厲和手下溝通了幾句,将資料轉交給了孟言修。
孟言修只是輕輕瞥了一眼:“你查清楚了,是謝家的人?”
陳厲:“是,是謝家二公子自己開的車,帶着他新認識的小情人去私會,那一代應該是不熟,這才開錯了路。而且到底是私會,二公子家裏有夫人,不太好弄的人盡皆知,所以報警之後也沒留姓名,只是留了小姑娘的手機。”
孟言修冷笑了一聲,“我還真沒想到,老頭和謝家也有關系。”
陳厲未免有些驚訝:“不能吧?哥你覺得這真的不算是巧合?”
孟言修:“這偌大的京城,那麽多姓謝的,你說怎麽偏偏就這位謝公子救了新小新呢?”
陳厲還是有點不敢相信,“可外面的人都知道,謝家是那一邊的人。按理說,現在這個敏感時期,老爺子不可能和那邊有聯系吧?”
陳厲口中的“這邊、那邊”,到還真的算是一件國家大事。
H國下一任的領導人選舉就在明年,外面的人都知道,這一屆最有希望當選的一位姓陳、一位姓鄭。
孟老爺子當年出征打仗跟着的就是姓鄭的那一派系的,如今自然也是支持他的。
而陳厲說的謝家,則是姓陳的那一邊的。
自古成王敗寇,在這種敏感時期,孟老爺子若是和新謝的有聯系,到實在是有些耐人尋味。
“你不信?那我們打個賭?”
陳厲搖搖頭,“哥……我不敢。”
“你什麽都不用做,既然對方留的是那位小姐的電話,你就只管用我的名義準備一份大禮送去,謝謝人家的救命之恩。其餘的別問也別說。我們只等着那邊的反應就是了。”
作者有話要說: 嘻嘻,終于開始走劇情……我覺得為什麽你們留言都沒有了,是我撲街了嗎?我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