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要的可不是只有謝謝
再回到自己家中時,已是深夜。
門口的壁燈卻亮起,昏黃的燈光,柔和又靜谧,仿佛擁抱主人一般,讓人安心。而,昏黃的燈光下,卻站着一個人,笑容溫和又謙誠。
“歡迎回來,清水。”藍染在清水前方一米處開口。
這個男人,太了解人性了,清水明明很想嘲笑一下的,想吐一下藍染的槽的,你還真當我是那種單純的會被你騙的小女孩。美人計?這種計策我都不用了。可是,清水卻沒有笑得出來,她很想哭。家,對于清水來說,是個很重要的詞語,她一直都希望,有人能夠站在家門口,不管以什麽樣的方式,說上一句“歡迎回來”,自己都會滿足,但這句話,真的好久沒有聽到過了。
“謝謝。”清水來屍魂界一百多年,第一次有種不在漂泊的感覺。雖然話出自那個最沒有心的男人,也讓人心頭溫暖。
任是無情也動人,這種人太可怕了。
“鑰匙給我,我幫你開門。”
清水揉一揉眼睛,從死霸裝的兜裏掏出鑰匙,放在藍染平攤在她面前的手上。幹燥的溫熱的,原來是天生成大事的人。
來不及撤回,手便被包住。
“不要抖,你什麽也沒有做錯。真的沒有錯,不忠心的人,就應該挑出來除掉。”
清水低着頭,聲音在上方想起。夜風從清水身上吹過,卻帶出來心中的涼意,從心底往外滲出來的冷意。清水,也搞不懂自己,明明命令手下殺人的時候,很享受,自己殺人的時候,卻莫名其妙地想哭,自己是這麽懦弱的人嗎?
“冷嗎?”看不清藍染的表情。是嘲諷嗎?連自己都不喜歡弱者,藍染更加不可能了。清水唾棄自己此刻典型的弱者行徑。
腰間一緊,脖子便被溫暖的臂膀環繞着,臉被壓入一個黑暗的陌生的,卻又是溫暖的安心的環境。
“你的脆弱,還是展現出來的好。”
沒有聽清楚藍染的話,但胸腔的共鳴,卻讓清水知道,藍染在說些什麽。平穩的有力的心跳,清水第一次知道藍染是有心跳有體溫的。為什麽會這樣?明明應該是血冷成冰,心硬如鐵。
“吶,我是不是特別沒用,我殺人竟然會手抖。”
貼着臉的死霸裝早已濕透,濕熱的水汽模糊了眼,幸好,不僅是別人,自己也看不到自己丢人的一面。
“仔細想想,你真的是因為殺人而害怕的嗎?”
“難道不是嗎?”
“有不好的回憶,是嗎?”
“不知道。”清水并不想讓藍染什麽都猜中。
“問你自己的心,你是不是那種會為力量感到羞恥,放任自己去憐憫弱者的人?”
“我不知道。”
聲音很大,清水知道這是藍染問話的技巧,讓你處于弱勢,然後攻陷你的心防,在你手足無措之際,從你話中套出更多有利于他的信息。
更緊地擁住清水顫抖的身體:“我來告訴你是為什麽,你害怕變成力量的容器,別人利用的武器。”
清水身體禁不住抖了一下,發狠地咬着嘴唇:“不,不是,我沒有這樣想過。”
藍染沒有理會清水的申辯,卻也沒再這個話題上繼續。
“記住,強者所要畏懼的力量,只是自己的力量,不是別的東西。也不需要畏懼別的,只要你還是你。”
明明是聽不懂的話語,但安心的語調,堅定不移的力量和意志,卻通過話語傳遞過來。
所以,不管是什麽樣的力量,只要你還是你,只要你還是你,只要你還是你,話語不斷的在腦海中回響。藍染,你明明深深地懂得這個道理。最後還會變成那個樣子。我也希望,你還是你。
“乖,等你睡着了我就走。”藍染坐在床邊,重量讓一旁的床鋪下陷。
清水搖頭,這種好的機會我不用,我是腦殼摔了嗎?一旦理智恢複,清水的心便很難再動搖。
“那我就走好了。”
藍染起身,理理死霸裝。
伸手拽着藍染的手:“不要讓我說的明白。”
清水把頭側向枕頭一邊:“今天晚上我不想一個人過。”
“你,真的是這麽想的?我是指留一個男人過夜的意義,清水不像是不明白這種事情的人。”
“是,我就是這麽想的。”
手使勁地抓着藍染的手。
“這樣啊。”
清水困難地吞咽了一下,不敢看向藍染的眼睛,今晚,這是第幾次?
冰涼的觸感在唇上,清水沒有反應過來,瞳孔驟然緊縮,這種事,想過和做過,果然有絕對的區別。
藍染的唇撬開了她的齒,輕易地進入,帶着人口腔中特有的甜味,摸索着清水的唇線,然後與口腔中不屬于自己的那條舌頭糾纏。把清水的舌頭扯進自己口腔中,然後用力下咽,清水的舌頭幾乎要滑進他的食道。
舌頭幾乎被拖長到極限,清水只能微張着嘴。
這樣的吻無關經驗,藍染只是想體會一下那種親密得甚至可以交換身體一部分的感覺。
寬大的略附薄繭的手,在清水身上游弋,急切卻不慌亂地扯開兩個人的衣服。
清水沒有絲毫的抗拒,這就是她的本意,為什麽要抗拒呢?畢竟,性這種東西 本來就沒有多少意義,放到藍染和清水這裏,更加沒有多少意義。
原本整齊的床單被清水用手揪亂。指尖下的被褥一層一層向外鋪開,像是深海魚類擺動的尾頁。
身上的人啃咬着她的頸,分不清是冰冷還是溫熱的唇一路向下。棕色的發摩挲着她的肌膚,震顫的快感。唇移到耳垂,耳鬓厮磨,輕咬,吞吐,原本白皙的耳垂上出現了血絲。
清水閉眼,忘掉身上的男人是誰,享受兩個人的發洩,自己和他心中都存在的野獸的發洩。張嘴,從脖頸開始,深深淺淺地把牙印布滿,吻過那象征男性的喉結,還有近乎完美的鎖骨。
藍染的手游弋到她胸前,拿捏着柔軟的部位,最能激起一個男人欲望的地方。
清水張口咬上了藍染的鎖骨,慢慢地發力,直至咬破了為止,深深地吸吮着。
清水生平有這樣一種意識,把這個男人生吞下去,心髒,骨肉,血,一點不留,統統下咽,只有吃下去的東西才屬于自己。
這就不是性欲,而是食欲。
藍染的手繼續下滑,清水渾渾噩噩的腦子裏突然意識到他的下一步動作,急切的推搡着身邊的人,示意他起來。
“我不會停。”
藍染的聲音如同催眠一樣地在清水耳邊響起:“知道嗎?相信我,依靠我就好。”
低眠的魅力,令人安心的聲音。
藍染吻過清水的眉梢,薄薄的一層汗水,流過他的胸膛。清水眼裏蘊着水汽,止不住的喘息聲。藍染撫着她的腹部,想讓她輕松一點。
她感覺身體像被托起一般,有種輕微的不真實的失重感。接着她感到下身被貫穿,疼痛引起一陣痙攣,手指死死地在藍染背後留下長長的抓痕。藍染皺眉,但還是停下了動作。
清水擁抱着身上的男人,第一次,有這樣一個念頭,眼前的男人不是藍染惣右介,他只是一個普通的體貼溫暖到自己想去了解想去愛的男人。
藍染接下來的動作讓清水腦袋中一片煙霧缭繞,模糊了思維,連僅有的理智都退去,最後崩塌。身體被一下一下地貫穿,連藍染也忍不住開始喘息。他閉上眼,放縱自己念出他的名字。
蝴蝶從窗外飛過,是玫瑰的使者。
伴随着帶着哭聲的嬌喘,和男性渾濁的呼吸,床上的兩具身體一下子癱軟下來,仿佛脫水的魚。
藍染舉起清水汗濕的手,放到自己唇邊,親吻,舔舐。
清水累的緊閉雙眼,氣若游絲。體力完完全全的消耗掉了。
“不要,好累。”
她知道藍染想做什麽,藍染留在她身體裏的東西,她不可能感覺不到,身上的男人還沒有滿足。
“我知道。”
困倦得幾乎聽不到藍染在說什麽。
腰又重新被鉗制,腦海裏對于方向感失常,突然離開床鋪而裸露的背。藍染抱着清水翻滾半周,自身的重量讓她更加貼近身下的男人,更加緊密,比剛剛還要親密。
親愛的,我剛剛做了個噩夢,夢中我們是陌生人,幸虧我醒了,才發現我們親密無間。
比剛剛任何一次都進入地更加深更用力,颠簸的,仿佛內髒都縮在一起的感覺,癱軟的,無力地,無法停穩随時會被摔下去的感覺,清水死死地勾住藍染的脖子,十指交錯,盡力地不讓十指改變交疊的狀态。
仿佛一葉小舟在大海上,迷失道路和方向,天茫茫水茫茫的感覺。
“醒了?”
睜開眼睛,動也不想動,一根指頭都不想動。
“要我幫你打點一下嗎?我看你今天估計沒法去上課了。”
藍染的态度很平常,滴水不漏,無懈可擊。
“不,不用,我今天沒課。”
聲音完全沒有發的出來,幾乎只能靠唇語來辨認。
連藍染都不住感嘆,這個女人竟然殺人都要挑第二天沒課的晚上。
骨節分明的右手,伸入死霸裝的袖口,筆直的手隐沒再出現,如同一場追逐的游戲。左手将滑下去的衣服拉上肩頭。
左手從背後抓住衣服,精準無比地找到另一個袖口,穿入,穿出。兩手臂近乎平舉,一下子把皺褶的死霸裝撐開。手翻上衣領,輕輕地整理者還算整齊的衣領。
“穿着昨天的衣服不要緊嗎?”
清水也不知道自己這發的是什麽閑心。她知道藍染是個相當整潔的人,幾乎天天晚上都會沐浴,身上總會帶着那種草本浴液的味道。
“沒關系。”手系着死霸裝的衣帶,連頭也沒有回:“我幫你倒了水,溫的。”
“嗯。”
閉上眼睛,這男人虛僞得也太好了。
很多真心的人,因為不懂你,經常會讓你不勝其煩,厭惡,最終走向陌路。因為他們的真心是用給他們自己看的,自己品味的,用來彰顯什麽叫做“知己”,“朋友”。
但是,有一種人,虛僞得讓你安心,甚至逃不開他的溫暖,即使這種牽絆的感覺是假的,你也要去感謝他。因為,這種虛僞是用了真心的,真心地去了解你,用真心假意地去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