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return of happiness

掖好被角,拉上房間裏的窗簾。深紫色的簾子讓房間一下子暗了下來,連同一起暗下來的還有,男人棕色的眸子。

拿着棉簽,将藥擦在女子的臉上,大大小小無數的擦痕,原本應該穿過頭顱,卻被躲開的攻擊。

三天,從虛圈回來三天,依舊是沒有醒,清水,你究竟是在逃避什麽?不,不該這麽想,應該說,潛意識裏,你已經放下了對我的戒心,這樣,真的好嗎?

牽起清水的手,藍染難得皺眉。即使是在睡夢中,手也是死死地蜷曲成利爪的形狀,把鋒芒對準看不見的敵人。

被子下拉,沐浴是就已經看見了,猙獰的傷口,扭曲的肩骨,應該是斷過吧。想想,恐怕是被虛爪擊碎,然後不停地奔波,不停地使用,以至于長錯位了。

不可以,除了我,不準許有別的東西在你身上留下傷口,我不允許。

滴上“穿點”,藍染把手放在清水肩頭。“咔嚓”清脆的骨頭斷裂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的回響在大大的卧房裏。美妙清晰的急促音。慢慢找上正确的位置,接上骨頭。

沐浴的時候,清水身上有多少傷口,血污又是染紅了多少水?連藍染都不想再去想,只是知道,明明上一次抱她是還是很圓潤的身體,這次都硬的硌人。唯一上下有肉的地方,就只剩下小腹了吧?

伸手撫摸上去,手指忽然發力,一會兒後又松開。

是殺還是留呢?藍染輕眨着眼,最後輕笑了一聲。

“既然你喜歡,就生下來好了。”

還記得那個問題嗎?

那個時候你小心翼翼,讓我再想,你究竟是在在乎什麽呢?你要是站在我的對面,我會毫不猶豫地下殺手,但是你沒有,不是不敢,也不是不屑,而是,你的心,已經往我這裏偏了。如此,所有的問題都不存在。

你就像現在這樣,安安靜靜地愛我,不好嗎?

睡醒了之後,連清水也不想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才出了虎口,又進了狼穴嗎?牆上大大的鈴蘭标志,絕對沒有可能錯認的五番隊隊花。原來不是在做夢啊。

不清楚是什麽時辰了,外面倒黴的,是日出的金光,還是落日的餘晖,自己都分不出來,想起來,好久沒見過太陽了。

動動左手,完全麻木了,沒有知覺,印象中左手只是有些不靈便而已,。

掀開被子,左肩已經用板子固定了,是被敲斷了重接的吧。伸出手,白白淨淨的,還好,沒和血又一起睡。

輕輕翻身,棉質的被褥摩挲身體的感覺,知道被子下面的身體未着寸縷。柔軟的,溫暖的,如同被撫摸一樣的快感。清水頭上懸下大片的黑線,畢竟再怎麽清心寡欲,身體還是個成年女性的身體,寂寞的身體。

嘆了口氣,原來自己心中也住着一只妖精啊。

“醒了?睡了好久。”

聲音在身旁響起,幾乎是耳旁。究竟是什麽時候在這裏啊,神出鬼沒,雖然這個男人一貫如此。

“你在這裏?”

清水揉揉不怎麽清楚的眼,裝作很驚訝的樣子。

“這裏是我的卧房,你睡得是我的床,清水你想讓我去哪裏?”

無言以對,堵得死死的,清水的本意就不是讓藍染回答,他為什麽會在這裏。

“那現在我醒了,您是要我離開,還是留下?”

“能走你盡可以走,我覺得你好像不是很想留下。”

那是自然吧,藍染。

“那勞煩您借我一套衣服,我就走。”

“衣服我是不會接借給你的,能走的話,你盡可以離開。如果這樣你還是一定要走的話,我可以把我身上的衣服借給你穿,要嗎?”

語氣極盡無賴之能事,清水又一次被堵得無話可講。您身上穿的那套,是老虎皮吧,我敢要嗎?果然,在口頭上能占到藍染便宜的人,還沒有出生啊。

幹脆閉上眼,把頭側向一邊,現在心智和體力都不足以應付藍染。

“不問我要答案了嗎?”

醇厚的聲音在耳後響起。

“什麽答案,那個問題?”

“臨去虛圈時候你問的。”

“不重要了吧,沒有意義,藍染大人不用放在心上。”

清水這會兒連自己姓甚名誰都不怎麽記得了,還能記得什麽問題。

“你問我,是希望你活着回來,還是死在虛圈。”

清水有些游移地看着牆上的鈴蘭标志,鈴蘭是種很可惜的花,幸福來得很艱難。辛苦的守候,總是等不到惜花的人,就算是惜花的人,也要有足夠的緣分,嗅到花如低語般散發出來的香氣,聞香識花,最後才能在夜風中與他相遇,傾心與他相逢。所以了,鈴蘭的守候只為有心人而存在。

所以,很多的鈴蘭花,只能在自身香氣,醉透池水的時候,血色的鈴蘭,靜悄悄地開。

“清水,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嗯。”

但是,鈴蘭卻有一個很美的話語,适合一切不幸福的人。

對于尚未得到幸福的人來說,花語是“幸福即将到來”,對于得到幸福的人來說是“幸福永駐”。

“你知道嗎?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根本就沒有離開過。”

清水眼睛輕輕顫動了一下,仿佛聽見牆上那朵鈴蘭開了,不可思議。

對于失去幸福的人來說,鈴蘭的話語,似乎更為動容一點,是幸福歸來(return of happiness)。

睜開眼,藍染的表情很真實,雖然知道話沒有幾分真實性。

“果然,女人是很感性的動物。”

嗤笑了一聲,伸手摘掉了藍染的眼睛,藍染用來掩飾野心的道具。

“藍染,你告訴我,你希望我怎麽樣來看你?我究竟可以怎麽樣來看你?告訴你,對于我來說,你究竟是怎樣一種存在?”

直直地看着藍染,每說一個字,語氣都更加的平和,更加地沉重,完全聽不出主人的想法和心情。

藍染皺了皺眉頭,想要說些什麽,但清水沒有給他機會。

“我都不知道我們的相遇,有多少是偶然,有多少是算計,不,應該是算計之下的偶然更為貼切一點。朽木家的收養,讓你注意到我,酒館裏的初遇,你讓銀試探我,躲開銀的攻擊後,你便認為我這樣的人還有些利用價值,但以你的性格,你是絕不會用無法控制且對你不是滿分忠誠的人,你想要我對你忠誠,一個男人有什麽辦法讓一個女人死心塌地,你就用哪種方法,真央一切貌似追求的行為,亦是如此。”

“你忘了虛圈的救援了嗎?不在分析分析,我的意圖是什麽?”

藍染唇間帶笑,眼神中時無比的熱絡,很快意的笑容。

“我沒資格評價,因為我本身就是受益者。”

終于攤開來講了,心中是無盡的輕松。是該結束或者重新活過了,就是不知道藍染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

真讨厭跟着別人的腳步後面,真讨厭把自己的人生交給別人去選擇。讨厭和算計的人打交道,甚至還把自己變成了那樣的人,讨厭自己這樣的人,為了活得更好把一切都出賣了,讨厭為了活下去,出賣身體和靈魂的自己,讨厭那麽怕死的自己,失去一點點東西都會讓自己惶恐不已,讨厭那個鄙陋的自己。

算了,沒有任何一個強者的人生,可以随意被改變。自己為什麽要這麽懦弱,為什麽要去害怕這個世界,靈魂弱小比力量弱小更可恥。面對任何人,我都要把我自己脫軌的人生重新接上去,踐行自己需要的信條。

我好像,重新愛上這個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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