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杜祁忙着撿柴,在樹林裏走來走去。劉景雨就看着他的身影,思緒不由回到了過去。

他和杜祁是一個小區的,雖然兩人相隔四歲,但他們從小關系就好,經常到杜祁家過夜,知道不少杜祁的事,包括秘密。

杜祁是個孤兒,生來喪母,父親在他十歲那年就染病去世了,爺爺奶奶也不長命。鄰居都說他們家運道不好,其實不然,真正原因是他們家世代盜墓。

盜墓這活玄之又玄,随着科技的發達,墓地的玄機就顯得越發詭異,是個拿命做賭注的活兒。杜祁父母都是折在了墓地。

杜祁說過他不會走父母的老道,生活也一直中規中矩,讀完十五年義務教育就進入了國內最大的首飾公司,四年時間從普通職員做到了部門主管,連帶着剛畢業的他也進了這家大公司。

按照這樣的發展,杜祁會有一個成功的人生。他怎麽也想不到杜祁會這麽做。

杜祁撿完柴後,又開始搭竈,沒有用任何異能,搬起兩塊高度差不多的石頭搭成一條“巷子”,“巷子”中塞了柴火,就成了一個竈。

劉景雨想幫忙,被杜祁拒絕了。

杜祁說:“你要做飯,別把手弄髒了。”

劉景雨就耐着性子等他弄,問道:“你之前請了一段長假,回來就病倒了,屍毒就是那段時間從墓地帶來的吧?”

杜祁背對着劉景雨,身體微不可見的頓了一下,低低地嗯了聲。

“為什麽?”

杜祁沉默了,把竈臺調整好了,才說:“為了錢。”

劉景雨立即道:“我不信。”杜祁沒錢時都不下地,現在工作穩定了,工資高而且穩定,怎麽可能為了暴力而铤而走險?

杜祁眼神晦暗不明的看了劉景雨一眼,長嘆一口氣,道:“為了完成我父母的遺願,他們定居在古城就是為了一座神秘古墓,它在古城內的保護森林,這次下地各家都有出代表,我作為杜家的人,也收到了邀請。”

“原來是這樣。”聽到這樣的答案劉景雨滿心無奈,很心疼杜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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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們有多少人進去了?他們都像你一樣了嗎?”劉景雨問。

杜祁忽的一笑,帶着幾分高傲的态度,道:“活着出來的有十三個,管家是其中一個。其他人我不清楚,只能确定他們都感染了屍毒。”

“你還自豪了。”劉景雨失笑,心裏卻擔憂起來。想來那些人都會變成比較厲害的喪屍,希望他們之中不要有比杜祁強的,威脅到杜祁的喪屍王地位。

杜祁指尖冒起一股火苗,點燃竈裏的火引,“知道我在地裏看見了什麽嗎?”

“什麽?”劉景雨好奇的道。

“未來。”

劉景雨:“?”

“末世的景象。現在只是改變的開始,以後,還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杜祁握住劉景雨的手,認真的看着他的眼睛:“跟着我,只有在我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劉景雨連忙道:“未來?你看見了什麽?快告訴我。”

杜祁:“王者之争。”

那是一場物種間的較量。

杜祁眯起的眼睛透出擔憂。劉景雨見此心裏更懸了。杜祁可是喪屍王啊。

杜祁道:“海中之王、陸地之王;植物首領、獸王,甚至還有……人王。”

聽到“人王”,劉景雨的眼睛噌地亮了,“人王?他有特殊能力嗎?他有什麽特征?”

杜祁笑而不答。

劉景雨卻從杜祁的笑容中看懂了他的意思。告訴你人王長什麽鬼樣,好讓你找到他做靠山嗎?

劉景雨翻了個白眼,又問:“海中之王和我們沒關系吧?”

杜祁搖了搖頭,“我不能再告訴你了。”

劉景雨也不緊逼,悶頭做起飯來。

真的快餓死了。

這段時間劉景雨沒少挨餓,每當快餓死時,腦子裏總會反複唱出一句詩:餓、餓、餓。

這次餓狠了,腦子裏嚎了太多次“餓餓餓”,無聊的補全了這首詩。

餓餓餓,肚子唱天歌。

清水煮面條,筷子撥一撥。

火鍋不需要太多調料,蛇肉的鮮香就散發了出來。米飯是用竹筒煮的,飯裏透着濃濃的竹香。

劉景雨胃口大開,狼吞虎咽起來。

反觀杜祁則斯文多了,即便鮮少吃飯,他的用餐禮儀也非常優美。不像現在的人,吃頓飯跟打仗一樣,甚至過半的人不會用筷子。

從小吃壓縮餅的人類很少有機會用到筷子,對于普通人家來說,這是去高檔餐廳才用得上的技能。

劉景雨看慣了公寓那群餐桌野獸,突然看見杜祁吃這麽斯文就有些不習慣了。突然想到什麽,劉景雨嘴裏的飯卡在了喉嚨裏。

“杜祁?”

“嗯?”

劉景雨幹巴巴地咽掉嘴裏的食物,問:“你吃過人沒?”

杜祁笑着搖頭。事實上他許久沒進食任何東西了。

劉景雨籲了口氣,“沒事了,吃飯吧。”說着又大口吃了起來。

沒多久飯菜就被掃蕩一空,連鍋裏的湯水都被喝幹了。

看着劉景雨吃的兇猛,杜祁只以為他在外面過的苦,自覺地吃得更慢,等他沒東西吃了,就把自己的飯讓給了他。

劉景雨毫無負擔的接受了。以前他們還同吃過一根香蕉,一人咬一口的吃。對劉景雨來說,親兄弟都沒杜祁親。

幾乎是一個人吃光了所有飯菜,劉景雨還感覺不夠,想吃樓上的牛肉餅,于是催着杜祁帶他上樓。

杜祁道:“現在的人都吃這麽多嗎?消消食再上去吧。”

“說了我挺能吃的。”劉景雨揉揉發脹的肚子,胃到是滿了,但總有股強烈的饑餓感。一定是油水不夠,不該吃那麽多米飯的,下頓要多吃肉。

劉景雨吃多了走不動,兩人就坐在了樹蔭下。

身後是成片的喪屍,密密實實的,發出的摩擦聲也密密實實的,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

劉景雨控制自己不亂看,撿起身邊的一個碎石子,在地上畫了起來。“杜祁。”

“嗯。”杜祁一直看着劉景雨,臉上總是帶着笑。

劉景雨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裝作認真作畫,“和我結婚的是男的。”

杜祁沒了聲音。

劉景雨忍不住扭頭看他,發現杜祁整個氣勢都變了,臉色極其陰沉。他心裏一驚,忙問:“怎麽了?”

“你說你喜歡女人。”

杜祁臉上的肌肉緊繃,眼裏閃着難以描述的銳利光芒,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出這句話。

劉景雨感覺到了危險,身體往後偏了偏,“我只是喜歡他。你不是也喜歡男人嗎?”

杜祁緊盯着劉景雨的臉,咬牙切齒地道:“你說你喜歡女人。”

劉景雨想逃了,屁。股卻僵在地上沒動,“我是說過,可我喜歡的人是男的,我也沒想到我會和男人結婚。杜祁,我沒想到你會難以接受。”

“哈哈哈……我當然不能接受。”杜祁瘋狂地大笑,盯着劉景雨的眼睛有着沉痛、懊惱和兇險。“你知不知道,我愛你。”

劉景雨頓時整個人呆住了。

杜祁的目光太具侵略性,劉景雨不适的站了起來。杜祁緊跟着起身,一步步朝劉景雨逼近。

“你怎麽可以喜歡男人?如此輕易的喜歡男人,叫我如何自處?”杜祁眼裏噙着淚光,笑容消失,甜美的酒窩沒了,只剩下陰狠涼薄。

“杜祁。”劉景雨不斷搖頭,臉上褪去了血色,慘白一片,“我不能接受,求你別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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