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7)
九州這邊還沒有能匹配她的大學,成年之後也不會再受到她父親家那邊的轄制,我們也不用操心多少。”
塔子伯父一下子誇張地張大嘴笑道:“啊呀?滋的口氣不小啊。”
塔子忙幫口說道:“每次都是第一呢,想起自己當年為成績愁眉苦臉吃不下飯,和彌生一比真是不好意思呢……”
“這倒是呢,塔子還跑到我們家偷偷來哭……哈哈……”
說罷話題就被轉移到了其他地方,這麽久沒見,至少在彌生和夏目貴志回來之前,他們的話還是說不完的。
大阪是一座工業化的大都市,遠比他們居住的小鎮子要繁華得多,不過彌生自小生活在東京和神奈川縣,夏目貴志又四處輾轉寄住,不至于真的像是鄉下人進城一樣。高聳入雲的摩天大樓比比皆是,不過像夏目貴志這樣抱着貓賣萌的男孩子可就非常稀有了。
雖然也有些奇怪的眼光,但更多的是女孩子們竊竊私語的低笑。
夏目貴志被看得臉皮發燒,貓咪老師渾然不覺地兩眼呈愛心狀的指揮夏目貴志去買吃的。
“老師,你安靜點啊。”
“快去給保镖買關東煮啊!夏目!不然以後你被吃掉叫破嗓子我也不會去的!”
彌生來到熊本時只帶了兩身換洗的秋季衣物,入冬之後的衣服也只是随便買了兩身,所以出門之前塔子就提醒她可以去商場逛一逛,順便買一身冬季的外套。
不過剛到商場門口就被攔了下來,店員臉色糾結地看着這個清秀少年抱着的貓咪老師,實在不确定這只奇葩的貓咪是什麽爪哇國的珍惜品種。
沒等夏目貴志解釋,彌生咧嘴一笑,淡定地說道:“這是剛買的仿真毛絨玩具。”
“哦?真的嗎?”感謝貓咪老師的奇葩品種,店員一開始就懷疑他是不是一只貓。
“嗯。”彌生本來就算得上一枚美少女,靠這張臉就很容易贏取陌生人的好感,“不信你看,這麽扯他都不會叫的,絕對不會叫的,絕對哦。”
……區區人類居然敢扯他高貴美麗的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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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咪老師很想立刻變身把玲子的這個外孫女當做餐後點心吃掉,可他的脖子被玲子的外孫死死地勒着——好漢不吃眼前虧啊喂喂他絕對不是欺軟怕硬絕對不是絕對!!
肥嘟嘟的臉當成年糕一樣扯的貓咪老師還得一直保持着賣萌的笑臉。
一把淚。
成功進入商場之後,夏目貴志松了一口氣地把貓咪老師好說歹說地塞到了包裏,好在吃飽喝足的貓咪老師決定回去再好好教訓這兩個猖狂的小鬼,就先縮到包裏就閉目養神了。
大阪的時裝樣式比小鎮子上要新鮮多了,而且樣式也非常多樣。
彌生在逛街這一項上還是個新手,不過大概是女生的天性,每一個女生的血液裏都潛藏着SHOPPING的激情。還好只是買一件冬季的外套,只需要把現在的外套脫掉換上就可以試了,夏目貴志沒想到,平時除了愛吃甜食看不出其他什麽少女愛好的彌生試衣服的頻率居然可以如此高。
“這件怎麽樣?”一件天藍色的毛呢犀角扣長大衣。
“挺好看的。”
“這件呢?”西瓜紅蝙蝠袖的短款針織小上衣。
“很漂亮。”
“這件是不是有點普通……”紅藍格子的英倫式修身外套。
“沒有,很合适的。”
“很不錯。”
“嗯,好看。”
“好。”
“挺好的。”
……
“哥哥!”
夏目貴志再準備贊美幾句,擡頭卻發現彌生的表情和吃不到美食的貓咪老師一樣不爽,不明狀況的他有些疑惑地問道:“彌生,怎麽了?”
“不買了。”
夏目貴志一頭霧水,“先前不是說缺衣服的嗎?”
彌生算是看出來她的哥哥真的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無奈地把手上的衣服又挂回了原處,“哥哥只會說好看,根本不給我點意見。”
夏目貴志總算是知道了問題的症結,以前他就沒多少朋友,對女生的脾氣實在是無從揣測,他笑着撓撓頭發,“我說的是真的,彌生穿着都很好看。不過……我一直覺得這件不錯,不然試一下吧。”
夏目貴志從衣架上抽出一件黑色的毛絨短外套。雖然是黑色的,但是當彌生看清楚之後,卻發現這是一件十足賣萌的外套。
這是一件排扣的甩冒外套,每一個扣子都是一只不同表情眨眼賣萌的小貓咪。除此之外,帽子上還有兩只卡通式毛絨絨的小耳朵,夏目貴志喜歡貓咪彌生是知道的,不過彌生保證如果這一件橙色的外套,她穿上去肯定更像是貓咪老師的妹妹。
雖然并不看好這件衣服,彌生還是接過來試穿了一下,那一排貓咪扣實在不忍直視。
彌生穿好之後,夏目貴志笑着說道:“我覺得這一件最好看。”
像他記憶裏那個活蹦亂跳帶着嬰兒肥的可愛小彌生。
貓咪老師從挎包裏擠了出來,看了彌生的新衣服,竟然十分給面子地給了個好評,“哦,夏目,你的眼光還不錯,不過那些醜貓都沒有我的美形好看就是了。”
彌生習慣性地一把把貓咪老師按回包裏,然後照了個鏡子。
“好,就這件,請幫我裝起來。嗯……不用了,我直接穿着,開單子付賬吧。”
走出商場時,彌生已經換上了夏目貴志親手挑選的貓咪外套,她本來就穿了一件深藍色的百褶短裙和一雙兔毛小冬靴,和這件外套很是相配。
小時候,夏目靜要節省時間,總是速戰速決地直接把衣服買回來給兩個孩子,也很能體現她的審美趣味。給男孩子買衣服就是些運動裝,可給彌生買的衣服全是卡通圖案的,冬天更是清一色的毛絨外套。小時候的彌生可愛的像個洋娃娃,穿上去之後恨不得讓人把她也抱到床上當成抱枕。
夏目貴志伸出手,好在他還是比彌生高一點的,揉起彌生的頭發還很是輕松。
“嗯,很好看,其實彌生穿什麽都好看。”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比較輕松=v=
作者桑最近幾天都很堕落沒有繼續碼字,箱醬提醒大家快快鞭策她TUT!!!
主要是被劇情卡住了……令人懷念的卡文感覺QAQ
有空的親發表下意見吧,目前女主的性格怎麽樣?沒有太聖母太裝X讨人煩吧嘤嘤?
好奇怪從前天開始收藏一直卡在133毫無進展QAQ!!!
難道這兩天一個包養我的親都沒有?這不科學嗚嗚嗚。。。
【注釋時間】:
吃的太多挑幾個擺粗來吧……
①章魚燒:其實就是章魚小丸子,大家都懂的,不過每次想吃都沒吃成所以我現在也不知道是什麽味道……
②箱壽司:19世紀後,在大阪,已經出現了采用鲷魚、星鳗、蝦等高級水産為材料,同米飯一起在模具裏壓制的凝聚人們智慧的“箱壽司”。這樣,這種其它地區不多見的、工藝複雜的“箱壽司”就被人們稱為“大阪壽司”。
③豚骨拉面:好像有這種泡面不過我沒吃過啦,味千拉面也是,每次看到了都沒進去了……我是只土肥圓……
Chapter .16忍足兄弟
買過衣服之後,夏目貴志想起塔子的伯母拜托他們去超市裏買忘記買的幾樣調味料,雖然這附近只有家大超市,但看起來人并不是很多,索性就決定就近在這裏買了,然後就可以直接坐車回去。
因為只是調味料所以也沒什麽可挑的,買完之後沒排多久的隊就結好賬了。
他們結賬的速度很快,可旁邊收銀臺的售貨員就沒這麽好運了。兩個少年居然在收銀臺磨叽磨叽就吵起來了,原先還有幾個顧客站在他們後面排隊,結果看到這副陣勢紛紛果斷轉隊。
“什麽?少了十日圓?開什麽玩笑!侑士,快把你的卡拿出來啦!”
“抱歉啊,謙也,錢包裏信用卡大概被翔太惡作劇地都換成了游戲卡……”
短發少年一掌拍到收銀臺上,“少開這種國際玩笑!肯定是大姐偷拿你的卡去血拼了少誣賴翔太了!我不管,你快把你的純愛小說拿掉拿掉,這種小說你這種交往過的女生都能從冰帝排到東京灣的人還用看啊惡心不惡心?!再說在超市裏買小說太不合常理了,就這麽說了,請把這本小說退掉……”
深藍發色的少年從短發少年手裏眼明手快地奪下他挑選的書,又從籃子裏掏出一本漫畫書遞給售貨員,“喂喂,你的賽車漫畫不是書嗎?請把這本漫畫退掉……”
“No speed!No life!我才不要前幾天要去看電影就被你騙去看愛情電影我都快吐了好嘛!看價格的話是你的小說比較貴,速度點!退你的!”
“謙也,以前一起購物都是我多付錢的,所以,還是退掉你的。”
短發少年情緒一下子變得超乎尋常的激動,“你還好意思說!上次去東京,你非說自己多付了一日圓要比我多搖一次獎結果什麽也沒搖到!而且後來還腦子一熱去買了一堆電玩非要多去搖幾次,買電玩的錢去七八次北海道都有了好吧!結果還不是連一只牙刷都沒搖到啊!”
深藍發色的少年推推自己鼻梁上的圓框眼睛,态度一直很冷靜,“這是偶然事件,可我多付錢是每次都會發生的必然事件。”
短發少年舉起兩只手在空中亂撓,然後右手直指深藍發色的少年,“我本來都不想說的!——是你逼我的!還好意思說什麽是冰帝的天才,連這種商家的促銷詭計都看不出來!最可惡的是——我看不出那家向日電器是你那個好搭檔他們家開的——你居然也看不出來嘛!”
“我和岳人在這一點很像搭檔的,我們都很低調,誰會像跡部那樣,全日本都知道跡部證券是他們家的。所以我不知道向日電器是岳人家的也很在合理範圍內,這不構成我要退掉小說的理由,而且謙也你不覺得你跑偏了嗎?”
“你分明就是故意騙我去你搭檔家消費的別狡辯了!你人還沒嫁進向日家就幫向日家來賺忍足家的錢!真是嫁出去的侑士潑出去的水!”
……
兩個人大有要繼續理論下去的趨勢。
售貨小姐對這兩個看起來一表人才的男生給折磨得實在無語了,如果不是職業操守和工作服裏沒有硬幣,她恨不得直接從收銀機裏抓一把十日圓撒到這兩個家夥的臉上讓他們趁早走人。
收銀臺上忽然丢過來一只硬幣,還滴溜溜地打了幾個轉。
雖然解決了燃眉之急,但如果是個陌生人扔過來的話,難免有種“崴了腳在路邊坐了一會兒,居然有人給我扔了一千圓錢,不許贊!”的微妙感。
還沒等忍足謙也悲桑地冒出這種微妙感,忍足侑士就略有些驚訝地認出了這位大方的“施主”。
“夏目桑?”
售貨小姐眼明手快地抓過彌生丢過來的十日圓的硬幣,然後又像搶錢一樣從忍足侑士的手上扯過來他原本翻箱倒櫃翻出來的錢,以非常驚人的速度把錢結算完,拽掉小票就按到收銀臺上,笑容燦爛無比:“您好,請拿好小票,謝謝,再見。”
謝謝惠顧歡迎再來什麽的至少現在是說不出口了!
忍足謙也也不管付錢的人到底是誰,興沖沖地展現出他“大阪浪速之星”的SPEED,将收銀臺上的大堆零食和兩本書一掃而光地攬到了購物袋裏,把一個小袋子塞到忍足侑士的手上,然後拎着另一個比較大的袋子朝夏目貴志和彌生揮揮手,咧嘴笑道:“喲,你們好,你們是侑士的朋友?”
忍足侑士沒注意被忍足謙也偷襲了一把,差點倒吸一口氣跟着袋子跌到地上。
……雖然體積小但是這個袋子裏肯定全是果凍和飲料絕對絕對!
夏目貴志把所有的包都拎在了手上,所以彌生是一身輕松,她回應了忍足謙也的招呼之後,手指并攏指向忍足侑士,“哥哥,這位是忍足侑士,是我在東京的……嗯……救命恩人。忍足君,這是我哥哥,夏目貴志。”
其實她和忍足侑士也就見過五六次,說不說得上是“朋友”還要注意會不會是自作多情。說起同學的話……他們好像從來沒在一個學校裏過,所以彌生非常機智地想到了一個鐵的事實——救命恩人。
當時她跌倒之後,全場有一陣的慌亂,是忍足侑士第一個從觀衆席上翻過來把她送到了醫院。她對忍足侑士并不是很了解,但他好歹也算得上是冰帝的風雲人物,還是有所耳聞的。正像他當時自己跟彌生所說的“放任一個女孩子受傷不管的事情我可做不到啊”,忍足侑士在東京神奈川的學校圈裏一直有“溫柔公子”的形象。
關東名門忍足家的大少爺,日本醫藥界巨頭的繼承人。
雖然作為日本第一財閥跡部財閥的繼承人,跡部景吾本人也更耀眼出彩,但跡部大爺華麗張揚的處事風格和高傲銳利的性格,就算是名門大小姐,也并非每個人都有西園寺朝香的勇氣去糾纏他。
不過雖然西園寺朝香算是她的宿敵,彌生也不得不承認西園寺大小姐糾纏跡部景吾還是有點資本的,作為高島家受寵的外孫女和西園寺家的大小姐,她還算不上是癡心妄想,況且她哥哥西園寺清介和跡部景吾也是私交甚篤。
西園寺朝香的母親西園寺英理舊名是高島英理,高島家是近四十年才興起的,高島英理的父親高島敬夫是個十分敏銳的政治家,可謂是個天才,一手打下高島家現今的天下,比起西園寺家這樣一個以往的華族世家在當今的政界都要強勢。
當年西園寺家大廈将傾之時,如果沒有高島英理,西園寺光治也不會迅速扭轉局勢。
不過也有傳聞說,跡部景吾是讓人望而卻步,忍足侑士則是個片葉不沾身的花花公子。
不過對夏目彌生來說,這也就是趴在桌子上睡覺時鑽進耳朵裏的八卦而已。
“夏目桑太客氣了,我們怎麽說也共進過晚餐……”一說到這裏,忍足侑士忽然覺得嘴巴裏一陣泛甜,不過他仍舊非常紳士地朝夏目貴志一點頭,打招呼道:“你好,我是夏目桑在東京的朋友。哦,夏目君,你們兄妹還真是像呢。”
忍足謙也自來熟地打了一個非常熱情的招呼,“Hello,我是忍足謙也!”
忍足侑士不動聲色地把出來搶鏡頭的忍足謙也擠到身後去,真像是遇見一個老朋友一樣地詢問道:“夏目桑先前說是要去熊本縣,居然在大阪遇到你,還真是意外呢。”
“是來大阪的親戚家做客。”彌生瞥了一眼忍足侑士和忍足謙也手上的大購物袋,這麽一看裏面塞得滿滿當當的全是零食,“早就知道忍足君精打細算,沒想到也會犯這種十日圓的錯誤。”
可不是誰都有您那樣一日圓都不差的點餐神功啊夏目桑。
不等忍足侑士和彌生繼續扯淡吐槽,他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了鈴聲。
“這聲音居然好耳熟……”
對夏目貴志來說這聲音就是叫破嗓子了他也能聽出來,他忍笑朝彌生小聲提醒道:“是名取先生的歌。”
因為認識名取周一,想象他一臉蛋疼地在唱這種苦情情歌感覺實在很微妙啊!微妙!
忍足侑士的這通電話非常短,“哦,爸,家裏小孩子多,我和謙也去買了些零食。嗯,這就回去了。”
“咦?大伯下午從東京回來了?他主治的那個病例不是特別棘手嗎?我記得那個心髒手術還是你們冰帝學生會的那個很有名的誰誰……今天就回來了?我還以為不到新年是回不來的……”忍足謙也說話有點想哪兒說哪兒,聽起來有點前言不搭後語。
因為還要存包處把貓咪老師給取回來,彌生就先對忍足侑士和忍足謙也說道:“先走了,兩位忍足君,先祝新年快樂了,再見。”
互相道別之後,夏目貴志和彌生還沒走出去幾步,就聽到那個比較熱情奔放的忍足君恍然大悟地一拍手,嗓門也挺大的,“哦!侑士,我想起來了!就是你們冰帝的那個西園寺嘛,聽我爸說這個手術可是超級難搞的來着……”
走到停車場,拉開車門之後,忍足侑士和忍足謙也都坐到了後座上,吩咐司機往回家的方向開之後,忍足謙也把大袋的零食放到一邊,挑挑眉湊到忍足侑士的旁邊:“喂,侑士,那個女生好可愛啊,怎麽?你什麽時候喜歡這種可愛型的女生了?咦——你不是喜歡比你年紀大的嘛越大越好哈哈哈哈!!”
早就被忍足謙也黑出翔的忍足侑士已經放棄了跟所有人包括他自己解釋的行為。
“謙也,你剛才小聲點啊,你說的‘那個西園寺’是夏目桑的哥哥,不過以你的嗓門來看,她聽不到才真是見鬼了。”
忍足謙也又撇撇嘴,“少騙我了,她哥哥就是旁邊的那個也姓‘夏目’的男生嘛,關西園寺什麽事……肯定是你看這個女生這麽漂亮可愛舍不得啦,我就喜歡這種型的女生哎,下次如果上天讓我再遇到她,我就跟她告白!”
雖然忍足謙也也就是個滿嘴放炮的人,但他說的喜歡的女生類型倒真是可愛型的。
對于這一點忍足侑士就不置可否了。
他對夏目彌生的詞彙儲備量裏,可從來沒有可愛這個詞。
和可愛女生沾得上邊也除了甜品癖……還有……
剛才那身閃瞎了他一瞬間的賣萌貓咪裝。
彌生只能怪自己的記憶力不太給力,一下子就聯想起忍足謙也剛才說的那句話,自動就在腦子裏拼湊出了一個事實:西園寺清介又動了一次大手術。
而夏目貴志也對“西園寺”這個姓氏十分敏感。
那通來自西園寺清介的電話,他至今也沒告訴第二個人。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西園寺清介了,但還記得第一次看到這個男孩子的情景,西園寺清介對彌生和他的态度說不上熱絡,因為他本身就是個看起來沒太有什麽情緒的人,總是帶着一種近乎透明的蒼白臉色。
據說因為是早産兒,西園寺清介從出生就疾病纏身,身體十分孱弱。
夏目貴志看了一眼腳步未停的彌生,他以為彌生這是故作不聞,但沒過幾秒鐘,她就神色平靜地說道:“聽說忍足君的父親是東大附屬醫院第一外科教授和理事長,和媽媽一樣是從東大畢業的,後來又去歐洲進修,是國內心髒外科的的權威教授。竟然勞煩忍足君的父親來主刀……沒想到他沒到一年又動一次大手術,看來這個坎可沒那麽容易過。”
夏目貴志看彌生的情緒很正常,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彌生,你會擔心他嗎?”
畢竟西園寺清介是彌生同父的哥哥,夏目貴志擔心雖然彌生看起來對西園寺家沒什麽感情,但實際上還是放不下那裏。西園寺清介當年對他們兄妹的态度還算不錯,僅憑年幼時的記憶來看,夏目貴志覺得西園寺清介并不像是會肆意欺負彌生的人。
從時間看來,西園寺清介的那通電話,可能就打在他手術的前夕。
夏目貴志的猜測還算正确,精準來說,實際上是西園寺清介住院治療的前夜。
“不,他是西園寺朝香的哥哥,不是我的哥哥。”想起那些“公開的秘密”,彌生嘴角微勾起一個笑容,挑眉笑着對夏目貴志說道:“雖然西園寺朝香的脾氣更惡劣一些,但我對西園寺清介,更叫不出所謂的‘哥哥’。”
彌生咧嘴一笑,朝夏目貴志的方向又靠近一步,雖然她不屬于那種呆萌的小女生,不過大概是這身貓咪裝的特殊效果,看起來有點像是一只求虎摸求安慰求喂食的喵星小姑娘。
下面的話不用說出來,夏目貴志也能會心一笑。
不再孤獨的她,不需要那些遙遠飄渺的關心。
Chapter .17的場靜司
兇面事件結束後。
借助非除妖師身份卻有強大妖力的人類少年夏目貴志的力量,從除妖師的集會中艱難地找出了附身在除妖師身上的兇面妖怪,加上的場靜司自己最後非常利落的一箭斃命,這樁棘手的事件終于圓滿地畫上了句號。
就算夏目貴志是個經常多管閑事的軟心腸少年,可經過前幾次和的場靜司的接觸,認識到兩個人對于妖怪的不可調和的态度之後,夏目貴志就把的場靜司歸入了拒絕來往戶。
夏目貴志對的場靜司的了解并不多,但明顯的場一門的首領對他的了解要非常全面。
“的場先生……”夏目貴志抱着貓咪老師跟在的場靜司的身後。
的場靜司轉過身來,嘴角有一抹看起來也算親切的笑容,除卻右眼上的繃帶,他其實算是個很有魅力的青年人,“哦?都過去一天時間了,我還以為夏目君已經忘記那件事情了。”
“有關彌生的事情,我怎麽可能忘記!”看到的場靜司并沒有主動告知的意向,夏目貴志咄咄地問道:“拜托解釋一下‘曾經見過那個小姑娘’是什麽意思,的場先生!”
相比于夏目貴志突然強硬起來的态度,的場靜司現在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淡定表情,竟然還扯起了其他事情,“今天夏目君問我為什麽穿西服去藤原家找你吧,其實是我今天是受邀去拜訪了一位政治家,畢竟這種樹敵很多的人……往往很迷信。”
夏目貴志恍然悟道:“是彌生的父親……西園寺先生?”
西園寺光治畢竟是彌生的父親,夏目貴志做不到直呼其名。叫“姨父”是完全不可能,他小時候寄住在西園寺家,也是這樣稱呼的。
不過的場靜司擺擺手笑道:“出乎意料呢,雖然是古老的世家,但那位西園寺先生竟然完全不信這些。”
夏目貴志一點也不想很的場靜司在這裏打啞謎,看到這個瘦弱少年已經有點不耐煩的表情,的場靜司總算把夏目貴志想知道的事情告訴了他,“其實是很多年前在神奈川縣的事情了,夏目君的妹妹當年大概也就j□j歲。當時本來是和西園寺家有關系的高島家邀請上任當家到東京去,嫁入西園寺家的高島家的女兒聽說後也有些意動,所以我在西園寺家的本宅外院見過彌生小姐一次。”
夏目貴志戒備地看向的場靜司。
前幾分鐘的場靜司還在游說他加入的場一門,難保不會對彌生的力量有什麽觊觎。
的場靜司毫不在意地笑笑,“我知道夏目君在擔心什麽,彌生小姐的力量的确驚豔。不過她可不像夏目君這樣簡單,如果拉她入行,沾上的麻煩可有點得不償失,我身為當家,不會做出這樣草率的事情。”
除妖師畢竟是人類,無法和人類社會完全脫節,彌生的複雜身世,這個時候反而成為了一個保護傘。
夏目貴志的情緒有些複雜,只淡淡地說了一句:“但願的場先生沒有騙我。”
的場靜司的額發被一陣清風吹起,綁着右眼的繃帶露了些許出來,他又留着一頭長發,加上夏目貴志本來的成見,怎麽都覺得有點詭異,他嘴角帶笑地說道:“夏目君對我和周一完全不一樣啊,想必周一也跟你解釋過彌生小姐的力量吧。能夠綿延近千年的祝禱,這位大陰陽師——還真是忍不住讓人浮想聯翩。”
目前的的場靜司在夏目貴志的心裏當然沒法和名取周一相提并論。
但名取家畢竟已經沉寂許久,而的場一門一直活躍在除妖界,夏目貴志還是很想從的場靜司這裏得到一些對彌生有益的信息,他狠狠心問道:“的場先生,彌生的力量會不會有什麽妨礙?”
“這麽純粹的靈力,現在已經很少見了。彌生小姐以前沒有受到過妖怪的困擾,以後只要她不想,完全可以和妖怪世界完全沒有牽扯,說來她可比夏目君要幸運。”
如果是早先的夏目貴志,他一定會覺得看不到妖怪是件很幸運的事情。
但這件事情現在在他心中,還真是有點說不清道不明。
從的場靜司這裏得到這個答案,夏目貴志還是很是松了一口氣的,不過沒等他好好謝謝的場靜司,的場靜司就說出了一句有些意味不明的話。
“遙隔千年,想必每一滴血裏的感情都濃烈得可以燃燒吧。”
夏目貴志還沒反應過來,但的場靜司顯然并不想就這句話多解釋些什麽。他轉而從身後的轎車中拿出一份草莓蛋糕的小盒子,輕輕遞到夏目貴志的面前,“其實後來還在東京見過彌生小姐一次,不知道她還喜不喜歡吃甜品,可以幫我送給她嗎?夏目君。”
的場靜司的這一舉止實在有點跳戲啊囧。
夏目貴志習慣性地一伸手,反應過來時發現自己已經把蛋糕盒子拎到手上了,真是進退兩難。
的場靜司非常體貼地來了一句:“可以不告訴彌生小姐是我送的,沒關系的。”
夏目貴志非常有信用地貫徹了的場靜司的指示,直到彌生已經把蛋糕吃完,正在舔勺子的時候也沒告訴她這到底是誰送的,雖然他原來甚至想直接讓蠢蠢欲動的貓咪老師給吃掉好了根本不讓彌生看到這個來自的場靜司的禮物。
有點心虛地問了一句:“好吃嗎?”
“哎?”彌生點點頭,繼而把勺子舔得锃光瓦亮,“特別好吃啊,好像不是附近甜品店的味道……話說哥哥昨天說去榊市有事情要辦,是在榊市那邊買的吧,我說多軌學姐和笹田學姐快陪我把八原的甜品店都吃了個遍也吃到這麽好吃的味道……”
夏目貴志對這種女孩子和貓愛吃的甜品還真沒有什麽鑒賞力,想起小時候的彌生,他有點疑惑地問道:“彌生,我記得你小時候不是很喜歡吃甜品的,我應該沒記錯吧?”
“嗯,小時候好像媽媽不怎麽給買甜食,也沒覺得太好吃。”彌生仍舊含着勺子,“好像是……八歲的時候,我有一次自己跑到東京去,結果發現沒出三年,這種大都市簡直變了個樣,從家裏出來之後,就有點摸不清路了。正好碰到一個在神奈川見過一次的人,請我去甜品店吃了一次,嗯,好像就是草莓蛋糕,後來就特別喜歡吃甜品了。”
彌生居然還記得的場靜司。
雖然沒說出名字來,但是夏目貴志已經猜到了這個有一面之緣的人是誰,他自動排除的場靜司問道:“家裏?”
“是啊,是家裏。我可不像哥哥那麽遜哦,想要回家還摸不着路。我一直帶着家裏的鑰匙,還打開門進去了。”彌生放下勺子,笑了笑,“不過也就這麽一次,我再也沒回去過,離開東京之前,我也只是在附近轉了轉。”
夏目貴志前不久趁着房子被賣掉之前,鼓起勇氣去看了曾經和父親一起生活過的那個家,小時候被寄宿人家的孩子排斥,他也曾哭着去找回家的路。
和小姨夏目靜一起生活過的那個家,那時離他更遙遠。
“怎麽會突然想要回去?”
出口之後,夏目貴志就有點後悔,想也知道不是什麽愉快的事情。
“那時候我還很傻,還會因為他偏袒西園寺朝香負氣跑出去。”彌生眨眨眼,“因為有所期待,所以才不能釋懷吧,家裏空蕩蕩的,現在想來有點矯情幼稚,不過當時真的覺得心裏很痛很苦,很苦很苦,苦的發澀。”
“彌生……”
彌生咧嘴一笑,“然後我就站在一家甜品店的門口,先前以為找不到家了我也一直咬牙走路,但看到甜品就很傻地哭了起來,不知道怎麽就非常非常想吃,可是跑出來的時候身上只有能坐公交的硬幣而已……我記起來了!是那個人在甜品店裏告訴我:‘這世界上只有一個人必須愛你,就是你自己’。”
沒想到話題突然又扯回到的場靜司身上,好在提起他比提起西園寺光治要愉快一點。
這也的确像是的場靜司會說的話。
冷靜直接。
不過對一個小孩子說這種話,未免也太欠考慮了吧!
夏目貴志完全沒想到當時的“的場先生”當年也不過是個少年。
“其實他也沒怎麽跟我說什麽,吃完就把我帶到公交站臺去了,好像都記不起來他長什麽樣了……”
哥哥醬吐了個小嘈:記不起來什麽的完全沒有關系啊。
“不過這句話的确很實用,想明白之後,幫了我很大的忙。”
既然所面臨的一切已經足夠殘忍,在慢慢學會消磨心中的苦澀之前,不如先順從自己的心意去獲得感官上的甜蜜。總有一天,會在成長中慢慢明白,如果自己不愛自己,也不用再奢望誰會來愛你,其他人都沒有這種義務。
她一直把自己保護的很好,面對無謂的痛苦只要封閉自己的內心就好了。
夏目貴志神色一暗,不知怎麽就想起了之前來自西園寺清介的那通電話。“彌生,西園寺清介……也會欺負你嗎?”
“他呀,哥哥還記得他啊,他倒是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