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對面的女子着淡粉色抹胸襦裙,外罩輕紗,嬌媚的小臉上染着紅雲,與付跡莫有幾分相像,她一臉局促不安,道:“兄長……”
這是付跡莫的八妹付跡蘊,乃是同胞妹妹,自付跡莫出生以後,付賀臨便經常在劉氏這裏過夜,所以不過兩年又生了這麽一個妹妹,她也長了一雙桃花眼,只是比付跡莫妩媚了許多,付跡莫曾經還想她若不是從小用藥,大概女裝模樣和八妹十分相似。
“你怎麽到這裏來了?”
付跡蘊羞澀的看了眼她身邊的秦予霄,向付跡莫奉上手中的東西:“蘊兒想給兄長送生辰賀禮,聽管家說兄長出來了,便找到了這裏。”
付跡莫瞬時明白了,生辰賀禮什麽時候送不好,偏偏這時候送,無非是想趁機看秦予霄一眼。秦予霄少年英雄,而且并未娶妻,家裏連個妾室都沒有,長萊不知有多少小姐肖想他呢。她倒是沒想到自個妹妹也動了心思。
付跡莫扭頭看了秦予霄一眼,他無知無覺,見付跡莫看他還回以燦爛的笑容,然後繼續左看右看,瞧着他們家的花草樹木,完全沒把她嬌俏的八妹放進眼裏。
啧啧啧,妹妹這媚眼都白抛了。她就說嘛,這武夫都是缺乏情趣的。
付跡莫接過她的生辰賀禮,是個如意結下面墜着一塊雕螭玉璧:“你編的?”
付跡蘊嬌羞的摸摸臉:“嗯,兄長喜歡嗎?”雖然話在問她,但是眼睛時不時瞟向秦予霄。
付跡莫在心中嘆了口氣,笑道:“編的不錯,予霄,你來看看我家八妹編的可好?”說着将如意結遞到秦予霄眼前。
八妹,哥哥我只能幫你到這了。
秦予霄看了一眼如意結,道:“八小姐心靈手巧。”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對如意結沒興趣,不過是礙于情面誇了一句。
啧啧啧,沒情趣。
付跡莫看了眼八妹明顯失落的小臉,道:“快回去吧,今日府裏外人多,姑娘家家的別到處亂跑。鈴铛,把八小姐護送回去。”
付跡蘊不甘心的看了秦予霄一眼,最後還是規矩施禮同鈴铛和丫鬟走了。
四周萬籁俱寂,花團擁簇,鈴铛走後,是真的就剩他們兩人了。
氣氛有些尴尬,付跡莫咳了一聲道:“八妹是我的同胞妹妹,平日和我最親近,遂沒什麽規矩,唐突了你實在不好意思。”
秦予霄面上沒有什麽異色,道:“無妨。”
付跡莫琢磨着這貨估計沒感覺出來八妹對他的心思,便随意問道:“予霄覺得我八妹如何?”她爹想要拉攏秦家,聯姻倒是不錯的選擇,她八妹因為嫡出一直心高氣傲,到了十六歲還沒定親,瞧那樣子挺喜歡秦予霄,不如幫上一把。
秦予霄也不是少年不經事,自然知道剛才那一出是為了什麽,因此才多有避諱,不給那八小姐希望。付跡莫不說,他就裝不知道,誰知付跡莫卻又問了出來。
雖不知道是付跡莫的主意,還是恰巧,他心裏都不怎麽舒坦,不經心的回了一句:“挺好。”
付跡莫見他神色明顯冷淡下來,心裏也通透了,他是知道了裝作不知道,奇了啊,面對她那貌美如花的八妹他居然沒動心思?還是……他并不想和付家走的太近?
付跡莫琢磨着,最後決定先不要這麽急功近利,慢慢來:“我不過是随口問問而已,予霄不要放在心上,想來你現在也應該餓了,我們快些走吧。”
回到宴席上,付跡莫這個壽星陪着貴客去換衣服怠慢了其他客人,回來少不了被罰酒,她最讨厭的就是喝酒應付了,因為她醉了以後……算了,往事不堪回首。
“少爺,少爺。”付跡莫正喝着,鈴铛不知從哪冒了出來,遞給她一個小瓷瓶。
付跡莫接過瓷瓶,裏面裝着她熟悉的小藥丸,她心頭一暖:“卞賦之給的?”
“嗯,我剛回來的時候遇到了表公子,表公子讓我給你的,免得你又喝醉了。”
付跡莫拿出兩粒服下,又問道:“他還說什麽了沒有?”
鈴铛坦誠的搖搖頭:“沒了。”
付跡莫皺了下眉頭。死鬼!多說一句讓她少喝點能死嗎!找個關心她的男人真難!
憂悶之際,付跡莫又要喝下一杯,忽然伸出一只手擋住了她的酒杯:“你喝太多了。”
付跡莫一愣,扭過頭,竟是秦予霄,他眉宇之間居然帶着關心的神色。說起來她和他不過是第二次見面,就因為剛才聊了一番他就如此關心她了?
“無妨,今天高興,陪大家多喝點!”
“就是的!将軍您自己不喝就罷了,還不讓付大少喝!付大少今個是壽星,怎麽能不和兄弟們多喝幾杯!”
“喝喝喝!今個不醉不歸!”
“對!不醉不歸!”說着就上手給付跡莫灌酒。
這幾個是平日裏唯恐天下不亂的纨绔,宴席進行到這有頭有臉的客人已經走了,長輩也都退場了,剩下的都是平日裏胡鬧的公子哥們,他們便都肆無忌憚起來。
付跡莫習以為常一笑,這幫人就等着把她喝趴下呢。舉起酒杯要一飲而盡,突然被一只手橫空奪去了。
“既然如此,我替她喝。”秦予霄拿起酒杯一飲而盡,繼而将酒杯“哐”的放在桌上,整個人散發出駭人的肅殺之氣,把在場的人都吓傻了。
即便三番五次提醒自己不要沖動,但他仍無法眼睜睜看着她被一群男人灌酒。
宴席的氣氛瞬時冷了下來,付跡莫愣了,秦予霄這是關心她還是砸場子?剛才見他除了和長萊幾個長輩喝了幾杯,別人的敬酒統統未喝,倒是跑來替她擋酒了,這是演的哪出?
面對驟冷的氣氛,秦予霄也為自己的失控懊惱起來,愧疚又無辜的看向付跡莫。
付跡莫眼皮一抽,他這是在賣萌嗎?
“哎?這好事得加我一個!跡莫,來!哥哥替你喝!你家地窖裏存的酒最難得了!我說你也太不地道,平日裏自己偷着喝就罷了,今個怎麽還占着呢?你一邊喝茶去,酒得讓給兄弟們喝!來來來!喝!”紀浮回不知道從哪裏蹦了出來,摟上付跡莫的肩,自斟自飲了一杯,又把氣氛帶動了起來。
幾個紀浮回的門下客立馬蹿騰道:“就是的!付大少喝茶去吧!平日裏酒還喝不夠嗎?這得讓給兄弟們!”
“瞧你們一幫沒出息的!一聽付大少家裏的酒難得就搶起來,都滾開!先給哥哥來一壇子,讓哥哥我嘗嘗真假!”
“去你的!”
氣氛一時間又熱烈起來。
紀浮回貼在付跡莫耳邊,邪笑道:“哎呦,我的好弟弟,這怎麽換了身衣服就把大将軍給糊弄手裏了?”說着眼神往秦予霄那一瞄,本來看着他們的秦予霄立刻一扭臉喝了一杯不知道是茶還是酒的東西。
付跡莫一擡手肘狠狠給了他一下:“躲開!別動手動腳的!”
紀浮回哎呦一聲,揉了揉肚子,對付跡莫咬牙切齒道:“忘恩負義的小東西!”
付跡莫皮笑肉不笑:“那也比你不懷好意好!剛才那幾個給我灌酒的都是你的人吧?”
紀浮回聞言一僵,又嘿嘿笑道:“怎麽會呢?你想太多了?”
付跡莫拿起一杯酒,陰森一笑:“想太多?那你好好想想!”說完一把捏住紀浮回下巴,給他灌了杯酒下去,嗆的他嘴裏鼻子裏都是酒。
人潮之外,站在不遠處的秦予霄與這裏顯得格格不入,雖然有人來湊合他,他不想應付就統統擋了回去,便沒人再敢過來,付跡莫與那些人相處的很好,反而是他多此一舉了,這種感覺就像回到了曾經,一無是處的他被摒棄在她的世界之外……
無論他如何努力,即便現在成了功成名就令人敬仰的将軍,可依舊融入不進她的圈子。她依舊被旁人包圍着,像一束光,而他卻只能站在光圈之外遠遠看着,想想覺得自己可笑,秦予霄放下酒杯打算退場了。
付跡莫注意到他要走,便跟了過去:“予霄!”
秦予霄身形一頓,背影有些僵硬。
付跡莫跑到他身旁,對他笑道:“多謝予霄好意。你從京城來大概不知道,我與這些人經常湊在一起,大家鬧慣了并無惡意,你以後同我們熟悉了便知。”
秦予霄轉過身,遲疑一下道:“剛才是我唐突了。”
付跡莫很自然的搭上他的肩:“一回生二回熟嘛!我們既然成了朋友以後這種機會多的是!這裏不同京城,沒那麽多規矩,你以後習慣就好。”
肩部傳來陣陣暖意,一路暖到了心低,秦予霄釋然一笑:“好。”
付跡莫回以更親切的笑容:“你這是要走嗎?我送送你。”
兩人并肩前行,在付家大門口告別,付家下人早已牽來了秦予霄的馬,秦予霄翻身上馬,望着馬下對他笑的客氣的付跡莫暗下了決心。
無論是因為身份還是其他,他已不再是曾經的秦予霄,任何人都不能阻止他站在她身邊。
而送走秦予霄的付跡莫盯着他遠去的背影摸了摸下巴,想到:這個秦予霄有古怪,她以後要多加提防他。
作者有話要說:将軍不要啊!流氓的圈子不是你要進的!
摳鼻 将軍面對付大少的時候總感覺自己不夠好 ╮(╯▽╰)╭
10風起雲湧
付跡莫回到自己的院落,便見院前站了一人,她此時已是微醺看不清那人是誰,走進了才發現是卞賦之。
月光之下,他如墜落凡間的谪仙披着一身飄渺的光華,似真似幻,令人着迷。
他未帶面具,神色卻如他戴了面具一般冰冷,付跡莫對他嘿嘿一笑,擡手輕佻的勾住他的下巴,想摸一摸他是不是真人,觸手溫熱,是她的卞賦之。
“呦,這不是卞美人嗎?怎麽在這等我呢?”
卞賦之眉頭輕皺,這才生動起來,像個凡人。
“醉了?”
付跡莫沒有回話,倒是手指頭開始不安分的磨蹭着他的下巴,他愛幹淨,下巴處也沒有太多紮手的感覺,摸起來很順手,讓她一時間舍不得松開。
她眼神中蒙着一層朦胧,但也能看出來她并未真的醉,倒是眼中的迷戀毫不遮掩的暴露了出來。
卞賦之心頭一震,迅速拉下她的手,從袖中拿出一個瓷瓶放入她手中:“從此以後你開始服用此藥,以前的扔掉即可。”說完松了她的手轉身回自己的院落。
付跡莫手很快,一把捉住他的袖子,堵在他前面,一只手攤到他眼前,道:“我的生辰賀禮呢?”
她如孩童般嘟着嘴,眼中飽含期待眸光頻閃,仿佛不給她賀禮她便能哭出來,讓他有種看到了兒時童真的她的錯覺。
“沒有。”
她聞言沒有哭,反倒是勾起一抹邪笑,童真蕩然無存:“你既然不給,那我就随便要了。”語畢,還未等卞賦之反應,唇上便被她溫熱的唇瓣堵住,濕軟的小舌在他唇瓣上舔了一下才離開:“味道還不錯,姑且饒了你。”說完她便跑走了。
“鈴!”寂靜的夜中,突然出現一聲突兀的鈴響。
本失了神的卞賦之立馬驚醒,喝道:“誰!”
藏在暗處的秦予霄飛身而去。
他走到半路才想起來他還未把真正的生辰賀禮送給她,于是半路折回,為了避免通報的麻煩,就擅自到了付跡莫的院子,誰知突然撞見了這一幕。
那個男人是誰?
他早先就打聽過,付跡莫并沒有太親近的男人,且無兒無女,應該是沒有男人的,可為何突然出現這麽一個容姿卓然的男子?并且……付跡莫竟然吻了他!
心中如被車輪碾壓,絞痛不已,如此……他還有機會嗎?
停在某處房頂,秦予霄将手攤開,他手裏是她的扇子,是本要給她送去的真正賀禮,如今卻未物歸原主,那原主恐怖早已把它忘卻了,再也回想不起來了,就如他這個人一般……
口中都是苦澀的味道,在京城周旋兩年才得以回到長萊,他還是晚了一步嗎?秦予霄不能相信!這是他堅定了多年的信念,怎容它輕易被擊碎?
握緊折扇,他目光堅定,以後走着瞧!
北郊花市如期而至。
付跡莫拖家帶口在北門等候秦予霄,說起來都是一把辛酸淚,她老爹聽聞她與秦予霄逛花市,便立刻指使她帶八妹同去,果不其然,老爹有讓八妹與秦家聯姻的打算。
她琢磨着以上回秦予霄的反應,做這事不宜太明顯,便把也未出閣的九妹帶上了,就當是讓兩個未出閣的妹妹外出長長見識。付老爹覺得她一個人帶着兩個妹妹不妥,便讓“表親”卞賦之也跟着了。
如此一來,這何止一把辛酸淚,這豈不是讓她的奸夫和她奸夫的相好光明正大湊到了一起嗎?而她還要忙着給另外一對牽姻緣!苦逼如她,她就是苦逼。
此時,兩個妹妹坐在馬車裏,她和卞賦之騎着馬在外面。那一夜,她趁着酒勁非禮了他,事後她很沒節操的裝作喝酒了沒記憶蒙了過去,造成她現在不敢和他随便搭話,她不說話卞賦之不會感到尴尬,但是她會好嗎?!
所以,當秦予霄騎着馬出現的時候,她覺得他今天格外英俊潇灑:“予霄!”
可是人家确實也英俊潇灑,一身黑色滾金邊的勁裝展露出他傲人的好身材,利落的一拉缰繩穩穩停在她的面前,行若一陣風,舉手投足間硬朗男兒的風采顯露無遺。
他見她勾唇一笑,露八顆小白牙,光一照瞬間就閃瞎了她的眼:“跡莫,讓你等久了。”
他一來,本來偷瞄付跡莫的小姑娘們立馬倒戈,紛紛向秦予霄投去愛慕的射線。如果他們兩個都是竹翠苑的小倌,秦予霄要搶她多少生意啊!
付跡莫笑臉逢迎:“不久不久,我們也來了不久,那個……給你介紹下。”一扭身,身後家業龐大,付跡莫先從卞賦之開始介紹:“這位是我的表兄卞賦之。”
卞賦之和秦予霄一對視,既不疏離也不熟絡的打了聲招呼,恰到好處,真像兩個才剛見面的陌生人。
“這兩個是我的妹妹,一個你之前見過八妹付跡蘊,另一個是我的九妹付跡莞。”兩個姑娘覆面在車內向他盈盈施禮,付跡莫又道:“她們兩個終日悶在閨閣裏,所以我想趁機帶出來她們見見世面,希望你不要介意。”
秦予霄從出現就保持着過于燦爛的笑容,回道:“不介意,人多更熱鬧。”
付跡莫隐約覺得秦予霄哪裏生了變化,卻又不知變在哪裏,道:“如此,我們便出發吧。”
一路上付跡莫與他随意聊着,倒是意想不到的投機,而卞賦之只是偶爾附和幾句,真不知道她爹非讓她帶着卞賦之是為了什麽!一點作用都沒有!
“跡莫與卞大哥自小一起長大嗎?”
秦予霄突然問這個問題,連卞賦之都不禁多看了他幾眼,他笑得從容一副随口問問的樣子。
付跡莫點點頭:“是啊,我家只有我一個男丁,父親便把表哥接來與我作伴,多虧了表哥我兒時才不算孤單。”
“是嗎,想必你們關系一定親厚,我雖兄弟多,但各自成家之後都不怎麽走動了,而你們各自成了家,卻還能住在鄰裏互相照應,倒是真不錯。”
付跡莫答道:“哦,表哥還未成家,所以仍住在我們府裏,不過我看他終日泡在藥草裏,沒什麽想成家的意思,住在隔壁互相照應下倒是不錯。”
他不過是小小試探一下,盡探出這個秘密!當初在京城卞賦之明明口口聲聲說家鄉有個恩愛的妻子,為了妻子絕不納妾,之前還說妻子有疾不宜見客,如今卻未成家?
秦予霄不禁音調高了幾分:“卞大哥還未成家?”
被人撞破,卞賦之幹脆自己答了:“寧缺毋濫。”
付跡莫真看不過去他這一臉坦然,風涼道:“我看表哥更像是心有所屬才是。”
卞賦之自然明白她指的誰,平淡道:“我兩耳不聞窗外事,何來心有所屬。”
付跡莫繼續風涼:“那就是一支紅杏探窗來。”
秦予霄夾在中間聽他們我一言你一語,心下幾分狐疑,付跡莫像是在調侃卞賦之,可她的表情隐隐透出幾分……吃醋?
他向卞賦之戴着面具的側臉看去,雖然只能看到半張臉,但他也隐約能感覺到他面具下的容貌應是不俗的,難道那一晚的神秘男人就是他?
聯想種種,以表哥為掩護住在隔壁的……情夫?秦予霄心中大駭。
“啊!”
身後的馬車突然傳出女子的驚呼,付跡莫一聽是她八妹的聲音,一拉缰繩到了馬車前:“怎麽回事?”
門簾被裏面伺候的丫鬟撩起,八妹蹙着秀眉氣呼呼的抖弄裙擺,雖覆面卻也能看出臉上的惱意:“兄長!剛才九妹突然說要喝水,芙蓉剛給她遞過水去,她就把水盡數灑在了我的裙子上,一會兒要我怎麽出去啊!”說完厭惡的瞪了九妹一眼。
九妹付跡莞一臉的倉皇無措,付家九個女兒就她清秀,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此時可憐無措的神色着實讓人生憐:“兄長……八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付跡蘊尖銳道:“不是故意的?那你幹嘛不潑在你自己的身上!你分明就是妒忌我穿的比你好看,蛇蠍心腸!”
“我……我真的沒有……”
付跡莫聞言皺起眉頭來,八妹這麽一說,她才發現九妹穿的衣服不僅料子普通且樣式老舊,頭上更是半點飾物未帶,反觀八妹光鮮亮麗,穿的戴的明顯精挑細選,同為付家的女兒,兩人待遇卻如此懸殊,讓外人來看豈不是落個笑話?
付跡莫看向正揪着衣袖,泫然欲泣的九妹:“你出來。”
付跡莞身子一抖,波光粼粼的眸子怯懦的看着她:“兄……兄長……”
“出來。”
付跡莞垂下眸子,緊抓住衣袖搖搖晃晃下了馬車,形單影只的站到付跡莫的馬前,消瘦的身子好不可憐。付跡蘊在馬車裏哼了一聲,頗有些得意。
付跡莫警示的掃了車裏的付跡蘊一眼,彎下腰把手伸到付跡莞眼前:“把手遞給我。”
付跡莞擡起頭,眼中有些驚恐,戰戰兢兢的把手遞給她。
付跡莫在心裏翻了個白眼,男人都喜歡這種可憐兮兮的調調?她一使力把付跡莞整個人帶到馬上,讓她坐入她懷中,又對車裏的付跡蘊道:“你一個做姐姐的,不過是灑了杯水何必同她計較。芙蓉,給八小姐打理幹淨後再讓馬夫啓程。”說完轉身帶着付跡莞向前面去。
付跡蘊不甘心的叫道:“兄長!”
付跡莫轉頭給她個警示的眼神,她咬咬牙不甘心的放下簾子,縮回車裏。同為一個爹娘,她這個八妹怎麽這麽沒有心眼,自己穿的光鮮亮麗就罷了,還不顧念自己的妹妹,讓外人看來豈不是她這個姐姐不大度、仗勢欺人?妹妹反倒容忍可憐、大方得體了?
作者有話要說:不要忘了收藏人家啊!~~~~(_)~~~~
11相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