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成長
立春後空氣裏一直還殘留着些冬天的寒意,但幾場春雨下過後,真正的春天一下子說來就來了,似乎一夜之間樹都綠了,花都開了,空氣裏充滿了萬物生發的潮濕氣息,燦爛的陽光潑灑的到處都是,明媚的都讓人覺得有些賤了。 欣欣向榮的春天到來了,路上的行人看上去都幹勁十足。
杜北燕出院後陳思鵬把她當菩薩一樣供了起來,家裏的事情他什麽都不讓她幹,他并不覺得辛苦,女人就是十個月的皇後,一輩子的奴隸,她現在是特殊時期,他要盡他所能讓她成為最幸福的女人。這個夏天他的孩子就要出生了,陳斯鵬對這個即将到來的新生命充滿了期待。
“來,腳拿起來。”
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杜北燕聽到陳斯鵬的話把腳收到了沙發上,拖地的陳思鵬用拖把拖着沙發前的地板。
陳思鵬的大塊頭擋住了電視,杜北燕伸長脖子看着電視裏正在激吻的一對男女說道:“拍這種吻戲如果要不停的拍的話,最後會不會把嘴巴都親破呀?”
陳思鵬擡頭瞟了一眼電視說:“他們沒有真的親,只是借位而已。”
“可是他們真的親上了。”
陳思鵬停下手裏的活站直身子仔細端詳過電視裏的畫面後,搖了搖頭說:“肯定是借位,只是從這個角度看不出來而已。”
杜北燕争辯道:“但是你看他們嘴唇都貼在一起了。”
陳思鵬俯下身子捧起了她的臉,“如果我們的臉這麽擺,”他說着湊近了她的嘴唇,“從那個角度看過來我們就像是在接吻,但其實并沒有親上。”
又被教育了。杜北燕有些不高興的嘟起了嘴巴。
“這下明白了,嗯?”陳思鵬拍了拍她的臉蛋。
杜北燕眼睛一轉突然伸出舌頭飛快的舔了一下他的嘴唇,她笑嘻嘻的說:“其實還是親上了。”
陳思鵬不由也笑了:“你說親上了那就親上了吧。”
他用雙手捧起杜北燕的腦袋親上了她的嘴唇,杜北燕微張着嘴迎合着他,她把自己的舌頭伸進他嘴裏輕輕舔口弄着他,他剛要咬住她的舌頭,她又靈巧的縮了回去,陳思鵬貼在她的嘴唇上笑了:“小東西。”
他們的舌頭相互追逐嬉戲着,不停的吮吻間一個原本游戲一樣的吻漸漸染上了情口欲的味道,他們都感覺到彼此的呼吸變得粗重了。陳思鵬越來越緊的抱住杜北燕,他個子高,俯下身子接吻的姿勢讓他有些不舒服,他松開她的嘴唇有些急躁的說:“北燕,你讓我換個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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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到沙發上一把把杜北燕抱到自己膝蓋上,陳思鵬微微皺了下眉說:“都這麽沉了呀。”
杜北燕辯駁道:“我才不沉,都是我肚子裏那個小東西。。。”
“等會兒再說。”陳思鵬迫不及待的封住了她的嘴繼續剛才那個吻,接吻的間隙他充滿渴望的粗喘清晰可聞,但他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杜北燕在他熱情的吻中終于把持不住自己了,她攥緊了他的衣領氣喘籲籲的說:“我們。。。我們做。。。好不好?”
陳思鵬立刻搖了搖頭說:“這可不行。”
“為什麽呀?”杜北燕有些失望的說道。
“你前段時間才剛出院,孩子出生前都不能做了,不然會出問題的。”
“就一小會兒。。。”杜北燕抱住他的脖子磨着他。
陳思鵬把她的手拿下來說:“這不是一小會兒不一小會兒的問題,真的不安全的,北燕乖,忍一忍,很快就可以了。”
“就一小下,輕輕的。”杜北燕偷偷把手向他胯口下伸去,陳思鵬抓住她的手告饒道:“北燕,不要鬧了,不然一會兒我要站不起來了。”
“那我們做嘛。”杜北燕晃着他小聲嘟囔着。
陳思鵬被她弄得一點辦法都沒有,他從茶幾上端起一杯水說:“來,北燕,喝點水,喝點水就好了。”
“喝水有什麽用?”杜北燕莫名其妙的說道。
陳思鵬說道:“你看,你之所以想做就是因為血液裏性激素濃度太高了,喝點水把激素沖淡就好了。”
“這叫什麽理論嘛!”杜北燕在他懷裏扭來扭去,她臉蛋紅紅的,眼睛裏還泛着淚光,看上去都快要急哭了。
陳思鵬一邊哄着她一邊等待自己身體上的沖動退去,等他覺得自己差不多能站起來以後,他把杜北燕抱到沙發上陪着笑說:“北燕,我去拖地了,你自己玩一會兒哈。”說罷就提着拖把逃之夭夭。
“陳思鵬,你回來!”杜北燕不甘心的叫着他,但她的聲音都被衛生間裏嘩嘩的水聲掩蓋了,杜北燕垂頭喪氣的端起茶幾上的水杯咕嘟咕嘟喝了起來。
白天越來越長,吃過晚飯外面天還是亮的,天氣熱起來以後,陳斯鵬每天都要帶着杜北燕到街心公園去走走。穿城而過的河水潺潺的流着,夕陽給河面罩上了一層暖融融的金光,新長出來的嫩綠的草坪看上去像小鴨身上的絨毛一樣毛茸茸的。
陳思鵬和杜北燕手牽着手在河邊淡綠色的柳條下徜徉着,陳斯鵬問道:“北燕,你說我們的孩子到底是男孩還是女孩呢?”
“不知道呀。”
“我們下次去醫院要不要問問醫生?”
杜北燕想了想說:“還是算了,那樣就沒有驚喜感了。”
“也是啊,”陳斯鵬點了點頭說,“那就聽你的。”
“不過,我媽媽說我肚子圓圓的,應該是女孩子。”杜北燕摸着自己的肚子說道。
陳斯鵬驚喜的問道:“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
“你喜歡女孩子?”
陳思鵬笑笑說:“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歡。”他仰起頭深吸了一口氣說:“現在的天氣真舒服呀。”
陳思鵬張開雙臂做了個擴胸的動作,他突然皺起眉頭“哎呦”了一聲,杜北燕趕緊問道:“你怎麽了?”
陳思鵬活動着肩膀說:“昨天看到同事在公司的活動室裏打羽毛球,跟他們打了兩下,不小心把肩膀抻到了。”
“你小心點嘛,”杜北燕幫他揉着肩膀說,“歲月不饒人的。”
陳思鵬一聽這話臉立馬就拉長了,杜北燕咯咯笑着說:“跟你開玩笑啦。”
“哦。”陳思鵬悶悶的應了一句。
杜北燕抱住他的胳膊說:“你說我什麽時候會對你說歲月不饒人這種話呢?”
“十秒鐘前。”
“哎呀,我是說真的歲月不饒人的時候。” 杜北燕嗔怪的說道。
“已經不饒人了,我都是大叔了。”陳斯鵬的嘴巴微微扁起來,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杜北燕歪着腦袋看着他說:“生氣了?”
“沒有。”陳思鵬話雖這麽說,但能看出來他還是很介意。
杜北燕在心裏偷偷笑了,怎麽跟個小孩子似的。“跟你開玩笑的,開心點啦。”杜北燕一邊逗他一邊撓他的癢癢,陳思鵬終于忍不住笑了起來,杜北燕笑眯眯的說:“你一點都不老啦,才不是大叔呢。”
“哦。”陳思鵬簡單的應道,但他的聲音聽上去開朗多了。
路邊的草地上立着高高的單杠,陳思鵬看到單杠興致勃勃的說:“北燕,這個很好玩的,我吊上去跟你看看。”
“可是你的肩膀。。。”
杜北燕還沒來得及制止他,陳思鵬已經輕輕一跳抓住單杠把自己吊到了半空中,他晃着自己喊道:“北燕,你看我像不像長臂猿?”
杜北燕掩着嘴笑了起來:“你小心點呀。”
陳思鵬在上面悠了半天才跳下來,他張開自己蹭的髒兮兮的大手作勢要抹到杜北燕臉上,杜北燕躲着他咯咯笑着說:“髒死了,快洗手去啦。”
“遵命。”陳思鵬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跑到河邊洗手去了。
杜北燕扶着腰在河邊的草地上慢慢坐下,陳思鵬洗幹淨手後把手抱在腦後挨着她躺在了草地上,他随手拾起草地上散落的宣傳單在她眼前晃了晃說:“北燕,疊個小燕子給我看看吧。”
杜北燕拍開她的手說:“才不要,我疊的好醜,會被你笑的。”
“沒有,你疊的很可愛。”陳思鵬仰起頭看着她說。
杜北燕淺淺的笑了一下把目光投向了遠方,陳思鵬躺在她身邊用手裏的宣傳單不知在折着什麽,杜北燕看着日落餘輝中的樓宇,她肚子裏的孩子不時動一下,她恍然間覺得自己經歷的一切就像一場夢一樣,當初她和賀斯鵬海誓山盟的時候,她是怎麽也想不到有朝一日她會和其他男人生孩子,她現在愛她的丈夫,也愛他們的家,但她一刻都未曾忘記年少時深愛的戀人。青春期時她的愛像火一樣熱烈又堅貞,賀斯鵬就是她的青春,她的王子,她人生中最美好的夢幻,那時候她以為愛情像鑽石一樣是永遠也不會改變的,除了賀斯鵬她不會再愛上任何人。現在她對陳思鵬的愛雖然不及青春期時的愛戀美好,但卻更真實,也更飽滿,他們一起面對生活中平凡繁瑣的苦惱,他是她的丈夫,也是她的朋友,她的父兄,她孩子父親,她人生的伴侶。
愛到底是什麽?也許這個問題本來就沒有固定的答案,愛就像一條河一樣不停的延伸,不停的變換,她的河裏原來有他,現在有他,但他們都是她人生中遇到最美好的人,因為有了他們的愛,本來平凡普通的她才活得這麽美好。
“北燕,你看。”陳思鵬突然把一件東西舉到她眼前打斷了她的沉思,杜北燕定睛一看,原來是一架紙飛機。
“是紙飛機。”杜北燕說道。
“不對,”陳思鵬坐起來很認真的說,“這是現在最先進的戰鬥機,我給他命名為J20 ,你覺得怎麽樣?”
“唉?”
陳思鵬站起身看着河對岸興致勃勃的說:“北燕,你說這架戰鬥機能飛過這條河嗎?”
“不知道呀。”杜北燕搖了搖頭,她仰起頭看着自顧自玩的開心的陳思鵬。
“我覺得它一定可以飛過去的。”陳思鵬站在河邊在飛機頭上哈了兩口氣,伸展開手臂用力把紙飛機扔了出去:“飛咯!”
紙飛機乘着晚風穩穩的飛了出去,陳思鵬和杜北燕的視線被閃着金光的紙飛機牽引着,它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最終穩穩的落在了河對岸的草地上。
一直握緊拳頭盯着紙飛機的陳思鵬立刻興奮的跳了起來:“飛過去了,真的飛過去了!”他轉過頭激動地說道:“北燕,你看到沒有,我很厲害吧?”
為了一架紙飛機激動不已的陳思鵬此時看上去和他平時沉默寡言的樣子很不同,杜北燕突然明白愛一個男人,讓他開心原來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她嘴角勾起來輕輕的笑了。
陳思鵬,你真的不是大叔,其實你還是個男孩子呢。
“扶我起來,我們回家吧。”杜北燕把手伸給了陳思鵬。
陳思鵬小心翼翼的把她扶起來,他們沿着夕陽西下的小路往家走去,陳斯鵬仍忍不住興奮的談着剛才的事情:“我就說可以飛過去的吧,小的時候我折飛機很厲害的。。。”
融融的夕陽把杜北燕的眼睛照得很溫柔,她眼神中原來那偏執又夢幻的色彩褪去了一些,她看上去比原來平凡,但卻更加幸福,她含笑聽着陳斯鵬在耳邊說個不停,她想起了五年前一言不發就永遠離開她的男孩,他最後對她說的話是,北燕,要開心點呀。她想,他最後的願望一定是她有朝一日可以過上這樣的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