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校園言情

夜色如墨,路燈昏暗。

道路兩旁樹影卓約,偶爾有人路過。

急速的剎車聲,黑色的私人轎車停在小區樓下,車門砰的被人打開。

電話已成忙音,鄒言蹙着眉重新撥打,眼裏有着焦急。

已經成年的少年身姿抽長,愈發顯得如竹如松,原就盛極了的容顏更是丹青難繪,令人見之忘俗,感嘆造物主的偏心。

“阿言,我們分手吧。”

一個小時前,剛剛參加集團晚宴的鄒言,接到了來自尹若離的電話。

電話裏少女聲音哽咽,分手的話既絕情又痛苦,“鄒言,放手吧,我從來就沒喜歡過你!”

“因為你,我的高考砸了!”

“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用去美國念書!”

“鄒言……”

“我恨你。”

手機滑落,鄒言整個人像失去了力氣一般,踉跄兩步靠在了車身上。

纖長的睫毛在空氣中顫抖,鄒言關掉還在顯示有人來電的手機,沒有再上樓去看尹若離是否還在,少女打電話給他的時候,她人怕是已經在了機場。

交往兩年,沒有任何人比鄒言更清楚的了解尹若離的堅強,人生不是只有愛情這一個選項。或許愛情的失去你會痛苦,但時間的長流會使你忘卻它。

即便知道今晚的事情是鄒父的手筆,鄒言卻沒有要去找他質問的打算,因為推波助瀾,恰恰是他最擅長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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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言轉身回到駕駛座上,發動引擎,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晚宴,才剛剛開始。

又是一年冬初,寒風刺骨。

舒爾雅洗完澡,正坐在床頭擦頭發,玻璃窗外燈火一片,襯出一室的溫暖。

23:05分,手機突然響起。

她邊擦頭發邊打開手機,發現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不由怔愣,想了想,還是按下接聽。

“你好。”

一陣嘈雜聲後,電話另一頭傳來年輕男人無奈的聲音,“夫人好,我叫卓樊,您叫我小卓就行,我是鄒經理公司的同事。今晚公司新人歡迎儀式,鄒經理喝的有點高,打電話給夫人就想問問,夫人家在哪兒?我一會兒好把經理給送回去。”

舒爾雅懵了一會兒,結結巴巴問,“夫,夫人?”

年輕男子有些驚訝,“難道這不是鄒經理夫人的電話麽?可是标注明明是摯愛……”

舒爾雅的心狠狠一跳,來不及多想,她慌亂道,“你說鄒言喝醉了?你們現在在哪兒?我馬上去接他。”

“不用了夫人,您把您家裏的住址給我,我送經理回去就行,您請放心。”

舒爾雅聞言沉默了下來,正要說什麽,就聽到電話裏傳來了鄒言有些醉意的聲音,清冷沙啞,最是惑人,“爾雅?抱歉,電話擾到你了。”

舒爾雅松了口氣的同時握緊了手機,“鄒,鄒言,你怎麽樣了?頭疼麽?”

“只是有些不舒服,沒什麽。”

兩個人都沉默下來,舒爾雅想問的問不出口,心裏頭思緒萬千,仿若雲海翻騰,最後只嘆了口氣。

“那鄒言,你快回家吧,叫司機來接你。”

電話裏只聽到青年呼吸的頻率,他輕輕道,“嗯,晚安。”

“晚安。”

挂了電話,鄒言伸出纖白的手指揉揉眉心,疲憊的身軀靠在沙發上,面色冷淡蒼白,昏暗迷離的燈光灑下,整個人冷漠的不像話。

“你,是哪個部門的?”半響,優雅年輕的公子冷淡的開口。

俊秀雅極的青年顯然有些害怕,兩人足膝近得暧昧,正有些失措的看着他。

“經,經理。”

“出去。”

鄒言不耐的呵斥,本想問出青年所在的部門好将之開除,然而眼下他心中不快至極,自然沒了這心情。

“是。”青年委屈的看着他,一雙無辜的鳳眼濕漉漉的,轉身離去的時候不知是絆到了哪裏,猛地摔到了鄒言身上。

“對,對不起經理。”

卓樊驚慌失措的爬起來,不知是碰到身下人哪裏,只聽見年輕公子蹙眉悶哼一聲,睜開一雙冰冷的眼睛,目光沉熾的看着他。

“滾!”

窗外已是大亮,寒冬的天氣總是稍顯陰沉,玻璃窗上結了冰碴,從室內看去,仿佛霧裏看花一般,室外的東西總是瞧不真切。

舒爾雅洗漱完,來到廚房準備早餐,床頭的手機叮咚一聲,是已在美國兩年久的舒景發來的短信。

「一個星期後回國」

舒景自兩年前答應傅淩的條件,一個人去了美國,舒爾雅再也沒能見過她的弟弟。這兩年裏,姐弟倆很少通話,一方面是舒景沒有時間,一方面是源于鄒言。

舒景去美國,什麽都沒拿,只帶走了鄒言那晚給他的手機,那是鄒言的東西。

舒爾雅看到短信,十分驚訝,連忙撥打過去,“景兒?”

“姐,是我。”

“怎麽突然想到回國了?學校那裏不是還沒畢業?”

舒景在電話裏輕輕一笑,“姐姐不想我麽?”

“當然想。”

“我這次回去,是想把媽接到美國這邊來治療,我已經在美國安排好了一切。”

舒爾雅有些怔愣,遲疑道,“這樣啊,只是,你去美國後不久,鄒言把媽轉到了國內一家有名的醫院,媽現在已經好多了。”

舒景跟鄒言一向不對盤,見面幾次舒景沒有給過鄒言好臉色,舒爾雅以為自己猛地提到鄒言會讓自己的弟弟生氣,不想舒景卻是沉默了半響。

“是麽,其他的等我回國再說。”

說罷,已經是挂了電話。

舒爾雅無奈的想,這兩人還真是天生的對頭,聽景兒的語氣,怕是已經氣頭上了。

一個星期後,雲川國際機場。

身着長款修身風衣的冷峻青年率先走出人群,身後跟着幾個黑衣保镖。

青年墨眉細長,面容俊秀冷冽,目光銳利,宛如寶劍出鞘,氣質渾然天成,令旁人不覺讓步。

“總裁,請。”

出了機場,青年在一衆保镖的簇擁下上了一輛黑色轎車,向着酒店離去。

車內,變得成熟穩重的舒景接過屬下遞來的文件,優雅的交疊雙腿,低着下颌查看。

他記得這個姿勢,每每在視頻裏,那個人疲憊的時候,總會優雅的疊起長腿,纖白的手指輕揉眉心,蒼白的面容仿若脆弱,襯得一張漂亮的臉愈發冰冷。

想到鄒言,平時不茍言笑的舒景輕聲笑了起來,心底某一處柔軟。

這個時候,他應該還在公司吧,舒景轉過頭,将視線放在窗外飛速掠過的景色上。

經理辦公室,鄒言正在和下屬讨論公事,不想一陣音樂鈴響打亂了氛圍。

鄒言蹙眉,在下屬忐忑的目光下拿起手機,對着下屬輕聲道了句歉,起身來到落地玻璃窗前接聽。

“爾雅?怎麽了?”

“抱歉阿言,是不是打擾到你了,我……我實在是高興,就忘了你還在工作,對不起。”

鄒言臉色柔和下來,回頭示意下屬可以出去,道,“是什麽喜事讓你怎麽高興?”

“是景兒,景兒回來了,現在正在家裏呢。”

“舒景?”鄒言一愣,接着道,“回來了也好,你們姐弟也已經有兩年多沒見面了。”

舒爾雅在電話另一頭溫柔的笑了起來,“阿言,晚上你來我這邊吧,我下廚做頓好吃的給你們。”

“嗯,好,辛苦爾雅了,下班我就過去。”

挂掉電話,鄒言臉色沉了下來,怎麽回事?舒景不是在美國呆四年才回國的麽?怎麽會突然回來?

晚上,舒爾雅在做飯,舒景坐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家的舒适讓舒景嘴角含着笑意。

鄒言來的時候,是舒景開的門。

成熟深沉的青年宛若陌生人,一時間教鄒言愣在原地,微訝而上挑的眼尾似水墨細細描繪,勾勒出仿若煙花三月的泓水。

“舒景?”青年的聲音冷如玉砌,有一絲驚訝。

“進來吧。”

不算視頻會面,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見面了,舒景的心很複雜,他不知道自己此刻還能想些什麽,在見到鄒言的那一剎那,腦海就像被人剜去了一般,空白一片。

三人沉默的吃了晚飯,席間氣氛尴尬,舒爾雅看出兩人間的不對勁,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化解。

晚飯過後,舒景和鄒言坐在沙發上,電視機裏還在播放着國産大劇,女主角哭得生不如死,兩人卻漠不在意。

“我該回去了。”晚九點,鄒言看着舒爾雅,輕聲道。

舒景沉默的看着他,又送他下樓,在青年打開車門前,突然開口,“去喝一杯怎樣?”

鄒言回頭看他,半響,“好。”

包廂裏,燈光迷離,帶着種令人迷醉的暧昧。

舒景舉杯和鄒言碰了一下,輕笑,“好久沒這麽輕松了。”

鄒言飲了一口,将酒杯放下,“我以為你會在美國多呆幾年,怎麽回國了也不告訴我一聲?”

“本來想給你個驚喜。”

舒景靠在沙發上,陷入迷離燈光下的面容有些不真切,“沒想到姐姐會突然打電話給你。”

鄒言喝了好些杯,本就有些不舒服的身體更是難受,他揉揉眉心,拒絕了舒景再給他添酒。

“打算回國發展麽?”鄒言聽見自己這樣問。

舒景卻是蹙眉,道,“你怎麽了?不舒服?”

說着,坐到鄒言身旁,伸手就要去探他的額頭,不想卻被青年躲了過去。

“沒什麽,只是有些醉了。”

鄒言還有理智的時候向來不喜歡別人碰他,等醉意散去一些,拿起玻璃桌上的手機就要給司機打電話。

舒景握住了他的手腕,“我來。”

話落,接過手機滑開屏幕,找到聯系人一欄,卻無意間看到“摯愛”這個人,他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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