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 都市玄幻

塵緣從來都如水,

罕須淚,

何盡一生情?

莫多情,

情傷己。

朦胧的細雨下了一整天,地上盡是坑坑窪窪的積水,四月時雨,來影無蹤。

林佳打着小花傘,匆匆踏着水泥地,從村頭到村尾,手上的書漸漸濕潤,而本人卻毫無察覺。

這個村落僅有兩百多人,不算富裕,但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林佳的青梅竹馬昨天夜裏發了高燒,一直不退,她很是擔心。

竹馬的媽媽很害怕,哭個不停,家裏頭又沒個男人,日子過的很苦,好在竹馬命大,早上的時候緩過來氣,林佳得知後高興的飯也不吃,打傘就過來了。

路過山腳,積水越來越多,有種連綿一片的趨勢,林佳焦急的看着面前小溪般的積水,無處下腳。

正當她想要繞路過去的時候,一道輕微的聲音驚醒了她。

“救我……”

林佳害怕的就要跑,生怕是什麽壞人,那聲音又斷斷續續的傳了過來。

“救……救我。”

林佳停住了腳步,恐慌的心奇異的平複下來,她猶豫不決,那個人,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少女心善,跺兩下腳就尋聲而去,在一處積水較深的地方看到了躺在細雨下深受重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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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半個身子侵在水下,身上的血跡順着雨水流下,形成大片的血水,他不停的顫抖,似乎是冷得難受,整個人縮卷在水泥地上。

林佳屏住了呼吸,生怕吓到雨中那個脆弱不堪的人,她舉着傘慢慢走進,靠近後才發現這人很年輕,破爛的雲衣長袖挂在身上,一頭烏黑的長發披散,污跡斑斑。

很是狼狽,卻又無端的惹人憐惜。

“救我……”

那個人顫抖着身子,細白的手指撐着泥地,艱難的擡起頭,林佳驀然睜大了眼睛。

芙蓉玉面,

丹青妙筆。

仿若傍燭豔新妝。

但見淚痕。

六年後,白駒過隙。

圖書館,中午不少大學生來這裏看書,安靜舒适的氛圍很容易讓人沉溺其中,一個角落除外。

冷若冰霜的少女容貌美豔,更顯得冷豔高貴,她坐在圖書館的長椅上,身旁是與她一般貌美的甜美女子,對面則坐着兩個截然不同的少年。

兩位少年皆十八左右歲數,一人容貌秀氣,墨眉細長,丹鳳眼含笑,看起來平易近人。

另一人面容冰冷俊美,目光銳利,神色如弦上利箭。

這看似平易近人之人乃大二學長許信,目光銳利之人乃大一新生兼任新任校草楚湘,冷豔高貴的少女名許青月,甜美女子則是楚湘的語文老師夏環。

這幾個人聚攏一起,是為了一個月後修真界十年難遇的“鬼市”。

“楚湘,鬼市裏可能有你需要的浣珠仙草,你為什麽不去?”許青月不解的問。

許信也是放下手中書本,擡頭向楚湘看去,只有夏環笑意盈盈。

楚湘不悅的合上課本,“仙草的出現百年難遇,你認為一個鬼市就找得到?”

“那也不能幹等着!”

許青月奉家族之命引誘楚湘前往鬼市,可是楚湘油鹽不進,怎能令她不急?

“好了青月。”許信打斷許青月接下去的話,目光有些冷,“楚湘去不去是他的事,你着什麽急。”

夏環看向楚湘,“阿楚,你已經打算好了?去鬼市還有五分把握找到浣珠仙草,不去的話你打算拿什麽靈草頂替仙草的藥性煉制培元丹?”

楚湘神色冷淡,“不能以靈草相替,除非是同屬性的仙草。”

許信和許青月互相對視,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怔愣,同屬性的仙草?培元丹還可以這樣煉制?

楚湘不欲多言,起身就走,夏環緊随其後,留下身後目光不明的許信和憤憤不平的許青月。

“阿楚,你不喜歡他們兩個?”走遠後,夏環好奇的問道。

楚湘一向面無表情的臉出現了一絲譏諷,卻沒有要回答夏環的意思。

下午放學,楚湘一個人回了小區,走在林蔭小道上,他明顯的感覺到有人在跟着他,不止一人。

對方用了斂息符,段數為極九,煉制此符之人修為至少是金丹期大圓滿,且很可能已經結嬰。

楚湘腳步不停,進了小區樓後借着樓梯口陰暗的地方連連掐訣,扔了一個禁忌下去,又借三生三世鏡作遮掩,抹去自己靈氣上的氣息,這才擡腳上樓。

半響後,穿着普通的三人出現在樓下,互相點了點頭,正要掐信息訣回宗門,不想靈氣一動,周圍環境突然一陣晃動,三人再睜眼時,俱換了個地方!

其中修為最高之人看着腳下突然出現的船板,放眼望去又是一片汪洋,宛如置身大海中央,驚駭道,“水幕幻境!不不!是結界!竟然是空間結界!”

楚湘有三生三世鏡,修煉自然一日千裏,不過六年時間,已然踏上金丹大道。此等寶物,必不為人所知,更何況三生三世鏡的作用不僅僅于此,若是讓旁人知曉他身有空間密寶,必會引來殺身之禍。

想到這裏,楚湘冷淡的臉色逐漸陰沉,不管是誰打他的主意,既已經動手,就別怪他心狠手辣。

歷山。

山勢陡峭,九峰直入雲霄。

山裏常年雲霧缭繞,古樹參天,九峰之上仙宮閣樓,玉池瓊漿,仿若仙庭。

是夜,月色如紗籠。

樹林裏蟲鳴四起,潺潺泉水,婆娑的樹枝投下大片陰影,将這一塊地方籠罩在黑暗之中。

幾道微弱的燈光投來,緊随其後的是幾個大學生有些緊張的聲音,不知是誰踩到了枯枝敗葉,發出輕微的碎響,在這詭異的森林裏宛如平地一聲雷,吓得幾人大叫起來。

“啊啊啊有鬼啊!!”

“卧槽媽媽好可怕!!”

“媽蛋以後再也不來這鬼地方了!!”

“我說……”

幾人中有人無奈開口,年輕男人推了推眼鏡,“你們是不是男人?踩到什麽了吓成這樣?”

說什麽都不能說男人不是男人!這跟說男人不行有什麽兩樣?!年輕男人話一出口,頓時惹了衆怒。

“卧槽楚離!你說誰不是男人?”四人中最暴躁的秦漢馬上跳腳,一臉怒容。

陸恒和簡丹好歹還有理智,瞪了楚離一眼,上前拉人,好生勸道,“好了秦漢別生氣了,再說了楚離又不是有意說的。”

“沒錯沒錯,楚離不是有意的,別氣了……”

秦漢将怒容轉向楚離,他娘的,這小子從大一開始就跟他不對盤,看他是各種不順眼,三天不吵就睡不着!

陸恒嘆了口氣,放開秦漢的手臂走到楚離身旁,“我說楚哥,這地方有點玄乎,我們幾個還是找個空地借着月光搭好帳篷,別被夜裏的蟲子咬死。”

本來只想找個地方過假期,沒想到這鬼地方這麽邪乎,進了森林就找不到出去的路了,轉得他們幾個簡直頭大。

楚離看了四周一眼,也不管那邊還在氣呼呼的秦漢,點頭道,“就這附近吧,對面有水流,明天我們可以試着沿水路走。”

除了秦漢外,其他兩人均是同意,他們四人本是室友,是帝都大學的學生。楚離為人冷靜睿智,幾人一向以他為首,如今這時候更是以對方的判斷為準。

四人打着手電筒,又借着月光,搭好了帳篷,又撿了一些枯枝,生起火來。火光照在圍坐火堆的幾人臉上,就着自帶的農夫山泉吃壓縮餅幹,幾人臉上的疲憊也仿佛消失不見。

“只希望這地方別有什麽狐貍貍貓之類的。”吃飽喝足,陸恒摸着肚子道。

簡丹見狀哼了一聲,“說不準呢,這地方沒有人煙,最近的一條公路隔了十裏八裏遠,別說狐貍了,指不定狐貍精都有。”

秦漢啃着餅幹,心裏不快,聞言鄙視的看了兩人一眼,“有狐貍精你就樂吧,瞧你那欲求不滿的樣子。”

“卧槽你說誰欲求不滿?!”

“誰應話就說誰!”

“卧槽秦漢你給老子等着!”

楚離推着眼鏡冷冷的看了幾人一眼,“吵什麽?別一會兒把東西引過來。”

“什麽東西?”陸恒見楚離開口,好奇問道。

話音剛落,只聽不遠處灌木叢有東西哼哼唧唧,雜草晃動,其身形隐在黑暗中,聲音似豬非豬,似貍非貍,取其二者之一,倒有幾分相似。

簡丹和秦漢掐架的動作立馬停了下來,和陸恒慌慌張張的躲到楚離身後,哆嗦着問。

“什麽東西裝神弄鬼!”

“楚哥要不咱躲躲?”

楚離的臉色漸漸凝重下來,躲?他本就是為了這山中精怪的內丹而來,如何躲?

頭有雙角,似鹿似龍,牛眼如炬,身軀似虎,四蹄生風,踏雲而來。

聚氣而成靈箭,如幻如霧,身繞真火,其內丹,食之可生人肉,有駐顏之效。

那體型龐大的東西破月而出的那一剎那,楚離腦海不斷的湧現出宗門有關靈獸的詳細記載。

這靈獸!竟已有鞏築後期的修為!

楚離駭然,連連退後幾步,身後三人亦是吓得面無血色。

卧槽媽媽快出來看怪獸!

會飛天的怪獸啊卧槽!

說好的萬能引力呢?卧槽這不科學!

“快走!”

楚離也顧不得那麽多了,祭出飛劍就給了那幻雲獸一記,唰唰唰的又分出了數十把幻劍升空,淡藍色靈氣運行自如,在月色下竟如夢幻影,宛如在看大型國産神話劇。

三室友表示今晚三觀都碎了,在給怪獸跪了以後又給楚離跪下,一臉血的躲到了楚離背後。

不是他們不想走,而是身後踏雲而來的怪獸太多,在月光下簡直一清二楚,醜到爆!

楚離也是一臉血,說好的歷山精怪修為只有練氣期,我呵呵你一臉血啊信不信!

正當楚離招架不住要被幻雲獸一腳踩死時,身後忽然響起一道聲音,三分冷淡七分森然,“住手!”

淡綠色光點逐漸凝實,現出一道纖細如翩舞的身影,雲衣長袖在風中劃開,宛若游龍驚鴻,逸态卓約。

烏黑長發如青絲,纖纖作細步,精妙世無雙。

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

只是一柄雲羅紙扇作面紗,宛如孔雀開屏,堪堪遮住了那芙蓉玉面,不知何等絕色。

來人看着狼狽不堪的幾人,削若青蔥的手指虛空一指,蹙眉,“清淨的世界竟被你們攪得如此混亂。”

他目光輕輕看向正服用丹藥療傷的楚離,清冷道, “傷了我的東西,想要走,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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