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10 鲛人滿月

滿月怎麽冷靜得下來?

被認識的人看到他這副模樣, 再心寬的人也丢不起這個臉,更何況……對方是陳和玉的男朋友。

滿月以為自己咬咬牙能忍得下來,可結果卻是心底酸疼得厲害。他不敢想象,如果這件事被陳和玉知道,他以後還有什麽臉面去喜歡她?

她會不會覺得自己惡心?然後用嫌惡冷漠的目光看他?

滿月偏着頭, 柔軟的發絲垂落在臉頰兩邊, “今天這件事, 不要告訴別人。”因為太害怕那種結果, 他不得不低聲下氣的哀求。

華淩放下握緊他手腕的手, 坐到一邊,“他真的是你的男朋友?”這反應看起來一點都不像。

滿月拽緊自己的衣領,“是……你忘記今天這件事,好不好?”他難堪的開口,“至少,不要告訴別人。”

“可以。”華淩擡手看了一下時間, 他知道滿月話裏的意思, 一個還在學校讀書的學生如果被爆出同性醜聞, 那無疑是件巨大的災難。

華淩說完,打開車門走出去, “我本來不想多管閑事的, 對方是寧柯吧?他家裏人已經在調查你了,你還是趁早跟他斷了比較好。”

十幾分鐘前,華淩開車路過這裏,因為屬下中途給他打請示電話, 他不得不找了個地方停車接聽。工作當然順利解決,卻也讓他看到了不那麽好的一幕。

他停車的地方正好是巷口的上方,車窗搖下來的角度恰好能将巷子看得一清二楚。

巷子裏面停着輛黑色轎車,因為天色原因,那裏沒有人經過,連只貓和狗都沒有。黑色的車身在劇烈搖晃後停了下來,一動不動的停在那裏。

華淩看了一眼就轉過視線,他不是什麽都不懂的人,自然知道車子裏面的人在辦什麽事,心底也微微有些不恥,對面到處都是酒店,卻偏要在這裏辦事,這些人的口味還真是特殊。

只是他沒想到,那輛轎車裏面,有一個會是滿月。這不是他第一次見滿月,實際上早在幾個月前,陳和玉的生日宴上,他曾遠遠的見過這個人一眼。

挂掉電話後,華淩發動引擎,他正要驅車離去,巷子裏面那輛轎車卻忽然打開了車門。

走出來的人格外熟悉,是寧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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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淩動作一頓,發動的引擎就這麽熄了下來。一個寧柯還不至于讓他失态,讓他感到錯愣的,是車門打開的那一剎那,他看到了縮卷着雙腿坐在後座的滿月。

對方穿着件襯衫,從長度和尺寸上看,那是寧柯的衣服。

而一臉魇足的寧柯,在關上車門後就往巷口走來,也沒有注意車門鎖沒鎖上。

華淩看着寧柯離去,對方的身影消失在街道上的人流中,在五光十色的燈光下,那身影顯得很陌生。

他目光漸漸暗沉,突然打開車門走了出去,穿過車流,走到道路對面一輛SUV車前。

“咚咚咚——”華淩神色冷漠的敲窗。

車窗搖了下來,裏面坐着三個年輕人,其中一個脖頸上還挂着攝像機,見到華淩,三個人神情都很冷靜。

華淩直接了當的開口,“把攝像機給我。”剛剛這三個人從巷口走過,在做什麽不言而喻。

他華淩是什麽人?三個年輕人不可能不知道,猶豫了一下,選擇把攝像機交出去。

負責偷拍的年輕人目送華淩離去的背影,握緊拳頭,“走,去寧總那裏。”

這就是事情的經過。華淩對自己的這一番作為看作是偶爾的好人好事,畢竟從他以前的所作所為來看,對別人的事情他從來都是冷眼旁觀或者去給別人雪上加霜,還從沒有這樣熱心幫助別人的時候。

至于寧柯父親那裏?他相信那三個人會說明白的。

滿月愣愣的看着他,“你是說?”話未說完,眼底已是一片慌亂無措。

華淩把自己的名片扔進去給他,“藏好了,不要讓寧柯看到。”寧柯那種人,獨占欲與嫉妒,從來都是一起的。

我這是看在陳和玉的份上,華淩心想。

等寧柯買好褲子回來,看見的就是滿月靠在皮椅上,一臉無措的模樣。他的模樣實在太好看,生就了一副用最華美的辭藻也形容不出的容顏,容貌之盛,筆墨難繪。

寧柯看着他,眼底深處有着讓人看不懂的情緒,是比愛還要更刻骨的感情。

然後陳和玉發現,滿月在遠離她,雖然還是經常在一起說話,但碰面的次數卻在逐漸減少。陳和玉知道,這一切都是寧柯的錯,寧柯那種瘋子,滿月在他手上只會受到傷害。

……

這一學期很快過去,更熱的天氣來臨,将這座臨海城市照得仿佛火爐一般。

天色剛剛大亮,房間裏厚重的窗簾卻還在垂落,滿月動了動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臂,昏昏沉沉的睜開眼。

我這是……怎麽了?

滿月撐着身體靠在床頭,他的身體在發熱,指尖在發燙,連呼吸也帶着灼熱的氣息。

這個症狀格外熟悉。滿月垂下脖頸,任由身後海藻般烏黑的長發垂落,他難受的喘了口氣,目光向下看去,果不其然在微卷的發絲末尾看到了冰藍色的存在。

滿月後知後覺,他的發情期又到了。

今年似乎有所不同,往年都是三月四月才會有的一次發情期,今年來了兩次。

他忍着腿部傳來的疼痛感,掀開被子下床,忍不住雙腿發軟跪在了地上。

滿月疼得趴在地上,眼底迅速起了一層水霧,“怎麽會這樣?明明三月和四月都已經過去了。”

沒人告訴滿月答案,這時候,放在床頭的手機響了起來。

“滿月,起床了嗎?”是容越的聲音。

後半學期,容越三天兩頭的來找滿月,打的是夏桐喜歡陳和玉的借口,一開始他還能忍着三天四天來找一次,到了後來,幹脆一天到晚黏在滿月身邊。

“容越?”滿月捂住腹部的手指在顫抖,他的信息素壓制不住,已經開始在房間蔓延,“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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