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三只男主(二十六)
溫蘿睜開眼。
視線一片灰暗迷蒙, 仿佛被蒙上了一層薄霧,黯淡而模糊,天花板上的精致雕花都一概瞧不清, 只能隐隐看個大致的橫梁輪廓。
身側依稀有個淡黃色的身影,身體驟然的變化她?還來不及弄清緣由,便強自?壓在心頭, 沖着光線倏地因遮擋而暗下的方向微微一笑?。
她?還未清醒時, 南門星便一直守在她?身旁,此刻倒并未察覺她?的異樣,只是面上終于?顯出了幾分松快的神色,垂眸關切道:“阿芊, 你現在還有哪裏不舒服麽?”
除了近乎失明以外,身體倒是并無其餘的不适, 仿佛先前在景合臺經歷的一切都只是大夢一場。
暫且将目力受損一事按下不表, 溫蘿輕輕搖頭:“我很好。”
話畢, 房中便驀地陷入了一陣沉默之中。
一人一身錦緞羅衣, 撩起衣擺随意坐在床邊回身望着她?, 面上不複往日的陰鸷狠厲,反而帶着幾分安心之餘蠢蠢欲動的疑問與質疑。
一人一身破損的琉璃色長裙,和衣仰躺在如雲般柔軟的錦被之中, 再無往日柔軟輕靈的神色, 僅餘一片死海般的沉寂與淺淺卻?不達眼底的笑?意。
兩?人都十分默契地并未提及先前在無盡海之中發生的一切,仿佛溫蘿自?始至終從未離開過?封王臺。
對視半晌, 南門星微微動了動, 身體向溫蘿的方向傾了過?來。
視野中原本便不明朗的光線瞬間更?暗下了幾分, 溫蘿下意識眯起眼睛,只能看見他?發絲縫隙之中零星穿透的暖光以及他?居高臨下的複雜眼神。
南門星身材修長, 僅僅是坐在那,面無表情時看起來格外像是不谙世事的豔麗少年,可?當他?真正?欺近她?之後,周身無意識散發出的沉郁氣息卻?給人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烏濃纖長的睫毛顫了顫,南門星垂眸。
她?平靜的臉上看不出悲傷,可?這?卻?令他?心中的恐慌更?甚。
更?何?況,她?身體的狀況實?在太過?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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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彎了彎唇:“阿芊,告訴我,先前給你的那株紫玉聖芽……在哪裏?”
這?事溫蘿不僅不打?算瞞着他?,恰恰相反,還是她?特意為他?量身設計的橋段。
只不過?,她?并不會犯他?們初見之時南門星的錯誤。
不到最完美的時機,她?絕對不會驟然抛出自?己的底牌。
雖說南門星只身獨闖無盡海将她?救了出來,可?想必如今對于?她?先前選擇離開封王臺回到無盡海,依舊心存埋怨不滿。
因此,即使她?現在說出“我把紫玉聖芽讓給了你”這?種真相,與那份占有欲作祟的情緒兩?相抵消,她?能夠收獲的真正?效果實?在是太少。
如此一來,無論是疑似毒性無法壓抑而帶來的視野模糊還是紫玉聖芽的真正?用途,她?都還需要再隐瞞一陣子。
同時,這?也可?以再一次無形地加固她?“傻白甜”“舍己為人”“做好事不留名”的善良白蓮花人設。
她?要讓他?明白,她?付出的一切遠遠比他?想象中要多,對他?的感情也遠遠比他?自?以為的那般更?加濃烈,甚至願意付出自?己的性命。
然而即使已經做到了這?一步,她?卻?依舊并未存在一絲一毫讨好邀功的心思。
到那時,他?對于?此刻的懷疑與有意“陷害于?她?”的所作所為,想必會更?多幾分難以排遣的懊悔與自?責。
當無數種濃烈的複雜情緒交織在一起,如一團心火般燃燒在他?心頭,直燃盡他?的最後一絲矛盾的自?卑與自?負,她?才算是真正?的完成了任務。
思及此,溫蘿向着光線最暗處望去,依稀望見他?那雙溢滿星光的眼,淡淡勾唇,模棱兩?可?道:“自?然是被我用了。”
這?話她?可?不算騙他?。
只不過?沒有說明用途罷了。
南門星的字典裏并沒有“無私”兩?個字,因此似乎并未多想,風雨欲來的神色聞言微微松動了:“那你為何?會突然嘔血?”
頓了頓,還沒等溫蘿回應,他?便自?顧自?沉下了臉,眼中浸染上濃重?得化不開的血色,森森殺意字裏行間之中自?牙關擠出:“是姜佩……害得你心緒不定至此?”
聽他?語氣,溫蘿絲毫不懷疑他?下一刻便會立即撕裂空間來到姜佩身邊手段殘忍地将她?斬殺。
可?若當真如此,日後的缪馨兒恐怕就不會存在于?世,顧光霁線直接BE,她?先前累死累活好不容易刷滿的一條支線便會付諸東流。
趁他?還有理智沒有暴起殺人,溫蘿連忙擡手揪住他?微涼滑膩的袖擺,假意疲勞傷感不願再提起這?個名字,嘆息道:“我們不要再提她?了……好嗎?”
身體微微一僵,下一秒,南門星便伸手覆在了她?格外蒼白纖長的手背上,垂下眼簾擋住滿目冰寒,冷哼一聲:“我去殺了她?。”
他?指尖微微泛着涼意,仿佛怎麽都捂不暖。
溫蘿原本以為她?如今身體虛弱,體溫理當不高,可?被他?雙手握住時,卻?反倒像是唯一的暖源,四周仿佛攏上了一層冰涼的冷玉。
而他?那雙手,卻?仿佛抓住了唯一的救贖般,源源不斷地汲取着她?所剩無幾的熱量。
指尖蜷了蜷,溫蘿抿了抿唇,淡然反駁:“她?畢竟是我的姐姐。”
靜了靜,她?擡起水光潋滟的眸子,正?視着視野中精致俊秀的輪廓:“為什麽要這?樣做?”
她?說的自?然是南門星在她?身上種下魔氣有意陷害她?之事。
自?她?蘇醒過?來,南門星便只字不提此事,仿佛将一切罪過?都推卸在了無盡海和姜佩身上。
他?似乎想要逃避什麽,可?她?卻?不想這?麽簡單地放任他?那顆依舊淺淺冰封的心就此逍遙法外。
不出所料,她?這?話一出,南門星便瞬間靜默了下來,周身隐隐沸騰的殺意也仿佛即将燃盡的燭火,掙紮躍動了幾下,便毫無反抗地被吹熄。
半晌,他?啞聲道:“阿芊,對不起。”
除此以外,他?再也說不出更?多。
該辯解麽?
她?那雙眼似乎已經明擺地寫着,一切她?都明白。
仿佛一面廣闊無垠的海域,微風掀起細細的波瀾,粼粼波光之上一輪柔和的明月,在他?心底寸寸撫過?,一切暗色無處遁形。
心底最後一處陰霾似是被那抹柔和的微光掃過?,在他?心間尖叫扭曲着化為灰燼,消散在了那片海風之中,化作細微的塵埃融入潮濕的空氣,煙消雲散。
溫蘿擡起另一只手,溫軟的觸感搭在他?冷白的手背上。
“我真的沒有騙你,我已經決定會回來看你。”
她?再一次笑?了笑?,“如今的我,對于?無盡海來說是個十分尴尬的存在,即使我周身毒性已解,可?應當承擔的責任卻?早已交給另外一人十年,萬萬是不可?能搶奪回來的。
我原本想着,先回宗門報個平安,随後慢慢将我們之間的事情解釋給師尊,我相信她?一定會體諒我,給我最合理的去處。”
說到這?裏,她?面上并無半分埋怨不悅,目光反倒是更?柔和了幾分,似乎想到了什麽憧憬之事,眉眼舒展:
“到那時,我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所有人的見證下在一起,不必躲躲藏藏……相愛本無罪,我們并沒有做錯什麽,不是麽?”
下意識扣緊了手中的柔軟溫熱,他?向來微微帶着涼意的肌理似乎開始自?內煥發出融融的暖意,如輕柔的流水一般自?他?手心傳到她?開始變得冷下來的手上。
呼吸亂了一瞬,南門星垂眸一錯不錯地望着她?:“……你,不會嫌棄我?”
溫蘿動作輕柔地回握住他?:“為什麽要嫌棄你,因為那些所謂的名聲嗎?
我只知?道,雖說你先前接近我居心并不純粹,可?我扪心自?問,自?始至終,你并未當真害過?我,況且……我也不可?自?抑地忘不了你。
既然如此,為何?要理睬旁人的言論?只要我們能夠快樂,其餘身外種種,又能算得了什麽?”
眼底染上一抹薄薄的緋紅,南門星只想死死地抓住她?的手,可?卻?又擔心弄傷她?。
在原地僵坐了片刻,他?終是輕輕執着她?的手送至紅豔的唇邊,微微阖起眸,極盡虔誠地輕吻。
不帶絲毫欲.望與雜念,僅僅像是要将她?作為自?己心中最純淨的仙子,百般呵護。
思緒情不自?禁地飄向遙遠的歲月,那一日天邊一片澄澈湛藍之上不時飄着幾縷輕靈的雲,鍍着一層淡淡的柔和暖色金邊。
他?身上帶着幾乎令他?司空見慣的擦傷,獨自?在陰影之中的角落舔舐着心口那道仿佛永遠不會愈合的疤痕。
鋆月姬帶着笑?緩步向他?走來,腳步掀起一地紛落的葉。
如今他?才明白,她?柔和的眼波之中并非他?鄙夷怨恨了幾百年的忍讓怯懦,而是通曉世間種種之後的超脫與期冀。
她?說:“總會遇見懂你的人。”
這?一句他?曾反複在心底琢磨,也曾被他?冰冷地厭棄的話語,此刻再一次清晰可?聞。
他?似乎,真的找到了這?個他?曾一度以為不可?能存在人。
狂喜與懊惱瞬間席卷他?心頭,如電流一般流竄全身,帶來微麻的觸感,僅有那只與她?相貼的手仍是溫熱的。
從今往後,就讓他?做那至暗至惡的泥,沖破泥淖将她?托舉,不再讓她?沾染一絲一毫的髒污,永遠活得純粹快意,将一切中傷惡意為她?牢牢抵擋,讓她?做他?心底唯一卻?至亮的那一抹溫柔。
這?一次,真的是最後一次。
“阿芊。”
南門星張開眼,向來寂黑的眸底閃着愉悅的喜意,唇角上揚,卻?不似往日那般冰冷戲谑,反而帶着真實?的溫度。
那張原本便昳麗動人的臉随着他?真切的神态顯得格外耀眼了起來,仿佛世間再普通不過?的漂亮少年,真摯而熱烈,
“我定要讓你成為整個五洲最幸福無暇的女人,有我在,任何?人都不敢再欺侮于?你。”
初戀的悸動總是相似的,即使輪到殘忍嗜血的南門星身上,也同樣泛着淡淡的傻氣與青澀。
溫蘿微微一笑?:“好。”
“叮——恭喜維序者溫蘿,獲得女主值20%,當前女主值70%。”
可?随着這?一次提示音的響起,她?的身體卻?似乎并未發生什麽變化,視野之中依舊是一片暖色與陰翳交織的朦胧模糊。
溫蘿蹙眉:“團子,這?是怎麽回事?”
團子:“主人,雖說女主值是從兩?個方面入手的,可?是如果其中一方降得太低,另一方也是不可?能無止境填補這?個黑洞的——咱們畢竟還是講究兩?手抓嘛。
不然你想想看,如果有維序者偷懶不去刷好感,反倒是瘋狂修煉把武力值刷上100%,這?不是算作弊麽?
如今你武力值降得太厲害,已經不是南門星給你加加好感就可?以解決的問題了。”
似乎也有道理。
不過?她?的身體即使無法好轉,對她?來說也并不全是一種壞事。
正?欲再多問幾句她?中毒之後會發展成什麽樣的性狀,門外便傳來了動靜。
赫煜并未直接開口,反倒是在門外僵硬地向內望了幾眼,似乎顧忌着什麽一般。
南門星身體微微一滞,下一瞬便又恢複了正?常,将她?的手輕輕塞回被子裏掖了掖,指尖在她?臉頰上撫過?:“阿芊,我先去處理些事情,馬上就回來陪你。”
乖巧點頭,溫蘿向着光線明顯暗下來的方向柔柔一笑?:“我等你。”
缱绻目光在她?柔和瑩潤的臉上流連,南門星眼睫顫了顫,片刻後輕輕起身。
轉過?身來,他?臉上堪稱柔軟的神情便瞬間盡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他?那令人格外熟悉的詭谲陰戾。
微微擡眸對上赫煜的視線,南門星擡手打?了個響指,沖瞬間騰騰而起的墨色霧氣偏了偏頭:“走吧,換個地方說話。”
說罷,他?便率先側身擡腿欲跨入空間裂縫,臨了卻?頓了頓,緩緩側過?頭來,似笑?非笑?:“下一次,我不希望在這?裏見到你,明白麽?”
原本以為有了屋內床榻之上那人的存在,王上多少會産生些變化,卻?沒想到還是原先的模樣。
亦或者說,他?那份殘存在心底僅有的柔軟,僅僅會向她?一個人展露。
赫煜渾身一冷,再也不敢托大造次,垂首恭敬道:“屬下知?罪,日後若是您在……王妃身邊,屬下便以傳音聯系您。”
他?總算是又聰明了一次,“王妃”二字出口,南門星臉上幾乎沒有掩飾的冷色便融化了不少,似乎被極大地取悅了,輕笑?一聲應下了這?個稱謂:
“你果然最懂我心思。好了,跟上吧。”
下一瞬,兩?人就回到了主殿之中。
南門星在王座上倚好,一手搭在扶手上支着頭,饒有興味地盯着赫煜,似乎十分期待的樣子:“怎麽,她?們被照顧得不錯,願意開口與我分享秘密了?”
不可?避免地回想起地牢之中兩?道血肉模糊的身影,南門星的确絲毫并未顧及她?們的女性身份以及溫蘿無盡海同門之誼,手段殘酷得幾乎令久經此事的他?都汗毛倒豎,頭皮發麻。
赫煜低頭道:“是的,關于?王妃身上所中之毒的來源,她?們已盡數告知?。屬下特意将兩?人分開關押,将口供比對之後幾乎發現沒有分毫偏差,這?才來禀告王上。”
“不錯。”勾了勾唇,彎眸一笑?,南門星道,“那就快說說吧,我可?是好奇了許久呢。”
“王妃身上的毒,似乎是姜佩為自?己調制而成,卻?在試毒之時出了茬子,險些一命歸西。”
擡頭觀察了一下王座之上男人的表情,見他?唇邊笑?容未變,赫煜才接着道,
“後來,谷雪與四位長老似乎尋找到了無盡海古籍之中能夠挽救姜佩性命的方式,便将她?與王妃體內血液盡數對換,于?是才得以存活。
而王妃則有精純靈力護體,與體內毒素共生卻?因此相安無事了十年。不過?,近日毒性卻?似乎有所變化,比起先前更?烈了幾分,她?們先前才會結伴出世尋找紫玉聖芽的下落。”
“哦?險些一命歸西?”
回想起那兩?把幾乎一般無二的細劍,結合赫煜口中的種種,一切零星的細節被迅速片片拼湊而成一副長長的畫卷。
慢悠悠地重?複了一遍,南門星輕哂一聲,“真是令人不爽呀,若是沒有這?‘險些’二字,這?個故事我應當會聽得更?開心些。”
他?語氣帶着若有似無的笑?意,卻?并無方才那片暖意,反而帶着深重?的血腥氣。
赫煜不敢說話,只見南門星向後微微一靠,随口道:“谷雪,長老,姜佩……倒是比我想象中精彩許多。
不過?這?故事演到現在,我覺得角色實?在太多,冗餘雜亂得很,應當去掉幾個才好,你覺得呢?”
他?覺得呢?他?哪敢吱聲。
赫煜只覺得周身寒意森森,咽了咽口水道:“王上所言極是。”
半晌,南門星卻?也沒有接話的意思,只是托着腮專注地低垂眼簾,似乎在冥思苦想着什麽棘手的問題。
地牢裏那兩?人依舊生死未明,沒有他?的吩咐,赫煜也不敢私自?處置,只好硬着頭皮打?斷他?的沉思:“王上,那兩?名無盡海弟子……應當如何?處理?”
“唔,你還在呀。”
猛然回過?神一般,南門星微微擡起頭轉了過?來,渾不在意道,“自?然是殺了,不然難道還等着她?們跑回無盡海告狀,讓那幫讨厭的女人再記我阿芊一筆麽?”
待赫煜轉身就要退下之際,他?又突然笑?眯眯地叫停:“等一下。”
渾身一個激靈,赫煜自?然知?道他?不會是因為突然“良心發現”,更?大的可?能是又想到了什麽更?陰鸷邪肆的點子,微有些僵硬地轉回身來:“王上?”
“做得幹淨點,最好叫她?們就此在五洲大陸徹底消失,縱使掘地三尺也找不到的那種,這?樣不是更?好玩麽?”
指尖摸了摸下颌,似乎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南門星眼前一亮,仿佛比漫天星辰還要璀璨幾分,可?口中話語卻?帶着近乎殘忍的涼薄,“正?巧,我養的那些妖獸許久沒有吃過?好的,不如就将她?們扔去讓我的小寵物們品嘗一番,物盡其用豈不美哉?
這?事就交給你辦了,可?千萬小心些,不要讓阿芊知?道了哦。”
尾音上揚,似是帶着調侃的笑?意,赫煜卻?半點不敢大意,連後怕都來不及,連忙再次跪地道:“屬下遵命。”
見他?腳步略快地退了出去,南門星面上笑?意緩緩褪去,陰冷沉郁地哼了一聲。
可?笑?,姜佩那女人賤命一條,死便死了,也配讓阿芊以命相換?
這?愚蠢的法子也只有谷雪和那幫守舊愚昧的長老才能想得出。
以阿芊運用靈力的自?由與康健,換回兩?名可?擔重?任的無盡海新星——哪怕是臨時交換兩?人職責與修習之道,看上去對她?們而言也是個穩賺不賠的買賣。
冷淡地垂下眼簾,濃密如鴉羽的長睫斂下眸底暴虐的嗜血之意。
這?幾個名字,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無盡海一戰,他?不難看出,谷雪體內靈力虧空得厲害,如今已是強弩之末,又受了他?毫不留情的魔氣一擊,多半已經活不長了。
剩下那讨厭的長老,他?日後定會找機會将她?們體內靈脈寸寸震碎,教她?們也品嘗品嘗永生運不得靈力的滋味。
至于?姜佩……
霸占了許久本不應當屬于?她?的東西,竟還理所應當甚至抗拒物歸原主,實?在是令他?厭惡至極。
眸底閃過?一抹冰冷的暗芒,唇邊卻?露出了帶着暧昧甜意的笑?。
只要不讓阿芊知?曉就好了吧?
若是姜佩修煉出了意外爆體而亡,雖說令人惋惜,卻?也教旁人無可?奈何?。
到時阿芊若是難過?,他?在她?身邊好生陪伴安慰就好,他?可?不信,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還比不過?這?忘恩負義的卑劣女人。
不過?,這?種死法會不會太過?便宜她?了呢?似乎太過?于?簡單輕松了些……
在原地輕快地幻想了一陣,待周身那股難以控制的寒意與殺氣緩緩褪去,南門星才震了震衣擺,輕巧自?王座上起身。
該回去陪她?了。
另一頭,南門星方一走開,溫蘿便放松了身體活動筋骨。
躺的久了,也是挺累的。
稍微舒展了一會,溫蘿只覺得周身骨頭酥軟輕盈了不少,才道:“姜佩這?不知?名的毒,發作起來究竟會有什麽後果,你能幫我查到麽?”
“這?算在背景資料之中,我就不額外扣除女主值了!”團子聲音聽起來有幾分“求誇獎求順毛求抱抱”的味道。
溫蘿心下好笑?,連忙吹了幾句彩虹屁,便聽它道,“你體內的毒性一旦開始發作,将會令你慢慢是喪失五感。
在此之前,它會先緩緩吞噬你體內的所有靈力,當靈力不足以滿足它的胃口、抵消它的毒性時,它便會開始侵蝕你的身體。
先是喪失視覺,或許後續便是嗅覺,聽覺,甚至觸覺,最後你将無法感知?到自?己的身體,在一片虛無和黑暗之中孤獨地死去。
不過?你五感喪失的順序是不确定的,就當作是開盲盒吧主人。”
溫蘿:……
這?麽兇殘,算哪門子的盲盒啊!
姜佩也算是天賦異禀,竟然能夠一舉煉出如此陰狠的劇毒,最可?怕的是,除去被她?已經用去的紫玉聖芽以外,百年以內無藥可?解。
接下來她?要做的,就是一邊體會着喪失五感的滋味,一邊極盡所能向南門星隐瞞,最後在她?認為最合适的時機表現出一切。
實?在是很考驗演技呢。
不過?她?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