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置之死地

楚蘭暈倒之後就一直沒有再出現,追悼會的後續事宜都是楚玉和杜若之一手完成的。葬禮是在第二天上午,大多數賓客都已經回去,真正送葬的只有幾個平時跟父親關系特別好的人。

葬禮這天下着雨,楚蘭因為情緒失控醫生建議躺床休息,可是她哭着喊着要送爸爸最後一程,讓世人覺得楚家二小姐是個不可多得的孝女,簡直跟古代董永有得一拼,一段佳話更是流傳于上流社會,嫁人要嫁四少,娶妻當娶楚蘭。

如此崇高的美譽,讓楚蘭名聲大噪,與江城四少齊名,楚蘭可比影後還風光。當然,楚玉的名聲可謂與楚蘭并駕齊驅,自然是反面的。

若說在世人眼中的杜若之是慈母,那麽此刻的杜若之就是巫婆。二十年來第一次,杜若之在楚玉面前露出了真面目。

“楚玉,這是你爸臨終前拟好的遺囑,上面并沒有只言片語是關于你的,但我們畢竟母女一場,這十萬塊是我作為母親送你的,你現在可以帶着它離開楚氏。”杜若之大筆一揮,豪邁的的簽了一張十萬塊的支票扔給楚玉,那樣的不可一世。

杜若之坐在董事長的位置上,桌上擺着一份簽有楚正康名字的遺囑,楚玉并沒有去看一眼,這份遺囑的真實性還有待考證,她即使看了也不會從中找到一絲一毫的破綻,況且她手裏還握有一份殺手锏,只是現在她不會拿出來。

“我只想知道,爸爸病重是不是你故意不告訴我的。”

“現在知道這些還有什麽意義呢,楚玉,我要是你就拿着這十萬塊走人,而不是在這裏問一些已經無法改變現狀的事實。”杜若之輕蔑地看着楚玉,她所期望是看她發狂,看她瘋癫,看她絕望,可她自始至終都表現得十分的冷靜,那樣的眼神讓她有些膽寒。

“你能這樣坦白的承認便好,總有一天我會回來,拿回屬于我的一切。”楚玉收起那張支票,轉身離開。她現在還不具備任何與之較量的實力,但不代表她楚玉永遠都會這樣,終有一天,她會卷土重來,拿回屬于她的一切。

“年輕人有夢想是好,但也要面對現實。”杜若之的聲音從門後面傳來,楚玉捏着那張十萬塊的支票,良久,挺直背脊走出楚氏集團大門。

至此,她不再是受盡寵愛的楚家大小姐,可是終有一天,她會以別樣的姿态華麗轉身,強勢歸來。

“媽,你為什麽要給她錢,十萬塊我都可以買還幾個名牌包包了。”楚蘭推開董事長辦公室的門,頗有些郁悶的開口。

杜若之想起剛才楚玉那堅定而帶有侵略性的眼神,半晌都還沒有回過神來,楚蘭這麽一咋呼,她才醒轉過來:“你這丫頭永遠這樣,什麽時候才能長點本事,整天就知道敗家,哪裏比得上楚玉一丁點。”

“媽,我才是你親生好不好。”楚蘭不滿的抗議。

“你要不是我親生的,我會這麽由着你鬧,你最近給我踏踏實實地念書,我千辛萬苦謀奪來的楚氏,不能就這麽敗在你手裏。”杜若之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當初她不是不想送楚蘭出國,可楚蘭生來就不是讀書料,英語學了這麽多年都白學了,還出國讀書,語言都不通還讀什麽書。

“媽,我在跟你說那十萬塊呢,你怎麽老提讀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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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你媽是那麽大方的人啊,這十萬塊不過是從她手上過一遍而已,那個賤人生的女兒聰明得很,剛才還放狠話會卷土重來呢。況且你那死鬼老爸生前還确實立了一份遺囑,雖然那兩個公證的律師都被我買通了,但我想她肯定是有什麽證據才敢這麽有恃無恐,可她也要有命活到那個時候才行。”杜若之臉一寒,說出的話讓楚蘭都打顫。

“媽,你該不會找人殺她吧。”楚蘭小心翼翼的說。

“這叫以絕後患,這丫頭是個禍根,留着以後難對付得很。那十萬塊是我付給對方的酬勞,她半路被人搶劫奸殺,暴死街頭,這都是意外,還省了我給人送支票的事,一舉兩得。”

楚玉想過報複,可她如今勢單力薄孤苦無依,她唯一的籌碼就是爸爸之前發給她的一封郵件,那是一份與杜若之完全不同的遺囑。可是遺囑一般在遺囑人死亡後就會産生法律效益,但是遺囑上的公證律師不僅沒有出現,甚至還出現了一份完全不同的遺囑。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機會,等待自己羽翼豐滿的時候。

上次父親追悼會的時候李言莫沒有去,她知道是李媽媽不讓他去,所以沒有怪他,這四年以來,她每時每分每秒不在想他,原以為她留學歸來就應該跟他步入婚姻殿堂,可是噩耗突然傳來,一切都變了。

她被趕出家門,不再是豪門大小姐,甚至還名譽掃地。然而即使這樣她也沒有氣餒,因為她還有他,李言莫。

李言莫如今已經接手其父親的公司,并用他的實力讓公司日漸壯大,如今的李家已經今時不同往日,李言莫也一時成為名流新貴,名媛們趨之若鹜的商業驕子。李言莫無疑是優秀的,楚玉一直都知道。最主要是她相信自己的眼光,想她小小年紀眼光是有多毒辣才會一眼相中了他啊。

李言莫有一套他自己名下的房子,是當初李言莫靠自己努力掙的第一筆錢買的,而那裏一直是他們的安樂窩。

楚玉按下熟記于心的密碼,門咔嚓一下就打開了,客廳裏空蕩蕩的,但是門口卻擺放着兩雙鞋子,它們東倒西歪地躺在地上,彰顯着主人當時遺棄它們的心有多麽的迫切。

卧室的房門虛掩着,隐約傳來一聲聲沉悶的聲響,以及……女人隐忍的嬌喘,即使真相如此殘忍的擺在自己面前,楚玉還是不願意相信,她釀跄着挪動腳步走向卧室,心裏想着他也許是是在看AV而已,不是活春宮。

推開那重如千斤的一扇門,房間內玫紅色的大床上,兩具雪白的軀體糾纏在一起,而那發如那麽銷魂蝕骨的淫靡之聲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好妹妹,楚蘭。

床上的男人哪裏還有平時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的樣子,完全一副男兒本性,表面上再衣冠楚楚,脫了一副都一樣的禽獸。楚玉忍着奪眶的淚水,嘴角卻始終挂着一絲笑,似嘲諷,不知是嘲諷自己還是嘲諷他們。

“啊~!”楚蘭睜開滿是情欲的眼睛,正好看見矗立在門邊的楚玉,看着她失意地樣子她心中就有快感,得意的揚了揚眉,她媽總是說她不如楚玉,可是至少在男人這方面,她楚蘭贏了。

楚玉當初那樣死皮賴臉拼着命追到手的男人,現在還不是跟她在床上忘我的滾床單,此刻的李言莫投入得根本沒有發現門口還站了一個觀衆,楚蘭一聲尖叫他才擡起頭,看了一眼楚楚可憐的楚玉,濃厚的眉頭一皺,抓起手邊的枕頭就砸了過去:“滾!”

楚玉避無可避,其實她是不想避開,就這樣吧,讓她自己清楚的看看,愛了那麽多年的男人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她不想哭,可最後還是哭了;她想要沖上去揪着那對狗男女問他們到底知不知道什麽是廉恥,想要問問李言莫為什麽這樣絕情負心,想要問問楚蘭為什麽偏偏要奪取她的東西。她與人無仇,可偏偏被人算計。

可是她明白,如果她真的這麽做了,什麽都挽回不了,只會被人當做瘋子,只會逼着李言莫說出比‘滾’更絕情的話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別墅的也不知道在她失魂落魄地時候後面還跟了幾個小混混。

楚玉以前就聽說過人心險惡四個字,也聽人說過女孩子晚上不要一個人走在路上。可是她活了二十幾年,遇上流氓卻真真實實的是頭一遭。那些人臉上露出淫笑,嘴上說着恐吓和調戲的話,原本是在電影裏才有的橋段被她遇上了,而且還是在她最絕望的時候。

“小妞,遇上哥幾個是你的福氣,乖乖地讓哥幾個享受一下,或許還能留你一條命。”

楚玉能做的就只有跑,往人多的地方跑,可是半夜三更,這鬼地方偏僻的很,大馬路上連車的影子都看不見。況且她體育再好,也跑不過幾個流氓圍追堵截,楚玉眼睜睜地看着幾個小流氓伸出他們的爪子,嘴裏說着下流的話。

楚玉覺得老天是要逼死她,與其死在幾個臭流氓手裏,不如清清白白的去,至少也不會無顏見地下的爸爸。她拼了命地突出重圍,直接沖上了馬路,刺眼的車燈照得人睜不開眼睛,跑車雷鳴般的馬達聲嗡嗡作響,彰顯着它的速度與價值不菲。

車主人似乎沒有想到這僻靜的馬路會突然沖出來一個不要命的女人,他即使眼疾手快地緊急剎車,也難免一場事故。

緊急剎車發出刺耳尖銳之聲,輪胎與地面摩擦出一道暗黑的痕跡,鮮紅色的血液在這月夜裏格外的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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