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安暮寒,有你在,真好!
楚玉愣了愣,或許是這段時間過得太忙太驚險,她都快忘了,她還有一位母親,也住在江城。
魏家危機楚玉也早有耳聞,因為安暮寒在惡劣至少沒有斷她的網,這幾天網上的新聞不斷,大多都是關于這次的綁架事件還有君皇酒店被整頓停業的消息。
這樣的時候,關岚來找她幹什麽?魏家家大業大,江城不過是一個分公司而已,就算是虧損了,關門了,也不會影響到他們的財力,魏家,還是經得起錘煉的。
小護士看楚玉半天不說話,也不知道她是個什麽意思,站在那裏有些尴尬。
楚玉放下電腦,讓護士放人進來。躲是躲不掉的,除非她和關岚之間,沒有血緣關系。
關岚拎着保溫桶走進病房,一眼便看見坐在病床上的楚玉,這些天她恢複得不錯,能拆的繃帶都已經拆了,加上安暮寒總會給她吃一些大補的東西,人參雞湯什麽的,跟喂豬一樣,楚玉都覺得腰上可以捏上二兩肉了。
“妞妞,這是我特地幫你熬得雞湯。”關岚有些尴尬的開口,盡量讓自己顯得自然些,顯得目的性不是那麽強。把保溫桶放在桌子上,然後準備去盛一碗雞湯。
“魏夫人不用忙了,我剛剛已經喝過了。”楚玉淡淡地開口,這些年,就算沒有你在身邊,我也一直過得很好。
關岚盛湯的手一頓,停止了動作。她還是在恨她,不然怎麽會連一聲媽媽都不願意叫,而是叫她魏夫人,是在提醒着她的身份嗎?
“妞妞,我知道你是在怪我。可是我能怎麽辦,當年杜若之抱着孩子登堂入室,我能怎麽辦,你現在也長大了,應該能體會到我當時的心境。”她是一個女人,有她的自尊,容不下身邊的男人身體出軌,那是一種變相的侮辱,那是對她的不夠尊重。她離開,不過是給彼此一個獲得重生的機會,她有什麽錯。
“可是爸爸當時已經知錯了,可是他那樣挽留你,你為什麽還是義無返顧的離開,是不是你從心底,其實就不夠愛爸爸,杜若之的出現,不過是給了你一個理由離開罷了。”當年她不能夠理解父親,為什麽要出軌,為什麽不竭盡全力挽留母親。後來的後來,她才知道,父親和母親之間是包辦婚姻,父親但是即便是如此,父親也很喜歡母親,因為她漂亮大方善解人意,但是卻不夠愛他。
父親以為,只要他努力,總有一天會融化她的心,所以為了她,他讓自己變成了最完美的丈夫,從不早出晚歸,從不買醉徹夜不回,記得她的每一個生日,記得每一個紀念日,記得送上一份感動的禮物。可是結婚三四年,她依舊與他相敬如賓,他依然走不進她的心裏。一次午夜買醉,他遇上了杜若之,他把她當做了發洩,當成了刺激她的對象,可是也成了他們之間緣盡的導火索。
楚玉終于理解父親,是在父親離世之後,她想起父親和她說過的每一句話,想起有一次她受了委屈,哭着說父親不愛母親不愛她,想起那時父親的嘆息,想起父親略帶感傷的語氣:我不是不愛,而是她沒有接受我的愛。
那時候她不懂,直到關岚再一次出現,直到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維護魏語嫣,她終于明白。當年她那樣傷心的哭着站在她背後求她留下來,她都無動于衷,是因為,她不愛父親,也不愛她。
魏海南應該是她喜歡的男人吧,看她對魏語嫣的寵愛程度,便可以知道,對一個男人的喜歡連帶着對那個孩子的喜歡也是無所不用其極的。
感情的事情,沒有誰對誰錯。個中酸楚只有自己清楚,別人沒有權利指谪。世界上大多數的婚姻不是因為愛,只是因為需要組成一個家庭,但是這世界上有些人願意将就,而有些人不願意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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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岚,她不願意将就。
所以愛或者不愛,楚玉沒有辦法去指谪。她只是不願意看她,那樣的偏心。
“這些話都是你父親跟你說的?”關岚有些震驚的回頭看出楚玉,勢要從她的眼睛裏看出一個答案。
“正如您所說,我也是個女人,有些事情是可以體會可以看出來的,父親他什麽都沒有說,這些年他始終對我抱着愧疚,始終記得那份掩埋在心底的愛情。”楚玉本以為和她談論父親的愛情,她會嗤之以鼻,沒想到她竟然會顯得如此落寞和傷感,那種眼神,楚玉在父親的眼睛裏也看到過。
“或許是我負了他,但是是他先放棄這段感情,如果那個時候,他能再堅持一下,或許就不會有今天的局面,是他先出軌……”
“夠了!”楚玉的語調拔高了一個調,如今那些過往的人和事都已經不在了,說這些還有什麽用,更何況一個母親在孩子面前指責父親的不是,任何人也聽不下去。
男人也是需要的愛護的動物,他可以無條件的付出,但是如果長時間的得不到回報,他也會累,會傷心,因為他們和女人,是同一種生物,但是他們必須要堅強。不知道為什麽,想到這些話的時候,楚玉腦海中竟然浮現出了安暮寒的那張臉,為毛在這種嚴肅的時候,他冒出來幹毛!
“魏夫人,請問您今天來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如果沒有事情的話我需要休息了。”楚玉看着有些驚詫的關岚下逐客令,因為,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面對她。
關岚似乎終于從楚玉的高聲呵斥中反應過來,看着楚玉冷淡的眼神十分的複雜。這個孩子,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會依偎在她懷裏撒嬌的小女孩了,她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思想,有了自己的判斷。她忽然發現,自己錯過了她的二十年,下輩子就別想再介入她的生活裏,想到這裏,她的心髒就微微地疼。
“妞妞,其實我今天來找你,是想讓你幫幫魏家,幫幫魏毅。雖然語嫣做得不對,不該找人傷害了你,可是她已經受到了懲罰,她現在吓得有家不能回,四處躲藏,她可是從來沒有吃過那樣的苦。你可以恨我,但是不能因為這樣而讓安暮寒打擊魏家在江城的生意啊。
江城分公司是魏毅一手做起來的,我聽所你以前在君皇的時候他還十分的照顧你,他和你一樣,都是沒有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從小吃苦長大的,回魏家也沒有幾年,你不能毀了他,不能毀了江城分公司。”關岚一口氣的說完,生怕還有什麽遺漏似的。
楚玉初次聽到這些話,百轉千回之下竟然想要發笑。因為她竟然不知道自己會遭遇這一切是因為魏語嫣,更不知道魏語嫣為了逃避責任跑了不敢回家這就叫做懲罰,更不知道關岚明明是為了給魏語嫣求情卻偏偏要拉上魏毅,她自己心裏也知道,她肯定不會原諒魏語嫣,所以便拉出魏毅來求情,這一招倒是十足的高招啊。
關岚看着楚玉的笑意有些忐忑,現在的楚玉她越來越看不透,更不明白為什麽她要笑。
“魏夫人,多謝您告訴我您女兒對我做的這些事情,您放心,我一定會竭盡全力追究她的責任,既然您覺得她有家不能回是吃苦,那麽等到她被抓進大牢的時候您可以時常去看她啊,有磚有瓦還有專人看護算不得四處躲藏吧,至少不會餓死。至于魏家的生意,既然是安暮寒在做的事情管我什麽事情,您應該去求他,而不是來求我。”楚玉對魏語嫣的容忍已經達到了極限,她和她之間有什麽樣的仇恨她竟然要置她于死地。
關岚的心是有多偏,才會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還要來求她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怎麽可能,這一次,她絕不會放過魏語嫣。安暮寒說得沒錯,魏語嫣就是有病,而且是很嚴重的心理病。
關岚睜大眼,似乎不相信楚玉會說出這樣狠心絕情的話來,指着她的鼻子就顫巍巍的罵:“楚玉,你的心怎麽這麽狠,她好歹也算是你的妹妹,你怎麽可以做出這樣的事情,為什麽要把她逼到絕路。”
楚玉看着她的手指,冷冷地笑道:“魏夫人,我曾幾何時告訴過你,我姓楚,她姓魏,何來的妹妹。況且您這話說反了吧,您應該問問您的好女兒,為什麽心那麽狠,為什麽要置我于死地。她要找人殺我,而我只是要讓真兇受到應有的法律制裁,這就叫做狠心?我都在懷疑,如果現在在這裏躺着的是我的屍體,你會不會流一滴眼淚。”
楚玉唇角的冷笑刺痛的關岚的眼,她或許是偏心,可是楚玉現在不是沒事嗎,她有安暮寒護着,誰也傷不了她,可是魏語嫣不同,如果她被抓回來,肯定躲不過牢獄之災,以她的性子,怎麽會願意呆在那種地方,肯定會想不開的,這是存心逼她死啊!不行,她不能讓她死。
“妞妞,我求求你,以前是媽媽不對,不該離開你,讓你獨自一個人受了那麽多委屈,可是現在你有安暮寒護着,語嫣誰都沒有啊!她的性子也許是偏激了些,我以後一定好好管教她,不讓她出來惹是生非,也不會再逼你離開安暮寒了。”關岚收回自己的手,噗通一聲在楚玉面前跪下,淚流滿面的哭訴。
楚玉吓了一跳,所有的堅持瞬間瓦解,讓長輩在自己面前下跪那是畜生才會做的事情,那是她的母親,這份血緣關系永遠都不會變。她可以恨她,指責她,卻不能忘記這一點。生養之恩比天大。
“您先起來,我不想被雷劈。”楚玉從床上下來,想要把關岚拉起來,可是關岚拉着楚玉的手就是不放手,哭求得越發厲害:“妞妞,求求你,放過語嫣,放過魏家吧,我會帶她離開江城,從此再也不在你面前出現。”
楚玉拉她的手有點軟,心思有些微微的動搖,她做不到那麽心狠,如果她做到了,那她和魏語嫣有什麽區別。
“魏夫人,魏小姐所做的事情不是楚玉放過她就可以算了的,法律不容情,更何況她的确做了法理不容的事情,您疼孩子的心晚輩可以理解,但是您別忘了,不是只有魏小姐是您的孩子,您丢棄的楚玉這麽多年,難道就一點愧疚感也沒有嗎。與其在這裏求楚玉放過她,不如讓魏小姐自首,還能争取寬大處理。”
安暮寒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一身黑色西裝顯得他整個人更加挺拔俊朗,就連楚玉一直覺得他長得很小白的臉也變成了俊俏,很有男人味了。他雙手悠閑的插在兜裏,白色的襯衫扣子松開了兩顆,露出精致的鎖骨,他這個人啊,即使再正式也要透露出兩分痞氣,忽然讓楚玉想起那句話,痞帥痞帥的!
安暮寒一把拉起跪在地上的關岚,在她錯愕的眼中下着逐客令:“楚玉需要休息了,看您臉色不大好,張山,麻煩你送魏夫人下去,務必安全交付給魏家的司機。”
這就是要送她離開的意思了,關岚掙紮了一下,奈何安暮寒的手勁實在是大,根本就掙脫不開,門外走進來一個保镖,大概就是那個叫張山的男人,從安少手裏接過關岚的胳膊,大意是要扶她走。
“妞妞!”關岚還想做最後的掙紮,楚玉狠着心背過身去不理會她,關岚沒有辦法只好甩開張山的手:“我自己走。”
張山也不反駁,跟在她後面走了。
楚玉忽然覺得心好空,有什麽東西在疼,安暮寒安慰的将她輕輕攬在懷裏,動作很溫柔,好像是在呵護一件易碎的珍寶。楚玉背對着他,感覺到他的心跳在自己背後微微的跳動着,那樣真實那樣溫暖,眼眶一熱,轉過身,把自己緊緊地埋在他懷裏,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珍珠打濕了他的西裝。
安暮寒緊緊地抱着她,在她耳邊輕輕地道:“別怕,有我在!”
楚玉微微一震,耳邊還流連着他暖暖的呵氣聲,癢癢的,很窩心。這句話,他不是第一次說了,而這一次,卻比上一次更加直擊她的內心。她把頭埋進他的懷裏,對着他心口的位置,無聲地吐出一句話:“安暮寒,有你在,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