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沒關系,我可……

衛藍倒吸一口冷氣, 黑暗中,她的瞳孔突然放大,悶哼一聲按住牧零。

窗簾緊閉, 單人宿舍裏烏漆嘛黑,一切都顯得那麽靜谧, 就像衛藍充滿忍耐的聲音。

“別動。”

如今的仿生物連神經功能都模拟得無比真實, 這種突如其來她可吃不消。

誰知話音剛落, 絞緊的痛感反而變得更重,衛藍不得不停下。

“怎麽了?”

察覺到牧零的不快,衛藍耐着性子, 安撫地拍拍他的背脊。見他依舊不言不語不回答,衛藍只好用力把人拉起來。

這一個多月以來,牧零對她千依百順。為了多一點時間相處,他甚至主動申請到警校當客座教授,還打着親民的幌子住宿舍。

雖然他自己的宿舍從來沒住過,反倒一直住她的房裏。

從來沒像現在這樣鬧過。

然而回答衛藍的是牧零無言的別扭,溫熱寬大的手掌蓋在她的手背上,試圖把她的雙手拉開。

嗯?衛藍反而來了興致,假裝順從松開手, 随即迅速掐住牧零的脖頸迫使他轉頭,一手握住剛除了草的滑滑龍。

竟然敢反抗?那就做好被懲罰的準備。

滿腔郁氣就這麽被蠻橫堵住, 牧零氣得不想說話。

可是他的沉默落在衛藍眼裏無疑是某種默認,于是下手愈發沒輕重。

刺痛和腫痛的感覺像潮水一樣蔓延, 就像沒穿鞋子踩在夏天的沙灘上。終于, 牧零忍不住發出細微的嗚咽聲。

真是......太壞了。

可惡,他好喜歡。

但、但是他不要服軟。

掌控着全局卻沒等來某人像往日般求饒,衛藍發了狠, 汗水揮灑,咬牙切齒:

“說不說?嗯?說不說?”

牧零死命哆嗦,就是不說話,衛藍又生氣又興奮,重重地一頓打。

到後面,牧零渾身直發抖,抓着枕頭的指關節泛着青白。

“停、停下。”

不是嫌棄他嗎,這麽費力幹什麽?所以,她果然是覺得不滿了吧。

心緒郁結,牧零有苦說不出:明明是她......真是讨厭。

絲毫不知道牧零心中一連串的矯情想法,衛藍只覺得今晚鬧別扭的牧零比往日的一味順從更有趣。

“為什麽停下?”她問,揶揄的聲調像只壞壞的貓:“想叫人來幫忙嗎?”

“可是你看,除了我誰能幫你?除了我沒人能夠如此深入了解你,對不對?”衛藍略帶得意地道。

被衛藍拿話噎住,本就不知道說什麽的牧零這下子更加答不上來,他也不敢喊,怕把別人招來。

只是到底不甘心老老實實受欺負,牧零的眼眶不知不覺漫上桃紅。

“走開。”他的聲音裏帶上哭腔。

糟糕,真把人弄哭了,衛藍不免心疼,又舍不得,放軟聲調哄道:“就一點點好不好?”

“你又騙人!”牧零硬撐着不認輸,口是心非:“我一點都不喜歡,不喜歡。”

“真不喜歡?”衛藍不信:“你再好好看看。”

低頭去看,看着看着,牧零耳朵通紅,又怕衛藍因此得意,趕緊閉上眼強忍着不出聲。

可他不知道他這副倔強的樣子讓衛藍的心都快化了。

大約半個小時後,風停雨歇,衛藍想:他鬧起來可真好看。

懶洋洋握住牧零推拒的手,衛藍的語調帶點慵懶的溫柔:“為什麽不高興?跟我說說。”

見她三番兩次的問,是真得關心他,牧零心頭的郁悶消散了大半,悶悶地問:“你是不是嫌棄我了?”

什麽?衛藍一頭霧水,不知道牧零為什麽會有這種念頭。

等牧零扭扭捏捏講完理由,衛藍差點沒笑出聲。

當然,為了照顧牧零的感受,她忍住了。

“肌肉會越練越松嗎?不會,只會越練越緊。”衛藍一本正經地瞎說。

偏偏牧零覺得這話有理,他不再抗拒衛藍,只是仍然疑惑。

“那你為什麽心不在焉?”

衛藍并不打算把自己的發現告訴牧零,趕緊找了另外一件事當理由。

“張校長找我,問我願不願意轉學去聯邦警校,那邊有意收我。”

原來衛藍在火星救援中抓到蟲族奸細後,京都警校又收到聯邦警校的信息,這次信中明确地表明聯邦警校希望招攬衛藍。

這是正事,也是大事,更是衛藍第一次和他說起職業規劃,牧零立刻從自怨自艾的小嬌夫角色脫離,認真地分析利弊。

“比起京都,聯邦警校無論是課程設置、教學資源、師資力量都超出太多,如果你去聯邦警校,一定會有更好的發展。”

“我知道。”衛藍嘆了口氣:“但是我更喜歡這裏的氛圍。”

比起聯邦警校那種精英氛圍,她更喜歡京都警校這樣接地氣的校園。

再說了,當初是聯邦警校堅決拒收她的,憑什麽現在他們想招攬就招攬。

而且,如果同學和老師總是一副人上人的姿态,她真得會想打人。

衛藍忘了在哪看過一句話,叫做“那都是很好很好的,但我偏偏不喜歡。”這句話莫名打動她。

或許她天生注定是異類。

牧零又勸了幾句,見衛藍真得不想去聯邦警校,但他又舍不得她錯過這樣的好機會,于是建議道:

“既然聯邦警校主動招攬你,你可以試着申請做他們學校的旁讀生。”

旁讀生沒有學籍,也拿不到畢業證,但是可以學習聯邦警校的課程,等于衛藍同時上聯邦警校和京都警校兩個學校的課程。

“這樣比較累一點,但是我覺得你可以承受,以後做了警官,學到的東西都會有用,而你可以把學到的東西跟京都的老師們交流,對學校也很有利......”

聽着聽着,衛藍忽然壓住牧零的唇。

“小妖精,你怎麽這麽聰明?”在牧零的怔愣中,衛藍的手又探進去:“我看看裏面貨物還剩多少。”

“都流出來了,該補貨了。”

這一次貨物能保存多久呢?或者是,需要多多的補貨?

第二天,交出全部貨物的衛藍神清氣爽地起床。

她抽過床頭的濕巾,輕輕擦去牧零眼角的半幹的淚痕,替他戴好眼罩,又将房間調成暗色模式,這才穿衣洗漱,出門上課。

不過衛藍不知道,她前腳關上門,後腳牧零就睜開眼。

摸了摸眼角的濕潤,空無一人的宿舍裏,牧零的嘴角緩緩上揚。

他發現自己能吸引衛藍的不光是身體,還有大腦。

就算別的男人更緊又怎麽樣,比如那個南明,沒做過可能是緊一點,又怎樣呢,他們可沒有多年指揮艦隊、社會打拼的經驗和地位,想勾走衛藍,做夢!

衛藍可是只聽他的建議呢。牧零咬着被角,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

不過緊這件事也很重要,牧零打開星網,開始搜索保養的技術。

與此同時,衛藍正在校長室裏,向勸說她的張校長和莊高老師表明,自己不會轉學,而是要申請聯邦警校的旁讀生。

“京都警校永遠是我的母校。”

“我将永遠以母校為榮,也希望母校能以我為榮!”

聽完衛藍的一番解釋,張校長感動極了,莊高老師更是眼淚汪汪,兩人見衛藍主意已定,自然尊重她的選擇,立刻替她申請聯邦警校的旁讀資格。

一番繁瑣的流程過後,聯邦警校的鐘安校長親自發來回信,同意衛藍成為聯邦警校的旁讀生,并恭喜張校長和京都警校擁有一名品格比能力更優秀的好學生。

看了鐘安的回信,衛藍對聯邦警校的壞印象稍稍改觀。

看來這所精英警校也不全都是傲慢的家夥嘛。

只是,當天下午衛藍以全息投影的方式參加聯邦警校即時同步課堂,她按照老師的要求做了自我介紹,下面一片冷漠,甚至有人偷偷翻白眼。

衛藍:收回上午的話。

聯邦警校學生們的傲慢體現在方方面面,比如他們從來不和衛藍說話,即使小組讨論也不理睬衛藍。

比如所有課程的課代表從不收衛藍的論文,即使衛藍主動交,他們也會捏着鼻子假裝不知道的問“誰的論文?不會自己交給導師嗎?土包子,煩死了。”

比如他們會在訓練中以各種借口不和衛藍搭檔,以至于上了大半個月的課,衛藍依舊只能在老師無奈的眼神中,一個人和機甲對打。

若衛藍此刻真得在聯邦警校的校園裏,她怕是早就把這些同學的嘴臉給撕爛了。

但是隔着遙遠的銀河,自己只是一段影像,衛藍忽然淡定了。

除了小組讨論的時候她獨自一個人寫出一份秒殺全組的戰略策劃,除了每一篇由牧零親自指導的論文總是讓導師在班裏安贊不絕口,除了一個人刷新了聯邦警校的機甲對戰分數上限以至于上到大四下到大一無人能超越之外,衛藍真得什麽都沒幹。

她也就是一點點出色,一點點優秀,一點點卓爾不凡。

這些“一點點”讓聯邦警校的天之驕子們臉都綠了,甚至慌不擇道地把衛藍和聯邦警校最有天賦的學生,被稱為銀河警花的傅珠星放在一起比較。

聯邦警校的校內論壇,一則叫做“鄉下的山雞永遠不如銀河真鳳凰”的熱帖高高挂着,底下跟帖無數,無一不在吹捧傅珠星,鄙視衛藍。

“我們星姐可是接受了三次基因改造,除了已經退休的那位第一元帥,我們星姐是最可能突破超S的天才!論天賦,那種自稱天生精神力S的垃圾也配跟我們星姐相提并論?”

“就是,星姐家可是銀河數一數二的傅氏集團,論家世,那種鄉下孤兒給我們星姐提鞋都不配。”

“別的不說,我們星姐可是有一天專屬定制機甲,某些旁讀的窮鬼恐怕只摸過制式機甲吧哈哈哈。”

雖然在聯邦警校旁讀,但衛藍并沒有校內論壇的賬號,所以對于衆人背後的嘲諷,她一無所知。

此時此刻,她正拿着從系統換來的資料,站在零躍號前面,和牧零一起研究如何改裝零躍號。

改裝室是星河灣的會客室改造的,兩人花了一上午時間,初步拟定改造方案。

不知不覺到了中午,做午飯的任務自然落到了熱愛烹饪的牧零身上。

他在料理臺邊洗手的時候,衛藍走過來,把一條圍裙放在他面前。

“現在就穿?”

看着粉白色肩帶設計的短圍裙,牧零的耳朵根開始泛紅。

“嗯,我幫你。”衛藍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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