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合作
“合作？”張臻弈的思緒一瞬間有些卡殼，然後說，“跟你合作對我又有什麽好處？”“好處自然是有的，”陶昱走向停車場，張臻弈跟在他後面幾步遠的距離，“就看你想要什麽了。”
“我怎麽知道你不是在利用我，就像你對段旭峰做的那樣。”
陶昱在車旁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他，“躲在暗處的那幫人，你難道就一點也不感興趣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警方應該還一點頭緒都沒有吧。”
張臻弈的眼睛閃過一道凜冽的光，轉瞬即逝，後又走近了些說道：“如果這算是你的誠意的話，那我願意跟你合作，不過我奉勸你最好別跟我耍花招，否則可別怪我不客氣。”
陶昱漫不經心地扯了下嘴角，“當然。”
張臻弈看了看四周，停車場很空曠，并沒有其他的人在，但他的警覺性還是讓他覺得不太踏實，“換個地方聊？”陶昱打開了車門，“不了，等會兒我還有點事。
這件事，我會找個合适的時間告訴你的。”
雖說巴不得即刻就套出陶昱知道的東西，但既然他都這麽說了，張臻弈也只好作罷，“好，那就……再聯系。”
陶昱已經坐進了車裏，他按下車窗，将胳膊擱在窗沿上，對張臻弈說：“對了，你還欠我一件事，沒忘了吧？”張臻弈微微愣了下，半晌後想起是之前陶桃被綁架那次，“記得，怎麽，你想好要我做什麽了？”陶昱擺了下手，“那倒不是，就是突然想起來就順便提醒你一下，免得你到時候忘了不認賬。”
他是會不認賬的人嗎？張臻弈嘲諷地“切”了一聲，“你當是演倚天屠龍記呢，要不要我再送你兩個要求，湊個三，陶郡主？”陶昱擰開車鑰匙打火，馬達聲中，他斜看向張臻弈，歪着嘴角露出一個有些痞痞的笑，“話可別亂說，張警官，我可是會當真的。”
油門踩下的瞬間，轟鳴聲驟然響起，又逐漸遠去，張臻弈轉走向另一片停車區，留下車輪卷起的灰塵尚未徹底消散。
坐進車裏後，他心裏也仍在盤算着，雖說是合作，但實際上他還是敏銳地察覺出了陰謀的味道。
陶昱想跟他合作，最大，也是最可能的意圖無非在于警方所擁有的強大而全面的數據網絡。
回到警局的時候，張臻弈還沒走進大門，就看到西南角停了一輛車，一個熟悉的身影倚靠在車頭。
“孫少萊？他怎麽在這兒？”他本想走過去看一下，随即意識到孫少萊停車的部分一擡頭就正對着鑒證科的一扇窗戶，他了然地笑了下，便轉身徑直回了大廳。
他順道去了趟鑒證科，沈涵見了他有些意外，“我記得最近這邊好像沒有你的案子吧。”
張臻弈聳了聳肩沒說話，随即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樓底下的孫少萊。
沈涵嘆了口氣，“早就看到了，好幾天了，還特準時。”
“我看他對你挺認真的，幹嘛不試試呢？”沈涵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玻璃棒打在燒杯上發出“叮”的一聲，張臻弈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但他也不想看到沈涵這樣一直将自己禁锢于過去的事情，“阿涵姐，不管你做什麽樣的決定我都會支持你，但我更希望你能擡頭看看，看看前方的風景，它可能會讓你感到錯愕，但也是有它獨特的美的。
一味地耽溺于過往和自責只會讓你……”“好了臻弈，別再說了，你說得這些我都明白，不是我不願意改變，而是現在這樣就挺好的，我很滿意了。”
張臻弈知道多說無益，“那我幫你去跟他說清楚，就說我是你男朋友，讓他別再來纏着你了。”
沈涵搖了搖頭。
張臻弈有些看不透她到底是怎麽想的了，“為什麽？反正你又不喜歡他，我幫你去拒絕他不是很好嗎？”沈涵突然拿起旁邊的報告打在張臻弈的頭上，臉上帶着溫柔的笑，就和往常一樣，好像剛才的對話并沒有影響到她，不過張臻弈知道，她只是擅長把情緒藏得很深。
“說說吧，你背着我幹什麽壞事了？”張臻弈一臉疑惑地看着她，“我幹什麽了？”沈涵擡眼看着他，一副“我已經把你看透了”的表情說：“別裝了，快說。”
張臻弈更納悶了，“說什麽呀？我什麽時候背着你，不對，我什麽時候做過壞事了？”“好吧，諒你也不敢跟我撒謊。”
沈涵把報告單放回桌子上，“是孫少萊，上次我跟他說你是我男朋友，結果他倒是一言難盡的表情跟我說讓我不要用這些借口搪塞他，他不會放棄的。
我當時就想你小子是不是有女朋友了沒告訴我什麽的。”
“怎麽會。”
說完，張臻弈透過窗戶看了眼孫少萊，沉默了片刻後跟沈涵招呼了一聲便離開了。
大概一刻鐘後，孫少萊看到一個女警朝自己走過來，他以為是來趕自己的，便急忙開了車門準備跑路，進了車又覺得她看着有些眼熟，然後就見那女警遠遠地一掄胳膊，一團紙砸在了他臉上。
他看了眼那女警，又看看手裏的紙團，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
看他呆了的樣子，沐佳慧繃不住笑了起來，說：“怕什麽，我還能抓你不成？”孫少萊示意了一下手裏的紙團，展開後發現竟然是一個信封，“這個，這是……”“我們家隊長讓我給你送過來的，”沐佳慧說了又急忙擺了下手，“哎，不要問我，我也不知道是什麽。”
張臻弈？孫少萊拿了信封捏了一下，薄薄的，摸不出有什麽。
沐佳慧在一旁嘟囔道：“什麽呀，搞了半天原來是你啊，聽說是追涵姐的人，還想着怎麽也該是彭于晏那款兒的，有顏值，有肌肉，再看看你這細胳膊細腿的，都不夠我一根手指頭的。”
“喂，”孫少萊耷拉着臉看她，“一根手指頭是不是過分了點？”“那一個胳膊可以了吧，”沐佳慧做了個鬼臉，離開的時候還失望地搖了搖頭。
孫少萊看她走得遠了，打開信封，裏面是兩張特警大賽的入場券。
張臻弈給我這個幹什麽？難道是在暗示我，讓我……約沈涵？孫少萊看着手裏的票，想到沈涵跟他并肩一起看比賽的場景，癡癡地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将票收好，末了沒忘了感慨一句，“不愧是我好哥兒們的人，就是仗義。”
回了警局後，剛拐進走廊，沐佳慧就被人拽住了，她定睛一看，是王白南。
“王白南？你幹嘛？”王白南冷着臉，沒說話。
沐佳慧則向來最看不慣他這點，“有話你就直說，我又不會讀心術，你不說我怎麽知道你在想什麽？”“我……”王白南只說了一個字又停下，沐佳慧作勢要推開他，“不說拉倒，我還不稀罕聽呢。”
“等一下，佳慧。”
王白南拉住沐佳慧一下抵在了牆上。
反應過來後，沐佳慧的臉刷得一下就紅了，她長這麽大，這還是第一次被壁咚。
王白南一只手抓住她的肩膀，眼神跟亂碼了似的四處亂竄，就差将局促兩個字直接寫在臉上了。
沐佳慧也沒比他好到哪兒去，不停地咽着口水，眼睛也一直眨個沒完。
“佳慧，那個我……”“白南，有件事要你……”張臻弈正好有個任務要交給王白南，聽到他的聲音在外邊後就出來找他，然後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張臻弈迅速地轉身，順便攔住了要出去的尉浩，“浩子，跟我來，有個任務給你。”
然後他又朝着王白南兩人的方向擺了下手，“你們繼續。”
“佳慧……”王白南的話還沒說完，沐佳慧就一把推開他，逃也似的準備跑開，“我剛想起來，我有個很重要的文件要送去給隊長。”
“所以你是喜歡樓下那個人，是嗎？”王白南成功說出了自己憋在心裏的話，沐佳慧則停下了腳步。
“我看到了，你剛才去給他送情書。”
王白南的語氣聽起來有些落寞，沐佳慧深吸了一口氣，沉默了數秒鐘讓自己平靜下來，随即睜大了眼睛回頭瞪着他，一臉的故作兇相，臉頰卻還紅撲撲的，“那人是來追涵姐的，你這個笨蛋。”
看到兩人進來後，張臻弈什麽也沒多說，只照常分配了任務，沐佳慧不禁舒了口氣，然後偷偷瞄了一眼王白南，發現他正低着頭，恨不得馬上鑽到桌子底下去。
另一邊，孫少萊開着車哼着小調，覺得已經依稀能聞到春天愛情來臨的味道了。
等紅燈的檔口，他又拿起兩張票觀賞了一陣，親了一口後放回兜裏，然後給陶昱打了個電話。
“喂，阿昱，這會兒忙不忙，請你吃飯啊。”
“現在有事走不開，直接說吧，你是不是有事求我？”“阿昱，你怎麽能這麽想我呢，我們還是不是好兄弟了？我單純就是想謝謝你。”
“謝我？謝我什麽？”陶昱的聲音帶着笑，聽起來心情不錯。
孫少萊“嘿嘿”笑了兩聲，“兄弟，實話告訴你，我現下距離追到沈涵只有一步之遙了，不過這得多虧了你們家那位。”
“我們家哪位？”陶昱沒聽懂他的話，“桃桃嗎？你确定她能幫你追到女神？”“啧啧啧，”孫少萊以為陶昱在故意跟他繞圈子，一番刻意地咋舌後說：“哎，阿昱，咱倆兒誰跟誰啊，你還瞞着我，其實我早就知道了，就警局那張警官嘛。”
“張臻弈？跟他又有什麽關系？”“你說什麽關系，他不就是你男朋友嗎。”
說着，他又笑起來，“哎嘛不行，這麽講太奇怪了，我得換個詞，嗯……同性伴侶，你覺得這個詞怎麽樣，是不是挺不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