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細觀察,就會發現這些樓臺,是按照五行八卦之勢建築,與島中心的瑤臺遙遙呼應,渾然一體。
瑤臺上方的頂層樓臺,有一身着黃衫的男子,正在閉目養神。觀面相,此人年不過三十,周身氣度不凡,修為深不可測。不過在修真界,一向不以容貌斷年齡,只看那隐隐透出的壓迫感,就知道此人已經是大乘期的修士,修真界的一方霸主。
就在此時,天空一道光華從浮島外飛來,從上面跳下一背負雙斧的毛臉漢子,落在瑤臺下首。
那男子落地後,匍匐跪下,腦門貼地,顫聲禀報:“尊者,手下監管不利,被人私闖禁地,已經引動整個禁地內的靈氣。”
“本尊已經看見承天柱的變化,可知道是何人?”
瑤臺上的男子依舊閉目眼神,一派氣定神閑。
如此平淡無波的聲音,卻吓得跪地的人匍匐的更低:“回禀尊者,屬下等人并未看到是何人闖入禁地。然禁地內靈霧三年來未有變化,剛剛突然滾動不休,正在急速減少,且陣中心隐約有一個人影。屬下等人謹遵尊者法令,未敢輕舉妄動。”
“既然如此,你帶人繼續在陣外堅守,不要讓他逃走。如那人出來,就把他請到我這來。”
那毛臉漢子腿一陣發軟,雖然對禁地萬分重視的尊者罕見的沒有發怒讓他慶幸,但能進入那承天柱範圍的,都是化神期以上的修士,尊者可不是給他出了大難題!
但主人的命令,是不可違抗的,他忙起身告退,就怕晚了一步會受罰。
待那毛臉漢子離開後,黃衫尊者才站起身,神色複雜的遙望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淡的承天柱:“會是你嗎?我的老對手!——即便不是你,在明知本尊者的浮空島在此,竟然敢私闖進去,那脾氣應該也和你一樣讓人厭惡,正好讓我看看如此目中無人的人,又是哪一個——膽敢私闖你的墓地,我又怎麽能讓他安然離開,他要不來,我便直接送他給你忌酒!”
***
礁石島上的靈氣越來越少,靈霧越來越稀薄,守着小島的修士終于能看清島上的情況。
只見黑乎乎的小島正中上方,一個身着藍袍的男子飄然立于空中。靈霧帶起的風,把他的衣服吹得獵獵作響,發絲吹得淩亂,卻絲毫無損對方的俊美無俦。在霧氣缭繞下,更是把那人襯托得猶如天神下凡。他的眼神明亮而多情,似那黑夜中皎潔的明月,讓人止不住向往。
郭一鳴面無表情的看着陣外的人對着他的臉失神,再次感嘆作者為了把他弄成受,費的苦心。
想當年,在他還是升級文主角時,無數女修因為他的俊逸的外表,自薦枕席,讓他成了衆男修羨慕嫉妒恨的白面小子。他一心苦修,對雙修之道避之唯恐不及,最後只能戴上面具,以阻擋那随處開花的爛桃花。直到他踏入化神期,才被人尊稱流岚尊者,不再注重他的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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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天劫過後能脫胎換骨,給他換一副陽剛的相貌,但現在連男修都看着他的臉發癡,讓郭一鳴更加體會到現在真的是從正統升級文往掉節操的肉文發展。
島上的靈氣終于越來越少,郭一鳴再次有了行動的能力。趁着靈氣尚未全部消失,他借着靈氣的浮力,一步一步往下走去。
在陣外人看來,島中飄逸出塵的仙人,踏空而行,姿态說不出的飄逸靈動,比百年前見過的淩雲仙子的飛仙舞還要讓人神魂颠倒。
郭一鳴腳踏實地才暗暗松了口氣,最初他在百丈高空,要是靈氣突然消失害他摔下來,雖然不至于受傷,但絕對會萬分狼狽,讓人看出他現在虛有其表。
現在嘛,身為主角,他當然要繼續酷拽狂霸帥。
☆、故人相見,拔劍話相思
郭一鳴立于礁石島最高處的礁石上,居高臨下俯視島外衆人。
“是何人敢在本尊者閉關修煉處亂插旗子!”
‘竟然是尊者!怎麽可能!’
陣外被美色所迷的修士,聽到他冷冰冰的質問,才回過神來,被吓得立刻底下了頭。沒有一個尊者不厭惡被人直盯着臉看,他們剛剛竟然差點因美色害了自己性命。凡是尊者,皆是化大乘期以上的大能,豈是他們這些元嬰金丹可以得罪的。
島上的人修為高深莫測,憑他們境界,根本看不出深淺。到底是哪位尊者,會在此處修煉。而且他們也絕對相信對方說的話是真的,因為但凡化神期以下的修士,根本接近不了承天柱,他們幾人就是三年前好奇前來,不得而入,被浮空尊者下了禁制,只能為他死守孤島。
領頭的毛臉漢子雖然粗犷,心思卻最細膩,想到對方的長相和出現在這的時機,立馬想到一個不能得罪的人。再偷瞄島中人那修長如玉的手指,手上果然戴着一個墨色指環,上刻“流岚”二字。
漢子臉色大變,忙抱拳躬身行禮:“流岚尊者恕罪,小人等人并不知是尊者在此修煉,還請尊者原諒小人等人的失禮之處。”
旁邊幾人一聽“流岚尊者”,都慌張的偷看郭一鳴的手,在确認那個指環上的字後,人人臉色都變了,匍匐跪下:“流岚尊者恕罪,小人等人的确不知尊者在此。”
流岚尊者可是散仙之下第一人,就是他們主人,也根本不是流岚尊者的對手,他們在這擺陣三年,豈不是自尋死路。
可大家都聽說流岚尊者三年前已經魂飛魄散,怎麽突然就活了呢。
傳說三年前,流岚尊者渡劫當日,天搖地晃,修真界的天差點塌下來。是流岚尊者用自己的性命,硬是化為了這通天光柱,頂住了天,沒讓天塌下來。
要不是三星洞府這三年來,突然低調起來,他們也不會信了三星洞府的太上長老渡劫失敗,被天劫劈死的傳言。
郭一鳴并不為所動,冷笑道:“你們倒是說出理由來,如能讓本尊滿意,就饒你們不死。”
跪下的人心裏松了一口氣,又提了一口氣。人人都知道流岚尊者最講理,也最不講理。他講理的時候,就是拿他的長相開個葷段子,他也能一笑了之。他不講理的時候,他就是理,你就是真心愛慕他,也要被他一掌劈死。
毛臉漢子也跟着跪下叩首,戰戰巍巍道:“三年前尊者在此渡劫後,此處突然有怪霧作祟,經久不散,靈獸、妖獸皆懼怕此島霧氣,化神期以下修者靠近不得怪霧。衆多化神、大乘期尊者前來查探,都被怪霧所阻。我等修為低微,是受主人命令,在次設下陣法,以防有人誤闖小島。三年來,小人等人一直在外守護,并未敢踏入小島一步,還望尊者明鑒。”
十幾個人齊刷刷的跪着,手上青筋緊繃,看得出來極為緊張。
郭一鳴為自己積累了千年的威信得意了一把,只可惜他現在體內靈氣空空,如果那些人知道,他們只要禦空飛離,他就追不上他們,大概早就跑了。
他沉默不語,環視周圍一圈,望見了身後的浮空島,心道:原來是他的人,難怪一點骨氣都沒,都被奴役慣了。
“起來吧,帶本尊去見你們主人。”
衆人大喜:“謝流岚尊者不殺之恩。”
如果剛剛流岚尊者真要殺他們,他們拼死也要逃一逃,起碼還能有生還的幾率。至于拼命,那是絕對沒有的。幾百年前流岚尊者就已經是散仙之下第一人,如今成了散仙,說不定那些散仙的尊位也得挪一挪,讓個位。
最厲害的就是流岚尊者竟然從承天柱的靈霧走出來了,還吸收了那些靈霧。三年前,諸多大乘期修者,可都是才進去了一下,就臉色大變退出,可見怪霧有多厲害。
傳言中那個關于承天柱乃流岚尊者靈氣所化的傳言就極有可能是真的!現在天已經不會再塌,流岚尊者才結束閉關出來,可喜可賀,也是修真界的幸事。
郭一鳴這才示意他們起來:“帶路。”
衆修士戰戰兢兢起身,小心的擡頭偷瞄郭一鳴,發現他已經戴上了屬于他标志性的圖騰面具和束發冠,更加确信郭一鳴的身份就是流岚尊者,他們識時務的求饒是最明智的。
無論是刻着三星洞府标志的流岚面具、還是嵌玉流岚寶冠、或是手上的墨色流岚指環,都是三星洞府第一煉器師親自為流岚尊者打造,屬于他獨一無二的靈寶。當然還有他那張令人見之忘俗的俊彥,也是流岚尊者的一個标志。
不過,流岚尊者一向不愛換裝,天天穿着他那件流岚寶衣,怎麽今日竟然沒穿?該不會是抗天劫的時候,給毀了吧!
幾個元嬰金丹只要一想到那件靈寶級的法衣被毀,心裏肉痛的一顫一顫的,忘了那法衣即使沒被毀,也不可能屬于他們。
大概是被人奴役慣了,這幾個元嬰期伺候人的本事可能還沒學太熟練,但狗腿起來的速度卻不慢。把兩道陣法關閉,恭迎郭一鳴踏上他們的法寶飛船,心裏別提多驕傲!
流岚尊者果然是最講理的尊者,說了不計較他們的罪名,竟沒有直接破他們的法陣,不然作為陣法控制者的他們必然身受重傷。而且尊者竟然踏上了他們這條再平凡不過的法寶飛船,沒有嫌棄他們速度慢。這麽平易近人的尊者,當屬修真界獨一份。難怪三星洞府的那幫修士,對流岚尊者那麽推崇。
寶船飛起,緩緩駛向天空的浮島,待到浮島的平臺,毛臉漢子在前面引路,其餘人都留守在平臺,并不敢貿然進入浮島中心。
“是你!果然是你,也不枉我在這等了你三年!”
瑤臺上的黃衫修士不等郭一鳴走到瑤臺前,蹭的站起來,怒目相視。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郭一鳴淡定的無視他的暴怒,特別和氣的打招呼:“李寧坤,五百多年未見,你還是如此精神,真是可喜可賀。看來怕死的人,果然長命。”
黃衫修士皮笑肉不笑接招:“我倒是聽說某人三年前遭天打雷劈,早該魂飛魄散,沒想到還是應了那句老話,禍害遺千年,真是老天不長眼。”
“這你就猜錯了!”郭一鳴負手而立,勾唇而笑,“哎,誰叫本尊這張臉連老天都着迷,他舍不得我飛升成仙,就困了我三年。當然你這種從蝸牛晉級到烏龜的人,是無法理解美男的難處。”
瑤臺上的人被郭一鳴的死不要臉氣得紅了眼,他身邊的飛劍突然飛起直刺郭一鳴:“郭一鳴,你有種。你敢羞辱我,你吃我一劍!”
郭一鳴兩指一并,夾住入電光般急速刺來的飛劍,輕蔑道:“五百年前,你還是蝸牛的時候,就是用陣法也打不過我,如今你就算整天背着烏龜殼,也一樣不是我的對手。”
李寧坤在飛劍被郭一鳴空手制住後,臉色更加不好。這個頭號勁敵,經過三年前的天劫,從承天柱中走出來,身體竟然堪比靈寶,他手裏這唯一的靈寶飛劍都傷不了人,他該如何跟他鬥!
都怪那沒眼色的手下,竟然會把他的勁敵帶到島上來。旁人上了島,都會被他克得死死的,偏偏郭一鳴也對島上陣法了若指掌,他還真沒底氣勝過郭一鳴。
他直接無視了是他自己要求手下帶郭一鳴上來的,甚至之前,他急迫的希望那個人就是郭一鳴。
“說吧,這次你想要我做什麽!”
李寧坤脾氣一向暴躁,對郭一鳴老是喊打喊殺,而且每次都來真的。如果郭一鳴要跟他計較,李寧坤都不知道死了幾百次。偏偏郭一鳴覺得,這家夥脾氣直來直往,從不耍陰謀,留着還能逗個樂。
兩人間有一個約定,只要誰敗了,就能要求對方做一件事。
浮空也不是傻子,以前大家境界相同,他才挑釁郭一鳴。五百年前,郭一鳴踏入大乘期,浮空自認不可能再打贏,直接離開了三星洞府,獨自在外面闖蕩,以自己的本事終于在兩百年前闖出了浮空尊者的名頭。是以外界并不知道浮空尊者出自三星洞府,只當他是一屆散修。
今日,是五百年來,浮空第一次挑釁郭一鳴。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小天道:為什麽我今天沒出場!我要出場出場!_
郭一鳴:別鬧,大人說話,小孩要安靜! O(∩_∩)O~
小天道:你是不是見老相好去了!你個花心的混蛋!(╰_╯)#
郭一鳴:我只是見了只蝸牛!╮(╯▽╰)╭
小天道:都叫得這麽親密,還敢說沒關系!我要離家出走!誰也別攔我!
郭一鳴:……
☆、登堂入室
郭一鳴差點忘了這個賭局,沒想到瞌睡來了送枕頭,心情不錯:“正好本尊有點犯懶,這次便宜你了。即刻啓程,送本尊回斜月山。”
如果條件難一點,李寧坤估計還能心裏平衡一些。偏偏郭一鳴提的要求如此簡單,讓他更加覺得郭一鳴看不起他,咬牙切齒道:“好!”
無視浮空的恨意,郭一鳴笑得和煦:“門牌!”
浮空氣得差點跳腳,憤怒的抛下一塊玉牌,不肯再看郭一鳴一眼。他當然很不想給,但是他要是不給,郭一鳴絕對會拆開了他這座浮島。他島上的陣法,對于別人來說很難,但對于同樣出自三星洞府的郭一鳴,簡直不要太好拆。浮空絕對舍不得為了鬥氣,把自己費了幾百年才辛苦建成的浮島毀掉。
不需要人帶路,對這個陣法了若指掌的郭一鳴,拿着玉牌慢悠悠的往前行去,順便欣賞一下島上的怡人風景。這猶如游賞自家花園的姿态,在浮空看來,就是故意嘚瑟,要礙他的眼。氣得他火氣蹭蹭往上漲,卻始終呆在瑤臺上沒有再做什麽動作。
繞了大半個浮空島,郭一鳴才走到一座小樓前,把門牌往門上的陣法中心一嵌,房門便向旁邊移開。擡腿踏入塔樓,房門在他進入後,自動閉合。
順着石階而上,郭一鳴果然找到了那個靈氣集中的位置,那裏放着一個鑲嵌滿了靈石的寶座,郭一鳴毫不客氣的在那處上方坐下,享用這無盡的靈力。
感應到那個方位靈氣的消耗,幾乎趕上了整座浮島的耗費,李寧坤差點從他的瑤臺跳下去找郭一鳴算賬。
郭一鳴果然還是那麽惹人厭,當年在三星洞府同時修道,每次打贏他就搶他的靈石,現在身為散仙,竟然還沒改掉那毛病!
要知道,那個位置,也是浮空島島上的陣眼之一,本應該是開啓浮島攻擊陣法時,控制靈氣攻擊外界的。平常人哪個敢随便吸收靈石裏的靈力,也只有那個修煉狂什麽都幹得出來。
李寧坤暗搓搓的詛咒,要是修煉狂能因為吸收太多駁雜的靈力,爆體而亡,他就是賠上這浮空島,也要大肆慶賀一番。
就在李寧坤想到高興處,忍不住笑出聲,突然瞄到了一個礙眼的身影,暴躁道:“你怎麽還在!”
毛臉漢子被主人暴怒的聲音吓得抖了抖,帶着哭腔求饒:“尊者息怒,小人這就退下。”
毛臉漢子幾乎逃也似的離開,就怕被主人盛怒下拍死。他還在後怕,剛剛他竟然看見主人跟流岚尊者動手!乖乖,主人竟然和流岚尊者有仇,能活到現在真是個奇跡。果然流岚尊者是最和善的尊者,竟然這樣都沒殺了主人。他剛剛就是怕流岚尊者真的動怒,把他們主人殺了。他們這群生死都掌握在主人手裏小人物,真是命比紙薄。
李寧坤恨鐵不成鋼的瞪着自己最得意的仆人,這仆人一向機靈,剛剛看他鬥法怎麽不來幫忙,就知道躲!
李寧坤忘了,他能把這群人變成仆役,就是因為他們貪生怕死,且膽小懦弱。否則有幾個元嬰期的修者,甘心被他奴役而不會心有反心。
他還不知道,郭一鳴其實此時并不在那屋內,早進了小洞天。至于那個急速消耗靈力的家夥,其實是一個人形傀儡。就是那東西太消耗靈力,郭一鳴很少拿出來用,現在有免費的靈力補充,他就把那傀儡擺着補充靈力,順便還能吓住李寧坤。
郭一鳴進入小洞天,小天道也正好一覺睡醒,看到郭一鳴就張開雙臂要寵物伺候他。
郭一鳴卻覺得,這是小天道認可了他是他的父親,正在跟他撒嬌,心花怒放的把孩子抱在懷裏,給他穿衣服。
小天道剛剛睡醒,迷迷糊糊,很乖巧的沒反抗。等他清醒過來,立刻覺得自己虧了。衣服都穿了,竟然不給吃的!
“我要喝蓮花!”
郭一鳴大汗:“蓮花是喝的嗎?那叫七寶蓮花露。”
小天道不屑的撇撇嘴:“明明就是蓮花上的東西,非要取那麽長的名字。”
在這點上,郭一鳴難道還怕治不了他,嘿嘿賊笑:“那我去随便弄點蓮花露給你喝。”
小天道立刻抱住他的脖子,不服的大叫:“大壞蛋,你又想耍賴,想用普通的貨色忽悠我!”
郭一鳴雙手托着他,循循善誘:“不是所有蓮花露,都叫七寶蓮花露。”
小天道為了吃的,能屈能伸,狗腿的誇贊:“尤其是小洞天的七寶蓮花露,才是修真界至寶。”
被拍了馬屁,郭一鳴甭提多爽,哈哈大笑:“小機靈,你知道那花在哪裏了?”
“那是當然,我的鼻子天下第一靈,聞就能聞出來。”
小天道得意的嗅了兩下,似乎在告訴郭一鳴,空氣中還有蓮花香。
被小天道可愛的模樣逗得心情更加愉悅,郭一鳴用手指擰了下他的鼻子,打趣道:“是,你鼻子最靈,那荷花都凋謝了百年,你竟然還能聞到。”
小天道郁悶的垂下腦袋:“反正我就是看見、聞到了。”
郭一鳴悶笑着把他緊緊抱在懷裏:“因為你身上有我的一滴精血,也算小洞天的半個主人。只要你想七寶蓮花露,就能看到它在小洞天的位置。”
小奶娃眼睛都亮了,舔了舔唇:“那我想小洞天的任何果子,是不是都能找到?”
郭一鳴笑着肯定的點點頭:“從我給你精血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承認你是小洞天的另外一個主人。”
“哇,鳴鳴,你太好了,以後我再也不說你小氣了。”
只要想到自己以後想吃啥就吃啥,小奶娃就樂得想打滾。
郭一鳴選擇性的忽視小奶娃叫他名字,就當對方叫的是爹爹。趁着這會孩子聽話,決定多教育他一些修真界的常識,不要老被那些作者的其他書誤導。
“小笨蛋,小洞天雖然可貴,但它卻不能暴露給任何人知道,否則會引來別人的觊觎。我就是當年實力巅峰,也不敢有絲毫松懈,你以後也不能告訴任何人,知道嗎?”
小天道小雞啄米般不住的點頭:“曉得曉得,我才不會跟別人分吃的。”
雖然理解的重點發生了偏差,好在結果是一樣的,郭一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決定當成小天道已經明白了重要性,接着又道:“和小洞天等價的,大概就是我身上這套靈寶。我的發冠、面具、儲物戒、腳上的靴子,還有你現在身上的這件衣服,是一整套的靈寶,一套一起,命為流岚,等同于仙器。修真界已知的仙器,總共有二十件,除了我和三位散修各有一件,其他都是各大門派的鎮派之寶,可見其珍貴。所以你一定不能把這件衣服毀了。”
小天道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突然愛惜起身上這件衣服,戀戀不舍的摸了又摸,揪着郭一鳴的衣服,可憐兮兮道:“那我還是把這衣服還你,我不要穿了。”
總算讓這小家夥愛惜起法寶,郭一鳴贊了句孺子可教,又笑道:“流岚因我成名,沒了這套靈寶,我依然是流岚尊者。現在我需要靠這套寶物,讓人認出我的身份,不敢輕易挑釁我。等我恢複修為,這套都給你。”
“嗚嗚嗚~鳴鳴~我之前不該罵你小氣的。我才是小氣鬼,一樣東西都沒給你。”小天道覺得好羞愧,他身為主人,竟然沒給寵物準備衣服食物,還要寵物給自己準備,難怪鳴鳴不肯認自己當主人。
他顯然還沒認識到,他把郭一鳴當寵物,郭一鳴把他當兒子,其實本質都是把對方當成自己的所有物。
同樣在郭一鳴眼裏,覺得這一刻的小天道是天底下最可愛的孩子!他覺得自己之前認為小天道不聽話、難教,都是錯覺。這孩子,太窩心了有沒有!
☆、史上最敗家
“天天已經給了我最好的,是天天救了我呢。如果沒有天天,我絕對抗不過天劫。”
郭一鳴學着小天道的腔調哄孩子,真心實意的感謝。無論小天道是不是本能害怕這個世界被毀滅,還是純粹只為了救他,都無法否認這個孩子把他的性命看得比他自己重。能被一個人如此重視,當成寶物守護,他郭一鳴何德何能,焉能不知足。
小天道別扭的紅着臉,眼睛亮晶晶的看郭一鳴:“鳴鳴也救了我,要不是鳴鳴,我當時可能就消失了。”
不過小天道覺得,他自己現在也是在哄寵物,滿足寵物的虛榮心。他才不認為自己會死呢!
只要郭一鳴不死,他就不會死。只要有主角在,這個世界就存在,他作為這個世界的天道,當然也會永遠存在下去。就是休眠什麽的很讨厭啊,他經歷了億萬年才蘇醒過來,如果再次沉睡,還不知道是不是又要經過多少萬年才能蘇醒。
感謝來感謝去,太過矯情,郭一鳴一向不喜歡說空話,他的感謝都是實質性的,所以當年才會直接獻出精血,為小天道重鑄肉身,即使代價是以後他所有靈寶仙器等寶物都會順便認也認對方為主。
小天道也不愛說這些,他對郭一鳴的感情表現直接而坦率,耍賴、耍寶、裝委屈,都是他吸引寵物視線的手段。在他看來,作為他的寵物,郭一鳴的視線當然要全部放在他身上。而他身為主人,必須在郭一鳴真正危險的時候保護他。如果連自己的寵物都保護不好,他也不配當主人了。
但是他現在收到了郭一鳴給與的這些寶物,第一次也想送對方一份獨一無二的禮物。小天道愁眉不展的尋思良久,終于想到了一樣東西,把右手上的銀色臂環摘下,遞給郭一鳴:“這是我的第二樣寶物,我把它的給你。”
郭一鳴之前并未見到小天道身上有東西,突然看到臂環,還感覺很奇怪。拿在手裏仔細翻看,感受到臂環上親切熟悉的波動,立刻想起這就是三年來保護兩人的那個寶物。
“這是你的本命法寶?”
郭一鳴還沒有本命法寶,修者的本命法寶,需要自己煉制,郭一鳴一直沒有找到合适他的寶物。小天道和他不同,從這個世界存在的那天起,屬于這個世界的法則就和他同生,當小天道有了靈智,法則便凝出天環,化為銀色臂環,成了天道的本命法寶。
雖然小天道失去了法力,這個獨一無二的法寶似乎也失去了作用,但是的确太過貴重。郭一鳴不由動容,再次把小奶娃抱在懷裏,用力的抱了抱,把臂環給他帶回去:“這個我用不上,你自己留着。”
小天道以為他嫌棄,急急解釋道:“我另外一樣寶物就是你,這個不能送,你只能是我的寵物。”
……郭一鳴滿臉黑線,這小混蛋大概永遠都改不了了。好吧,寵物就寵物,反正他自己把小天道當兒子養就行。
銀色的天環古樸而美麗,現在卻像個凡物,絲毫看不出它的高貴。郭一鳴突然想到規則凝聚的寶物,總應該不同凡響。身為天道本就不可能穿凡人的衣物,那天環化衣,就應該是最基本的功能。
“天天,要不你試試,能不能讓天環化為衣物?”
小天道眨眨眼,他還真沒想過,他的意識裏根本就沒穿衣服那回事,剛剛化形那會,也只變出了個人的輪廓,就像小說作者幻想中的天道——散發萬丈光芒,誰都要膜拜。直到他被郭一鳴的精血影響,才真正有了形體。現在被郭一鳴提醒,他忙伸手要郭一鳴幫他脫了那件流岚寶衣,急着試他的本命法寶。
“我偉大的法寶,請賜予我力量吧!打雷!下雨!刮風!刮大風!”
郭一鳴窘迫的看着小天道,迎風露JJ,一手指天,高喊那些據說動漫裏人物最愛念叨的口號,覺得有些無法見人。
這就是他們這個世界的天道,才剛剛出生,就被那愛好看動漫打游戲看小說的作者給教歪了!
他要掰正小天道的道路,還非常久遠,也許要用一輩子去奮鬥。
連連試了幾次,小天道都沒找到正确使用他本命法寶的方式,眼淚汪汪的望着郭一鳴:“鳴鳴,這個東西壞了!”
郭一鳴忍住笑意,蹲下來給他抹眼淚:“你現在法力全無,法寶當然做不到那些。但是他既然能化形為臂環,自然也能化形為衣物,你再試試。”
小天道嘟着嘴委屈的哦了一聲,有些不自信的看看郭一鳴,再一眨眼,發現身上多了衣服,興奮大叫起來:“哈哈,我能變身了!”
“鏡子呢鏡子呢!我變出了什麽樣的衣服!”興奮得見牙不見眼的小天道,搖晃着郭一鳴要鏡子。
郭一鳴已經愣住了,他沒想到小天道變出的衣服,竟然跟他身上的流岚套裝一模一樣。大概對這孩子來說,最熟悉的、最值錢的,就是他身上的這套衣物。
沒得到回應,小天道從他身上跳下去,跑到湖邊對着湖面照。等發現自己的衣服跟郭一鳴一樣,笑得更加猖狂:“哎呀呀,我和鳴鳴你一樣了!我是不是很酷很帥!”
對于小天道來說,從他有意識起,看到的就是郭一鳴。而且郭一鳴和他本就有特殊聯系,讓他會下意識覺得郭一鳴的一切都是最好的。這就像孩子,在最初的時候,都認為自己母親才是最漂亮的。
郭一鳴也笑了起來:“天天自然是天底下最可愛的孩子。”
只要這孩子這樣穿出去,誰都會知道,這是他流岚尊者的兒子,也省得他去強調小天道的身份。
小天道好動,面具帶在臉上不舒服,沒一會就玩膩了,把它往後一挪,挂在腦後,倒像個頑童戴的裝飾。
郭一鳴适時拿出答應給他的七寶蓮花露,立刻被兩眼幾乎冒光小天道搶過,仰頭一口喝下。
一口氣喝完,小天道張嘴吐了吐舌,噴出一股寶蓮的淡香,嫌棄的把瓶子丢回給郭一鳴:“這個一點都不甜,還沒桃子好吃,鳴鳴,我要吃桃子。”
郭一鳴無奈的拿出個桃子,洗幹淨遞給他,感嘆小天道暴殄天物。
七寶蓮花露是用七寶蓮花子提煉的靈藥,乃修真界的聖物,一滴可治百病,對法力高深者一樣有效,只是要加大用量。最讓人瘋狂的,就是它可以延長渡劫期以下修者的壽限。
修真界幾乎人人都可以修煉,但是大部分人,終其一生只能停在練氣期,壽不過一百。再往上,築基期可活兩百,金丹期可活三百,元嬰期可活五百,化神期可活一千,大乘期可活兩千載。
散仙就沒了壽限一說,他們每隔百年,就要再次接受天劫的考驗,抗過可以繼續逍遙自在,抗不過就只能灰飛煙滅。這也是當年郭一鳴為什麽選擇不用法寶,一定要靠自身法力硬抗的原因。當時天劫太過強大,即使他利用法寶僥幸躲過一劫,用七寶蓮花露治好身上的傷,神魂也需要修養上千年。與其百年後負傷再次面對天劫,還不如博一搏拼出一條道。
由此可見七寶蓮花露的珍貴,而這樣人人趨之若鹜的寶物,偏偏只有環翠殿禁地才有。郭一鳴手裏的七寶蓮花,就是當年靠着一張俊臉,把環翠殿殿主之女小木蓮迷得神魂颠倒,讓那位小仙子傻乎乎的把她自己唯一的一顆用以保命的七寶蓮花籽給了他。
以郭一鳴的傲氣,當然沒占她便宜,幾次救她性命,還了那份人情,才讓環翠殿不再對他喊打喊殺。當然郭一鳴身後的三星洞府,也讓他們顧忌,讓他們不敢輕易找郭一鳴麻煩。
大概是身為升級文主角的金手指作祟,別人拿到七寶蓮花籽,只能拿來吃,郭一鳴卻因為那種子找到了小洞天,又因為小洞天,得以栽種七寶蓮花,繁育了一池蓮花,終于在百年前得了兩瓶七寶蓮花露。
七寶蓮花六百年開一次,郭一鳴得到小洞天七百多年,總共才收集了兩瓶。一瓶他已經用得差不多,另外一瓶,剛剛被某人當果汁喝了,還嫌不夠甜!真是夠了!
咦,郭一鳴嗅了嗅,難道是他太舍不得七寶蓮花露,怎麽他似乎又聞到了它的味道,而且越來越濃郁,比他當初煉制七寶蓮花露時,還要芬芳濃郁。
“天天,你聞到了嗎?”
“什麽?”小天道啃果子啃得起勁,完全不明白自己的寵物在說什麽。
得,郭一鳴抱着小天道,聞了又聞,終于找到那源頭,痛心疾首的按住小天道的雙肩,憤怒搖晃:“你這身體是漏的嗎?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