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章
朱平看着明顯是在忍着怒氣的羅悅琦說:“你也不用生氣,這種事講究個你情我願,我不過是提這麽一句,至于接不接受還是你自己做決定,你先回去吧,三天後我們再談。”
羅悅琦氣得心都跟着顫了,一忍再忍才起身往門口走,當手放在門把手上的時候終于是沒忍住,轉過身對着朱平大聲說:“這就是你們調查組的嘴臉?告訴你,不用三天,我現在就可以回答你,你根本是異想天開,我不信這世上沒個說理的地方了,想讓我出賣自己是不可能的!”說完便打開門出去又大力地将門摔了回去。
這個敗類,看來下次自己再和調查組的人接觸應該錄音才對,如果自己真應答了那個朱平什,那即使自己明明是清白的,恐怕到時也沒人信了。
羅悅琦心不在焉地挨到了下班,出了電視臺大門走了一段路果然在路口又看到莫維謙,看來這人還挺守信的,昨天的話并非說說而已。
“我們繼續昨天的話題吧。”莫維謙與羅悅琦并肩而行。
如果說昨天羅悅琦還比較願意和莫維謙述說的話,那今天朱平的言行已經讓她對調查組的人産生了強烈的不滿和疑心,這些人就像張蓓寧說的一樣根本不是來認真查事情的,而是在假公濟私滿足個人私欲。
所以再次面對莫維謙,羅悅琦開始在心裏斟酌自己要說的每一句話,她不能不防再出現一個僞君子。
于是如實地将自己遇到于德升那天的情景說了一遍,羅悅琦便不再說話。
像是察覺到了羅悅琦态度的改變,莫維謙問:“是不是有心事?”
“沒有啊,怎麽突然這麽問?”
莫維謙微笑着說:“只是感覺今天你沉默不少,不像昨天那麽愛表達自己的觀點了。聽說今天朱平單獨找你談話了,要是有什麽難言之隐就和我說說,我會盡最大努力幫你解決的。”
羅悅琦看了眼和善的莫維謙,有那麽一瞬間真想将朱平的無恥要求講出來,可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這些人說不定都是一丘之貉,現在是探自己的口風。
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羅悅琦才說:“沒有什麽大事兒,只是沒想到會單獨約談,覺得這樣不太合适。”
“這倒是,一般談話怎麽也要2人以上,你反映的問題我會讓他們注意的。不過,于德升的事情想必也對你和你家裏人造成了極大的困擾,社會輿論我幹預不了,但在工作上我會請臺裏的相關領導着重強調一下,在沒有事實依據和法律判決前不要讓其他人給你施壓,盡量減輕你的負擔,以便你能專心配合調查。你自己也要堅強些,畢竟你沒有事,你父母才能放心,多考慮下家裏的親人,不要讓他們擔心,老人家年紀大了,身體才是最要緊的。”
莫維謙這一段體貼入微的話真是說到了羅悅琦的心坎兒裏,她咬着嘴唇不讓自己表現得過于激動。
“我知道,謝謝您了,我也很擔心父母,新聞都盡量不讓他們看,以免惹氣,可他們總要出門啊,這些日子他們承受的壓力比我更大。”
“清者自清,你和張蓓寧臺長關系如何?”莫維謙随口問了句。
“以前基本沒來往,只是通過于老師見過兩三次面,于老師出事後才聯系多了起來,師母她人很好,于老師出事已經讓她痛不欲生了,如今還要面對這麽多不堪的事情。不過,還好她也相信我的為人,師母和于老師感情很深,所以我想她其實是因為更相信自己的丈夫才站在我這邊的。”
莫維謙聽了卻說:“夫妻感情這麽好,兩個人還同在電視臺工作,張蓓寧又身處高位分管財務,如果于德升挪用了公款是不可能瞞得住她的。你先不要急着反駁,我們一起分析事情,假如說那封遺書是僞造的,而于德升真的挪用了公款,張蓓寧也應該會知道,其實更有可能是他們夫妻兩個共同做了什麽事,你不能排除這種可能吧?”
以自己對于德升生前的了解,還有在其死後張蓓寧的表現,羅悅琦是真想駁斥莫維謙的分析,可他分析的角度卻很公正,也有一定的道理。不過一回憶起昨天張蓓寧在電話裏和自己說的話,再加上今天朱平的龌龊樣子,羅悅琦又覺得這些調查組的人确實是為了他們自己的功績,想把人往死裏整。
“你的假設是有可能存在,但也只是假設,你們能不能別一味地把人往壞處想,還有你們在懷疑別人品質的時候,是不是也應該反省下自己的為人!無論如何,我相信于老師也相信師母,你們這樣先入為主地扣帽子我覺得太武斷了!”
莫維謙聽着羅悅琦的抱怨,很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才說:“你的想法我明白,這樣吧,你再說說關于那封遺書的事,我也可以幫你分析一下。”
“我能不能冒昧地問一下,您參加工作多長時間了?”羅悅琦沒有說遺書的事情,反而問起莫維謙來。
她覺得這個莫維謙和自己說話時,總是一副他是過來人很有經驗的口吻,好像自己是個什麽都不懂的人一樣,看着他歲數也不是很大,自己沒必要像對着領導長輩一樣對待他。
“哦,我參加工作時間不短,有十多年了。”
“不能吧,你多大歲數啊?”羅悅琦直覺對方在唬弄自己。
“比你大十一歲,我36。”莫維謙仍是笑得溫和。
原來已經是奔40去的人了,可見保養得不錯,所以不大能看得出年齡,了解情況後羅悅琦總算是沒那麽抵觸莫維謙了,便又說了派出所審問自己的事。
莫維謙聽得很認真,等羅悅琦講完了才出言詢問:“你說那個姓範的所長問你于德升有沒有交給過你什麽東西?”
“嗯,而且不只問了一次,他還問過師母類似的問題,關鍵是除了要校對的新聞稿,于老師真的沒交給過我任何東西啊。”
莫維謙目光望着遠處好像在思考着羅悅琦說的話,過了一會兒才說:“我明白了,你也到家了快上樓吧。”
羅悅琦不知道莫維謙明白了什麽,也不好多問,便回家去了。
又過了兩三天,大家見調查組也沒什麽舉動,只是反複找那幾個人談話也就不在意了,對羅悅琦的關注也沒那麽高了。
羅悅琦總算是緩過一口氣,不過再有調查組的人找她的時候,她都是很小心地将手機的錄音功能打開,以防萬一。
後來為了方便又弄了只錄音筆随身攜帶,但朱平除了那次暗示之後一直沒再單獨找過她。
可好景不長,新的流言就傳了出來,羅悅琦的心情随着流言再次跌落谷底,她本以為于德升的事情已經讓自己很倒黴了,沒想到還能惹出新的是非。
“羅悅琦,你可真夠本事的,于主任的事情還沒了結,你又搭上了調查組的人,這回你可是高枕無憂了,手段不錯啊。”
羅悅琦看着潘明明說:“我只和你說最後一次,有證據你再說話,不然就不要往別人身上栽贓!”
“哼!我栽贓?你去打聽打聽,現在臺裏誰不知道你和調查組姓朱的打好了關節,人家一個勁兒地為你說好話,聽說為了保你還揪着張臺不放。張臺也真是可憐,沒了丈夫不說還要接受上面的審查,你這個惹事生非的人倒是無事一身輕,這還不是好本事嗎!”潘明明厭惡地看着羅悅琦,覺得這個女人憑着并不出衆的姿色不但壓着自己先被錄用,而且現在出了事居然還能靠着不入流的手段又勾搭上調查組的人,真是讓人惡心!
羅悅琦為了避嫌,一直不敢與任何人談論與于德升相關的事情,所以在聽了潘明明說的情況後,吃驚地問:“你說什麽,張臺長怎麽了?”
“你還要裝糊塗?聽說姓朱的極力主張深入調查張臺,還要查臺裏的賬,更是将你排在這件事之外,你說他為什麽要這麽幫你呀,很不好意思即使我沒證據也不得不往歪處想了。”
羅悅琦不再理會潘明明,而是沖出辦公室坐電梯直接去了小會議室,那是臺裏專門為調查組騰出的地方。
到了門口也沒敲門,羅悅琦直接就開門走了進去,調查組的五個人都在,而坐在他們對面的正是張蓓寧。
“你懂不懂禮貌,也不敲門就闖進來!”李明欣皺着眉說。
羅悅琦只盯着朱平看,不理其他人。
朱平貌似心虛地掃了羅悅琦兩眼,然後有些尴尬地站了起來,幹笑着說:“悅琦來啦,是不是有事啊,咱們去裏面的辦公室談。”
“我和你有什麽事需要私下談嗎,有話最好還是當面說清楚,不用躲躲閃閃的!”羅悅琦語調高昂。
朱平又下意識地看向莫維謙,羅悅琦也順着他的視線看了過去,只見莫維謙仍是沉穩地微笑着,在感覺到兩人的目光後對着朱平說:“有什麽誤會還是解釋清楚的好。”
朱平立即說:“是、是,我一定處理好。”
然後站了起來,走到羅悅琦跟前放低了聲音:“悅琦,我知道我有些心急了,可我也是一心為你啊。你放心,我保證你會沒事的,等你把東西交給我之後,一切就都解決了,我們正和張臺長談話呢,你還是回去吧。”
朱平雖然聲音不大,可會議室這麽安靜其他人自然也都聽了個清楚,羅悅琦見張蓓寧正用不可置信地眼光看着自己,都快氣瘋了,這個朱平竟然這樣颠倒是非黑白,故意讓人誤解自己和他的關系,是想逼自己就範嗎!
“朱平,你少在這兒胡說八道,你自己做了什麽你自己最清楚,你不要在這兒故弄玄虛,我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羅悅琦被氣得沒了顧忌,上去就用力推了朱平一把。
這時吳世傑出聲阻止:“好了,這是什麽地方,你們就這樣不分場合地鬧,太不像話了,都給住口!羅悅琦,你先回去工作,你和朱平之間的事情我們稍後再談,現在是我們與張臺長的談話時間,你不要亂來!”
莫維謙也站了起來,走到羅悅琦跟前平和地勸着:“我陪你回去吧。”
說完就輕輕碰了下羅悅琦的肩膀,示意她跟自己出去。
羅悅琦紅着眼圈兒和莫維謙出了小會議室。
“你們組裏的那個朱平不是好人,是他前幾天以約談的名義單獨找的我,他心懷不軌,剛才他是故意在演戲讓別人誤會我和他的關系!”
莫維謙沒表态,只是安慰羅悅琦:“別難過了,要不一會兒回去別人又該起疑心了,你的委屈我都明白,這件事不用放在心上。”
羅悅琦覺得莫維謙也不可能理解自己,不過要是自己這副樣子回了辦公室,潘明明只不定又要說多難聽的話,于是深吸了口氣,慢慢調解自己的情緒。
莫維謙只是站在旁邊陪着她也不出聲。
“我好多了,謝謝你,不過朱平這樣做我是不會放過他的!”
莫維謙好笑地問:“難不成你還要打他?”
羅悅琦看着莫維謙一時語塞,但還是強硬地說:“反正也這樣了,打他能出點氣也好,我早就不想幹了,要不是事情沒弄清楚,臺裏領導要求我一定要堅守崗位,配合調查,我是不會受這樣的氣的。”
“你還是年輕啊,不要意氣用事,人生沒有過不去的難關,任何時候都不能輕易放棄,明白嗎?”
“誰說我要放棄了,不幹了并不代表我認輸,沒了工作我一樣要還自己和于老師一個公道,沒了工作上的限制我更可以一心應對這件事!”羅悅琦态度很堅定。
“沒想到你還是個倔姑娘,我很欣賞你這樣的性格,現在能在困境中堅持的人已經不多了,希望你不會叫我失望。”莫維謙露出一抹真心的笑容。
羅悅琦也不回答轉身走了,等回到辦公室,所幸潘明明沒再來找麻煩,不過一個多小時後張蓓寧卻打來電話讓羅悅琦到她的辦公室去一趟。
“悅琦,我真沒想到你會如此行事,你怎麽能用這種手段!你口口聲聲說德升除了新聞原稿之外沒有交給過你任何東西,那剛才朱平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你手裏既然有證據,為什麽不和警察說,又為什麽不公布出來!”
面對張蓓寧咄咄逼人的态度,羅悅琦更恨朱平了。
“師母,您千萬別相信朱平的話,他是想利用手裏的權力做些不可告人的事情,但我沒有答應啊,今天不過是他想掩飾自己的過失胡說而已,我手裏要是有證據哪還會受這種罪!”
張蓓寧懷疑地看着羅悅琦,半晌才緩和了語氣:“悅琦,我知道你和德升的師生情很深,可無論怎樣都要依法辦事才行,你好好想一想吧,想清楚了随時打電話給我,要不直接去找範所長也行。我雖然也不想相信那些謠言,可調查組确實傳出了要審計賬務的風聲,我不得不多想,我也希望不是你在背後中傷我。悅琦你知道嗎,這幾天發生的事已經讓我不那麽肯定你和德升之間真的沒什麽了!”
羅悅琦無法再辯解,只好說:“師母,清者自清吧,我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你不相信我不要緊,但你和于老師多年的夫妻情分難道還不了解他的為人嗎?”
張蓓寧悲傷地笑了笑,不再說話。
下班時,羅悅琦疲憊地往家走,莫維謙依然等在路旁,兩人誰也沒出說話,只是一路默默地并肩而行。
到了家門口,羅悅琦也沒打招呼直接進了小區大門。
莫維謙嘆了口氣也轉身走了。
羅悅琦還沒上樓就接到了金濤的電話。
“悅琦,我們一直封閉訓練,手機上交連電視都許看,今天剛結束訓練我就聽說你的事兒了,你還好吧,我都快急死了!”
羅悅琦一下子就哭了出來:“金濤,你在哪兒呢?你知不知道我被人冤枉了,我該怎麽辦才好啊!”
作者有話要說: 此文基本是日更,一日一更,如果有事光光會請假說明,光光的坑品大家放心吧。
PS:男主到底如何,是否強大,親們看下去自己體味好啦!不過又是個大叔倒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