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９章
莫維謙雖說是對羅悅琦有些好感，有交往的意願，但能不能成行還要等調查結束後再看，不過現在一聽說羅悅琦已經有結婚的對象了，那感覺瞬間就變得不一樣了。
這感覺就好比自己喜歡一樣東西，東西放在那裏買不買都可以，态度是很随意的，可當知道這件東西你連買的機會都沒有時，那就有了非常想要的感覺了。
當然對羅悅琦的态度，莫維謙自認不是那樣随意，對她自己有欣賞也有喜愛，不過現在就算自己再有什麽想法和打算，都已經沒有機會去付之于行動了，只能說沒緣分吧。雖然這樣寬慰自己，但莫維謙仍掩飾不住內心的失落，心不在焉地又吃了幾口飯，也沒理還在說個不停的潘明明就起身将餐盤放好離開了食堂。
羅悅琦回到辦公室還是挺生氣的，潘明明總是這樣處處針對自己太讨厭了，氣了一會兒又感覺肚子還是有點餓，又從抽屜裏拿出一袋餅幹吃了幾塊兒。
快下班的時候，羅悅琦想到張蓓寧那邊還沒什麽動靜，又有些不确定自己的計劃能不能起作用了。
收拾好東西，羅悅琦拿起包往外走，走到辦公室門口時就遇見了王主任。
“還好你沒走，我正好接到張臺的電話，讓你去她辦公室呢。”
羅悅琦緊張起來，這應該是張蓓寧沉不住氣了吧，于是也顧不上和王主任說話，快步進了電梯去找張蓓寧。
一出電梯羅悅琦突然想起一件事，應該告訴莫維謙一聲兒，于是拿出手機就給莫維謙打了電話，告訴他張蓓寧找自己。
莫維謙立即囑咐：“你不要太過于求成，一定要表現自然些，別讓她看出什麽，要想抓住她的馬腳方法很多，自身安全才是第一位的，我不會走，等你出來一起回家。”
“那好，知道你在我心裏也有底，我會見機行事的。”
挂了電話，羅悅琦走到張蓓寧辦公室門前敲了門。
“進來。”
羅悅琦推門進去，見張蓓寧背着門口坐在辦公桌後面。
“師母，您找我有事？”
張蓓寧沒有轉過身，依然看着窗外，輕聲說：“你來了，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
“師母您找我，我怎麽會不來呢？”
張蓓寧這才轉過身子，神色憔悴：“是我想多了，我只是問問你，那個郵箱你回憶起來沒有？”
羅悅琦很苦惱地搖着頭：“對不起，師母。我昨天想了一個晚上，也用電腦試了一個晚上，結果都不對，我真沒用！”
張蓓寧聽了只是默默地看着羅悅琦，半天才又說道：“沒事，這不怪你，你是好孩子。悅琦，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和你說，其實也是想保護你，不讓你受牽連，但今天我不得不說了。”
羅悅琦眨了眨眼睛，顯得有些害怕：“師母，到底是什麽事啊？”
“我之所以和你說，是因為今天審計局就開始查臺裏的賬了，我怕我再出什麽事，那德升的事就真沒人管了。我懷疑德升根本不是自殺，那封遺書也是僞造的，我能看出來不同的地方，可派出所的人拿出了鑒定結果我沒辦法。而且德升出事前的半個月都表現得很不安，我問過幾次他都說沒事，我也就沒往心裏去，現在想想也怪我當時沒重視。”
張蓓寧說着說着眼淚就流了下來，拿出紙巾拭着眼角，又繼續說：“悅琦，你是德升最看重的學生，他經常在我面前說你聰明又細心，悟性高，我要是真被審計揪住了，你一定要幫我還德升一個清白，行嗎？”
面對着無聲哭泣的張蓓寧，羅悅琦也忍不住哭了，兩個人一起邊哭邊回憶着于德升，更是傷心得一發不可收拾。
天漸漸黑了下來，張蓓寧也緩了過來，開始勸還在哭的羅悅琦：“悅琦，別哭了，當心傷了身體，德升也不會安心的。”
羅悅琦早就想好好哭一場了，既是為自己也是為于德升，她真的需要一場發洩，今天正好有了這個機會能哭個痛快。
“師母，那您要我怎麽做？我一定盡全力！”羅悅琦嗓子都哭啞了。
張蓓寧憂郁地閉上眼睛：“自從德升走之後，我一直都沒敢再去他的辦公室，怕睹物思人。他的辦公室也一直沒人用，趁現在沒人你去看看他電腦裏有沒有關于那個郵箱的線索，我在這裏等你，要是沒有我們也好再想別的辦法。”
這是什麽理由，也太牽強了，羅悅琦知道張蓓寧讓自己去于德升的辦公室一定是有什麽計劃，但自己也不得不按照她說的去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
答應了張蓓寧的要求，羅悅琦出去坐電梯準備去于德升的辦公室。
可能是因為于德升死得蹊跷，還有就是心理作用，這層樓最近基本沒人願意留下來加班，就是有工作也是寧可帶回家做。所以走廊裏的燈雖然還都亮着，可人是已經沒有一個了，讓人感覺直發毛。
羅悅琦先是确認了放在兜裏的錄音筆還在工作，才大着膽子往于德升的辦公室走，走到門前才想起一件事，自己沒鑰匙，還得回去拿。
不甘心地轉了下門把手，結果發現門居然沒鎖，這下羅悅琦的疑心更重了。
将門推開只見辦公室裏面一片漆黑，借着走廊裏的燈光，羅悅琦探頭仔細瞧了瞧，感覺裏面并沒有什麽異樣，又伸手去摸裏面牆上的開關，将辦公室的燈按亮了才走了進去。
辦公室的東西還保持着于德升離開時的樣子，羅悅琦站在于德升辦公桌前看見放在上面的記事本還是翻開的，上面記錄着于德升當時開會的內容，看着那一行行的字跡羅悅琦心裏直發酸。
電腦裏肯定是沒有線索的，就是有張蓓寧也早就應該發現了，再說自己也沒有開機密碼，羅悅琦還真是想不出張蓓寧将自己引到這裏有什麽目的。
羅悅琦看着于德升的舊物很不好受，只想耗一會兒時間再回去應付張蓓寧說自己沒有密碼打不開電腦，看她還能耍什麽花招兒！
又想也許她是要借這次自己進于德升辦公室的事再設計陷害自己？可張蓓寧一定想不到自己在經過朱平那次談話後就有了錄音的習慣。
正凝神看着老師最後的筆記，羅悅琦忽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勁，緩慢地擡起頭，看向不知什麽時候進來的兩個男人，羅悅琦大聲說道：“你們是誰？趕緊出去，不然我叫警衛了！”
那兩個人也不說話，只是将門一關反鎖上，然後就直奔羅悅琦而來。
羅悅琦立即吓得大聲喊救命。
那兩個男人避開羅悅琦扔過來的東西，很容易地就将她制伏了。
這時一個人捂住了羅悅琦的嘴低聲說：“你真是個不懂事的，認背黑鍋多好，非要惹事兒，也不想想是命重要還是名聲重要！不過現在明白也晚了，你喊也沒用，沒人能聽到，你要是老實些，我們兄弟還能讓你留個遺言什麽的。”
羅悅琦吓得腿都軟了，她沒想到張蓓寧會想殺了自己，一定要想辦法逃命才行，于是用力點頭表示自己不會喊，等那人松開手後羅悅琦顫抖着說：“我沒什麽遺言，只想死得明白些，再說外面走廊裏有攝像頭，你們殺了我也是逃不掉的，張蓓寧也脫不了幹系。”
兩個男人都無聲地笑了，其中一人說：“那攝像頭昨天就壞了，估計明天才能修好，而且我們兩個已經在旁邊的小倉庫裏等你一天了，是你自己沒腦子跑來的。誰讓你倒黴遇見了于德升了，告訴你今晚你是因為受不了良心的譴責，才特意在舊情人于德升的辦公室同樣選擇跳樓自殺的，這回明白了嗎？”
原來自己的死因都已經被安排好了，這可怎麽辦，羅悅琦終于感到真正的恐懼了。
這時另一個人又說：“別廢話了，先搜她的身，手機什麽的全都帶走銷毀。”
羅悅琦立即開始拼命掙紮，又想着要是真逃不出去也不能讓這兩個混蛋将錄音筆搜走，那自己不是死得太冤枉了！
可她再怎麽掙紮也敵不過兩個大男人的力氣，只一會兒就被推到了窗邊，那兩個人開始翻羅悅琦的衣服。
羅悅琦這時已經絕望了，她不願意相信自己就這樣被人給害死了，再想起父母以後的凄苦生活，眼淚順着眼角流了下來，同時因為過于害怕死亡的痛苦，呼吸也越來越急促，意識也開始模糊起來。
“悅琦、羅悅琦！你聽到我說話沒有？”
羅悅琦恍惚中聽到有人叫自己，費力地睜開眼呆愣地朝旁邊看了過去，卻見到了一臉焦急的莫維謙。
這是怎麽一回事，自己不是要被推下樓了嗎，怎麽會看到莫維謙，難道剛才是自己做了一個可怕的夢？
“莫維謙，你怎麽會在這裏，這是哪兒？”
見羅悅琦終于有了動靜，莫維謙才長出了一口氣：“悅琦，沒事了，你已經安全了，那兩個人已經被帶走了。”
羅悅琦坐在地上環顧四周，發現自己确實還在于德升的辦公室裏，再想想剛剛自己命懸一線的情景，忍不住哆嗦起來。
莫維謙趕緊将她摟在懷裏低聲哄着：“真的沒事了，不用怕。”
羅悅琦閉着眼睛，心驚膽戰地回想着剛才的事，然後突然一把推開莫維謙開始翻自己的衣服口袋。
莫維謙沒防備差點被推倒在地上，看着羅悅琦着急的樣子便問：“你找什麽呢？”
“錄音筆！我找錄音筆，那裏面的錄音可以證明是張蓓寧想殺我，是她設計讓我到這兒來的。”羅悅琦急切地說着手也沒停。
莫維謙趕緊拉住羅悅琦的胳膊告訴她：“已經交給警方了，不用找了。”
羅悅琦立即擡起頭看向莫維謙，眼睛瞪得大大的。
“你怎麽能将那麽重要的證據随便處理了，你不是說警察和張蓓寧是一夥兒的嗎？你瘋啦，那是我拿命換來的！”
莫維謙先是扶着羅悅琦站起來，又幫她拍了拍身上的灰才說：“你拿命換來的證據我怎麽可能随便交給不信任的人，一直強調要你相信我，怎麽還是疑心這麽重！”
能不重嗎，羅悅琦現在感覺自己身邊沒好人，當初自己那麽信任的張蓓寧居然如此狠毒，她還能輕易相信誰。
“我也一直在說，我對你的信任是有保留的。”
莫維謙無奈：“我明白了，不過你也想想我要是壞人，還有必要救你嗎？”
羅悅琦覺得這話也有道理，可還是說：“誰知道你又有什麽目的呢。”
莫維謙看在羅悅琦已經受了巨大驚吓的份兒上就不再和她計較。
“你好些沒有，要不我送你去醫院看看？”
羅悅琦這才想起自己的事兒，好奇地問：“你是怎麽救的我，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其實從昨天晚上開始，一直都有人在保護你，不過今天還是有些大意了，保護你的人沒及時跟着你來于德升的辦公室，幸虧他們後來反應機警，要不就真出大事了。我和他們一起沖進來的時候，你已經昏過去了，不過手裏還死死握着錄音筆。”
莫維謙沒說的是，當他看到羅悅琦小半個身子都已經懸在窗外的時候，自己的心跳都快停止了，等救下她時再看到她緊握着錄音筆的樣子，心裏是又感動又心疼，這麽一個柔弱的女孩子，即使面臨死亡也仍是要保護好罪證，意志真是太頑強了。
“反正也活不成了，我當然不想讓自己白白送命，但也知道根本保不住錄音筆，只是不甘心。”
莫維謙摸了摸羅悅琦的頭感嘆：“要不是你這樣頑強，恐怕那兩個人早就在拿到錄間筆之後将你扔下去了，你這也算是自己救了自己一命。”
說完看了看有些恢複精神的羅悅琦，又提起要送她去醫院檢查。
羅悅琦擺擺手說：“不用，我沒事，頂多就是被他們抓得挺疼的。”
“那我送你回家，明天再去做筆錄。”
羅悅琦沒意見，于是莫維謙攙扶仍舊腿軟站不穩的羅悅琦坐電梯出了電視臺。
坐進車裏莫維謙偏過頭看着羅悅琦。
“你不開車，看我做什麽？”
莫維謙微微一笑：“我在想，你這麽快就好起來了，不害怕了嗎？”
“是沒那麽害怕了，可能是我神經比較粗吧。”
“那你晚上自己在家呆着也沒事嗎？”莫維謙還是比較擔心。
羅悅琦想了想才小聲兒說：“肯定害怕，我能求你幫我一件事嗎？”
“傻丫頭，你現在可是大功臣，說吧什麽事，我一定照辦！”
羅悅琦臉上有了一絲笑容：“是啊，這回總算能還我一個清白了，我想讓你送我去城郊的足球訓練基地，我想去找我男朋友。”
這個時候羅悅琦是非常想見金濤的，想和他訴說自己受到的驚吓和委屈，也希望能得到他的安慰和關懷。
莫維謙微笑着點頭答應了，在轉過頭的一瞬間眼神變得有些黯然，只是一語不發地按照羅悅琦說的方向将車開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還要值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