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應染雖然在調查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也沒對應宏闊的自制力抱有多大的信心,然而真的查到徐柔的情況,确定她的确是應宏闊的情-人之後,??應染的心情卻仍舊是很複雜。
他仍舊記得當初應宏闊曾經對他說過,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對不起蔔美華母女,??既然已經後悔了,??那同樣的錯誤他又為什麽要一犯再犯的……
應染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心中感覺有些憋悶。
應染試圖把事情往好的方向考慮,或許何盈盈和應宏闊的感情在這幾年時間之內發生了什麽變故,??或許他們兩個人的感情已經破裂,??只是為了應鈞才仍舊維持着沒有離婚,所以現在兩個人才會出現這種各有情-人的情況。
對于兩個人的情況,??最為難受的怕是應鈞了,??不知道應鈞變成現在的這幅模樣,與這件事有沒有關系。
應染這邊讓人去調查,??終究也只能調查出個大概,只能得到一些徐柔的個人信息,??具體的她和應宏闊之間比較詳細的情況應染這邊其實是很難得知的,??應染雖然并不贊成何盈盈和徐柔插手公司財務方面,??但這兩個都是應宏闊的女人,??應染也不好直接對兩個人做什麽。
說起來應染這次查詢這件事,倒是還獲得了意外的收獲。
之前應染拜托人幫忙查詢應宏闊車禍的事情,當時并沒有查到什麽,而警方那邊的調查結果也只說是意外,??再加上後續應氏這邊的事情也比較多,應染就沒有再在這邊投入太多的關注,只是讓人幫忙繼續關注這方面,??并且表示如果得到什麽其他的證據或者消息,都可以再聯絡他。
不過在這之後兩個人就沒有再聯絡過,應染以為這件事情就這樣結束了,直到他這次再次拜托那人去查徐柔這邊的事情,不想在徐柔這邊得出結果之後,他還告訴了應染另外一件事,那就是當初的車禍,他發現了一點異常情況。
根據當時的監控和地面上留下的痕跡來看,車禍司機始終沒有減速過,無論是他發現即将撞上應宏闊的車的時候,還是在撞到應宏闊的車之後,他都沒有減速,他甚至還有加速的傾向。
他當時雖然是醉了,有可能存在意識不清的情況,但是作為一個從業多年的司機,把油門和剎車搞混的情況實在是不應該出現,而且求生是人的本能,通過監控,可以确定他當時雖然醉酒,但卻并沒有陷入昏迷,在那樣的情況下,他這樣的行為實在是不應該。
不過調查的情況也就僅限于此了,這個司機的家庭情況,包括他的就業情況此前的時候都已經做過了全面的調查,他從事司機這一崗位已經好幾年了,這方面基本上沒有存疑,這也是警方沒有就此事繼續追查下去的原因。
應染從一開始就對車禍的發生抱有幾分懷疑,但因為無論是警方,還是他這邊找人調查,都沒有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這才讓他這段時間暫時沒再去想這件事,而現在,這件事再次讓他生疑,但車禍司機已經死了,各方面的調查陷入停滞,應宏闊又一直昏迷不醒,他的這份懷疑無法獲得證實。
應染在原地坐了好一會兒,腦中思緒十分混亂,等他将這些雜亂的思緒勉強壓下去一些之後,才拿起手機撥通了醫院那邊的電話。
車禍的事情現在沒有辦法繼續查下去,但是徐柔這邊的事情他卻還需要了解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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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染在了解了大概的情況,又問過了護理後,知道徐柔這段時間經常去醫院照顧應宏闊,便也準備去醫院之中當面會會這徐柔。
說起來應染回來之後的這段時間就一直忙着各種各樣的事情,沒有太多時間陪在應宏闊的身邊,來醫院的次數也不是很多。
主要他也是在回國之後,才知道應宏闊在出了車禍陷入昏迷之前,居然把公司交到了他的手上,而他一回來,了解到了應氏這邊出現的問題之後,就開始馬不停蹄的處理應氏大大小小的事情,這也就導致了他這邊大事小事不斷,沒辦法專心的陪在應宏闊的身邊,只能通過給醫院打電話了解應宏闊這邊的情況。
不過應宏闊現在這樣的情況也的确是連醫生都沒有什麽辦法,即使應染陪在應宏闊的身邊對此也沒有什麽益處,倒是不如他現在這樣先率先想辦法解決應氏這邊的問題,這樣若是應宏闊真的有朝一日醒過來的話,反倒是會輕松一些,畢竟應染這邊代為處理的事情多一些,應宏闊肩膀上的壓力就會跟着小一些。
應染因為是從護工那邊得到的消息,有了護工幫忙做眼線,應染對于徐柔這邊的情況把握的比較準确,他是在得知徐柔已經到達醫院之後才趕往醫院的。
應染到達醫院之後并沒有直接走進病房,而是站在門邊觀察了一會兒情況。
門內大部分的時間是安靜的,偶爾有說話的聲音傳來,聽得出是輕聲細語的,耐心很足,而且話語中的內容說得也只是家裏的花開了,今天的天氣不錯這樣的小事。
應染最後敲門而入,他進入的時候徐柔正在給應宏闊做按摩,手法很熟練,看起來應該是平時經常這麽做,倒是沒見護工的身影,想來是因為有徐柔在的原因,護工去休息或者做別的事情去了。
徐柔聽見響動停下動作看向應染這邊,應染笑着跟她問了聲好,而後做了自我介紹。
應染端詳着徐柔,徐柔看起來三十多歲的樣子,長得溫婉,也算是個美人,身上有種溫柔的氣息,倒是跟何盈盈産生了巨大的反差。
應染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說自家叔叔這是口味多變,還是該說他這是什麽類型都想嘗嘗了。
徐柔看到應染倒是并不覺得驚訝,聽了他的自我介紹之後甚至還說了句:“常聽宏闊提起你,現在一見的确是儀表堂堂。”
應染笑了笑,沒接她這話,這徐柔看着溫柔順從,似乎是沒有什麽攻擊性的樣子,但是這一開口卻讓應染覺得有些不是那麽回事兒,她這泰然自若的模樣,和她這說話的态度,若是不知內情的,很容易就把她當成正宮了。
之前聽護工那邊說何盈盈和應鈞很少到醫院這邊來,反倒是徐柔時常到醫院這邊來照顧應宏闊,應染之前沒有多想,只覺得是何盈盈對應宏闊的感情不深,現在想來,卻突然又從中品出了另外一番味道。
這徐柔平時在醫院的時候要都是這番姿态的話,那以何盈盈的性子,怕是來一次就要生一次氣,她不來才是正常。
當然,這些都只是應染的猜想罷了,具體如何現在尚未可知,許是先入為主的印象,總讓他對這個插足之人沒有什麽好感。
不過應染的這種想法倒也不是全無道理,這徐柔看似溫柔柔弱,似乎也很深情,自從應宏闊出車禍之後就時常來醫院照顧陪伴他,但她明知應宏闊有家有業,卻還就這樣呆在應宏闊的身邊,她這麽做到底是為了什麽,這一點本身就值得考究。
但這件事其實也不是一個人的錯,真的說起來應宏闊本身的問題怕是更大一些,明明沒離婚,卻偏偏又生出這樣的事情,要是應宏闊能夠管得住自己,少出點這樣的事情,應染這邊怕是會輕松許多。
就在應染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徐柔那邊已經完成了動作,她幫應宏闊蓋好了毯子,随即站起來說道:“你是來看他的吧?那你們呆着,我就先不打擾你們了。”
“不用。”應染笑,“這算不上什麽打擾,叔叔現在昏迷不醒也沒辦法回我的話,倒是不如您陪我聊聊,之前聽您說叔叔有跟您提到我,他都說我什麽?”
徐柔聽應染這麽說,也真的就跟着坐了下來,态度相當的坦然。
應宏闊平日就很護短,從徐柔的嘴裏來看,應宏闊說他的時候都是誇贊他的時候多。
應染看向應宏闊,心裏嘆了口氣,這些話應宏闊還從沒當面跟他說過呢,如果可能的話,他希望應宏闊能夠早點兒醒來,然後當面跟他說這些事情……
兩個人閑聊了幾句,在這之後應染就開始試探性的詢問一些,關于她是什麽時候和應宏闊認識的,以及她和應宏闊兩個人之間的相處和交往等問題。
根據徐柔的話來看,兩個人在五年前就認識了,算算時間,那個時候正是應染準備出國的時候,而關于她和應宏闊的事情,其餘的徐柔卻是不肯詳說了,只說等應宏闊醒來之後讓他告訴他。
應染聽言倒也沒有執着的追問這個問題,在這之後他又詢問了些徐柔的個人情況。
徐柔沒有結過婚,沒有孩子,至于其他方面,她說得就比較含糊。
應染東拉西扯的這麽聊了一會兒,對徐柔有了個大概的了解,而這個時候也到了關鍵問題部分了,應染問道:“我最近在整理公司賬目,看您名下的賬戶和公司賬目這邊似乎有所牽扯?我初接手公司,許多事情都不清楚,這方面叔叔之前也沒交代我,您看,這方面您方便跟我聊聊麽?”
徐柔沉默了片刻,而後道:“這方面的事情,我看你不如等宏闊醒了之後再問他吧。”
應染見她執意這麽說,再問也問不出什麽,與她又聊了一會兒應宏闊這邊的情況之後就起身,表示公司這邊有事情還要處理,跟着先行離開。
徐柔這邊眼看是問不出什麽來,何盈盈那邊怕也是同樣,這兩個女人……應染一時間倒是有些不知道該如何着手了。
應染想到之前徐柔說的五年,五年,這麽長時間了,徐柔在應宏闊面前究竟扮演的是什麽樣的角色呢?何盈盈又是什麽時候知道這些事的呢?
應宏闊的車禍到底是意外,又或者是蓄意謀害,跟他們這混亂的感情之間到底有沒有關系呢?
想到這,應染當即又聯系了一下應宏闊的遺囑律師,詢問應宏闊在遺囑之中有沒有将財産留給徐柔。
律師這邊應該是得了應宏闊的吩咐,面對應染并沒有隐瞞具體情況,應宏闊遺囑中的財産分割,主要是将公司一半股權過繼到應染的名下,剩下一半裏面大半給了應鈞和應文麗,一小半給了何盈盈和蔔美華,倒是全程都沒有提徐柔。
不過仔細一想,無論是何盈盈還是蔔美華,都為應宏闊生下了孩子,只有徐柔,她沒有為應宏闊生下一子半女,也沒有正式的身份,公司的財産沒有她的一份兒似乎也是正常,只是不知道面對這樣的結果她是否甘心?
也不知道她是否知道這份遺囑中的內容,而且她跟公司財務又怎麽扯上關系的這一點,仍舊是讓應染感覺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按照這份遺囑上面的內容來看的話,應宏闊出事後對徐柔而言并不會有什麽益處,而且徐柔跟在應宏闊身邊這麽多年,房子、車子、錢,其實也都有了,應宏闊若是出事,她也拿不到什麽額外的好處。
應染揉了揉額頭,開始覺得有些頭疼,從徐柔嘴中的情況來看,應宏闊和何盈盈夫妻兩個這幾年其實已經處在一種混亂的狀态下了,兩個人可以說是各玩各的,就是單純不離婚,但婚姻關系已經名存實亡了。
應染又想到了應宏闊的車禍,這件事情若是謀害,那除了他自己之外,最大的受益者應該就是應鈞了,他是合法的繼承人,而何盈盈沒離婚,也能分到很大一部分家産,但何盈盈既然已經忍了這麽多年,她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下手呢?
如果真的是她,那突然下手的原因又是什麽?
應染不免暗自喟嘆,應宏闊這人管理公司尚算是個好手,但家庭關系方面,那可就真挺讓人不知道該怎麽評價了。
心中煩亂的思緒無法排解,應染拿起手機下意識的就想給冷盛打電話,冷盛似乎無論在什麽樣的情況下都很理智,也都很有條理,跟他說話,無論說什麽,都會讓他的情緒跟着變得放松一些。
然而在電話撥出去的一瞬間,應染卻還是停了下來。
他現在不再是冷盛的誰,而且冷盛這段時間很忙,他這個時候打擾他或許并不合适,而且電話打通之後他要說什麽呢?難道要把煩擾自己的這些事轉移到冷盛的身上麽?
應染的手指在手機上滑動了幾下,最後撥通了另外一個電話。
二十分鐘之後,應染的車停在了一家心理咨詢工作室的門前。
應染到了之後就被直接引到了一個房間,而房間裏面,霍昱竣穿着一身白大衣,戴着金絲邊眼睛,正俯首看着什麽,見他進來之後,也沒擡頭,而是對着自己面前的位置指了指。
應染在他對面的位置上坐了下來,他嘆氣道:“不是我說你,你的服務态度真的是越來越差了,就你這樣子,你這心理咨詢室到現在都還沒倒閉,也算是一個奇跡了。”
霍昱竣淡淡開口道:“你又不是我的病人。”
“我曾經是啊……”
霍昱竣終于擡起了頭,“聽說過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沒聽過一日做你醫生,終生做你醫生的。”
“你這話可就不對了,治病救人不是你們的本職工作麽,不管怎麽說,我是病人,你是醫生,這就是天然的醫患關系啊……”
“天下的病人千千萬,我可醫治不過來,我只關心我的病人,不是我的病人,我不在乎。”
應染不贊同,“你這樣說就很不對了,你要心懷天下懂不懂……”
霍昱竣不再理他,轉而問道:“找我什麽事?”
“你上次不是說我這病沒治了麽,你看,我這又過了好幾年了,要不你再看看有沒有其他方法再治治?”
“你上次不是說不治了,說你這輩子就沒可能為了誰而改變,怎麽現在又要治了?這次遇到比上次那個對你來說還與衆不同的真愛了?”
“沒有,就……是同一個……”
霍昱竣:“出息!”
作者有話要說:
應染:我就沒出息了,你咬我啊!
霍昱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