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鬼王出行，百鬼退散
華清和尴尬地笑笑。
“修仙之人所走的路自然都是正道……”
晉忘川：“……”
她皺着小眉頭，小奶音問道：
“所以我們現在在哪條正道上呀？”
華清和剛想皮一下接“社會主義道路”，但看了一眼臉色有些黑的自家徒弟，還是一本正經地道：“我們不可能運氣差到到地下室這邊來的，我們都沒下樓，現在還是在地上。”
他們剛剛的确沒下樓。
那麽就只剩下一個解釋：
這只畫皮鬼，已經越獄成功，就看那邊的道士能拖多久了。
“師父，你帶羅盤了嗎？”秦落巳堪堪躲過畫皮鬼無差別放出來的一個大招，問道。
華清和聽聞支支吾吾的：“……這個……那個……”
秦落巳看對方這個樣子，心下了然，他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師父，您對您路癡的屬性還有什麽疑問嗎？”
“現在出門連羅盤都不帶了？”
晉忘川：“……”
“這不是……這不是出門急，然後忘了嘛。”華清和見又一個大招朝他們飛過來，一把撈起兩只崽崽一個翻滾到畫皮鬼的視覺和攻擊死角，把蛇蛻罩在他們身上。
“再說，你不也是個路癡，有什麽資格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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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落巳：“……”
“我和你不一樣。”秦落巳看了一眼看起來好像還蒙着的晉忘川，努力為自己正名，“你路癡是真路癡，我路癡是因為我看不見！”
“大膽！有你這麽跟師父說話的嗎！”
晉忘川：“……”
她rua了一把自己日益圓潤的臉蛋，就差把“愁”字寫在臉上了。
好難哦。
她看着鬥嘴的兩人，小大人似的嘆了一口氣。
這可能就是，一脈……一脈相承吧。
那邊打得激烈，并沒有發現三人的動作，對面的戰況愈演愈烈，畫皮鬼卻是漸漸占了上風。
晉忘川看了對面一眼，嘴巴都快張成了o型：“幾天不見，這個畫皮姐姐又厲害了！”
華清和還沒來得及接話，突然一個人就被扔過來。
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華清和：“……”
為什麽總往他們這邊扔！
畫皮鬼大吼一聲，獰笑着往晉忘川他們這個方向飄過來。
“桀桀桀桀桀——”
晉忘川：“……”
秦落巳：“……”
明明是有點可怕的事情為什麽會這麽好笑。
這時一個道士爬起來，抓起手邊的桃木劍再一次沖了上去——
畫皮鬼一個揮手，那個無辜的小道士就砸了過來，不偏不倚正好落到華清和身上。
“嗷——勞資的腰——”
華清和猛的掀開蛇蛻跳起來。
周圍的氣氛詭異地一靜。
躺在地上的一衆道士：“……”
晉忘川&秦落巳：“……”
華清和：“……”
畫皮鬼：“……”
晉忘川“啪”的一聲打了一下自己的腦殼。
華清和直起身來錘了錘他剛剛被砸的老腰，看了看一衆人等，故作輕松地笑了笑：“那個……各位，吃了麽？”
“是你！”地上有道士認出華清和，“你怎麽還有膽回來！”
“難道今天的事跟你……”
“你可別往我頭上亂扣帽子哈。”華清和一邊說，一邊竭力躲過畫皮鬼的幾個攻擊，在地上滾了幾圈，“這地兒我還不是想來就來。”
“又不是你家開的。”
“你！”
“他是來偷蛇蛻的！”看起來最有話語權的道士狠厲地眯了眯眼，下了定義，“你有命偷，我看你有沒有命走！”
華清和皺了皺眉：“什麽叫偷啊，這麽難聽，這本來就是我徒弟的東西，我這是過來拿。”
畫皮鬼似乎是對華清和對自己的忽視而感到不滿，吼叫一聲就朝着他沖過來。
此時的畫皮鬼似乎是吸飽了周遭的陰氣，纏繞在她周遭的氣勢吓人的很，無意識往在場中最弱的秦落巳沖過去。
華清和瞬間擋在自家小徒弟面前，一個高擡腿将畫皮鬼踢了個窟窿。
“我去！這畫皮鬼怎麽踢不死！”
華清和一把撈起愣在原地的秦落巳和晉忘川，靈活地躲過畫皮鬼接下來的攻擊，看着帶着幾乎穿透身體窟窿還在往前沖的畫皮鬼，沒忍住吐槽了一句。
“崽，你們該減肥了。”華清和勉強掂了掂懷裏乖巧的兩只崽，認真道。
秦落巳：“……”
晉忘川：“……”
晉忘川憋紅了臉，運用法力将自己的體重變輕些。
此時的畫皮鬼幾乎已經不成人形，她此時沒了皮的包裹，露出身下腐爛又肮髒的腐肉和骨骼，發出陣陣惡臭。
“畫皮姐姐變得好醜。”晉忘川小聲吐槽了一句，“冥界最醜的鬼都沒有她醜。”
華清和：“……”
他看了眼不知疲倦往上沖的畫皮鬼，心下有點累。
都到這個時候他哪裏還意識不到要想離開必須先把這個畫皮鬼解決了。
明明就是來順個東西，怎麽還惹上這麽個大麻煩。
此時在場所有的道士已經站起身來，擺出一副迎戰的架勢。
華清和将崽放下，手裏召喚出一柄桃木劍，眼中的神色認真了些。
他彈起後腳跟，一個箭步沖上前，砍下畫皮鬼的一只手。
畫皮鬼吃痛尖嘯一聲，被砍下的那只手化作浮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一只新的手。
華清和看了眼周遭環境，心下的感覺越發沉重。
絲絲縷縷的陰氣依舊源源不斷往畫皮鬼身上聚集。
此刻的畫皮鬼已經不完全是原來那只畫皮鬼了。
“我說，你們這真的是道士協會分會而不是個墳場嗎！”華清和堪堪擋住畫皮鬼的一道攻擊，罵道，“這陰氣都沖天了！”
“這麽多年沒點長進越活越回去了！”
“李道長——不好了——”其中一個小道士沖了進來，“地下室——地下室那些鬼怪不知道為什麽全都失控了，我們已經擋不住了——”
百鬼出行，明明走廊上沒有風，衆人卻感受到了一陣刺骨而冰涼的寒意。
“通知上頭了沒有！”李道長咬着牙擋住已經飛奔過來的一只吊死鬼，擠出幾個字。
“總部說馬上派人過來——”
一道專屬于鬼怪的邪術撞到那個小道士身上，小道士吐了一口鮮血，摔到地上不動了。
又是一道化為實質的攻擊，眼見着就要落在晉忘川的身上，在身邊的秦落巳眼神一厲，雙手合十又分開，掌心中顯出一頁書卷，快速放大擋在晉忘川面前。
秦落巳後退半步，臉色愈發蒼白。
突然一道風刃過來，在秦落巳的臉上淺淺劃了一道，從裏面滲出點血來。
晉忘川看看秦落巳臉上那道小傷口，又看看逼近的鬼怪，臉色猛地沉下來。
她突然站起身，一跺jio，憋紅了一張小臉，指着那些鬼怪大喊道：
“你們打落巳哥哥！”
“你們居然敢打那麽好看的落巳哥哥！！”
“落巳哥哥破相了怎麽辦！”
華清和：“……”
他就知道！
這小女娃看上的是他徒弟的臉！
秦落巳一愣，看着還想從他的保護範圍內往外走的晉忘川：“小心——”
為首的吊死鬼将它的帶子甩過來，上方似有百鬼怮哭。
晉忘川也不躲，她伸出手，像是要抓着那只帶子。
在場所有的道士幾乎都和一只鬼怪纏鬥着，根本沒法騰出人手來救晉忘川，秦落巳竭力擋住一只被無頭鬼當做武器的腦袋，偏過頭不忍再看。
耳邊沒有小女孩兒的尖叫，反而是一道細嫩又自帶壓迫感的聲音傳進他的耳朵裏：
“你的帶子太軟了！”
秦落巳一驚，瞪大了眼睛看向晉忘川，對方手裏抓着剛剛吊死鬼将在場一些道士抽成重傷的帶子，看似沒怎麽用力地一拽，那條帶子就從對方手裏脫落。
“閻爺爺教了，帶子是這麽用噠！”
鬼王崽眸子已經變成血池的暗紅色，像是真的有血液在眸子內湧動一樣。
在場的鬼怪全部都感受到鬼王崽身上那種強大的氣場，暴動的更厲害了，像是知道自己命運之後最後的拼死掙紮。
所有的鬼怪似乎什麽都看不見了，只能看見面前那個看起來弱唧唧的崽崽猩紅的雙眸，那是血脈中出自本能的恐懼。
鬼王出行，百鬼退散。
晉忘川咧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那根帶子太長，她一只手甩不起來，只能雙手用力斜着那麽一甩——
吊死鬼來不及跑，就被劈成了兩半。
晉忘川将吊死鬼的兩半分別卷過來，嚼都不嚼就吞了下去。
吞完她還露出一副厭惡的表情，伸了伸舌頭：“呸呸呸，真難吃。”
話音未落她又用那個帶子将一直和秦落巳纏鬥着的無頭鬼卷過來，先是将無頭鬼的身子吃了個幹淨，又用一只手拿着那顆表情已經轉變為無限驚恐的腦袋，掂了兩下。
晉忘川拍了拍皮實的腦袋，眼神中全是孩童的頑劣：“好玩兒！”
正說着，她一擡手，那顆腦袋就化作抛物線被扔了出去，一把砸中和華清和打得難舍難分、以速度著稱的疾行鬼的腦袋。
兩個腦袋相撞的那一瞬間，兩只鬼都化作飛灰消失不見。
四周一片寂靜。
晉忘川撅了噘嘴：“我連鐮刀都沒用出來！”
“怎麽随便一打就灰飛煙滅了，我還沒玩夠呢……”
衆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