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賣國求榮殺六親·廢物走狗(15)(已修)
窦易彬動作很快,說回朝就回朝,立馬出發,急速到達,一點錯處都不給別人找。
窦将軍辦事很絕,說打狗就打狗,一心絕不二用,兵分三路,分別圍了權臣、奸佞以及太後的娘家,自己則帶着封野直奔養心殿同小皇帝講道理,殿外還站着一群親信守衛。
封野蹲在小皇帝面前,看他摸兔子。
小皇帝:“它叫什麽?”
封野答:“回禀皇上,這叫野兔。”
小皇帝擡起那張稚氣十足的臉,搖頭,“朕是問它的名字?”
這個封野還真沒有想過,随口胡謅道,“小灰,它叫小灰。”
“這個名字不好聽,朕給他取一個新的。”小皇帝皺起眉,仔細思考了半晌,“蓁蓁吧,桃之夭夭其葉蓁蓁。朕原先有個小丫鬟就叫蓁蓁,後來不知怎麽就不見了,母後說她犯了錯,不能侍奉禦前……”
小皇帝說着,郁色沉沉。
封野誇道,“真是好名字,陛下,你看蓁蓁多可愛。”雖是皇帝,但也年幼,被封野一打斷就又低下頭,去摸那光滑的兔耳朵。
小皇帝從小居住深宮,最多只見過溜進來的野貓,哪裏見過這等可愛的小東西,頓時玩得愛不釋手,一會兒拿起菜葉子喂兔子,一會兒又抱起來輕輕地摸。
窦易彬趁機給了封野一個眼神,封野點了點頭,繼續和小皇帝套着近乎。
“其實朕都知道。”小皇帝摸着兔子忽然擡起頭,“你們都想要這個位置,太後也想要,只是顧忌身份,不能下手而已。”
封野愣了一下,窦易彬往前一步,單膝跪在小皇帝面前,道,“臣不敢。”
小皇帝道,“做皇帝也沒什麽好的,每日只睡三個時辰,還要整天被管教,無趣極了。太後不是朕的親母後,可朕每次見她都要裝□□戴,也無趣極了。”
“你們愛做皇帝就拿去吧。”小皇帝撓着野兔的下巴,那野兔舒服地眯起了眼睛,“人生來還不如做一只野兔,想睡就睡,想吃就吃,自由自在。”
封野擡手,捏了捏那小皇帝的臉,這般年少老成奶聲奶氣的抱怨摸樣,有點可愛。
小皇帝忽地滞住,瞪大雙眼,臉上還停留着剛剛被人碰的觸感,臉瞬間紅了,“你……你敢冒犯朕!”
封野,“陛下,野兔可不自由自在,抓住了要被人逮來殺了做紅燒兔的。”
目睹了一切窦易彬,“……”窦将軍盯着封野的手,頓了頓,“臣無篡位之心,只想好好扶持陛下,除奸臣邪祟,還天下人一個河清海晏。”
小皇帝低下頭,野兔被人抱煩了,從他膝蓋上蹦了下來,縮到封野腳邊,皇帝看着那野兔,“連它都不願與朕多待一會兒……”
“父皇也是。”
“母後也是。”
“蓁蓁也是。”
“臣不是。”封野替窦易彬開口,“窦将軍也不是,蓁蓁也不是。”封野抱着小兔,拉起小皇帝的手摸了摸那光滑的皮毛。
青年溫柔地擡起眼,放緩了話語,“陛下,這世上又奸佞,也有良将,雖是自誇之詞,但我同窦将軍将永遠站在陛下一側,守護永國太平。”
他擡頭對窦易彬笑,窦易彬心乍然露跳一拍,也笑了。
“臣将同封協領,永遠守衛永國,守衛陛下。”
太後在殿外,卻被窦将軍的衛兵們攔住了,邊疆上來的兵可沒有什麽畏懼鳳儀之心,既然是窦将軍讓他們守着,那麽他們死守着,誰也不讓進。
“大膽,本宮還進不得養心殿了?”太後氣得發抖,指甲上的丹蔻都被扣下來了一片,“你們這群狗奴才,難不成要造反?!”
衛兵們安靜地一言不發,只是排成一列堵在殿門口。
太後顫着手,被身旁的太監扶着,“好啊,好啊,本宮這就去下懿旨,窦易彬賊心膽大,妄圖造反!”她正準備離開,轉身卻見幾名身材高大的衛兵早就堵住了去路。
傳話?窦将軍早料到這招,凡是太後身邊的親信全部被扣押起來,圍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幹淨利落,早把那後路給斷了。
太後見狀,大聲斥道,“你們!你們!你們還想殺了本宮不成!你們還想殺了皇帝不成!”
“請太後慎言。”那養心殿的門被從裏向外推開,窦将軍從內走了出來,淩冽的目光刺得太後心下膽顫,讓開了道。
封野抱着兔子站在小皇帝身後,兩人随在窦易彬身後出來。
“請母後回宮休息吧。”小皇帝開口,尚且稚嫩的臉龐稍有膽怯,但立刻堅定起來,“朕同窦将軍、封協領議事,并非什麽造反逼宮,還請母後放心。”
“皇帝……”
“請母後回宮。”小皇帝招了招手,立馬有衛兵站在了太後兩側,畢恭畢敬,卻是送客的意味。
這等情形,太後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就枉在宮中生存這麽多年了,她看着窦易彬臉上的笑,又見皇帝同平時全然不同的态度,忽然撲倒在地,大聲喊道,“皇帝!您可不能被奸臣蒙蔽了心啊!這亂臣賊子做的可是謀反之事!請皇帝明鑒!”
小皇帝偏過頭,只道,“請母後回宮。”
那邊的太後還在喊叫,聲淚俱下、撕心裂肺,若是旁人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她多麽碧血丹心,可惜這宮中只有幾十位從年少就跟在窦将軍身旁的衛兵,沒人去關心她多麽深厚的衷情。
另一頭,柏安康領着三隊邊軍,手持着數項罪狀,把那貪的惡的奸的全部抄家抄了個幹淨,罪大惡極的直接綁去刑部,罪狀輕的也派了人守着,等待問審。
一連三日,京城中,達官貴人個個心驚膽戰,有自首主動捐獻銀財希望從輕發落的,有妄圖逃跑被抓住罪加一等的,一陣雞飛狗跳,好不熱鬧。
只有前吏部尚書封長全安心呆在家中,等他家那混蛋小崽子什麽時候能想起要回家這件事。
然而封野等人正在宮中翻閱下面呈上來的罪狀,自從太後失勢被軟禁宮中,窦易彬帶兵強硬扶持起小皇帝後,曾經犯過事貪過錢的官員就像拔蘿蔔帶泥般冒出了頭,一時間刑部繁忙不堪。
原先的刑部尚書也被抓了進去,小皇帝口谕讓封野暫代此職,于是他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忙得腳不沾地,若非窦将軍親自去刑部送折子,都見不着這個人。
“我爹竟然沒貪。”封野讀完一摞摞整理好的小冊子,十分震驚,能養出這麽個頑劣不堪好小子的人竟然如此清廉。
事實上,封長全作為前吏部尚書,是先帝命的官,先帝駕崩後,封長全明哲保身立馬告老辭官,這才保住一身清清白白。當時為了給封野求個協領,送出京城,也是拉下了老臉,又與太後一排無利益瓜葛,才被準的。
窦易彬剛跨進門就聽見封野感嘆,笑,“聽起來封協領很遺憾。”
他提了一只紅木圓匣,把桌上的折子冊子堆到一邊,留出了一點空位才放下。封野瞟了他一眼,本沒什麽情緒,可在窦易彬眼中就是剪水雙瞳秋波潋滟,看四周無人,才上前去摸了摸他的臉。
“瘦了,又沒好好吃飯。”
封野道,“事情太多,要一個個解決。”
窦易彬皺起眉,“那也得吃飯。”
“快了,就差一點就處理完了。”封野指着旁邊一小摞冊子,“喏,就這些,今日便能處理完。”
窦易彬點頭,“我幫你看,你先吃飯。”
窦易彬說着,把剛剛提來的圓匣打開,兩菜一湯,紅燒排骨、清炒白瓜、一盅雞湯還有一碗米飯,似乎是才做好沒多久,還冒着熱氣,香味一出來,封野的肚子就叫了一聲。
“衍然,這是哪家飯館,味道不錯。”封野喝了一勺湯,鮮味十足,又舀了一勺送到窦易彬唇邊,“你嘗嘗。”
捏着瓷勺的手指素白修長,因伏案久了,還浸着一股淡淡的藥墨香氣,窦易彬眼神幽深,含住那勺子,微燙的雞湯入喉,直接燒到了他的心底般。
“不是飯館。”
窦易彬低下頭,拿起名冊就看,剛剛他的舌尖碰到了勺子,分明什麽都做過了,這種親密的動作仍使他燥得慌,只能通過工作來壓下萌發的欲望。
封野還用那勺子喝湯,唇角貼着白瓷,被燙得殷紅。
“将軍府廚子手藝不錯。”既然不是飯館,那必然是府裏帶出來的,封野叼了一小塊排骨,肉質軟爛多汁,輕輕一抿就脫骨,醬汁也濃郁,吃了好幾個月無味軍饷的封少爺頓時感受到了生活的美好,停都停不下嘴。
窦易彬,“也不是廚子。”
他皺着眉,目光又從冊子移到了封協領的臉上,這人怎麽關鍵時刻就傻乎乎的,飯館和廚子做的能有這麽好吃麽?
封野愣了一下,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恍然大悟,“衍然,是你做的嗎?真好吃!”
直白的誇獎讓窦易彬忍不住笑了,擡手摸封野的頭,這人真可愛,連發絲都是軟的。
吃過飯,心情不錯的窦易彬效率非常高,與封野一起坐在桌前,一個人念一個人記錄,把那名冊裏的官員信息一一過了一遍,總算結束了這耗時多日的工作。
今天封野終于不用再刑部睡覺了。
窦易彬暗示,“将軍府都收拾妥當了。”
“嗯。”封野哪能看不出他的心思,應了一聲,故意道,“我這十多日都沒回過家,再不回去爹該罵我了。”
忘了這茬,窦易彬有些懊惱,但也不能把住封野不讓他回家見父親。他盯着青年那沒心沒肺的笑容,低下頭在封野唇上咬了一口,咬出一個小小的牙印。
“我送你回去,我明日再來見你,順便拜訪一下封大人。”
封野吃痛舔了舔唇,被窦易彬拉上了将軍府的馬車,直送到封府。
封野下車前,窦易彬捏着他的下巴,忍不住又親了好一會兒才停,弄得他腰都軟了一半,若不是清醒地推了兩下,恐怕是不能安穩地回家。
目前的好感度已經漲到了95,不久任務就可以完成了。
“你們的模拟世界每個都這麽真實麽?”封野喊出001。
腦海中那個熟悉的無機質的聲音道,“是的,我們致力于為宿主提供最有效的模拟療程,這樣宿主才能快速痊愈。”
封野沉默了一會兒。
“希望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