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闡述愛與喜歡
關以謙和靳少浔兩人自餐廳上來之後,對于靳少浔喋喋不休的唠叨,關以謙選擇沉默。不是因為漠視他,而是因為一旦理了之後就更難收拾了。
“哎,阿謙,你幹嘛那麽在意人家的看法?”
“阿謙,那個蕭染寧你覺得怎麽樣?”
“阿謙,你是不是喜歡人家?”
諸如此類無聊、幼稚又聒噪的問題,關以謙一律選擇無視。只是被逼的急了,只回了一句,“我最喜歡你行了吧!是誰五歲的時候拉着我的手說非我不嫁的?”
只一句,便可讓一直喋喋不休的靳少浔噤聲。到底是哪個混蛋說的,一句話便讓關以謙抓住痛腳。他可不會承認這句白癡混賬的話是自己說的。靳少浔覺得他再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會被關以謙給弄成神經病。崩潰與不崩潰,其實距離也就一步之遙。正常人與神經病,也只是一線之隔。
猶如魔音穿耳的嘈雜聲頓時消失,耳根瞬間清淨,關以謙思緒也随之回籠。想到蕭染寧,本以為一個星期過去了,他之前那不正常的心神波動應該會歸于平靜,沒想到今天一見着面,那條原本完好無缺的思緒像是突然出現了裂縫似的,心情也随之有着些許雀躍和欣喜。這個原因,他想不通,便選擇漠視。可心底的疑惑似乎變得更深了些。
說起來,蕭染寧和關以謙的處理方法,卻是相似。
回到頂樓辦公室,關以謙呆坐在沙發上,神情有些恍惚,眼睛只盯住一處長達半小時之久。雙手保持一個動作,位置也沒移動過。靳少浔了然的沒有出聲打擾,吃飯時的疑慮得到解惑。
半響,關以謙回神。望向靳少浔,問道:“阿浔,喜歡一個人的感覺是怎麽樣的?”
“你不會真喜歡上蕭染寧了吧?”靳少浔莫名其妙的問出一句。據他觀察所知,蕭染寧對他的影響還是有的。
關以謙其實異性緣很好,讀書的時候更是因為俊逸的外表、不凡的頭腦和卓越的家世,引發無數女生的争相告白。可他每次總能漠不關心的去對待,但依舊滅不掉她們的狂熱心思。有時候他自己還以為是他情感閉塞,對于這些青澀朦胧的感覺也能無動于衷。
依稀記得高三的那年,周六下午放學後,班上的一名女同學在教室門口把關以謙攔住,想要對其用強。那名女同學的手只差一點便可夠着他,關以謙怒了,冰冷的吐出兩個字:“讓開。”這件事,是關以謙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表現出淡漠以外的情緒。而關以謙有潔癖,他知道。也是這唯一一次,讓他成為衆女生眼中的“只可遠觀不可亵渎”。也是這一次,讓他知道原來不是關以謙情感閉塞,而是他真的不喜歡。他那時候想,性子淡漠的關以謙,這世間有沒有什麽可讓他在意的東西。
“你只管回答我就是,莫不是你這幾年所見識的各種各樣的女孩兒是騙我的?所說的情場高手其實是虛有其表……”關以謙每次說話都能抓到靳少浔的痛處。被關以謙一說,沉在回憶裏的靳少浔猛然清醒。
靳少浔有些心虛,但想想自己總比這個從沒近距離接觸過女孩兒,更不了解女孩兒的關以謙強多了。于是他自己說服了自己,壯壯膽說道:“誰說的,我的名號可不是虛有其表。”
“那你就快說,磨磨蹭蹭的像什麽樣子。”關以謙等不到所要的答案,心中不免有些不耐煩。心中卻因他的那句話掀起波瀾。喜歡麽?
Advertisement
“你真想知道?”靳少浔沒有因他的催促而急切回答。
關以謙看着他,不語。靳少浔禁不住他銳利的眼神襲來,假裝咳了咳,方才道:“喜歡呢,其實是一種感覺。有時候會因為一個人的動作、眼神而産生莫名其妙的好感。從而開始想要接近,甚至探究、以及了解。當了解的越多,那麽就開始不滿于現狀,想要更明确的關系确立。其實這些都是感情萌動的反應,有的人會因為一時的迷惑,理不清自己的感情,從而産生感情誤區,認為自己是喜歡或者愛上那個人的。也有的人會因為時間的關系沖淡了這種感覺,那種旖念消失之後,兩人便可如朋友般自然相處。可有的人,卻是一眼定格,遇見一個人便從此困住一生,眼裏再也看不見除此之外的任何一個人。”
靳少浔瞧了瞧關以謙的神情,并沒有什麽反應。複又繼續道:“一段感情,能不能由喜歡變成愛,也是要看緣份。兩人從相識到相知,互相信任和包容,最後對方則成為自己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人。”
“喜歡和愛,本質相通,實質不同。兩者可以用溪流和海川作比喻,後者如海,可以囊括更多。而我們可以喜歡很多人,可我們卻只能愛一個人。它在慢慢滲透進我們的生活中,以瘋狂的思念席卷心房,最後占據心的全部。套句別人的話:‘愛,就是沒有理由的心疼和不設前提的包容’。”
靳少浔話落,關以謙擡眸看了他一眼,最後才幽幽的說了句:“我怎麽不知道你的口才比以前還好了。而且我只是問你什麽叫喜歡而已。”口頭上雖是不饒人,可他到底還是把靳少浔的這些話記住了,并在心中慢慢琢磨着。
靳少浔說了這麽大段話,結果關以謙則是一把冷水潑過來,瞬間把他澆的透心涼。靳少浔不滿他的漠視,有點憤怒道:“……虧我還給你說了這麽大段,你居然也不給點其它的反應。關以謙,你就不能說點別的!莫非你真的喜歡上蕭染寧?”
關以謙對靳少浔的這些招式已經不痛不癢了,仍然是淡定從容,還露出一個燦爛到刺眼的笑容,可話語仍是涼涼的,“……說什麽好呢?或許你是想聽我何時把你娶進門?你這麽迫不及待的……”
“神經病!”靳少浔有點氣急敗壞,咬牙切齒的怒罵出聲。為什麽這人一定要拿這件事來取笑他,真是大意失荊州。他心裏怒氣未消,又道:“我可不是同性戀,別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你有病得趕緊治。”
關以謙眼眸溢滿笑意,這件事雖說久遠了點,老土了點。可若是能取笑到靳少浔,倒也不怕老土。
靳少浔想了想,覺得反擊的不夠徹底。若他此刻不趁熱打鐵,那自己簡直是太愚蠢了。挑了挑眉,繼續說着風涼話,“若不是我們一起長大,我真的會以為你性向有問題。有病不怕,就怕不治。所以你盡管去,醫藥費我全包了。”
“你覺得可能嗎?或許等你有天性向發生了改變,再來通知我一聲也不遲。而且,靳叔如果斷了你的經濟來源,那你就等着喝西北風去吧,到時我也不介意給你提供一日三餐。”關以謙眼眸掃過靳少浔快要鐵青的臉,心情頓時更加愉悅了。
過了一會兒,靳少浔深呼了一口氣,最後他覺得君子還是不與小人鬥,強迫自己平靜下來。他鄭重其事、循循善誘的對關以謙說教:“阿謙,若是你真的遇見了那個讓你心動的女人,也許将來會成為你的伴侶,也許你們只是萍水相逢終陌路,也許你們相戀但最終還是擦肩而過。可我還是想說,能抓緊的就趕緊抓緊,不必去在意別人的看法。我希望我的好兄弟,以後的人生不是只有滿滿的應酬和忙不完的工作,亦不是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将就一生。”
關以謙沉默,心中卻因他這一番話動容感激。靳少浔和他是從小玩到大的好兄弟,靳家和關家也是淵源不淺。宏遠成立初期,是他爺爺和靳少浔的爺爺攜手并肩。兩人互相信任、互相扶持,最終把宏遠扶上正軌。而靳家在宏遠的股份,除了他們家便是靳家第二。這麽多年來,兩家關系依舊一日如昨。而靳少浔,也是他唯一一個交心的朋友,并且說話可以百無禁忌。最了解他的人,是靳少浔。處處為他着想的人,還是靳少浔。
沉默了好一會兒,關以謙才道:“這麽多年你還不知道我麽,如果有,我定會好好把握。”
靳少浔因他的話露出欣慰的笑容。關以謙正巧捕捉到,打擊道:“你很得意?”
“怎麽說?”靳少浔把自己埋進沙發上,一動不動。
“你不覺得自己明明才二十來歲的年紀,然後對我露出那種像長輩看小孩孺子可教的笑容,你是終于覺悟了麽?”靳少浔還是沒反應過來,關以謙再繼續說着風涼話:“覺悟到你終于覺得自己是個七八十歲的老頭。”
“……”靳少浔覺得自己再說下去的話,精神病院說不定立馬就多了個病人。跟關以謙鬥嘴,他永遠都是處于下風的那個。于是他選擇沉默了。
關以謙取笑完畢,才轉入正題,問道:“你來G市打算呆多久?”
“你什麽時候回S市,我就呆到什麽時候。”靳少浔悶聲說道。
關以謙細眉挑起,說道:“你就不怕靳叔知道後鞭子伺候?”似是又想起什麽,唇邊勾勒出一抹笑意。關以謙嘆了口氣,“阿浔,有時候我真羨慕你。”
“我爸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靳少浔禁不住打了個寒顫,想起他父親那暴怒的脾氣,他就心有餘悸。他從沙發裏探出頭,無奈的說道:“其實也有很多人在無時無刻的羨慕着你。你此刻的肺腑之言,別人還會以為你在無病呻/吟。事實上,這确實很苦。只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苦楚罷了。”
關以謙在沙發上撐着腮,嘴角卻隐含着絲絲笑意。“至少你爸用那種方法來表達對你的愛和關心。有時候,暴怒的方式總比漠視來的要好。”
靳少浔聽着他最後一句,心頭也有些莫名心酸。吊兒郎當的姿态早已不見,有些正襟危坐,“萬姨她……”
“沒事。”關以謙笑容早已斂去,生硬的語氣顯然是不想再繼續這個問題。
靳少浔有些擔憂的看了他一眼,莫名的嘆了口氣,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只是又忽然想起,正兒八經的朝他提醒道:“阿謙,我覺得你是喜歡上蕭染寧了。”
蕭染寧給他的印象并沒有多深刻,他對此也不了解。但以往他接觸的女孩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而對蕭染寧的第一印象還是不錯的。雖說如此,卻也不得不說道:“恐怕萬姨不會同意。”
關以謙手指雜亂無章的在沙發上跳躍,抿着唇淡淡說道:“我沒有喜歡她,你想太多了。至于以後結婚的事,以後再說吧。”
靳少浔一個抱枕砸了過去。翻了翻白眼,他也沒有再說什麽。面對他的當局者迷,他作為旁觀者算是給了他提醒,他就等着看好戲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裏我碼的挺歡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