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禍福前夕
距離上次和關以謙吃飯已經過了兩天。蕭染寧回想起來便是尴尬萬分,以及咬牙切齒。買單時看着那高昂的費用,她倒是很想撞牆而去。準備刷卡買單的時候,他卻淡淡的對她說道:“這餐飯我請。”
蕭染寧氣結,面子是小,但讓她提心吊膽的跟他吃完這餐飯,味同爵蠟。想到這件事,她便不了遏制的生出些許小女人姿态。用力的握緊手中的筆,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響。
将筆放下,手機鈴聲響起。蕭染寧看了眼手機屏幕,蹙起的眉頭漸平。按下接聽鍵後,低聲道:“喂,阿樊啊,什麽事?”
蕭樊是蕭染寧唯一的親弟弟,目前正讀大一。高考時以優異的成績不負衆望的考上了全國數一數二的重點大學。雖然只有十八歲的年紀,但為人方面卻比同齡人要成熟懂事許多。
電話那頭的蕭樊沉默片刻,才緩緩說道:“姐,我有事想跟你說。”
蕭染寧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景色,淡淡道:“什麽事?”
蕭樊似乎難以啓齒,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良久,終是蕭染寧耐心告罄,他才糯糯說道:“姐,是這樣的,我以前的那部單反壞了,所以我想讓你給我彙款過來……”
蕭染寧原以為是什麽大事,沒想到只是這麽一件小事。蕭樊喜愛攝影,所以大學專業選的就是攝影專業。雖說學校每學年都有獎金,而蕭樊也确實争氣,但終歸不能作為經濟來源。蕭染寧對他選的攝影專業并不是太反對,畢竟這是他的愛好。但攝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期間需要投入大量的精力,以及財力。所以說,這是一項燒錢的愛好及專業。
思索片刻,蕭染寧才開口問道:“需要多少?”
蕭樊心裏有些愧疚,每次伸手問自家姐姐要錢,都讓他覺得自己很沒用。沉默一陣,方才緩緩道:“兩萬。”
蕭染寧微微斂眉,半響一聲嘆息,道:“什麽時候要?我下星期給你轉賬。”
“嗯,那到時給我電話吧。”蕭樊也只好應了聲,他只好比別人傾盡更多的心力去學習,去研究怎樣才能拍出更美更有意境的圖片。才不會辜負父母和姐姐的期望。希望能通過他所學的專業來減輕姐姐的負擔以及為自己謀就一個光明的未來。
挂了電話後,蕭染寧走回位置上坐好。揉了揉兩邊的太陽穴,緊閉着雙眼。她只有一個弟弟,自家的條件不能給他一個良好的環境,父母支付不起攝影高昂的費用,所以只有她一人可以當他的經濟來源。想了想,終是明天要去銀行看看還有多少錢。
次日正午,蕭染寧和顧葉情在公司餐廳用餐。緊蹙的眉頭都很明顯的表明,蕭染寧最近有煩心事。
顧葉情見她臉色不愉,便關心的問道:“染寧姐,怎麽了?難道……”
蕭染寧擡起頭對她笑笑,淡淡道:“沒什麽,只是最近遇到了點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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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蕭染寧回話之後,她便覺得剛才的問話委實不妥,她是知道上次蕭染寧是自己向公司貸款了二十萬借給方琳的,目前方琳是沒有能力立刻嘗還給她。一段時間過去,方琳的奶奶也動了手術,手術暫且是沒什麽大問題。術後的藥費、住院費,以及療養費都是一筆不小的開銷。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将二十萬還給公司,好在公司貸款是不用利息,否則再加上利息也是一筆不小的金額。
于是在蕭染寧說出來之後,她也本能的刨根究底,道:“發生什麽了?”
“沒事,晚上下班後我就是去銀行看看。”蕭染寧淡淡道。雖說顧葉情瞞着她幫關以謙當跑腿苦力,她也沒有當面挑明了質問她。對她來說,顧葉情是她的朋友。她對她的關心,她自己清楚。若是因為一點不實在的隐瞞而放棄這段友情,她做不來。所以也能如以前一般與她自然相處,只是有些事沒必要時刻告訴她。
顧葉情陡然松了口氣,靳少浔已經将蕭染寧前兩天約關以謙吃飯時發生的事告訴她了。她怕蕭染寧會因為這件事而與她産生隔閡,會因為她的隐瞞與她疏遠。
蕭染寧在網上查詢了萬科附近的銀行,發現離公司最近的工商銀行也隔了兩條街而已。獨自一人走去那家工商銀行,APM機裏查詢了卡上的餘額,發現卡上僅剩十萬塊錢,哀怨的嘆了嘆氣。
取出銀行卡,轉身走出的時候蕭染寧并沒有注意到停在路邊的一輛面包車,面包車裏的一個男人正在緊盯着她,眼神兇狠,透出貪婪的欲望。
又是一個周末的到來,周六正午,吃過午飯後,蕭染寧便獨自一人坐在電腦前浏覽着各種各樣的新聞信息。最近她壓力有些偏大,準備下載一款網絡游戲來減壓。電話不偏不倚的響起,抓起手機便按下通話鍵。她瞥了一眼打電話過來的那人,是餘姿。
嘴角勾起一抹調侃的笑意,笑吟吟的道:“怎麽了,餘大美女?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怎麽這麽好心的打電話給我啊?”
蕭染寧一陣調侃之後,心情頓時有些愉悅。聽着電話那頭的餘姿從齒關吐出的一句話後,再聯想她那張牙舞爪的動作,蕭染寧不免笑的更歡了。她突然間覺得,人的快樂果然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
電話那頭的餘姿如她所料,張牙舞爪的動作再配上一副怒氣沖天的尖叫,滑稽不已。一道咆哮的聲音傳出,“蕭染寧,你笑夠沒有!”
蕭染寧本能的有預見性的将手機聽筒遠離她的耳朵些許距離,她生怕自己耳膜被那高分貝的嗓音給震聾了。止不住的笑意彌漫,蕭染寧好半天才停下來,問道:“怎麽回事啊?”
餘姿将事情經過跟她啰嗦了一大通後,蕭染寧總結出了幾個字,餘姿被人放鴿子了。被人放鴿子不是一件丢臉的事,但被一個長期锲而不舍追求她的追求者放了鴿子,并且人家還轉移陣地了。餘姿長期以來玩弄男人,看着那些為了她的美貌大現殷勤的男人不亦樂乎,而如今居然出現了一個放她鴿子的男人出現。餘姿的心裏想來是可以理解別人的想法,畢竟任誰都沒有多大耐心地去追求一個鏡中月水中花。但事情是發生在她自己身上,怕只怕沒那麽容易接受。可以理解,但不能接受。
蕭染寧仍是火上澆油,不懷好意的說道:“對方臨陣倒戈?”
餘姿顯然是極生氣,語氣不悅的說道:“居然敢放本姑娘的鴿子,不把他挖地三尺找出來我就不姓餘。”
蕭染寧不厚道的指出她的痛腳,若有所思的說道:“找出來了你要幹嘛?”
餘姿的表情可謂是精彩紛呈,一副磨刀霍霍向豬羊的樣子,陰森森的笑道:“自然是殺了!難道我還養着他不成?”
蕭染寧挑眉,心想餘姿真是越來越暴力了。言歸正傳後,蕭染寧才問道:“打電話給我就這點事兒?”
餘姿躺在自家的太陽椅上,翹着二郎腿悠閑的喝着一杯葡萄酒。剛才張牙舞爪的模樣已然消失不見,臉上表情是悠閑散漫的。輕抿了一口紅酒後,才不緊不慢的說道:“那也不是,不過我還是有事找你。”
蕭染寧右手拖着鼠标快速的浏覽着網頁新聞,聞言,也慢悠悠的詢問道:“什麽事?”
“今晚出來玩玩吧。”餘姿躺在自家別墅的花園裏,興致高昂的看着豔陽高照的藍天白雲,剛才的陰霾已然消逝。
蕭染寧走到飲水機旁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開水,抿了一小口潤潤喉。走回電腦桌前坐下,慢悠悠的道:“晚上去哪?”
她和餘姿雖說談不上多麽親密的關系,但在她面前總能肆無忌憚的打鬧玩笑。對她也有所耳聞,餘姿是本市人,家境富裕,母親家裏經營了一家家族企業。和很多年輕女孩子一樣,大學畢業之時表現出來的有些心高氣傲,沒有經歷過社會貧困潦倒的生活環境,拒絕了家裏父母為她鋪就的美滿前程。獨自一人在外找了一份與專業不對口的工作,放棄了回到家族企業的先決條件。剛畢業時餘姿并不是一帆風順,尖銳菱角尚未被現實打磨,讓她的人際關系一路亮紅。但她本身的能力也不容小觑,很快便在萬科過的風生水起。也許是從小到大的生活環境過于優渥,所以在工作上持有的态度是順其自然。餘姿的身世背景,鮮少人知,大都數人都以為餘姿也是一個為了生活忙碌奔波的都市小白領。只有蕭染寧,與她相處之後才慢慢得知。餘姿所表現出來的,大都數不是她。又或者說,那些不為人知的事情她壓抑着。譬如她對感情的态度,譬如她為什麽不用她父親的本姓。據她所知,她的父親沈連勳是本市Z大醫學院的教授,醫學界心腦血管科的權威。
餘姿撓頭想了一陣,片刻,道:“去唱K吧。我約幾個朋友一起去!”
蕭染寧沉默半響,在心裏決定要不要去的時候,餘姿又出聲催促着,“阿寧,你去不去嘛?”
無奈的嘆了口氣,認命的說道:“好吧,那就去吧。”停頓了下,忽然想到什麽,又道:“不過,我們去哪裏啊?”
餘姿神秘兮兮的笑了笑,道:“我晚上打電話給你。就這樣了,拜拜。”話畢,通話結束。
餘姿想起那個久不見面突然回來的他,心裏泛起一陣錐心之痛。挂了電話後,将手中的葡萄酒放在一邊,慢慢撫順心裏的疼痛,有些失神的喃喃自語,“沈從霖,你為什麽要回來呢……”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