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別人的情書
對于沈清影與沈清瑤之間的事,最近整個郢城都鬧得沸沸揚揚的,沈清蕭又豈會不明白這當中的導火索是什麽。
“那個人,當真如此的好,竟令我的兩個妹妹都如此為之癡狂?”他感慨着道,複又想到自己的一身病體,卻是無奈的一笑。
說到靳少寒,沈清影卻是婉婉的一笑,“好與不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上蒼賜給我最好的一個倚靠。”
還記得多次在他的庇護下得以安然,她就覺得他就好像依舊在自己身邊一樣。
只是,他就此離去,只留下這三月之期讓她等待,也不知道,在這越将入冬的寒秋中,他是否能在冬雪降臨之時,趕了回來。
“但只求,他能好好對你就好。”沈清蕭失望的說着,他雖與沈清影同父異母,但是到底還骨肉之情。
而今卻聽沈清影說起這傷別離之事,倒讓他好生傷感。
“不怕,日後我去皖地看你就是,從漢江出發,航行水路的話,只要兩三天就能抵達。那時你我兄妹二人,也能夠再暢談一番。”沈清蕭轉了一種心思,不想再沉浸在剛才的傷感之中。
沈清影豈能不知道沈清蕭的意思,颔首點頭,“謝謝哥哥。”
沈清蕭輕拍了她的肩膀,随後饒有意思的起身,朝着房門口走去,邊走邊說:“如此甚好,我也很久沒出過遠門了。”
說話的同時,沈清蕭卻是将手指放在唇邊,喚出了一聲響哨。
哨聲尖銳,宛若拔地而起,全然與沈清蕭平時病怏怏的模樣有所不同。
就在哨聲落下的時候,從院子的角落上飛來一只白羽信鴿,膘肥亮羽,卻是美麗得很,沈清影一見便喜歡得不得了。
卻見這羽鴿在撲飛一圈之後,卻是飛進來了這房間之內,落在了沈清蕭的肩膀上。
“這是我養的信鴿,今夜将它借你一用。”沈清蕭對着沈清影說道。
言罷,卻是拉起了沈清影的手來到邊上書案前,親自執起筆交到沈清影的手中。
沈清影有
些錯愕,卻見得沈清蕭将她一推,“還等什麽,快将心裏想說的話,都寫了上去,我讓這鴿子幫你将信送到皖地,就不用兩地相思,無處慰藉了。”
沈清蕭的話說得沈清影面紅耳赤,卻心中不住的向往。
她自是有滿腹的相思之語想要對靳少寒說的,可是一旦真的提筆起來,卻是躊躇了起來。想罷一瞬,卻是提筆書下,在書中娓娓盡道相思。
深夜之中,郢城寂寂,在那長空中羽鴿攜帶着那遙寄的相思,一番前去,在深秋寒冷之中,飛過離離武漢。
風不住,依舊是郢城軍區中,從望遠鏡之中,那一只在深夜之中的鴿子被鎖定為目标。
還是那一個守夜的士兵,還是那迎着風過份擴大的聲音,“都督,又是鴿子……”
“又是鴿子?”張勳依舊是詫異,一臉的不情願模樣。
他絕不會說,今夜前來軍營裏宿着的原因,就是昨夜帶回去的那張情書被老婆看到了。
一怒之下,他堂堂郢城總督,又被掃地出房門,央求了大半夜之後,又是一句怒吼“老子今晚還上軍營宿去”。
軍衣罩去寒霧的侵凜,張勳這次是上前一把搶過士兵手上的望遠鏡,果真在不遠處的天際處,鴿子的身影在黑夜中顯得尤為的顯眼。
張勳苦着一張臉,望向了頂上的那片蒼穹,“老天,這難道是在預示着我明晚又得被格格老婆趕出來的征兆嗎?”
“都督,還……打不打呀?”士兵在一邊詢問着,一邊偷笑着,都督怕老婆,整個軍營無人不知。
一見那士兵笑得礙眼,張勳卻是臉色一肅,一邊依舊抽出手不斷的拍打着那士兵的頭,“打!為什麽不打?有鴿子不打是孬種,老子堂堂郢城總督,還怕誰呢?”
說罷,他這次卻是自己掏出了腰間的手槍,“啪嗒”聲響,瞄準了不遠處的鴿子的身影。
空曠夜色,無邊草秋黃。
斑駁狄花在這片平原上無盡的廣闊,在這廣闊之中,一聲槍響在不斷的朝着邊上**漾着。
“哈哈哈……”粗犷的笑聲在槍響落下之後,繼而狂妄的響起。
張勳興奮得直拍打邊上那士兵的肩膀,“看,本都督槍無虛發,還不快揀回來烤了吃。”
士兵忙下城牆去揀,交到張勳的手上的時候,依舊是在鴿子的腳上別出一封信。
只是今夜所打下的鴿子的不同處,則是腳上的信筒似乎是精心改制過的,較為寬大,卻更加輕巧。
在信筒之內,不單放着一封信,還在那裏面摺疊着一方小小絲絹,絲絹角落處繡着一只青鳥,喙上銜着一支瑤池金蓮朵,栩栩如生,溫情無限。
張勳從小信筒之中抽出這薄薄的一方小絲絹的那一刻,整張臉上逐漸變成了誇張滑稽的笑,“哇哈哈,這個有意思,這個有意思。”
他如看寶貝似的看着那方絲絹,放在鼻息下嗅了嗅,似乎依舊能夠嗅得到那絲絹上原本主人的香味一般。
“香娟美人,妖嬈妩媚,快活哉,快活哉……”張勳笑得誇張。
在鼻息間那抹馨香傳達而至的時候,腦海之中所呈現出的,便是一抹美人風情,無限美好的模樣。
他貪婪的将那絲絹藏進了自己的懷中,随手拿過那封信,卻見那信上所書寥寥數字,字字皆情:
“三月之約未至,人已消瘦。每每念及君情,當日恩愛,足慰三更秋寒。
只是府中淩亂,清影立身堪苦,幾未能保全性命與君相聚,無限蕭然。
但願君身見字如見人,盡早皖地歸來,與妾相會。
——字清影。”
“看吧看吧,世風日下,紅顏禍水。”張勳看完了那封信後,不斷的從嘴裏嘀咕着出來,從信中所訴皖地,張勳大抵也能夠猜得出這兩地之間的情況。
“曹锟大軍一路南下,打到皖北,這郢城裏的小娘們,卻一心想着情郎歸來,這不誤國誤家嘛!”張勳一邊說着,一邊也繼續将這封信塞往自己的懷裏。
收藏別人的情書,似乎已經成了一種習慣,就連他也不自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