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節

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年素鳶撲哧一笑:“皇上的确未曾透過口風。阿素以為,兩年之內,皇上不會動九爺。”

“那你為何……”

“危言聳聽。”年素鳶義正詞嚴,“二哥跟了皇上二十多年,肯定知道皇上是個什麽脾氣。也唯有熙朝的奪嫡一事,能讓二哥心生警覺。倘若二哥能因此避開鋒芒,我便是撒個小謊,又有什麽大不了的?”

年遐齡沉默良久。

年素鳶順手打潑了茶碗,将信件沾濕了大半,一團團墨跡暈開,字跡也模糊起來。

****

半月之期已過,年素鳶啓程回宮。

前些日子,年希堯外放,去了南方,順勢也就和先前的“文人墨客”們關系淡了。反倒使弘時與他們走得挺近,頗有拉攏之勢。

也因為這個,齊妃近日在年素鳶面前頗有些志得意滿。

又過了幾日,景陵竣工了。

胤禛親自奉先帝入葬景陵,又奉先後為“孝恭宣惠溫肅定裕贊天承聖仁皇後”——長長的封號只念得人牙疼——随葬景陵。

彼時,又是一番跪拜大禮。

入陵之後,便是九九重陽。

皇後說,宮中已經許久不曾熱鬧過了,不妨趁着重陽,大夥兒聚在一處,賞賞菊、吃吃花糕、樂呵樂呵罷。

年素鳶覺得,皇後純粹是近日閑得無聊,又或是準備打壓什麽人、又或是引薦什麽人。畢竟先帝先後正式入了土,大家做起事情來,顧忌也少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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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菊的地方,在暢春園。

胤禛登基之後,就已經不常去暢春園了,反倒是圓明園去得多些;橫豎圓明園與怡親王的交晖園毗鄰,他也樂得自在;至于暢春園,先是太後在那兒住了幾天,皇後公主又時常去游玩幾日,到現在,早已不複昔日的威嚴肅穆。

但是,康熙爺就是在這兒去的。也就是在這兒,胤禛登上了帝位,也招了無數猜疑的目光。

真是太危險了。

年素鳶離宮去暢春園的時候,腦中不可遏制地生起了無數念頭。譬如皇後為什麽要在先帝入土之後,選了暢春園賞菊;譬如她今天叫了誰、又沒叫誰,譬如今日胤禛會不會來;譬如……

“主子?”如玉輕輕喚了一聲。

年素鳶回過神來。

“園子到了。”

醜聞之始(一)

“下車罷。♀穿越之好事近”

年素鳶頗有些意興闌珊。

如玉應了聲是,扶着年素鳶下了車。如今已是深秋,天氣也漸漸涼了。年素鳶裹了裹披風,等着小太監來引她落座。

暢春園中早已擺好了席面瓜果,低位的嫔妃們也早已經到了。年素鳶略略掃了一眼,正中自然是皇後的位子,她與齊妃的位子分別在兩側的第一個;接着是熹嫔、裕嫔、寧嫔、懋嫔。年素鳶一面猜測着皇後的真正意圖,一面落了座。如玉站在她的身側伺候着,早早預備好了十七八條幹帕子。

年素鳶又等了一會兒,皇後與諸妃們都到齊了。皇後也不客氣,直截了當地說道:“如今後宮空乏,本宮身為國母,深感憂慮;諸位妹妹可有什麽好的法子麽?”

這是在找人當槍使呢?

年素鳶冷笑一聲。胤禛九個月前才說過,三年之內不近女色。皇後這麽提,豈不是刻意要和胤禛對着幹?她低下頭來,慢慢地剝着一顆栗子,不曾發話。

皇後又道:“再者,皇上孝心可嘉,但天家開枝散葉總是一件大事……”

年素鳶眼皮一跳:來了!

“皇上子嗣本就單薄,如今又不近女色,着實是……本宮以為,當趁着皇上正值壯年,拔些常在、答應上來,妹妹們的份位也得提上一提。”

年素鳶琢磨着,皇後的話裏至少有三個意思。

頭一個,自然是明面上的,胤禛子嗣單薄,天家需要開枝散葉,但她又不想做這個惡人,去觸胤禛的黴頭,所以想找個人替她說一說;

次一個,倘若說這席話的人不是皇後,又或者這席話是胤禛命皇後說的,那麽可就有意思了,至少能說明胤禛對三個成年的兒子均已失望透頂,希望還來得及重新培養儲君;

第三個,皇後要趁機提諸妃的份位,要麽是保熹嫔,要麽是她已經起疑……

“本宮想着,諸位妹妹都是有功的,東西六宮又大多空着。(妖劍仙)裕嫔可提為裕妃,寧嫔也可提為寧妃;諸位妹妹身邊若是有可心的人兒,不妨給本宮薦上一薦。皇上即便不寵幸,先放一放也是好的……”

年素鳶擡頭一看,果然瞧見熹嫔瞬間白了一張臉。

裕嫔生了弘晝,提為裕妃還情有可原;可寧嫔……寧嫔一來未曾生育,二來又是這兩年才跟着胤禛的新人,她憑什麽提份位?

“熹嫔……”皇後沉吟片刻,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倒要苦了妹妹。”

熹嫔咬牙說道:“臣妾自知有過無功,不敢奢求。”

年素鳶看得分明。

皇後是要捧寧嫔、棄熹嫔。或許是她已經覺察到熹嫔的不堪,或許是她覺得弘歷實在太不勘大用,又或者她認為寧嫔更值得捧。無論如何,這終歸是一件好事。

年素鳶看着熹嫔滿臉郁郁,卻又不敢口吐怨言的模樣,心中大是暢快。

“哎喲!”

一個端瓜果盤子的小太監不知怎麽地摔了一跤,手中的盤子飛了出去,瓜果濺落一地,年素鳶的衣擺上也沾了好些汁液,她身邊的裕嫔、懋嫔也好不到哪兒去。小太監吓得魂飛魄散,一個勁兒地給她們叩頭告饒。

裕嫔、懋嫔向年素鳶望來。年素鳶不發話,她們誰也不敢出聲兒。

年素鳶看着衣裳下擺處那點點汁液,忍不住直皺眉頭。皇後端着笑,關切地問道:“年貴妃莫要氣惱。本宮瞧着他是無心的,今日又重陽佳節,不妨便放過他一回罷。”

本宮瞧着你就是來給本宮添堵的!

年素鳶忿忿地掃了小太監一眼,鋒利的眼刀子令小太監不自覺地縮了縮肩膀。《白骨夫人養成記》她意外地發現,那小太監居然長得極為俊俏。

“你叫什麽名字?”年素鳶問。

“回貴主子話,奴才毛団。”

毛団、毛団,這個名字好生熟悉……

年素鳶皺了皺眉,道:“還請皇後恕罪,臣妾等需得回屋更衣。”

裕嫔、懋嫔齊齊稱是。

毛団将自己縮得更小了。

“去罷去罷,橫豎衣裳髒了,也就沒興致了……”皇後揮了揮手。年素鳶總覺得,她話裏有話。

***

暢春園中是有屋子的。

早在毛団打翻瓜果盤子時,便有總領太監命人快馬回宮去了衣裳,給年貴妃,裕嫔、懋嫔換上。妃嫔們的衣裳都是有規格的,即便是髒了,也不能亂穿。年素鳶換了衣裳出去時,意外地發現,毛団居然在門外跪着。

見着年素鳶出來,毛団立刻劈裏啪啦地給自己打了幾十個耳光,跪求年貴妃原諒,并說自己日後絕不再犯。年素鳶瞥了如玉一眼,問毛団:“你有對食麽?”

毛団傻了。

如玉呆了。

宮中寂寞,太監宮女們難免有看上眼的,就此結成對食,相互扶持着過一輩子,也不是不行。可是年素鳶怎麽關心起這個來了?

如玉撲通一聲跪下來,淚眼汪汪地揪着年素鳶的衣角。方才年素鳶那一眼着實令她害怕,她可不想胡亂找個太監做對食。即便要找,也得自己來找。

“回貴主子,沒、沒有……”毛団瑟瑟縮縮地說道。

年素鳶輕笑一聲:“你原先是在哪兒伺候的?”

“回貴主子,奴才原先是在鹹福宮伺候着,不小心犯了錯被拿住了,才發來了暢春園。今日……今日……”

“成了。”年素鳶打斷了他的話,“從今往後,就調往翊坤宮罷。如玉,這事兒你來辦。”

“奴婢遵命。”

被毛団鬧了這麽一出,重陽宴也早早散了。年素鳶胡亂吃了幾塊糕點墊肚子,回宮之後又喝了一小碗粳米粥,才騰出了手,預備收拾這個頻頻犯錯的小太監。

她素來不喜歡為難下人,除非那人是真的招惹到她了。

只不過,這小太監的樣貌實在是太好了,若不好生用着,實在是可惜得很哪可惜得很……

毛団自從被年素鳶帶回翊坤宮,整個人就如同驚弓之鳥,一點兒風吹草動也能把他吓得不行。年素鳶刻意讓人給他調了班,把他安放在主殿中伺候着,又吩咐如玉去查清他的底細。

不到半日,如玉就緊趕慢趕着跑來了。

“毛団身家清白,偶爾犯些小錯,人倒是機靈。他先前在西二所伺候過四阿哥。後來四阿哥嫌棄他伺候地不好,又将他發往鹹福宮去了。”

唔,難怪本宮覺得他的名字耳熟呢。年素鳶暗忖。

如玉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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